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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谁就有制胜的把握!
“何太尉。”正当他想劝留赵桓时,李纲叫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宋宣和七年最后一天,太子赵桓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正式在资政殿登基,接受其父赵佶禅位,成为大宋第九代君王。新君登基,即宣布大赦天下,升赏群臣。尊其父为太上皇,迁居龙德宫。
可赵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新皇登基的同时,他便率领一干旧臣出逃,美其名曰“南巡”。赵桓命童贯留守东京,童贯拒不奉诏,率领数万精锐常捷军,追随赵佶而去。又命“六贼”之一的梁师成不得离京,也同样抗旨不遵。
太上皇的车驾行至东京东华门外,那城外将士听到消息,纷纷赶来阻止。将士们伏地跪拜,号哭之声惊天动地,请求太上皇留在京城,与臣民共同进退。赵佶早就被吓破了胆,充耳不闻。童贯仗着军队元老的身份出面斥责,可勤王将士们早就听到他抛弃前线军队,逃回东京的传闻,根本不搭理他。一怒之下,这老阉人竟然下令他的常捷军弓弩齐射!
可怜那各府州县巴巴赶来勤王的官兵,没跟女真人战死在沙场,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之下。一时之间,京城谣言四起。勤王军队对太上皇和童贯这番作为,彻底寒心,赵佶出逃当日,城外王师竟锐减八万余人!
第八十三章 惊变
河北浚州境内,离黄河壁垒不远之处,一支骑兵正在巡逻。说到骑兵,人们往往联想金戈铁马,雄壮威武。可这支骑兵却有些怪异,战马并非不雄骏,装备并非不精良。但自古以来,哪个骑兵不是手持着缰绳,耀武扬威?你见过双手抱着马鞍生怕摔下来的骑兵么?
“听说女真人接连击溃我军援兵,已经进入相州了?”骑兵队前,一名武官缩着肩膀小声嘀咕道。
旁边一名同袍鼻头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摇头道:“这世道,没法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且守着吧,真要来了,咱不是六条腿么?”
“可是,过了黄河,就到……”那武官下意识地往身后望了望。那里便是连接河北浚州和河南滑州的黄河浮桥。十年前修建完毕,横跨三山,如彩虹一般贯穿黄河。这黄河之上,只有两座桥可以通过,一处便是建于唐代的浦津桥,距此甚远。另一座,便是这天成桥。
“哼,怕个鸟!没听说么,官家,不,太上皇带着童太师都往南跑了。咱们能挡得住女真人么?至多把这桥烧了便罢……”刚说到这里,突然瞥见同伴张着嘴,瞪着眼,手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惊叫道:“女真人!”
猛然扭头一看,暗叫不好!一支军队疾速而来!难道真是女真人?队伍一阵慌乱,骑兵们紧紧抱着马鞍,相顾失色。等对方走得近了,这些“铁甲精骑”才暗呼幸运。来的不是金军,而是宋军,看这样子,约有四五千人马,本来以为又是哪里来的溃军。但这支部队装备虽然不济,但行进之时,颇有章法,丝毫不乱,不会是种少保所部吧?
“别瞎乍呼!你不怕扰乱军心?”这名武官喝道。再看去时,那支部队已经停止前进,并派出一骑飞快驰来,隔着一丈距离勒住缰绳,拱手问道:“我等是自大名而来的乡兵,敢问节级,可有种少保部消息?”
什么玩意?乡勇?看来局势真的恶化到无力回天的地步了,连乡勇都跑出来撑场面。两名武官对视一眼,红鼻头瞄着来人说道:“种少保?不是听说他老人家率领百万西军赶来勤王了么?我倒是盼星盼月地盼着他来,可至今连根毛都没见着。”
对面那骑兵听罢,再次拱手还礼,说声有劳,便打马回去,上报指挥使。
“不太妙!我们已经到了浚州城下,还没遇上种公部队,要再往西走么?”张庆神色凝重,前几天一战,部队伤亡较重。虽然一路过来收留残军,如今人马已达五千余人。可那从战场上溃散下来的士兵,大多丢盔弃甲,手里连根烧火棍都没有,装备是个很大的问题。
徐卫看着那座横跨三山的浮桥,若有所思。其实他比张庆更忧心,李贯去东京至今没有回来,种师道又不见踪影。金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靖绥营只有几千人马,其中绝大多数是步兵,一旦在河北遇上金军主力,结局是显而易见的。日前一战,靖绥营虽然得胜。但却是胜在对方的轻敌,那支金军甚至没有过多考虑就直接发起正面冲击,企图一举冲垮靖绥营,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用迂回,牵制等战术。如今宋军在河北的部队已经被金军击溃,种师道所部又不见踪影,靖绥营不能再在河北停留了。
“什么声音?”张庆突然皱眉问道。不光是他,靖绥营好些士卒都东张西望,寻找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徐卫猛然望向东北方,声音似乎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难道是种师道来了?不对,曲充不是说种师道被勒令致仕后,隐居在终南山么?那他应该从西北方向过来才是。
“黄河里水流声吧?”有士卒说道。
“你耳朵长后脑勺了?这声音明明是从东北方向传来。”同袍反驳道。
这边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后头的官军骑兵部队已经骚动。不多时,却见东北方向烟尘飞扬,遮天蔽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马蹄声!”有人失声惊叫!
背后炸开了锅,靖绥营士卒回头一看,防守黄河北岸的马步军蜂拥南逃!拼命向浮桥奔去!北岸的城垒上,甚至有眼见逃兵太多,浮桥被堵的士兵,纵身跳下!只闻蹄声,不见人影,这些“精锐”就吓得仓皇逃窜!再看南岸,也是闻风而动,那一片连营里,无数士兵匆忙奔走,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真要打起来,指望他们?
韩世忠孙正二人打马上前,异口同声道:“怕是女真人!”这两个都是久经战阵的武官,可此时语气中也难掩惊慌!
当然是女真人!从东北方向而来,声势如此骇人,不是女真人,谁又有这么多的骑兵?徐卫也不免几分慌乱。历史上,金军进攻浚州,宋军数万精骑奔溃,南岸的守军也焚桥逃跑。金军抢夺附近民船,花了五六天时间才把全部军队送过黄河。进而直逼东京,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了么?费尽心机,难道也不能改变中原沦陷,北宋灭亡的历史?一时之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几名都头跑过来询问对策,杨彦见他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落寞神情,心里一惊,叫道:“九哥?”
徐卫没有反应,跨坐在马背上,低着头,看着黄土地,一动不动。杨彦往东北方向一望,烟尘已经遮蔽半空,金军片刻将至!一时情急,抓住徐卫肩膀使劲一摇:“九哥!你这是怎么了!弟兄们等你命令!”
一个激灵,徐卫像是做了噩梦醒来一般!对,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逢人就说“人定胜天”么?给别人说教那般理直气壮,到了自己身上就没用了?我不能慌!不能乱!靖绥营必须当机立断!往前一望,金军旗帜已经隐约可见,再往后一看,北岸宋军已经逃了个干干净净。徐卫一咬牙,将手中陌刀一挥:“过河!”
第八十四章 桥不能烧
天成浮桥上,无数宋军马步兵拥挤在一起,前胸贴后背,死命向南而逃。后面马蹄声越来越响,这些士卒亡魂皆冒,却苦于行走不动。突然一声惊叫,一名骑兵被人挤得从马背上栽落,直摔下桥去!根本没有人去看一眼,他的同袍们互相推挤,不断地有人被挤出桥边,落入黄河之中!
咒骂之声四起,有人甚至带着哭腔,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宋正规部队的禁军。靖绥营走在最后,或许是受了禁军恐慌的影响,士卒们有些忙乱。几名都头极力弹压下,才基本保持队形,缓缓向南撤去。徐卫领着亲兵在北岸壁垒下断后,用实际行动践行自己成军时的诺言,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绝不放弃一个弟兄。
借着这个当口,他仔细观察着两岸地势。这座浮桥架在三山之间,并非笔直一条,而是呈孤状凌驾于黄河之上,分为两段,总长约有近五百步。位于河中的那座山靠近北岸,明显是人为凿穿,使黄河分流。所以浮桥北岸的这一段较短,估讨不到两百步距离。三座山上都筑有城墙壁垒等工事,可谓易守难攻。但此时守军已经逃跑,历史上,斡离不率军赶到黄河北岸时,见不到有宋军,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金军渡过黄河后,斡离不对郭药师说,但有一两千人马守备,我怎能轻易过河,此乃天亡南朝也!
“看!”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士兵失声叫道。
徐卫回头一看,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总算是见识到了草原铁骑的惊天阵势!他们此时立于北岸山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东北方向,大批金军骑兵风卷残云一般奔驰而来,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前后延绵数里,带起漫天烟尘!那雄浑的蹄声震动大地,如战鼓雷鸣一般压迫着每一个人的心坎!
这想必只是金军先锋部队,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看来女真人还是倾举国之兵前来!回头看桥上,拥堵的溃军仍旧没有完全通过,但因为有人断后的原故,秩序有了好转。可南岸的一片连营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官兵都向西逃窜,看样子是投东京而去。
“九哥,撤吧。”杨彦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可此时眼见金军军容鼎盛,声势震天,也不禁心生恐惧。何止是他?这里数百士卒哪个不是惊得目瞪口呆?从他们加入靖绥营那天起,何曾见过如此雄师?
蹄声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不是似乎,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杨彦突然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将右手曲刃枪换到左手。徐卫知道,这是人在极度紧张之下,连呼吸也忘了。
敌人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见军旗,甚至骑兵手中的弯刀!
“他们直奔浮桥来了!”有人一声惊呼!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军心动摇!
徐卫猛地回头,将刀一举!迎着他凌厉的目光,没有人再敢出声,紧紧握着手中兵器。尽管,那双手已经开始颤抖。
杨彦的枪不知不觉间又换回了右手,紧紧盯着还有不到三里地的金军铁骑,牙关紧咬。罢了!不求同生,但愿同死!
“撤!我殿后!”徐卫一声令下,数百士卒齐齐后转,跑步前进。他与杨彦两个殿后,调转马头向南而去。就在这时,脑中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词来,“马蹄南去人北望”,岳武穆撤军南下时沉痛的心情,他现在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踩着宽近两丈的浮桥,脚下便是奔腾的黄河。听着那河水的咆哮,徐卫心潮澎湃,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的神情。可突然之间,坚毅化作了震惊!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南岸一队士兵手中拿着火把,抱着干柴,正焦急地等待同袍全部通过。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烧桥?想到这里,沉稳如他,也不禁大惊失色!一旦浮桥被烧,虽然能暂时阻止金军前进。但此举必然逼得女真人用船渡河,到那时候,更难防守!绝不能让他们将浮桥烧毁!
“闪开!”一声大喝!士卒们立即闪出一条道来,徐卫纵马狂奔!眼见着前头部队即将全部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