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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天寒,大雾。长安的百姓一开门就发现,外头白茫茫一片,五六步以外,几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冷得他们一缩脖子,赶紧回床上再躺一阵。网要关门时,忽然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极力望去,但见一堵墙似的东西正徐徐移动。
当那堵墙经过门前时,百姓们赫然发现,竟然是官军!如果要说现在长安百姓觉得最不新鲜的东西,那就是军队,哪天看不着?因此。这些人也没当回事,回到床上搂着婆姨又睡下。
可外头那脚步声一直不曾停过,而且仔细听去,竟然还不止一处。好似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有部队在行进!坏啦!又要打仗了?
浓雾之中,长安东需各处城门洞开,吊桥放下,鱼贯而出部队朝着同一个地方集结。徐卫为确保战果,出动了接近五万马步军,徐家军种家军所有的骑兵部队,都被他调动出来,虽然不到六千骑,但对以步兵为主的宋军来说,已经是大部队了。
老天爷帮忙啊,这么大的雾,金军游骑恐怕也不会集来。正好趁此机会,全速往万年推进。最好是老子兵临城下了,完颜银术可还在床上睡觉!徐卫亲自率领他的亲军和第一指挥,此时,他身旁战将云集。可他的话题,却丝毫与此次作战无关。
“既已戈小入禁军序列,这整编也是迫在眉睫了。等得空,把这事办了。本帅的预想,编成八到十个军,按兵种划分,委派大将。杨彦,你要是再立上一功,勉强作个都指挥使吧
“大帅放心,卑职要定一军的编制了!这一去,不杀他片甲不留,难解心头这口恶气呀!”杨彦切齿道。
“少扯虚的,拿真本事来说话!你统率的是第一指挥,物资如此紧缺,你的部队还有馍有肉,今天要是打不好,你给我修城墙去”。徐卫笑道。不是他心不在焉,而是有意要让将领们感觉到,今天这一战必胜!
如同昨天晚间,他和吴阶谈的那样。万年耀州,只要败一场,后果就不堪设想。可徐卫还是决定干了,外人看来,这好似赌博一般,胜负难料。可徐卫却不这么想,他从前玩赌的时候,笃信一点,要赌,就要看到底牌才下注!
这个底牌,就是敌我双方兵力的对比。完颜银术可的准确兵力他并不知道。但粘罕认为宋金和议柿结,且东京留守司派来了宣谕使布达,他徐卫就只能罢兵休战,乖乖地滚出长安。再加上曲端和徐严的进攻牵利,金军不得不分兵去拒。因此,金军留下来的部队不可能太多。万年只是京兆府治下的一个县,银术可将兵马驻所在此处。而且据探子回报说。金军大多缩在城里,只是派出游骑四处袭击。试想,一个县城里,能扎下多少兵马?而且从银术可将兵力扎在城中,他就断定,这厮缺乏危机感。敢情他以为剩下来的事,就是等西军滚蛋之后,大摇大摆进城。
另外一点,那就是火器。守卫长安时,徐卫一直指示,火器要节约。当时,他想的是长期坚守,不得不数着米粒下锅。谁曾想,三个月长安之围已解。现在,他手里有大批的火器,光是“奔雷箭。便有上千具之多。
徐卫并不是一个惟武器论者,他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负,不是武器决定的。但那是大的战略层面,从战术上来说,谁拥有先进的武器,那就把握着克敌制胜的先机!
雾淡了一些,五万大军在旷野中疾行!士兵们的头盔上,铠甲上,沾满了露水。可他们丝毫不觉得寒冷,心腹之中那一团火正熊熊燃烧!
而此时,在万年县城里,一处轩敞的宅院中,一间奢华的卧室里。金军名将完颜银术可,正酣睡未醒。昨晚他与几名万夫长以及数名猛安谋克喝得大醉,回来之后小又连御两女,实在是疲惫不堪。他的梦境中,满是妇人婀娜的姿态,雪白雪白的肌肤。自打部队离开廊延,离开浣衣院,他一直憋得难受。所以,当粘罕留他接收长安时,他欢喜不已,为了长安城里数以千万计的妇人,他决定先在万年城里演练一番。这不。部下就给他弄来了俩妇人,正睡在他左右两边。
一阵风刮来,梦中摇曳生姿的妇人突然不见,不知打哪处窜出来一头吊睛白额虎,狂啸一声扑将过来!
银术可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旁两名妇人骇得不轻,甚至忘记遮住羞处!
猛烈地摇晃着脑袋,这位金军名将看了看两名妇人,连推带踹赶下床去。脑袋疼得厉害,银术可赤条条地跳下床去,想寻碗水喝,坐在桌前,想起方才梦中那一头虎,心里很是不安。这么久了,长安方面还没有一句准话,这让他非常恼怒。因此不断派出游骑骚扰截杀,此时,他心绪不佳,决定多杀些人,不然李纲和徐虎儿就不晓得他的手段!
一念至此,用女真语冲外头大喊。片刻之后,一名金将风风火火闯将进来,见他赤身**,也不奇怪。
“去,多派游骑!长艾周边,但凡会动的,一个不留!还有,再派人去城里问问,紫金虎什么时候滚!这城已经是我大金国所有,他还想赖着不走?”
那战将迟疑一阵,问道:“日前已经有紫金虎的马军出城,且与我军游骑遭遇,险些动起手来。若逼得太急,恐怕
“呸!连他们的皇帝都怕了,把两河山东陕西割让,他敢!杀他的头!去去去,你盯着我看甚?好看?”银术可十分不耐。他人本就生得粗野,再加上脸上那个当初折彦野留给他的枪创,发起怒来,真如野兽一般。
战将不敢多言,退出房去。他自倒了碗水喝下,走到门口一看,哟,好大的雾!那冷风一吹,他倒清醒了,突然发现,那俩妇人何在?回到床上,胡乱穿了衣裳,便出了房门,四处寻找。雾,终于在阳光的驱赶下,散了。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银术可没闲心管这些,他正心急火燎地寻找那两咋。“美娇娘”找到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俩!
可妇人没找着,却看到先前那位谋克风风火火地闯进院来,大声喊道:“游骑发现大批兵马正赶来,距此不到十里!”
银术可一怔,似乎没听明白,转眼之间,他脸色大变。什么妇全抛到脑后,气急败坏地喝道:“集结兵马,出城!”说罢,箭一般窜回房里,披挂整齐,操着家伙就出来了!
万年这个小县城里,顿时炸开锅。多日不打仗的金军勇士们倒没有生疏,握着兵器,蜂拥往城外奔跑。不过,不少人还在纳闷,不是说只须等上一段时日,咱们便可以进入长安城,那里在吃不尽的美味,搬不完的金银,还有玩不够的妇人么?怎么又打起来了?
太阳在东方升起,经历了一夜的黑暗之后,阳光再次普照万物!
当银术可跨马奔出城时,他看到的是一支马军疾驰而来!不多,只数百骑,可这数百骑的身后,是一条横贯南北的黑墙在朝前推进!那密密麻麻的人影让他心跳加速。紫金虎想干什么?这两国已经达成和议,他竟敢如此冒险?军中许多前南朝官员不是都说什么,赵皇对军队的控制是最严厉的,没有武臣敢违背朝廷么?这怎么回事?
考验这位金营名将的时候到了,是趁对方阵势未成,先派马军冲击?还是稳扎稳打,看个究竟再说?
最终,他选择了前者。这一路出城,让他静下心来,此刻,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是“大批兵马赶来。”那说明来者不善,有这个胆量的,除了紫金虎还能是谁?他虽然不清楚徐卫为什么突然兵临万年,但他跟徐卫交过手,深知道对方一理严阵结成,想撼动它,比撼山还难!必须趁他阵未成而先下手!
记练有素,剩悍威武的金军铁骑,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骑兵们挺着长枪,挥舞着弯刀,狂吼乱叫地冲向了正朝前推进,根本没来得及布阵的宋军!
马蹄践踏大地所发出的巨大轰鸣,能给骑兵们莫大的勇气!哪怕是面对威名赫赫的紫金虎,他们也丝毫不怵!在大金铁骑的蹄下,没有严阵和强弓硬弩的宋军不值一提!
眼看着骑兵冲过去,银术可本担心徐虎儿军的马军会拦截。可让他意外的是,那支由数百人组成的先锋斥候竟然坐视不理!你们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张浚追来
李纲坐在案桌后,仔细地审阅卷宗。临近岁末,急待处理的事情非常繁杂。凡刑狱、财赋、民政、军旅、官员审核种种,都到总结的时候。让人奇怪的是。这位陕西最高长官经历无数大起大落,乃至今日脚下这方土地也要割让给女真人。按说,他应该忧心如焚才对。可此刻的李伯纪,却异常的平静,他一手翻文件,一手执毛笔,不断地批示着。
堂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看来时近黄昏了。在二堂外办公的佐官们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宣抚判官王庶从旁边一间房内出来,见宣相头越埋越低,忙上前掌灯。当他端着烛台放在李纲案桌上时,后者才抬起头,诧异道:“这么晚了?”
“宣相。时候不早了,回吧。”王庶低声说道。现在的宣抚司可能是长安城里唯一一个还在坚持办公的衙门。
李纲舒了一口气,笑道:“无妨,手头还有些文案需要批冉,你去吧。”
王庶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口。看了李纲一眼。转身朝外走去。方才走不到两步,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子尚留地。”
子尚是王庶的表字,李宣抚极少这么称呼他,一般都是客气地称官衔。因此,王庶听到这句时颇为惊讶,转身道:“宣相还有何吩咐?”
李纲放下笔,转出案桌后。指了指座头,示意他坐下。天寒地冻,又亲手斟上两杯热茶,端到他面前、而后才落座。手捧着茶杯,李纲看样子很平静,想了想,问道:“徐子昂进攻万年,也该有消息了吧?”
王庶终于把刚才就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宣相,下官实在不明白。朝廷既然已经决定和议,你何必又支持徐卫这种行为?”
“这不是徐卫的主张,而是本相的意思。”李纲马上纠正他的话。
“相公这是想一肩扛起全部责任?”王庶问道。
李纲闻言轻笑,一时没作回答。现在已经无所谓责任不责任。朝廷与金人媾和,其中一条,便是处理跟当初西军进攻河东有关的陕西官员。其中。张深投降,王似被捕,何灌被召回行在。数来数去,还剩下谁?不就是我李纲一人么?再说,陕西在我管辖之下,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没有宋金议和,自己恐怕也呆不下去,被罢那是早晚的事情。
局势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所能作的,就是在去职之前尽量周全。徐卫想趁金军不备。猝然发难,那就让他去打。打掉一点是一点。不在乎能歼灭多少敌人,也不必在意能收复多少失地,重要的,是向女真人传递一个讯息。
朝廷会怎么处理自己,现在还无从知晓。大不了就是罢官贬谪,无所谓,已经被流放过一次了,还在乎多几回么?反倒是自己去职之后,陕西的局面让人忧心。按惯例,宣抚使去职。由宣抚判官代行职权。王庶是个实诚人,他不可能镇得住西军这班将帅。自己到底有几分虚名在,诸路帅守表面上总还是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