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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捷军是当年童贯亲自组建,号称两河第一,可算精锐了吧?但一照面,便被人马具装的金骑冲的七零八落。刀盾重步扑上去,也丝毫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对方直突入中军而来。阵形一时大乱,军心立时动摇!身旁部将皆劝徐原逃跑!
“顶不住了!都统!撤吧,若迟上片刻,性命难保!”
徐原充耳不闻。突然瞥见乱军之中有一将,去了兜鉴,露出本来面目,挺一柄掩月刀奋力拼杀,刀落处,血肉横飞!不是四弟徐胜是谁?他这是故意让士卒看到他,以此激励士气!二叔生得两个儿子!
将牙一错,身为统帅的他一把扯下所披战袍,将胸前长须一捋,环视众将道:“陵寝俱在此处,若有闪失,百死莫赎其罪!今日之事,唯死而已!”
“都统为军中主将,不容有失!万一不测,国家损一柱石!”部将扯住他苦劝!说话间,右翼完全被金军打烂,中军主阵也是发炭可危!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但徐原心里很清楚。李回擅自弃城逃跑,回去之后。最多就是贬官流放,因为他是文臣。可如果丢了据县,失了陵寝。他和徐胜极有可能被处以军法,因为他是武臣!
“我意已决。君等勿需复言!再有劝退者,立斩!今日便是战死此地,然我有弟徐卫,必为兄复仇!”徐原说罢,命亲兵取来所使凤嘴具。部下受他鼓励,均表示愿追随死战。正在这时,那突入中军的金军铁骑望见帅旗,羽箭不断射来!
可怜这号称两河第一的常捷军,对着正面数以万计的金兵尚且可以抵挡,偏偏被侧翼袭来的骑兵冲乱了阵脚,一时之间,人马互相践踏,哀号四起。徐原突然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前军阵中,四弟徐胜栽下马去!
“杀!”妾帅一声大呼,四周将士虎吼呼应。
“祸事了!左翼有敌骑来袭!”这一声惊呼,听得众将官心惊肉跳!徐原急视之。果见左翼亦有千余骑风驰而来!本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追随主将死战到底的将士们此时心胆俱裂,萌生逃遁之心!
徐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巩县一丢,金军便可长驱直入郑州,继而进逼东京。滑州定然未破,到那时,前功尽弃,大宋,罢了,自己受诏统军前来。不可退却一步,然士卒有何罪过?眼下已成必败之势,莫如令其各自逃生吧。
“都统!看呐!正当徐原绝望点下欣喜的吼声饷胆二猛然睁开眼睛一看,徐原大惊!却见那左翼袭来的年余骑非但没有冲击,反而绕过宋军大阵,窜到正在步步推进的金军步兵身后,发起猛烈的奔袭!
有一将冲在最前面,身材极为长大。骑匹枣红马,使柄铁枪,一旦突入阵中,简直就如虎入羊群,竟能将金军士卒挑起一丈之高!其剿悍如此!所部骑兵,也俱是骁勇之辈!眼下。正面金军步兵方才和宋军交战,尚未展开混杂。
被这千余骑一卑杀,攻势顿时为之一阻!
“不对!都统,这是我常捷马军!”有部将大声吼道。
什么?常捷马军?常捷军自太上皇北还之后,被打散处置,分隶各将。现在自己率领的:万余兵马,就是从滑州调来的常捷精锐,还有谁手握常捷劲旅?
“那身长使枪之将,唤作杨再兴!这是姚平仲的援军!”常捷将士大声呼告。姚平仲?他不是在滑州折彦质帐下么?怎地跑到巩县来了?莫非朝廷怕我有失,派兵增援?
凡是战事胶着,又或是战事不利时,得到增援的一方,无论多少,往往都能恢复士气。眼下徐原大军见有马军相救,本来有心溃逃之卒尽皆转身再战。金军正面部队,非但不能推进一步,反而节节后退!
可从右翼突入的铁甲铁兵委实太过强悍,其人马俱披重甲,刀枪不能入。冲进阵中,神臂弓也派不上用场。从右冲到左,一路呈破竹之势,直恨得徐原牙痒!
“正面之敌退了!”
受援兵冲击,又遭常捷步卒拼死反攻,正面金军步兵终于不敌,开始溃退。部将建议追杀,徐原急止!下令将那金军铁骑团团围定。堵在阵中!可那千余重骑自左翼冲出之后。并不回身,调转马头往金军阵中而去。看来,他们也怕被围堵而丧失机动性。
“快!重组阵形!”松会一纵而逝,不趁这个机会再结成严阵,稍后金军必再复攻!”的名号还是有道理的,现在已过晌午,经历血战的将士们腹中饥饿,又很是疲惫。但徐原一声令下,士卒闻声而动。清理同袍尸首,迅速重组阵形。远眺千步开外,金军也做着同样的事情。集结骑兵,整顿步卒,看这模样,今天不拿下巩县誓不罢休。
徐胜满面血污,左肿还插着半截箭杆,打马到中军主阵,大声道:“徐都统,前军结阵完毕!”
徐原见弟弟身带箭伤,心中虽然关切,但居家为兄弟,出征为僚属。询不得半点私,遂道:“琴忱辛苦!”
徐胜抱拳一揖,也不多话,扯了缰绳便走,忽又停住,手指左翼道:“那部马军是何人麾下?若非他们驰援,今日危矣!”
徐原也觉得奇怪,那千余马军杀退了金军之后,便集结在大阵左翼保护。也不来通报军籍。当下便回答道:“据说是常捷马军,领军之将唤作杨再兴,据说是姚平仲部下。”
徐胜听得眉头紧锁,姚希晏?这不可能吧?别人不清楚,自己可知道姚平仲素来小觑我家九弟,常怀不满。他会来驰援我们弟兄?如果此事不假。那姚平仲此人,可谓是非分明。公私了然,称得起“豪杰”二字。
“看呐!又来援兵了!”阵中士卒纷纷大喊,语气之中难掩兴奋之情!众人侧首南望,果见如潮般的士兵涌来,骑马的战将不时呼喝指挥。因此虽人马众多,却不散乱。扛着丈长大枪的枪兵跑在前头,浑身重甲发出铿锵之声,震人心弦。随后,背弓带壶的弓箭手疾速而来。竟一眼望不到头!
再后,徐原大军将士们欣喜不已。排着整齐队列的重甲步兵,一手持盾。一手执刀斧,呼喝着整齐的口号,像墙一般推进过来。其声如雷鸣。其势若奔马,真个无坚不摧,无固不克!
“大哥,那,那不是杨彦么?”徐胜看到重步队伍旁,有一将身披铠甲。盔洒红缨,提条曲刃大枪,威风凛凛!
“哪个杨彦?”徐原问道。
“就是徐家庄的杨彦,九弟打小的玩伴!”徐胜大声叫道。
谁?九弟?徐卫?不用徐胜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出来了。紧随重步兵之后,一队人马不徐不急跟进,一柄大旗迎风招展,上面写得分明。“忠勇徐卫”!
第一百七十八章德高望重
庙关,在中国历吏,尤其是军事史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恤,制争操下令始建于建安元年。关城位置几经变更,到宋代。潢关已位于渭河南岸。此关首要特征。便是险!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关门抚九州,飞鸟不能逾”。自往今来的枭雄豪杰,欲图关中地区。进而染指中原,潢关不能不取。
陕西宣抚使范致虚提五路大军进援东京,兵败于潢关之前,自此收拢兵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人前往西京范围刺探消息,听说洛阳仍有金兵把守。遂止步不前。陕西五路大帅几次建议出兵,范致虚均不予理会。数千骑便能破我五路大军,还仗还能打么?主帅一懈怠,军心逐渐涣散。那逃亡之卒亦不归营,甚至有落草入伙,与河南群盗为伍者。五路帅臣极是宪心,但范家人手握兵权。无人敢指责于他。
除留数千兵抚潢关以外,范致虚将手中数万部队驻扎在渭河南岸,也不加紧操练,每日便于和尚赵宗印等高谈阔论,说的还都是经世救国之策,但就是不见进兵。时军中谣言四起,有称东京沦陷,二帝蒙尘者。刘光世等人请求追查此事,折杀造谣生事者,范致虚却已方才遭遇大败,若行此事。势必动摇军心,因而不准。
渭河渡口,三四十个兵丁聚在渡口处,抱着枪。悬着刀,或立或坐,人群中不时传出喧哗之声。原来,却是几个统兵官在赌双陆。有一人掷出了个“雁行儿。”引起同伴惊呼。正赌得欢喜,有士卒瞧见一艘船从北岸而来。报于都头知道,那都头输了钱,正烦心呢,也没空理会。等他翻了本,船已靠岸。下来六七个人,牵着马,都作寻常打扮。为首那今年在六旬左右,须发半白,一张布满风霜的脸上似刀掉琢斧刻一般。让人分不清哪是皱纹哪是疤痕。穿件灰袍,极是朴素。但身后扈从。俱是神情刻悍之辈,人人提着大刀。
“你几个打哪里来?又去哪处勾当?”一名都头捉刀问道,眼睛不时打量着这一行人。
那老者没回答他的话,看到几十名士卒无精打采。军容不整,皱眉道:“你是哪一军的?你的上峰是谁?”
奇了怪了,这老头有毛病吧?我问你话呢,你到反过来问我?还这般口气?这不找死么?冷笑一声,下令道:“这几个从北岸来,可能是女真细作,先拿了。绑在一妾”。
士卒闻声而动。那老者背后几个侍从立时挺刀相向!都头大怒,一把抽出佩刀,厉喝道:“你等想作甚?”
那老人家看来是不想和他们纠缠,伸手往背后,侍从会意,取出一物递到他手上。老者将那物件一扔,直砸在都头脸上,一把捞住正当发作时,突然神色大变!这,这是金带!御仙花金带!拈一指重量,天!二十五两重!
一般来讲,官员可以从衣着饰物仪仗来区别品级。在宋代,文武大臣都有“束带”。而这二十五两重的御仙花带,是武臣能够得到的最高等级!那么,眼前这位老丈该是,,
众将士膛目结舌,那都头仔细察看金带之后,心生惧意,双手奉送,一边恭声问道:“没请教老大人是?”
身后扈从收了金带,那老者沉声道:“徐彰,徐天甫。
徐彰?徐天甫?这名字好生耳熟?在哪里听过来着?徐彰,徐彰,徐彰,那都头满脸惑色忽然凝结!徐彰!还在人世?
“记住,到军中领二十年棍徐彰盯了都头一眼,跨上战马,带侍从向潢关方向飞驰而去。留下那都头呆若木鸡,立在当场。
“都头,徐彰是谁?”有士卒问道。
但他妾马得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那都头不知何故,暴跳如雷道:“天甫公的名讳也是你这狗嘴叫的?他在榔延攻城掠地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吃屎!就是我,,集他娘估计也还在吃奶!”说到此处,望着徐彰一行人的背影。欣喜道“天甫公尚在人世,此番西军有主了!”
渭河南岸,潢关之前,十里连营一望无际,随处可见炊烟袅袅,正当饭口,想是军中伙夫都在埋锅造饭。规模如此庞大的营寨,望楼上不见士卒,营门前不见拒马,营寨周边也不是巡骑。就这模样,谁敢相信是大宋最精锐的西军所在?
徐彰一行直冲营门,士卒正欲阻拦,恰逢一位武官外出。着了徐彰一眼,随即带了卫士继续出营,方走出七八。失然被像是被定住了然回头。眉头紧锁!不会吧删联化了?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没两步又停下来,不会。可能是他!
“大帅卫士见他神神叨叨,忍不住冉道。
这武官断然转身,疾步向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