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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白兄弟,你很怀疑那张总管,是吗?”
白天平道:“是的,小弟觉着伯父之死,定和此人有关。”
黄凤姑道:“兄弟,我也想混入武家堡中瞧瞧,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白天平笑一笑,道:“可是可以,不过进入武家堡甚费手脚,姐姐同行,只怕有些不便。”
黄凤姑道:“什么不便?”
白天平道:“混入武家堡中之后,要东躲西藏,有时,露宿花丛,有时要躲入屋顶,凡是可以藏身的地方,都可能是混入堡中的宿居之处,姐姐是女儿身……”
黄凤姑接道:“我可以易容改装,扮作男子模样。”
白天平面泛为难之色,望了父亲一眼。
白玉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凤姑,身入武家堡,十分凶险,贤侄女能不去,还是最好不去。”
黄凤姑道:“父仇不共戴天,我如何能假手白兄弟一人担当。”
白玉山道:“这个,说的也是,贤侄女如是一定要去,至少要嫂夫人答允才成。”
黄风姑回首望着母亲,道:“娘,女儿想混入武家堡去,希望娘能答应。”
黄夫人沉吟了一阵,道:“此行又非动手相搏,你白兄弟一人足矣,你去了反成了你白兄弟的累赘。”
黄凤姑道:“这一点娘可以放心,如若女儿没有得到师父真传,师父决不允女儿下山。”
黄夫人叹口气,道:“女大不由娘,看来,为娘的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了,不过,要问问你白兄弟,能不能带你同去?”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白兄弟,你瞧姐姐是否可以和你同行?”
白天平原本希望父亲和黄夫人,阻止黄凤姑的同行,但父亲和黄伯母都已似乎同意,自己如何能够阻止,只好说道:“既然伯母放心,小弟自然同意了。”
黄凤姑道:“那很好,咱们要几时动身?”
白天平道:“愈快愈好,伯母和家父先找一处隐身地方,咱们即刻行动,混入武家堡去。”
黄凤姑道:“我没有男子衣服。”
白天平道:“这只好临机应变,最好能就地取材,进入武家堡后,再做主意。”
黄凤姑回顾了黄夫人一眼,道:“娘,你和白叔叔先躲一阵,女儿和白兄弟同到武家堡去瞧瞧。”
黄夫人点点头道:“你们要小心一些。”
四人研商好联络办法,白天平和黄凤姑,先行离开了茅舍。
夜色中一阵紧赶,距离武家堡还有里许左右时,白天平就收住了脚步,低声说道:“凤姐姐,武家堡防守森严,要委屈你听从小弟吩咐了。”
黄凤姑道:“你说吧!姐姐唯命是从。”
白天平道:“姐姐请追随小弟身后一丈左右处,不可过远。”
黄凤姑道:“好!还要我做什么?”
白天平道:“距离以能看到小弟的手势为主。”
黄凤姑道:“如是遇上了敌人,我是否可以出手?”
白天平道:“除非那人对姐姐出手,或是你有把握一举把敌人制服,否则不可轻易出手。”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我记下了。”
第 二 回 疑团难解 共襄义举
黑衣妇人也有些动摇了,但口中仍然说道:“死丫头,你在怀疑什么?为娘的怎么瞧不出来!”
凤姑道:“娘!你先请坐下。”
黑衣妇人收了长剑,退到木桌旁一张锦墩上坐下,心中却在反复思索女儿之言。
凤姑缓步行到了白玉山的身前,欠身说道:“白叔叔,先请起来。”一面伸手扶起了白夫人。
白玉山睁着眼睛,望着凤姑,奇道:“凤儿,你要干什么?”
凤姑凄凉一笑,道:“凤儿觉着白叔父不是害我父亲的凶手。”
白玉山道:“凤儿,你父亲确是死于我的剑下。”
凤姑道:“是的,要不然,白叔叔也不会自认凶手了,但凤儿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杀死我父亲,难道我爹爹的武功,和你相差很远吗?”
白玉山道:“那倒不是,我们切磋武功时,我失手一剑,杀死了义兄。”
凤姑道:“我父亲赤手空拳,和你动手?”
白玉山道:“不!他手中有刀。”
凤姑道:“我父亲武功,胜你一筹,又有刀在手,你又不是出其不意下手,如何能一剑杀了我的父亲?”
白玉山一掌拍在脑袋上,道:“是啊!这些年来,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
凤姑道:“因为,你失手杀了我爹,心中自责极深,从来不敢再去回忆此事,一心一意,只想死在我们母女剑下,了你心愿,凤儿适才看你和婶婶一片安详求死之状,面上毫无恐惧,大出常情,如不是长年累月,早在心中打好了求死基础,决难有那等镇静的功夫,所以,才使凤儿动了怀疑,觉着实有再行仔细求证一番的必要。”
白玉山双眉耸扬,目中闪光,显然,极力在回想往事。
这时,那黑衣妇人似是也被女儿一番话说服,接道:“白兄弟,我也没有仔细问过你,你们哥俩切磋武功时,还有何人在场?”
白玉山沉吟了一阵,道:“只有黄七送了一壶茶去,再无别人去过。”
凤姑道:“娘!黄七是什么人?”
黑衣妇人道:“黄七是你爹的一位从仆,一身武功倒还不错。”
凤姑道:“娘!那黄七的底细,你清楚吗?”
黑衣妇人摇摇头,道:“不太清楚,听你爹说,是他在一次搏斗中,被人打败,你爹救了他,他为了报答你爹,甘愿做奴为仆。”
凤姑道:“他跟爹很多年吗?”
黑衣妇人沉吟了一阵,道:“从他跟你爹那天算起,到你爹去世那天,大约有两年左右时光。”
凤姑道:“娘!你对那黄七的看法如何?”
黑衣妇人道:“我和他见面不多,不过……”
凤姑接道:“不过什么?”
黑衣妇人道:“为娘的记忆之中,他的气度、行动、完全不像一个下人。”
凤姑道:“爹死去之后,那黄七哪里去了?”
黑衣妇人思索了一阵,道:“他帮娘办完了丧事,就告别而去。”
凤姑点点头,目光转到白玉山的身上,道:“白叔叔,现场中事,你还能想起好多?”
白玉山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似乎是义兄喝了一杯茶,我们再切磋那一招的变化,我一剑刺出,就取了义兄之命……”
凤姑接道:“那一剑很奇诡吗?”
白玉山道:“义兄应该是侧身出刀,反袭我的右侧,但他却站着未动……”
凤姑接道:“白叔叔,你仔细地想一想当时的情形,我爹爹当真是站着未动吗?”
白玉山凝目思索了良久,道:“凤姑,你爹已经死了,我这作兄弟的,不愿他留下任何一点小错,何况,你爹是死于我的剑下,我白玉山亲手杀了义兄……”
凤姑摇摇头,接道:“白叔叔,我了解你的心情,但事关我爹爹的沉冤,所以,你不能说谎,而且要一点一滴也不能错,别认为你死了,就算补偿了罪恶。”
白玉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贤侄女说的是,对那日的情形,为叔叔的记得很清楚,虽然相隔了二十年,但因为我不断地去回想那天的经过,所以,印象很清晰。我记得,义兄身子向前移了半步,所以,为叔未收剑势,但他移动了半步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害得我收势不住,一剑中了义兄要害……”
凤姑接道:“如是我爹爹一直站着不动,叔叔能否收住剑势?”
白玉山点点头,道:“能!为叔的相信,他如站立不动,我能及时收住剑势,可是他移动半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那就不易控制了。”
凤姑道:“我爹爹常常和叔叔切磋武功吗?”
白玉山道:“是的!大哥常常和我对手,每次和我动手之后,就指出我的缺点,要我改进,所以,每次和你爹对手之后,我就获益甚多。”
凤姑道:“叔叔说的是客气话。”
白玉山道:“不!为叔说的句句真实。”
凤姑道:“那就是说,我爹爹的武功,一直都比叔叔强一些,是吗?”
白玉山道:“是的。”
凤姑道:“我爹爹武功强过你,你怎能一剑把他杀死?而且,你们常常对手,研究武功,我爹爹早已熟悉你的剑路。”
白玉山道:“话是不错,但现场只有大哥和我,除我之外,也无法扯在别人的身上。”
凤姑道:“叔叔,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我爹会突然收住脚步,眼睁睁死在你的剑下”
白玉山道:“这个,这个,只有在突然间失去了自主的能力,无法移动身躯。”
凤姑道:“这就是了,我爹爹那时,是否有这样的情形?”
白玉山道:“事前事后,都未见有此征候。”
凤姑道:“叔叔,我爹爹喝了一杯茶,你喝了没有?”
白玉山摇摇头,道:“我没有喝!”
凤姑道:“是不是你和我爹在对手之间,有喝茶的习惯?”
白玉山道:“大哥嗜茶,一杯香茶在手,其乐无穷,常在工作间隙、闲暇时,喝上一杯香茶。”
风姑道:“白叔叔知道我爹这嗜好,那黄七自然也知道了。”
白玉山道:“你娘也知道,所以,她替大哥搜集了很多的好茶。”
凤姑道:“娘!爹那天喝的茶,是你亲手泡的?”
黑衣妇人点点头,道:“你爹生前唯一的嗜好就是喝茶,不但要好的茶叶,而且要好的泉水,适当的火候,所以,只要他喝的茶,都是为娘亲手泡的。”
凤姑道:“二十年啦,你记得这样清楚吗?那壶茶是你泡的?”
黑衣妇人道:“是的,是为娘亲手泡的。那一天中,给娘的记忆太深刻了,也太伤痛,所以,很多细微小节的事,我也记得很清楚。”
凤姑道:“娘,爹和白叔叔切磋武功地方,离家很近吗?”
黑衣妇人道:“就在后院的练武场中。”
凤姑道:“那一天,家里没有外人?”
黑衣妇人道:“没有。”
凤姑道:“娘,每次爹和白叔叔切磋武学时,娘都替爹泡碗茶吗?”
黑衣妇人愣住了,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他们切磋武功之后,你爹都是回到书房中用茶。”
凤姑道:“那一天为何例外?”
黑衣妇人道:“好像是黄七告诉我的,我泡了茶,让他送过去。”
凤姑道:“白叔叔,我爹死于你剑下的那一天,你一定也有着很沉痛的感受。”
白玉山道:“是的!贤侄女,我痛不欲生。”
凤姑道:“所以,任何微小的事情,你也会记的很清楚了?”
白玉山道:“不错,那一天任何微小的事情,都会给我很深刻的记忆。”
凤姑道:“想想看,白叔叔,我爹问过黄七要茶没有?”
白玉山道:“没有,练武场距大哥的书房不远,大哥大都在练功之后,回书房用茶。”
凤姑道:“那一天,黄七为什么要送茶去?”
白玉山道:“这个,大哥生前嗜茶,不论什么时候,他喝碗茶,总非什么大事……”
凤姑接道:“细微小节,会铸成大错,点滴疏忽,也会造成不白沉冤。娘!不知那黄七现在何处?”
黑衣妇人道:“凤儿,你可是怀疑那茶中有毒?”
凤姑道:“如若白叔叔是失手杀死了爹,那有些不大可能,因为爹的武功,强过白叔叔,何况,爹手中也有兵刃。只有一个原因,爹忽然失去了武功,那碗茶,岂不可疑……”
黑衣妇人接道:“孩子,你想到的,二十年前娘也想到了,娘检查过那碗茶……”
凤姑接道:“那碗茶中有毒吗?”
黑衣妇人摇摇头,道:“如若那碗茶有毒,娘也不会认定他是凶手了。”
凤姑道:“娘!是你亲手检验那杯茶吗?”
黑衣妇人道:“是的,是为娘的亲手检验那碗茶的。”
凤姑双目神凝,沉吟了良久,道:“娘!不管怎么说,女儿总觉着这中间有问题。”
黑衣妇人道:“什么问题?”
凤姑道:“关健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