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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申姑娘,这不是买东西,一手钱,一手货,此事需要时间,两位牺牲了,也不能立竿见影,再说,你们只不过是大局中一个枝节,能有多大的作用,我们也无法预料。”
申玉春道:“如是无补大局,我们的牺牲不是太大了吗?”
黑衣少女道:“不错,对两位个人而言,牺牲是太大了一些。”
申玉春神情严肃,低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暗施毒手,杀他们一个是一个?”
黑衣少女摇摇头,道:“不可以!”
申氏姐妹对望了一眼,突然流下泪来。这也是无异答应了那黑衣少女的要求。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两位请稍候,我会尽力把花室布置得舒适一些,也尽我之力,减少两位的痛苦。”也不待二女答话,说完了带着黄凤姑一起离去。
黄凤姑被送到另一间石室中,伍元超早已在室中坐着。
黑衣少女一欠身道:“伍爷,这位是……”
伍元超一挥手,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请去吧!”
对伍元超,黑衣少女似是极为恭顺,又欠身一礼,才退了下去。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掩上石门,低声说道:“黄姑娘,我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黄凤姑心中复杂万端,剧痛如绞,但已经成了事实,她不能不忍受下去,冷冷说道:
“事情也不能怪你。”
伍元超默然说道:“不论姑娘内心怎样恨我,但你表面上必须装作十分柔顺……”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为什么?”
伍元超道:“做给他们看,皮总管和金芝是专门管理你们的人,只要被他们瞧出了什么,你就要有一顿苦头好吃。”听他口气,似乎还不知道金芝的身份。
黄凤姑暗暗忖道:金萍、金芝,似都是正大门户中派来的卧底之人,不知她们用的什么方法,能得武家堡主这等信任。心中念转,口中却嗯了一声,算是对伍元超的回答。她心里矛盾得很,虽然明知事情怪不得伍元超,但内心之中,总有一股恨意无法排泄出来,希望对他发作一下。
伍元超倒还能谨慎自持,处处忍气吞声。室中沉默了下来,伍元超闭目盘膝而坐,似是在运气行功。
黄凤姑久久不闻伍元超说话,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伍元超顶门上泛现出一片黑气,烛火下看上去如烟拟雾,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魔功,怎会有此形象。
仔细看去,只见伍元超整个脸上,都泛出了一片浓黑之色。
他本是白净净的潇洒少年,但在浓烈的黑气笼罩之下,似乎是人也变黑了。
黄凤姑愣愣的看着,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伍元超脸上的黑气,才算消了下去。
只见他睁开双目,望了黄风姑一眼,道:“姑娘,等一会,我如再有什么举动时,你就点我晕穴。”
黄凤姑怔了一怔,道:“你还会有什么举动?”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这魔功当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武功,很容易使一个人欲火上升,难以自禁。”
黄凤姑脸色一变,道:“你……”
伍元超苦笑一下,道:“可以,我要你点了我的穴道。”
黄凤姑道:“如是我点了你的穴道,岂不是对你大有影响?”
伍元超道:“大概是吧,但影响有多大,我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黄凤姑道:“我可以告诉你影响有多大,血管破裂,一个人完全变成了残废。”
伍元超哦了一声,道:“这样严重?”
黄凤姑道:“不错,你们一起五个人,毁去了两个,就是毁在穴道被点之上。”
伍元超道:“啊!那是怎么样一个后果呢?”
黄凤姑道:“血管爆裂而死。”
伍元超呆子一呆,叹道:“就算在下血管爆裂而死吧!那也比伤害到你好些。”
黄凤姑淡淡一笑,道:“这话你应该早说啊!”
伍元超道:“当时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心中明白,但我一错不能再错,怎能再伤害到你。”
说话神色间,流现出无比的惭愧。
黄凤姑轻轻叹一口气,道:“伍元超,你已经玷圬了我的清白,一次和十次,有什么不同呢?”一阵羞意,泛上心头,晕生双颊,缓缓垂下头去。
伍元超大为困惑地说道:“姑娘,那么在下应该如何呢?”
黄凤姑道:“我……我成全你。”
伍元超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你要帮助我练成魔功?”
黄凤姑道:“是!你要记着,我不是帮助你,而是为了武林正义献身,你将来有了一身很高强的武功,希望能多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量。”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很担心。”
黄凤姑奇道:“你担心什么?”
伍元超道:“我学的这武功,古古怪怪,不知道练得久了,会不会把人的性情改变?”
黄凤姑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使一个人的体能有着很大的超越,这些日子里,我感觉到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同时也觉着内腑中有着一种很奇怪的变化。”
黄凤姑道:“你才打坐时,脸上满是黑气,看来,确然有些不同。”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如何授你这些武功?这里有很多残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伍元超低声道:“这座山腹密室不大,但却石室纵横,而且满藏着诡秘残忍,我来此时间不久,又不能随便乱问,虽然极留心在暗中观察,但却无法瞧出多少,是以所知有限。”
黄凤姑道:“这是一处隐秘所在,也就是了,但哪来这么多残废的人呢?”
伍元超轻轻叹一口气,道:“听说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武功高强之士,但他们却变成了我们习练武功的靶子……”
黄凤姑呆了一呆,接道:“习练武功的靶子?”
伍元超道:“是!武功靶子,我们习练的魔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开始和这些真人动手,借他们的身躯,以增进我们实践经验,和魔功进境。”
黄凤姑道:“练习武功,寻一对手相搏,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用人的身躯,作为靶子呢?”
伍元超道:“魔功是一种冷酷而速成的武功,只要一个人的才质适合,早有了武功基础,在药物和心术的配合之下,很快的达到了某一境界,再以真人对搏,而且每次遇上的对手,武功逐渐高强,听说这山腹中共有七个等级,一个习练魔功的弟子,也必须闯过这七关才算有成,习练魔功,每一次搏杀最好能见鲜血,这就是他们残废的原因。”
黄凤姑道:“那是说这山腹中,只有七个残废的人了?”
伍元超摇摇头,道:“七个等级,每一个等级有多少人,在下就不清楚了。”
黄凤姑叹口气,道:“当真是魔窟魔事,人间地狱。”
伍元超道:“姑娘,想法子早些离开此地吧!这地方虽是充满血泪,有不少武林高手,但他们的防守,并不太严,那座秘门,听说一天有一次开启的时间,只要姑娘能把握,脱出此地的机会很大。”
黄凤姑一直颦锁的眉尖,突然打开,脸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摇摇头,道:“我不走。”
伍元超道:“为什么?”
黄凤姑脸上泛起了圣洁的光辉,道:“我要助你练成魔功。”
伍元超奇道:“你如何能忍受长期的屈辱?”
黄凤姑道:“为什么不能,只要我的心念无尘,躯体上的痛苦,随它去吧!但我担心一件事。”
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
白天平忖道:“原来,那划空飞铃,竟是一种暗器,看两人这等惊愕之情,大约吃过了那铃声的苦头。
正想问出一个仔细,忽听黄一虎道:“我看那不是暗器。”
游一龙道:“不是暗器是什么?”
黄一虎道:“暗器怎么像活的一样飞行、转身。”
白天平道:“两位,可是说有一种声同金铃的怪异暗器?”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很高,龙、虎双巡,都听得十分清楚。
黄一虎道:“那决不能算是暗器,因为它能够自动转弯、找人。”
白天平道:“有这等事?”
游一龙道:“这倒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亲眼看到了丐帮中一位弟子,死在那飞铃之下。”
白天平心中大感奇怪,那飞铃是一个什么样子形式?
黄一虎道:“怪就怪的叫你瞧不清楚了,有时间看上去很大,有时间又很小,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叫人捉摸不定,那可能是暗器吗?”
白天平默然了,如是那黄一虎说的不错,确实叫人无法断言,那是什么东西?目光转到游一龙的身上,希望他提出别的一番看法。但见游一龙默然不语,那无疑是承认了黄一虎的说法了。
白天平轻轻叹息一声,道:“那飞铃是什么人打出的?”
游一龙道:“没有瞧到那放出飞铃的人,如能瞧到它放出的人,也就不致于使人有如此神秘的感觉了。”
白天平道:“两位久年在江湖上走动,不知见过几次飞铃?”
游一龙道:“前月见过一次,过去,江湖上从未听过。”
白天平道:“这么说来,那飞铃似乎是制造的极为精巧的暗器了……”语声一顿,道:
“它杀死了一位丐帮弟子,两位想必已收存了一枚,不知可否让在下见识一番。”
黄一虎道:“一阵铃声划空而过,人已倒了下去,目光下,只见一片金芒闪动旋飞,瞬息隐没,明白点说,咱们听清楚的只是那铃声,至于形状大小,却是未瞧清楚。”
龙、虎二总巡,都是九袋弟子的身份,而且,两人巡视天下丐帮分舵,执行规法,自然有非常的武功。
所以,白天平相信那黄一虎说的并不夸张。沉吟了一阵,道:“这么说来,那飞铃,不能算是暗器了?”
游—龙道:“他飞出伤人,因铃声扰人听觉,看起来特别快速一些,自然要算是暗器了。”
黄一虎道:“那种旋飞的气势,实则说,早已不能算是暗器了,如是硬要说它是暗器,那也应该是活暗器了。”
游一龙道:“活暗器?”
黄一虎道:“那暗器,能够转变、追敌,自然是应谊称它为活暗器了。”
白天平暗自默查那黄一虎的神色,似是犹有余悸,心中暗道:这黄一虎必然是亲身所历,至于游一龙,也许并未见到那飞铃伤人的详情。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游老前辈,你见过那伤人的飞铃吗?”
游一龙摇摇头,道:“没有见过它伤人,只见一道金光,带着一阵铃声,掠顶而过。”
白天平嗯了一声,目光转到黄一虎的身上,笑道:“前辈是见到它伤人了?”
黄—虎道:“是的!我眼看一位弟子倒了下去,但飞铃并未停下,又掠顶而过。”
白天平思索了一阵,叹道:“那该是一种很特异的暗器,两位是否已从那死去的弟子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黄一虎道:“我查看过死去弟子的尸体。”
白天平道:“可有什么发现……”
黄一虎正待答话,瞥见一个弟子,扛着一个人,大步行了过来。他座位正对门口,看的十分仔细,忽然站起了身子,道:“可是死了?”
一个三十上下的丐帮弟子,扛着一具尸体,大步而入,道:“回总巡的话,死了。”
白天平、游一龙,齐齐站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那死去的弟子,紧闭着双目,全身不见伤痕,也不见有鲜血流出。
游一龙低声道:“放下来。”
白天平缓步行了过去,仔细的把尸体查看了一遍。
游一龙沉声道:“你看见他怎么死的?’
那是位四袋弟子,欠身应道:“弟子和他守在一起,只听一道铃声划空而过,他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白天平道:“你看到些什么?”
那弟子道:“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到一阵铃声,由茂密的林木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