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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时间,才算出师,这是一条很严厉的戒规,也使很多和侠尼素有交往之人,却不能把女儿送入侠尼门下的原因,十八年对一个女孩子,是何等悠长的岁月,年纪稍长,就无法进入侠尼的门下了……”
黄凤姑接道:“娘!那黄七怎么进了武家堡。”
黄夫人薄嗔道:“丫头,你让娘慢慢地说啊……”语声微微—顿,接道:“我送你上了天梯岭,就在岭上结庐而居,娘本懂点武功,又得你爹生前指点不少,但娘这点武功,只能用来强身,行走江湖,那是差的太远,因此,娘在天梯岭下,苦练了一十七年……”
黄凤姑接道:“唉!当真是苦了娘啦。”
黄夫人微微一笑,道:“当我知道你两年后可以出师时,娘就先行离开了天梯岭,我易容暗访白玉山的下落,在济南道上遇见了黄七,才知他在武家堡中任总管。”
黄凤姑道:“娘和他打过招呼吗?”
黄夫人摇摇头,道:“没有,他没有瞧到为娘,我们在一座酒楼上见面,他带了很多人,也很有气派,为娘的见他气势很大,就没有和他招呼。”
黄凤姑道:“娘不会认错人吧?”
黄夫人道:“不会错,娘对他印象很深,决不致认错人,不过,好像是不叫黄七了。”
黄凤姑道:“娘打听过他叫什么名字吗?”
黄夫人道:“我没有问他,我听那店小二叫他张爷。”
第 六 回 夜探敌巢 屈充婢女
白天平举步向前行去,鹤行蛇伏,行动极为小心。
黄凤姑亦是全神贯注,紧追在白天平身后。
片刻工夫,到了护城河前。凝目望去,夜色中水波荡漾。目光及处,不见人影,也不见渡河的小舟。
白天平举手一招,黄凤姑飞身跃落在白天平的身则,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姐姐会泅水吗?”
黄凤姑摇摇头,道:“我不会。”
白天平掏出一方绢帕,道:“姐姐请把脸蒙起,万一被发现行踪时,也不让他们瞧到你的真面目。”
黄凤姑道:“你要泅水过去?”
白天平道:“小弟去碰碰运气,姐姐请在这里等我片刻。”跃身而起,翻入了护城河中。
黄凤姑探首看去,只见白天平并未落入水中,沿着水际,贴壁而行。
就在白天平身形消失不久,突闻一阵橹桨破水之声,传入耳际。一条快舟,由护城河中疾行而来。
黄凤姑目力极强,久隐暗中,已能适应夜色。运目望去,只见那快舟之上,站着三个腰系长刀的汉子,一个手执强弓,一个怀抱匣弩,连那摇橹大汉,小舟上共有四人。
疾行小舟,突然慢了下来,一道强烈的孔明灯光,直对黄凤姑隐身处,照射过来。
黄凤姑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似乎是知道我藏在此地一样,这一道灯光,不但来得很急,而且也来得很准。心中念转,人却疾快的向下一伏。
灯光在黄凤姑隐身左右,打了一转,突闻一人的声音说道:“不可能啊,怎会有人敢混进武家堡来了。”
另一个声音接道:“如若没有人来,这地方怎么有警讯传出。”
黄凤姑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机关,怎么人一到此地,就会传出了警讯?
但闻那先说话的声音,接道:“也许是什么苍鹰之类的大鸟,落在了那里。”
另一人未再答腔,灯光收敛。小船也缓缓向前驰去。
经过这一次变化之后,黄凤姑不得不提高了警觉,这地方,当真是有不少神奇的埋伏。
心中转念之间,瞥见人影一闪,直到了停身之处。
黑衣人来的太快,快得使黄凤姑未看清楚。本能的右手一挥,一掌拍了出去。但闻波的一声,右手如击在软棉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白天平的声音,道:“凤姐姐是我。”
说时,黄凤姑才瞧清楚,拍出的掌势,被人用手接住。两个人手掌相对,肌肤相触。忽感一阵羞意,急急收了掌势。
细看白天平已然完全换了一身装束。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堡丁衣服,脸上也经过一番化妆。
白天平放下左手中一套衣服,道:“姐姐,要委屈你了,穿上这件衣服,只怕不合你的身子。”
黄凤姑接过衣服,略一犹豫,就穿了上去。原来,她身材娇小,也不用脱出女装,就把衣服加了上去。
白天平低声道:“姐姐,这地方布置严密,连我都没有料到,咱们混进去,不是易事。”
黄凤姑道:“兄弟的意思是……”
白天平道:“如若姐姐不想涉险,现在还可以退回去。”
黄凤姑笑一笑,道:“兄弟,你可是觉着碍你的手脚?”
白天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凤姑道:“那就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和他们动手一搏。”
白天平急急说道:“凤姐,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手。”
黄凤姑看他焦急之情,忍不住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姐姐不会坏你的事,咱们走吧!”一面顺手抓起了一把泥土,抹在脸上。
白天平道:“姐姐请跟在小弟后面。”一侧身,向下滑去。
护城河的岸堤,都经人工修整的十分陡峭。
白天平滑到崖壁一半时,突然左手一伸,插入了土中,右手伸向下滑的黄凤姑道:“姐姐可要小弟帮忙?”
他伸手一揽,正好抓住了黄凤姑的柳腰,黄凤姑顿觉脸上一热,急急说道:“我练过壁虎功,这段崖壁,我还可以游走。”
白天平放开手,道:“姐姐小心。”
两人贴壁向前游走。行约三丈左右,突然向下滑落,进入了一座洞穴之中。
这等贴壁游走,极费内力,三丈左右的距离,已累得黄凤姑微微喘气。
但白天平来回游走两次,却是行若无事,不闻喘息之声。
洞穴中倒卧着两个大汉,都被点了穴道,外衣也被人扒去。
黄凤姑暗里运气,调匀呼吸,道:“兄弟,这两人被你点了穴道,岂不要泄露了咱们混入武家堡的隐秘?”
白天平道:“没有法子,小弟已经盘算过了,不制服两人,咱们很难混得进去,他们隐身洞穴,可以监视十几二十丈的水面动静。”
黄凤姑道:“整个武家堡护城河,都有这种洞穴吗?”
白天平道:“每隔二三十丈都有一个这样的洞穴,所以,不论日夜,武家堡护城河水面的动静,都在他们监视之下。”
黄凤姑道:“果然是防守严密,没有人会想到崖壁间会有暗桩。”
白天平道:“这些监视的暗桩,各有界限,现在,咱们正是处在一段空隙之间,现在想法子越过护城河。”
黄凤姑看粼粼水波,大约有二丈多宽,估计自己的轻功,很难一跃而过,不禁一皱眉头,道:“这河面宽了一些!”
白天平道:“姐姐放心飞越,小弟助你一臂之力。”他接着又道:“对面有两尺左右的岸滩,但不要发出声息,他们的巡河小艇刚过,半个更次之内不会再来。”
黄凤姑道:“兄弟,你对武家堡中的一切事物,都很熟悉?”
白天平道:“不瞒姐姐,小弟已经二入武家堡,这是第三次了。”
黄凤姑道:“前两次,你怎么进去的?”
白天平道:“上两次是改扮混入。”
黄凤姑道:“有内应?”
白天平点点头,道:“姐姐高明。”
黄凤姑低声道:“可是那位金萍姑娘?”
白天平道:“姐姐,恕小弟不便奉告。”
黄凤姑一提气,道:“我过去了。”纵身而起,飞向对岸。
白天平右手随着她飞起的身子,推了出去。一股柔和的暗劲,推送着黄凤姑的身子,飞落对岸。
黄凤姑脚落实地,白天平也紧随而至。抬头望了城堡一眼,低声道:“跃飞上去。”右臂伸手托住了黄凤姑的左臂,一提气,飞升而上。
落着城堡,两人不约而同的伏下了身子。
凝目四顾有好一阵,不见有巡城之人,白天平才缓缓站起,道:“从此刻起,咱们已入险境,姐姐沉着一些。”飘身飞落而下。
这时,黄凤姑已感觉出白天平不但身怀绝技,而且胆识、机智,都是顶尖人物,更难得的是,行动之间,似乎是老练异常,不似初出茅庐的人。
落下城堡,白天平不再隐身而起,竟然挺胸抬头的顺路而去。
黄凤姑已对白天平心生敬服,跟着他大步行进。
夜色笼罩的武家堡,只有宅院大门前,高吊着一盏红灯。广大的前场上,不见一个守卫之人。
黄凤姑心中暗道:“原来这武家堡的严密防守,只在堡外,城堡之内,却是松懈得很。”
心念转动之间,旁侧一座瓦舍中木门突然而开,鬼魅般飘出来了两条人影。两柄闪着寒芒的鬼头刀,横拦在两人前面。
白天平停下了脚步,道:“城河守卫,有要事禀报总管。”
两个手执鬼头刀的黑衣大汉,打量了白天平和黄凤姑一眼,道:“日落西山下。”
白天平道:“明月挂天边。”
左首执刀大汉道:“两位没有瞧到内府高桃红灯吗?”
白天平道:“在下瞧见了。”
左首大汉道:“瞧见了,就该暂时退回,天亮再来。”
白天平道:“紧要大事,片刻难缓。”
左首大汉沉吟了片刻,道:“内府守卫,不像我们好说话了,两位酌量一下,是否紧要得非闯红灯不可?”
白天平道:“多谢两位大哥指教,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如若不能及时通报,明天府中追查起来,兄弟只怕是死罪了。”
站在右侧一直没有开口的黑衣人,突然接口说道:“什么事,如此重大?”
白天平道:“有夜行人混入了武家堡。”
两个人怔了一怔,道:“有人混进来了?”
白天平道:“不错,有人混入堡中!”
两个黑衣人吃了一惊,齐声道:“你没有看错吗?”
白天平道:“没有。”
左首黑衣人道:“你怎不传声报警。”
白天平道:“来人武功很高,在下瞧到他们一跃即过护城河,但却无法分清是自己人,或是敌人,如若传声报警,必将引起全堡的混乱,所以,决定把所见情形,报告内府,以凭卓裁。”
两个黑衣人不再多问,一闪身让开了去路。
白天平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黄凤姑一语未发,紧追在白天平身后而行。
由白天平和两个黑衣人的对话之间,黄凤姑已了解了不少事,这武家堡中,充满着诡异,也充满着矛盾,府内侍卫,和府外侍卫,有着一种隔阂距离。
白天平直持接近高大的庄院,才闪入了暗影之中。
黄凤姑欺近身侧,低声说道:“兄弟,你很老练。”
白天平道:“一来,小弟早已知晓堡中的大略情形,二则,是咱们的运气不错,整个武家堡,看来虽然一体,但真正的隐秘,却在这座庄院之中,里面的设备,也更为森严,内府中侍卫的武功,强过府外的守护很多……”
黄凤姑接道:“兄弟,可有人接应咱们?”
白天平笑一笑,道:“凤姐很高明,如是府内没有接应,咱们很少有混入的机会,但今晚上我突然决定而来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是否能够取得联络,还要碰碰运气。”
黄凤姑道:“如是无法取到联络呢?”
白天平道:“咱们呈报了有人混入的警讯后,就立刻退出。”
黄凤姑道:“那不是空入宝山而回,太便宜武家堡了?”
白天平道:“凤姐的意思,可是要闹他们一阵?”
黄凤姑道:“正是此意,兄弟以为如何?”
白天平道:“千万不可,咱们如能够安全退出,至少他们无法知晓什么人混入过堡中,但如一出手,就暴露了身份。”
黄凤姑道:“看来,对武家堡,斗智尤过斗力了。”
白天平道:“如是只需斗力,早有人动武家堡了。”
黄凤姑忽然觉着,自己对武家堡十分陌生,一个平常的城堡,但裹入了一片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