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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他们身边凑热闹的路人丙一脸疑惑地道:“咋了,脸上有花么?”
“去,你脸上才有花呢!你们看,他们这些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吧,有几个还愁眉苦脸的。因此,据我推测,他们知道新任巡抚的第一件事是要立威,怕刚好自己倒霉,所以才有此表情。”路人乙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觉得自己由表及里,见微知著,猜得非常有道理。
听路人乙这么一讲,他身边的两人听得好像是有道理,不由点点头,让路人乙的心中涌起了被人赞同的满足感。
但路人乙的满足感还没持续一会,刚好他们身边路过一个行脚商,听得他们说话,忍不住凑过来道:“卢巡抚还需要拿他们立威?你真是孤陋寡闻。”说完后,就从他们身边经过,准备继续赶路。
路人乙一听不干了,直接抓住行脚商的袖子,不让他走:“你说谁孤陋寡闻,你要不说清楚的,这可是俺地盘,你看着办吧。”
行脚商一听,暗道自己多嘴,只好转回身子,陪着笑脸解释道:“你们不知道么,新任巡抚就是在京畿之战中活抓奴酋爱新觉罗…阿敏的大人物,你自己说他还需要在这些将领身上来立威么?”
这话让听到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新任巡抚原来这么厉害。
“我在路上瞧见的,卢中丞在来登州的时候,是带了几千骑军的。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有这些底气,还会怕那些将领不服么?”行脚商又爆出了一个大料,把这些人又给惊了。
路人甲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也发表意见道:“原来如此,那日傍晚,就听到马蹄声响,原来是卢中丞来了。”
路人乙虽然自己没猜对,却也不恼,在那边叹道:“卢中丞真和旁人不一样啊,别的官上任,还生怕别人不知道,鸣锣敲鼓,乡绅迎接。呀,卢中丞实在太低调了。”
低调的卢象升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又给登州府的百姓平添了一个饭后谈资,他此时正在巡抚府后衙一边等着约定好的时辰,见那些手底下主要的将领,一边在和阎应元聊着天。
“丽亨,这次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也好给你妹子多准备点嫁妆,免得侯爷嫌你家小气。”卢象升看着阎应元,笑着说道。
“呵呵,九台说笑了,侯爷不是那样的人。说真的,我家里的银两,还都是侯爷私下给的呢!”阎应元听了,笑了一下才回答卢象升道。
他这次回去最大的感受是,阎家在通州的地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说左邻右舍了,光是通州城的乡绅,官吏以及将领,听到他回家省亲,一个个都跑来拜访他,排着等接见的队伍都排到他家巷子外面去了。
阎应元比卢象升想象的还要早过来报到,除了出于他自身的职业操守之外,还有就是实在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把时间都浪费在交际上了。
不过也因为回了一次家,所以他才放心,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是他对自己那个妹子,有点不理解,都快嫁人的人了,还把自己关屋里做哪些雕刻的事儿,正是不务正业。
自己说了她几句,碰了下她雕刻的那玩意,就被她给赶出了门。这还是未当侯爵夫人呢,要是嫁过去后,估计连说都不能说了。
阎应元一边心中责怪着妹子,一边不由自主的在脸上洋溢着阖家幸福的快乐。
阎家在这半年来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生活越过越美好。
“丽亨,丽亨。。。”
“啊,哈,让九台见笑了,来,来,九台喝茶。”阎应元被卢象升唤了好几声,才从回忆中唤醒过来,稍微有点尴尬,连忙用茶来掩饰一下。
“哈哈哈,丽亨啊丽亨,你这快要当侯爵大舅子的人,都乐得这样了啊。”卢象升这么一笑,块头大,肺活量不小,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他的笑声。
阎应元一听,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端手中的茶水已被自己在之前就喝空了。他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就把茶杯放回了桌面,跟着卢象升呵呵笑了起来。
卢象升笑够了之后,才对阎应元说道:“丽亨,我去登州水营看了下,太让人意外了。以前大明有名的登州水营,如今竟然只剩下几十艏破船小艇的。我决定把登州水营也划拨给你一起统领,如何?”
阎应元见卢象升说正事,就收住发散出去的心思,认真地回答道:“九台,这好像不符合惯例吧。登州水营应该是归登莱巡抚直管,巡查整个登莱辖区的,而我只是领东江中协而已。”
“呵呵,丽亨,以前有过一协单领水营么?都是没有过的事。你应该知道的,这些都是中兴侯的意思,得到皇上首肯。怕等到以后,你这水营统领比我这登莱巡抚都要大都不一定。”卢象升笑了下,然后认真地给阎应元说道。
阎应元其实在平时和钟进卫的聊天中,也知道一些情况,明白卢象升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朝中的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但和钟进卫亲近的,皇上信任的几个人差不多都知道一点。
既然卢象升也这么说了,阎应元就不再坚持,向卢象升一抱拳道:“如此,末将领命。”
卢象升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又对阎应元道:“丽亨也别高兴太早,整个登莱水营在眼下还处于重建状态。其他都没问题,只是造船所需的物资银两短缺,我看你最好是写封信给你妹夫,让他给你搞一些来为好。”
“哦,九台啊,原来你打得是这主意啊!”阎应元一听,恍然大悟,指着卢象升笑着说道。
卢象升被阎应元看穿了目的,也并不以为意,正待再说时,卢大从外面进来禀告道:“老爷,时辰已到,各岛将领也已聚齐。”
卢象升一听,就站了起来,对阎应元道:“走,去前衙。”
第三百八十四章登莱战略
在登莱巡抚大堂,一众将领已按品级分别站好,在等待着新任巡抚出现。
他们已知道新任巡抚在京畿之战中的事迹,因此都心生敬畏,不敢放肆。
毕竟他们和建虏打交道最深,深知建虏的战力,因而更知道巡抚的厉害。
这些将领之间,倒也还和谐。彼此之间虽没有交头接耳地说个不停,简单的问候还是有的,这和原本的历史不一样。
在原本的历史上,自从毛文龙死后,先是分四协,后又合并为两协,由皮岛副总兵陈继盛领右协,参将刘兴祚领左协。
但在己巳虏变中,刘兴祚战死。而后皇太极又利用信息的不对称,诈称刘氏兄弟又投降大金,并以刘兴贤的名义写信劝在皮岛的老五刘兴治投降大金,同时又故意走漏风声。
由此让陈继盛对刘兴治产生怀疑,而朝廷因为没搞明白刘兴祚到底是战死了还是重新投靠了建虏,而迟迟没有给刘兴祚的家人一个交代。
在这样的背景下,皮岛是人心惶惶,互相之间彼此怀疑,随后在崇祯三年四月最终发生了刘兴治的叛乱。
但在这个位面上,因为钟进卫的蝴蝶效应,刘兴祚没有死,皇太极又忙于应付京畿之战比原本历史上更大的惨败,还有张家口汉奸的毁灭所带给建虏的各种不利影响,因此也没有顾上东江镇。
巡抚大堂内的将领并没有等待太久,从后台转来了脚步声,让将领们马上肃穆以待。
卢大、卢二等人先出现,在他们后面的则是阎应元。
一众将领看到身着将服的阎应元从后衙出来,都暗自吃惊。
堂上站着的那个副将也是跟随登莱巡抚一起到任的,但他却老早就站这等着,而没有资格去后衙。显然这个刚出来的将领才是卢中丞的心腹,这些将领在心中暗自得出了结论。
最后出来的自然是卢象升了,他那高大的身材着绯袍出来的时候,让这些将领们又是一惊。都想着难怪对上建虏能那么勇猛,光看这身材都能看出来了。
卢象升倒没管他们对自己身材的诧异,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等他一坐到位置上,一众将领由登莱总兵黄龙、皮岛副总兵陈继盛、登莱副总兵沈世奎带头单膝跪地,参见卢象升:“末将参见中丞大人。”
“起来吧。”卢象升的声音响亮,堂内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谢中丞。”将领们又各自站好位置,然后等待新任巡抚发言。
卢象升等他们重新站定了,就开口说道:“各位好些个人都是初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下吧。”
于是,黄龙、陈继盛、沈世奎都先自我介绍了下,而后才轮到其他将领。
“末将广鹿岛副将毛承禄。”
“末将皮岛游击刘兴治,暂领左协。”
这边介绍完了就开始介绍新过来的两个将领,这些登莱旧将都把眼睛集中到了阎应元的身上,等他自报家门。
“末将关宁副将祖大乐,乃关宁总兵祖大寿之弟。。。”祖大乐自然看出了这些人都在关注阎应元而忽视自己,就特意自报家门,来震慑一下这些出身草莽之辈。
卢象升一听祖大乐竟然开始介绍自己的家世,不知道他是头脑简单呢,还是想趁势压人,就打断道:“祖副将,介绍本人即可。”
祖大乐还没介绍完,就听到卢象升不让他说了,顿时感觉就像蹲了一半的厕所,遇到地震慌忙逃出来,感觉憋得慌。但中丞已经发话了,只好收声站好。
登莱旧将已经听到了这人是祖大寿之弟,心中暗自稀奇,原来是辽东江门出身。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对阎应元就更是好奇,祖大寿之弟都不能入后衙,这将领竟然能入,不知道是何路神仙?
“末将东江中协参将阎应元。”阎应元没有祖大乐那么烧包,只是简简单单地自我介绍了下而已。
登莱旧将一听阎应元的介绍,不禁微感失望,信息太少,不知道是何来头。
卢象升见他们都介绍完了,就对堂下众将说道:“年前建虏因少了登莱之牵制,绕道遵化进犯京畿。我既已担任登莱巡抚,必不能再让此事发生,还望诸将齐心协力,相助于本中丞。”
毛承禄一听,随即出列,也不顾盔甲在身,双膝跪地哭诉道:“中丞,我义父毛总兵死得冤啊!此乃为我义父申冤之奏章,还请中丞转达御前。”
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章,双手献上。
陈继盛和沈世奎也跟着出列跪地,一起道:“我等附议,毛总兵确实冤枉。”
他们两人都有女儿嫁给毛文龙,乃是毛文龙的岳父,在听闻袁崇焕被朝廷处斩,传首九边时,就开始和毛文龙的义子毛承禄商量上书为毛文龙申冤一事。
在历史上,他们也有这么做,但因为内阁为周延儒把持,他对举人出身都存在偏见,就更不用说对草根出身的毛文龙了。朝廷最终没有同意为毛文龙雪冤,从而成为毛承禄等毛文龙旧部叛乱的原因之一。
卢象升听了毛承禄等人的话,并没有马上表态,也没有让亲卫去接毛承禄的奏章,只是看着堂内其他将领。
黄龙其实是袁崇焕的人,由袁崇焕安排过来接替毛文龙的位置。他听到袁崇焕的消息后,一直坐立不安。
现在见毛承禄竟然还要为毛文龙申冤,就更是惶恐了,这么一来,要是毛承禄申冤成功,他这个总兵就更不好当了。
因此,他见卢象升并没有马上表态,就想出列驳斥。可又不知道毛承禄手中的奏章是写了什么理由,无从驳起。一时之间,脸色变化多样,不知如何是好。
而刘兴治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站那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他们几兄弟是后来从建虏那边反正过来的,并不是毛文龙的心腹。因此平时也并不怎么受毛文龙待见,现在未明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