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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见没人回答自己的话,微微有点恼怒,催马走近轿门。
那丫鬟一见,吓得连忙后退,让出了轿门。
场面依旧安静,两方人马都没有说话。只听“嗖”地一声抽刀声,多铎把腰刀拔了出来,然后刀尖伸向轿帘。
那丫鬟一见,以为多铎要杀夫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贝勒爷请息怒,大水冲倒了龙王庙,我家老爷也是大金官员,还请贝勒爷看在我家老爷同朝为官的份上,放过我家夫人吧。”
多铎一听,稍微有点扫兴,一则这轿子里坐得是只烂鞋,二则为他爱新觉罗家效力的家眷,不是很好下手。
他手腕一翻,正待抽刀回来时,那个丫鬟又说话了:“我家老爷是大汗的心腹,贝勒爷不要乱来。”
多铎听了一怔,还是皇太极的心腹,不由问道:“谁?”
“我家老爷乃是大汗面前的红人,范文程范老爷。”丫鬟特意在红人两字上强调了一下,希望多铎能知难而退。
多铎一听,轿子里坐得是范文程那汉狗的老婆。他本已对范文程看不下眼,加上肚中原本就有火,这时原本想放过的也不放了,手腕一用劲,直接把轿帘割成了两截。
轿帘随之飘下,露出了轿子里的人。
多铎见轿子里的女人,正花容失色地看着自己。眼睛不由一亮,暗道那狗奴才找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他面色一沉,佯装发怒道:“为何行刺本贝勒?”
就那么一个柔弱女子,手无寸铁,能行刺全副武装,还带着一大堆护卫的多铎,任谁看了都知道多铎是在找事。
轿中女子慌忙走出轿子,向多铎福了一福,惊慌地解释道:“奴家只是想去寺庙给我家老爷祈福,保其平安归来,并无行刺贝勒爷之意。”
多铎看她走出轿子的身姿,动听的声音,姣好的面容,想起范文程在自己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有气都撒不到他头上。
现在心中一动,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主意羞辱那狗奴才。
“本贝勒怎么就觉得你是想行刺呢,还不从实招来?”多铎翻身下马,走到范氏面前,沉着脸说道。
范氏见多铎逼近,听他硬扣帽子,越发地慌乱,急忙再福了一福解释道:“奴家手无寸铁,怎么可能行刺贝勒爷,还请贝勒爷放过奴家。”
多铎哈哈一笑,对范氏道:“本贝勒不信,要亲自搜身,看你把凶器藏哪里了。”
多铎的护卫一听,都大声起哄:“对,对,对,一定要贝勒爷搜过,才知道有没有凶器。”
范氏几欲吓晕,抱着胸想往后退,却脚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多铎又是一声大笑,大有快感,伸出安禄山之爪,往范氏身上抓去。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一个声音响起:“让让,让让。”
第三百三十九章冥冥之中的天意
多铎一听,有点恼火,只有本贝勒叫人让路,哪有本贝勒让别人的道理。
他的护卫也是这个想法,并没有挪步,只是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一骑飞驰而来,见前面这些人并不让路。心虽恼怒,却也看到是一伙女真贵族,因此不得不勒马在他们面前一个急停。
这骑士虽是女真发式,但在这些真正的女真人面前,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应该是个汉人包衣。
只见他抹了一脸汗水,然后急促地说道:“劳驾让让,小人奉我家老爷之命,有急事前去禀告大汗。”
“范大,是你么,老爷呢?”丫鬟躲在一边,惊喜地叫了起来。
她在一边不敢阻止多铎,站那一看过来的骑士,本想求救,却不想这单骑而来的人确是跟随老爷前往张家口的范大。
范氏听到丫鬟的叫声,连忙转头看过去,见来人果然是范大,连忙也追问道:“老爷呢,快让老爷来救奴家。”
多铎在一边听了,才明白来人原来是范文程家的狗奴才。他心中更是兴奋,就是要当着范家的面羞辱才过瘾。不要说现在来的是范家奴才,就是范文程本人来了,那还更合他意。
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京畿之战所带给他的气恼,一心沉浸在怎么羞辱范文程那狗奴才的老婆。
看着那女人惊恐慌乱,想着范狗才知道这个事情后的气急败坏,多铎就无比畅快。
娘的,让你在本贝勒面前装酷,每次凶他都没反应,我就不信了,这狗才知道这事还敢不敢过来叫板。
多铎想到得意之处,哈哈大笑起来:“胆敢当街行刺本贝勒,还不得搜搜凶器,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多铎说完之后,又开始往范氏胸口抓去,浑然不管周围有那么多灯泡。
范氏没想到自己家人又有过来,多铎竟然还要行凶。她此时虽担心老爷的安危,但已顾不得再等范大的答复,惊叫起来:“救我,范大救我。”
范大在马上已看清里面的场景,见夫人要受辱,一急之下,“驾”地一声,催马硬闯。
多铎的护卫没想到范大敢硬闯,高高地马蹄扬起,不得不避开一边,让出了一条路。
范大趁机闯了进去,迅速翻身下马,去拦多铎以救主母。
他知道多铎是个有名的对汉人的狠主,但此时已经不容他有思考的时间。要是主母在自己面前受人凌辱,他就没法向老爷交代了。
范大闯进来的大动静早已让多铎注意到,他没想到这奴才中的奴才,竟然敢冒犯虎威,来拦自己。一怒之下,右手直接抽刀在手,一刀劈了过去。
范大根本没有想到多铎不但当街调戏夫人,还敢不发一言,刀劈苦主。措手不及之下后退得慢了,胸腹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范大不相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划开,里面的肠子都露出来了。
他面露疼苦,夹带着惊异,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多铎:“你,你。。。”
多铎没想这人竟然没躲,不过杀了也就杀了,一汉狗而已。
如果这面前之人换作范文程本人的话,他说不定还会顾忌皇太极的反应,不敢直接杀了他。但只要范文程不死,怎么羞辱他,多铎都是敢的。
现在多铎见这低贱的汉狗还敢用手指着自己,一下又恼怒起来,直接横劈出一刀。
范大已受了重伤,根本就无力躲闪,一颗头颅当即飞了出去,身子随之软下,就倒在了范氏的身边。
可怜范大跟随家主范文程一心为大金效命,千里狂奔只为赶回送信。谁料信未送达,就在半路见到建虏主子羞辱主母,又被建虏主子当狗一样宰了。
要是他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跟随范文程为建虏效力,会不会劝范文程别为建虏效力。
一个深居简出的女人那见过这场景,范式吓得大声惊叫起来。
多铎见地上的尸首,略微有点扫兴,看了一眼已吓得语无伦次的范氏,叫过两个护卫道:“把她丢府里去,啥时候本贝勒高兴了再过去搜凶器。”
说完他转回自己的战马所在,翻身上马,还是要去城外寻动物的晦气。
他的护卫头目在一边目睹了事情经过后,稍微有点担心会给主子招来麻烦,就凑到多铎的跟前,低声提醒道:“主子,这汉狗说有急事去禀告大汗,您看。。。”
多铎听了一怔,他倒是没注意到这点。但人已杀了,还能咋样,没理护卫头目的话,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护卫头目见自家主子不操心这个,也不再管,带领其他护卫跟随而去。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死营将士根据地形刚巧杀了想去给蒙古部族报信的范二。
而奉范文程之命前来给皇太极报信,有可能会致死营于死地的范大也被多铎砍了。
范文程撞见死营后布置出得两个措施全部未达到目的,皇太极知道之后,大发雷霆,他比多铎等人要更知道政治的重要性,光知道打杀永远只能是一群未开化的强贼而已。
范文程此时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家仆,范大范二已经先后向阎罗王去报到了,还在一门心思地为建虏效命。
他紧赶慢赶,终于离张家口不远,只是天色已有点黑下来,看到前面驻有几百个蒙古包,便前去求宿。
范文程知道这一带的蒙古部族反感察哈尔族的林丹汗,畏惧大金威名而对大金友好,否则范永斗等晋商的车队也难以由此经过前往辽东。
当他骑马驰近之时,有几个蒙古骑兵迎过去想盘问,一看范文程的发式,见是辽东女真,不由都愣了下。
范文程看他们表情,以为他们是对自己单身一人前来有点奇怪,因此也不以为意,上前言明身份并要求借宿一晚。
这些天的赶路,只吃一些干粮,让范文程颇为想念热乎乎地食物,温暖的被窝。
几个蒙古骑兵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下,便把范文程迎进了部落,招呼他在一个蒙古包安顿下,然后领头的人就去向首领汇报情况。
不一会,就有一个部族首领由那领头骑士陪着过来看范文程。
范文程是奴才当惯了,在蒙古人面前并未像其他建虏一样摆架子。
他首先用蒙古话向这个部族首领问好,并说一些感谢的话。
这个部族首领微微有点诧异之余开始盘问范文程在大金的地位以及前往张家口的目的等事情。
范文程见这个部族首领待人态度有异于往常,言辞闪烁,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便向这人说道:“大汗让我前往张家口催促粮食物资,并言明此次量大,会派大军前来接应,无需这边费力往辽东运了。”
这部族首领一听,看着范文程,有点不相信的样子,他问道:“如此,为何是你一人前来?”
“我正要说此事,我在路上遇到有明军屠杀蒙古同盟,因此派了随从回报大汗。我想大汗的军队应该已经出发了,一则为蒙古同盟报仇,剿灭了那支明军;二则顺便接了粮食物资,刚好一举二得。”范文程半真半假地做了解释。
部族首领听了,怀疑地看向他,不是很相信范文程的话:“你说是明军出关到草原来屠杀我们蒙古部族?”
要不是亲眼所见,范文程其实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明军已有多年未有此动作,好像最近之事也是要追溯到嘉靖年间戚继光镇守北疆的时候。
但现在此事却是千真万确,因此范文程都不用作假,依据事实给这蒙古首领描述了一遍。
那个领头骑士凑在蒙古首领耳朵边嘀咕了一下,蒙古首领一边听一边思索,最后他下了决定,给范文程说道:“你不用去张家口了,那些和你们做买卖的晋商都已被抓了。”
他知道张家口那边的动静,也知道当初钟进卫开出的馅饼。但这馅饼到目前还只是画在纸上而已,而这边却说大金派了军队过来张家口。如果自己把这人抓了送往张家口请功,怕回头大金饶不了自己。
再说这女真说得话怕也有其事,他知道那一带是敖汉部族的游牧范围。他们曾出兵明国京畿之地,现在遭到明军报复,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金国和明国都有出兵,但相对来说,金国强了不少。自己现在最好是谁也不得罪,看他们斗出一个输赢再说,这对本部落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他就把张家口的实情告诉了范文程。
范文程一听,大吃一惊。连忙向这个部族首领请教详情。
这个部族首领当时并不在场,只是后来听说而已,不过结果却是不会错,因为有很多人都亲眼所见,张家口确实被大明军队清洗了一遍。
范文程一听,坐立不安,啥热乎乎地食物,温暖的被窝都已被他抛在脑后了。
明国的行动一反常态,又是报复蒙古部族,又是抓内奸,什么时候开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