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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贤告诉我,这些视频,是晏轻瑶用智能机器人监视他的时候无意间录下的画面,他昏迷期间,晏轻瑶一直在给他打镇定剂,如果不是他大哥拼死相救,他现在恐怕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
我听完心头巨震,脑袋一阵一阵发懵。
这有点超出了我的理解,我不明白,当时在地下室,晏轻瑶宁死也要从我手里抢到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对他,她不是一心想和宗贤在一起吗?难道宗贤手里握着他们的什么把柄或者有什么秘密?
我不敢想象,在我缺席的这六年中,宗贤是怎样熬过来的。
宗贤看我脸色不好,连忙把我揽在怀里,连声说道:“小影,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我抬起头,摸了摸宗贤的脸,千言万语卡在嗓子里,转了半天,只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宗贤拉住我的手,贴在他自己的脸上,对我笑了笑说:“对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放松,不再去想那六年可能发生在宗贤身上的事。
“我昨天去医院换药顺便做了个检查,大哥说,我脑袋里的血块已经完全消失了,我不会再有精神分裂的情况了。”
这当真是个好消息。
我忍不住抱紧宗贤,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试图用他的胸膛遮挡自己的泪水。
然而泪流在宗贤身上,他很快就发现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轻笑一声:“你啊,我都开始后悔告诉你这些了。”
我连忙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泪,坚决道:“不,你告诉我,把这几年遭受的不幸全都告诉我,我虽然不能替你分担,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受的苦,我要把你受的苦烙在我心上,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那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宗贤卖了个关子,拉起我的手,“我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你陪我一起?”
“什么事?”
“陪我去看看晏轻瑶。”
“这六年你还没看够?”我有些吃醋,“她都这样害你了,你还要送她最后一程?”
“不,”宗贤摇了摇头,神秘地笑笑,“我只是觉得,她算计了咱们这么多年,有必要在临死前知道真相。”
“真相?”我有些奇怪,“什么真相?”
“你不奇怪她为什么要害我吗?”
我当然奇怪,但是:“不是因为你掌握了她的什么秘密或者把柄?”
宗贤摇摇头:“当然不是,以她的个性,掌握她秘密或者把柄的人,早被她弄死了,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然后费尽心机地折腾这么多年。”
“那是为什么?”我更奇怪了。
“报复。”宗贤望着窗外的藤萝花,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看我了一眼,笑道,“不过,不知道她得知报复错了对象,会是什么表情。”
宗贤的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直到我推着他的轮椅走到关押晏轻瑶的牢房前,我还是懵的。
晏轻瑶报复错了对象,身为受害者的宗贤,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牢房里有些昏暗,晏轻瑶蜷成一团,缩在靠墙的角落里,不动,也不说话。
宗贤敲了敲牢房的门,晏轻瑶没有任何反应。
我伸手要帮他开门,宗贤却拦住了我,轻轻叫了我的名字:“小影。”
“嗯?”
“过来。”宗贤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蹲到他面前。
我不明所以,蹲下身来问他:“怎么……”
没等我一句话问出口,宗贤突然把我抱进怀里,吻上了我的唇,一边吻,还一边轻声说道:“小影,你好香,我好喜欢你啊。”
我羞得脸都红了,扭开脸,去推宗贤的胸膛。
这特么可是在牢房啊!
除了晏轻瑶,这地方还关着好几个女犯人!
宗贤这么不分场合地发情,脑子是真的好了吗?!
我不敢用力,生怕把宗贤推到了,再磕坏脑子,宗贤却似乎抓住了我的顾忌,更加肆意起来,搂紧了我,埋头去吻我的脖子。
我正待挣扎,却听咣当一声巨响,一个人影扑到了那铁条铸成的牢门上。
“宗贤!你这个混蛋!”晏轻瑶披头散发,紧紧抓着牢门的栏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要把我们吃了。
宗贤却丝毫不受她的影响,埋在我的脖颈间,又咬又舔。我又羞又急,不敢挣扎,只得咬紧嘴唇,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宗贤总是知道怎样以柔克刚,三下两下就攻破了我的防线,我忍不住全身一阵战栗,轻吟出声。
这他妈简直太丢人了!
我感觉自己整个都红成了煮熟的螃蟹。
然而没等我这螃蟹挣脱将要把自己蒸成十分熟的蒸笼,耳边突然炸响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程泽!!!”
我惊得全身一震,喘息一声,连忙看向一旁的牢房。
这次宗贤没有拦我,他放开了我,一同看向几欲崩溃的晏轻瑶。
晏轻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牢门前,伸着两只黄瘦的手,一边朝我乱抓,一边凄厉地哭喊道:“程泽!程泽!程泽!”
我吃了一惊,看看宗贤,又看看晏轻瑶,心中疑惑,难道宗贤的意思是晏轻瑶把我认成什么别的人了?
果然,宗贤轻笑一声,拉住我的手,对晏轻瑶说:“晏轻瑶,小影不是程泽,你认错人了。”
“不!”晏轻瑶抓着栏杆大哭,拼命摇头,“他就是程泽!他是我的!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为什么非要和我抢?二十多年前是这样,二十多年后,为什么还是这样?这不公平!这不公平!程泽!程泽!喜欢你的是我啊!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宗贤在骗你!他喜欢的是顾循啊!”
晏轻瑶这一连串的质问听得我像是看了场狗血剧,我觉得她真是疯了,我不是什么程泽,她对我也从没有表现出任何爱慕,从头到尾,她都在鄙视我,无时无刻不想弄死我,如果这也叫爱的话,那真是特么太扭曲了。
宗贤看着晏轻瑶抓狂的模样,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晏轻瑶,程泽的确还活着,但他不是顾影。”
晏轻瑶听了,顿时僵在了原地,半晌,手忙脚乱地退到了墙边,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拼命地摇头:“不可能!你在骗我!我不要听你说!你在骗我!”
宗贤笑了笑,拍了拍手,对混乱中的晏轻瑶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把他带来了,我觉得你临死之前,应该知道真相。”
晏轻瑶蓦地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牢门。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我也忍不住好奇地转过头,想要看看宗贤口中的程泽是何许人物。
那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看到来人的脸,我忍不住惊呼出声:“二哥?!”
我二哥朝我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影,你替我受苦了。”
我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二哥怎么成了程泽?他不是叫宇文时吗?难道在宇文家之前,他还被被人收养过?
晏轻瑶在我二哥出现的时候,忍不住开始发抖,等我二哥站到牢房门前,她忍不住扑了上来,目光在我和我二哥脸上转了好几圈,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嘴里喃喃地念着,震惊的眼里又闪出了泪光。
“晏轻瑶,好久不见,”我二哥面色平静地解开了扣子,脱下了外套,扔到我怀里,然后解开衬衣的袖口,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个刺青。
“如果不是你对小影的伤害,我想,我可能永远想不起来,我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字。”
那是一个“瑶”字。
字体幼稚,却似乎带着刻骨的仇恨,每一笔都锋利无比,看得人心胆发寒。
晏轻瑶的目光一触到那片刺青,脸色就一阵惨白。
“我想,应该不用我展示我身上其他地方的刺青,你应该就能认出我来了吧?”我二哥轻飘飘地说着,放下衣袖,从我手中拿过外套,披在了身上。
我和晏轻瑶一样震惊,不,晏轻瑶似乎更震惊一些,她的脸惨白过后,突然尖叫一声,彻底疯了。
她不停地嚎啕大哭,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墙壁上砸,在地面上砸,在牢门上砸。
我二哥穿好衣服时,她竟把自己生生砸死了,鲜血顺着牢门的栏杆,流了满地。
我连忙找人把晏轻瑶拖了出去,再看我二哥时,他竟一脸平静。
我从来不知道他身上有那些字,更不知道他和晏轻瑶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见他平静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问不该问,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一下他。
然而我没有机会问出口,也没有机会安慰他。宇文空很快走了进来,把我二哥接走了。
我推着宗贤,也出了女子监狱。
宗贤告诉我,我二哥就是当年那个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小男孩,晏轻瑶之所以对我疯狂迫害,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他。
她不想我和宗贤在一起,所以拼命拆散我们。
她不想晏轻尘和我在一起,所以除掉了晏轻尘。
晏轻风想把我作为他们的棋子,所以她除掉了晏轻风。
晏从安发现了她的真实目的,所以,她除掉了她自己的父亲。
这个女人如此疯狂,最后却弄错了对象。
这几年真是荒唐的几年,疯狂的几年,好在我还有宗贤,拼命把我从这场漩涡里捞了出来,给这场鲜血淋漓的闹剧划了一个终止符。
夏季的风里,隐隐有几丝凉意,我望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涌上一丝忧郁:“下雨了。”
宗贤抬起一只手,去接天空洒下的雨点,轻声说道:“大雨过后,必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