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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把我碎尸万段,但是在这里,如果不想被发现,不想苦她心经营的美好形象在宗贤心里碎掉,她顶多是踢我两脚,掐我两下泄泄愤罢了。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她没有掐我,也没有踩我,而是从她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支防晒霜,在手中涂匀了往我脸上抹,一边抹,一边还颇为关心地对我笑着说:“小影啊,你这皮肤可真好,不过,天这么晒,还是要注意保养,否则晒黑了,可就不好看了。”
我全身都动不了,只能任凭她涂了防晒霜的手在我脸上抹了一遍又一遍。
难道她这防晒霜里放了什么东西,能让我毁容或者生病?
我胡思乱想起来,心里越来越不安,焦急地看看花园门口,也不见芸儿过来看我。
可是按常理,她应该洗完衣服了吧?
李秀珠在我的脸上涂了不下三遍之后,终于放过了我。
我喘了一口气,她也好不到哪里,不知道是怕热还是心里有鬼,她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我顶着厚厚一层防晒霜,没感觉到有什么“副作用”,正纳闷她的用意的时候,她一句话立刻把我推入了无底深渊。
她说:“小影,你经常在屋里待着,很少晒太阳吧,据说晒太阳会增加身体的免疫力,还能补充钙质,多晒晒太阳,你的病一定会早点好起来的。”
我望望夏季午后那如火的骄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热的天,让我晒太阳,她真不是想要我的命?!
要知道在太阳底下站十分钟我就能中暑!
李秀珠一脸愉悦地把我从树荫下推出来,走到太阳光最强烈的地方,然后她自己返回到树荫里坐着去了。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灼热起来,太阳照在我的头顶上,我的头发被晒得滚烫,我咬咬牙,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我头上流下,滚落到我的脖子里,再顺着我的肚皮,一直渗到我屁股底下的轮椅上。
好在我已经摆脱了尿不湿,大小便不再失禁,但轮椅上垫着的竹片坐垫被我的汗水浸湿的滋味同样不好受。
很快,我的汗水就被蒸发完了,我的脸被晒得滚烫,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昏过去。
李秀珠在我背后的阴凉里嗑起了瓜子,我觉得这女人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她母亲病得那么厉害,她不去照顾,反而跑到这里来算计我,还悠闲地嗑瓜子。
如果我手脚能动,我一定毫不客气地泼她一脸茶!
可是我动不了,好长时间过去了,宗贤也没有回来,芸儿也不来花园里看看我,我两眼发黑,喉咙干涩,再不来人,我恐怕真的要被这女人给弄死了!
嗑瓜子的声音不停地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越来越烦躁,尤其她一边嗑瓜子,还发出一种吧唧吧唧的吮吸声。
我意识开始混乱,心里十分烦躁,周围灼热的温度不知为何变得冰冷,我忍受着这烦人的噪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竭尽一切力量向芸儿呼救。
可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我的嗓子干得发痛,似乎是肿了!
我心下一惊,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来不及向宗贤告别,任一个心机重重的女人顶替自己的位置,成为宗贤最亲密的人?
不,我不愿,宗贤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吃亏的!
我不能让他吃亏!
我又气又急,痛恨自己竟是这样无能为力,忍不住在心中一遍遍祈祷,让奇迹再发生一次,让我可以站起来,走到宗贤的院子里,去找芸儿求助。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奢望,我在轮椅上做了种种努力,并不能忽然“奇迹”般地站起来,甚至连根手指也不能动。
可见,一天之内让奇迹发生两次,还真是为难老天爷了。
第九十三章、大快人心
就在周身的空气越来越凉,我的眼前一阵黑似一阵,几乎要闭上眼的时候,嗑瓜子的声音突然停下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有人握住我轮椅后的扶手,把我从太阳底下往树荫里推。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的声音和背后袭来的香水味让我猛地打了个寒颤。
我不知道这女人又要做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突然良心发现。
她推着我经过花园中心的时候,我突然在眼角的余光中看见有人正站在花园的门口。
我心中一动,赶紧看向那人,吃惊地发现,是萧阡!
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据说他是拜了师父练武去了。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万分惊异,同样惊异的还有我哥,我哥坚决认为送萧阡去练武,纯粹是送他去找死,然而萧阡还是去了,他走的时候,宗贤还特意推着我去送了送他。
两个月不见,萧阡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身体也依旧单薄,目光仍是那么犀利,不过对比我刚醒来的时候见到他时他的气色,可以肯定,他这两个月并不怎么好过。
见我看他,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无视了李秀珠自来熟的问好,和对我“执意要晒太阳”的抱怨,径直来到我身边。
他仰着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我被他噎得不轻,心里却有了那么一丝宽慰,萧阡虽然嘴巴厉害,但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我努力咽了口唾沫,运了运气,想让他推我回房间休息,可是话未出口,就被李秀珠突然打断了。
她放开了我轮椅的扶手,拉起萧阡的手,开始不停地夸赞,溢美之词,夸张得连我都认不出来她夸的到底是不是面前这个形容瘦削,眼神犀利的男孩子。
不过另一方面,我也被她极好的心理素质所震惊,她居然拉着这个眼神跟刀子一样的少年的手,侃侃而谈了半个小时,可见比起我来,她的皮不是一般的厚。
萧阡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等到她唾沫再也横飞不起来,甚至还开始喘气的时候,嫌弃地甩开了她的爪子:“大妈,请问,你是那块粪田里的大头蒜?我不记得认识你,更不认识这个被你夸得跟没缝的鸡蛋一样的人。”
李秀珠一下子噎住了,我忍不住想笑,萧阡的嘴和他的眼神一样犀利,简直大快人心。
但我最终没有笑出来,一方面因为我还不能控制我的面部神经,另一方面,因为我终于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隔壁间正不停地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甚至还夹杂着宗贤的怒吼和另外两个人的劝阻。
芸儿坐在我床边正低着头垂泪,肩膀一耸一耸的,甚是可怜。
我攒足了力气,叫了声芸儿,她惊喜地抬起头,看向我的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影哥哥你终于醒了!我去叫二少爷!”芸儿抹一把泪,跳起来就往外跑。
芸儿出去之后,宗贤紧接着就来了,因为他刚才就在隔壁摔盘子,从隔壁到这个房间,顶多用上一分钟,更何况,他几乎是飞着冲进来的。
就在他冲向我的那一刻,我曾一度怀疑,他会重重地扑到我身上,激动之下把我砸死,让我这个植物人彻底一命归西。
然而,他在冲到我床边的时候,突然就停住了,身子猛地向下一沉,单膝跪在我的床边,一手拉着我的手放在胸前,一手轻轻探了探我的额头。
他红着一双眼睛,脸色很差,呼吸急促,嗓子也有点沙哑,可见他刚才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小影,你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受伤?”
我努力给他一个安慰得眼神,然后集中精力调动自己口腔里的神经,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水……我想……喝……水。”
“芸儿!快!”宗贤猛地转过头,大吼一声,芸儿刚进门,一旋脚,又匆匆出去了。
萧阡和夏飞走了进来,夏飞拍拍宗贤的肩膀:“别生气了,小影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宗贤的脸色沉了又沉,慢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恨不得宰了她!”
他的声音阴沉至极,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我心中打个寒颤,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好歹你是个医生,你宰了她,可不大合适。”夏飞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心里素质却比我好得多,站在宗贤身后,笼罩在他阴沉的愤怒里,竟没有半点压力。
听夏飞这样说,我松了口气,虽然我能说话了,但是就我这语速,恐怕我还没有劝完,他早已经把人宰完埋了。
有个头脑理智的人在,总归是个好事,李秀珠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死,毕竟,她没有害死我,更何况,宗贤真的宰了她,可是会坐牢的!
然而我这口气还是松得有些早了,刚才还说着宰人不合适的夏飞,忽然笑眯眯地双手环胸,告诉宗贤:“我不是医生,这件事,你可以交给我。”
“夏……夏……飞……”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大睁着眼睛看向夏飞,夏飞满脸笑意地看我一眼,抬起手臂在太阳穴点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萧阡也是一脸疑惑。
夏飞刚才向我敬了个礼!
他不是画家吗?
看他刚才的动作,难道他是——警察?!
芸儿及时给我端来了热水,我猛灌下三大杯,话才说利索了一些。
然而宗贤不让我说话,他认为我应当好好休息,每当我想张开嘴问问李秀珠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就霸道地用舌头把我的话堵回去。
这样做的结果是,芸儿立刻跑了出去,萧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要阴出水来。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出去,我羞得满脸通红,为了避免宗贤再做这么荒唐的举动,不得不闭上了嘴。
吃晚饭的时候,夏飞还没有回来,萧阡留宿在了东边的客房。
临睡前,他又到我和宗贤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满脸凝重地问正在给我做头部按摩的宗贤:“影哥哥现在不会梦游了,对吧?”
宗贤挑了挑嘴角:“如果我说会,你打算这个点回家?”
萧阡冷哼一声:“你吓唬我,我才不上当!”
宗贤耸耸肩:“那你还明知故问。”
萧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宗贤幸灾乐祸地冲他的背影喊道:“如果小影现在就能梦游了,我会很高兴!”
看宗贤居然有心情捉弄萧阡了,我知道他气消得差不多了,便斗胆问他,那女人的事。
宗贤听了我的话,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盯着我的眼睛隐隐有些不平。
“小影你整天都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贱货!”
我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不知所措,最后却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与纠结,还是问道:“你,不是,说,已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宗贤听了一愣:“什么意思?”
“一年,前,在,萧陌,家,你说,要,移情,别恋。”我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倒不是我被他吓着了,而是我急于想把话问明白,但越着急,越磕巴得厉害,一句话说完,我急出了一身汗。
“我要移情别恋?在萧陌家?”宗贤听完一脸的茫然,显然对一年前的这些事没印象了。
我忽然有些侥幸,他是不是早和他那位移情别恋的对象分手了,感情之淡,连对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不过,我那时候一直处在昏迷中,宗贤可能觉得我的伤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