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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的香气渐渐从我头顶上蔓延开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搓搓手,端起放在我怀里的相机,后退了几步,蹲下身,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小影,看这边。”
我望向那黑洞洞的镜头,诧异中,万千思绪似乎都被吸了进去,只在心头留下一份莫名的感动,夹杂着不解和惋惜。
给我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他定定地注视着我,目光如潭水一般沉静,沉静得似乎能把人吞进去。
我被他看得心荡神摇,尴尬中,别开眼神,去看花园里的花草。
这些花草自我受伤后便没有再请人打理,整个夏季,都处于疯长的状态,连石子路都被蔓延的金银花抢占了地盘,只有那水池后的玫瑰园,被宗贤精心地呵护,现如今那里却也变成了一片狼藉。
如果我能够康复该多好,不求像正常人那样健壮,只求我的手脚能活动起来,把这片花园打理打理。
我的思绪越飘越远,冷不防有人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唇。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是宗贤!
我顿时松了口气。
宗贤这样突然发疯似地吻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连舌头都动不了,只能任他在我口中肆虐,更何况,我们已经办了婚礼,虽然是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我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而且,最根本的,其实是因为,我喜欢他,当然也想要和他肌肤相亲。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这时不时的脑抽行为,只不过是做样子给我看罢了,就连他每天说的他爱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减轻我的心理负担,要不然,为什么每天晚上,他都和我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爱我,以男人的本能,他恐怕早已把我贯穿了不下千遍了。
我忽然觉得很可悲,不管是我,还是宗贤。
宗贤接受我,也只是因为他本性仁慈和他强烈的责任感,他认为我的受伤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无论是仁慈还是责任感,都不能等同于爱。
我不想束缚他,我本就是一个被上帝遗弃的空花盆,怎能因为自己不能开花,就夺取他人开花的权利?
“你哭了?”宗贤离开了我的唇,伸手为我擦掉眼角的泪,然而我却止不住心中的悲伤,泪水决堤一般肆意奔流。
“为什么要哭?”宗贤皱起眉,抚摸着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我完全淹没在自己的思绪里,闭着眼,不停地流泪。
宗贤怕我被自己的泪水呛着,连忙拿出轮椅后面布兜里的纸巾给我擦泪,一边擦一边小心地问我是不是哪里难受。
嗓子越来越紧,酸疼酸疼的,我抽泣得太厉害,终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大概是心中的烦闷积郁得太久,也或者只是咳得太厉害,我胃里一阵翻腾,中午吃下去的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宗贤慌忙把我倾斜到一边,一边扶着我的肩膀,一边轻轻帮着我捋顺后背。
头上的花环,掉了下来,落进我的呕吐物理,脏掉了。
然而我们谁都没有功夫去管它,又吐了一大滩污秽之后,我终于缓过劲来,喘了几口气,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居然能动了,嘴巴似乎也具备了开合的能力。
在我诧异地张嘴闭嘴验证自己是否真的发生了奇迹,终于能支配自己的嘴巴的时候,宗贤向花园门口急切地喊着芸儿的名字,要她快点过来帮忙。
芸儿正在洗衣服,听到呼喊,手也来不及擦就惊慌失措地冲进了园子。
她看到地上的污秽,不待宗贤吩咐,又立刻返回厨房,带来一条毛巾和一大杯水。
“影哥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午的饭不合胃口?”芸儿紧张地扶着我,把水递到宗贤手里问。
因为我长期不能说话,宗贤便成了我的传声筒,芸儿问我问题的时候,渐渐就忽略了我,直接问了宗贤。
宗贤面有难色地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刚才还好好的。”
我又喘息了几声,终于压抑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张了张嘴,试着发出几个音节:“我……没……事。”
这话说出来,不止宗贤和芸儿吃了一惊,就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们吃惊是因为我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吓了一跳,是因为我的嗓子长期不用,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语调高低参差,比小瓷的怪叫还难听。
如果小瓷在这,听见我的声音,恐怕要不可避免地对我耀武扬威一番吧。
芸儿为我身上发生的奇迹激动得热泪盈眶,宗贤好笑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哭什么?小影能说话了这是好事。”
“我高兴嘛,我高兴!”芸儿揉一揉被弹疼了的额头,不满地撇撇嘴,给我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污渍,满是期待地问我:“影哥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对吧?”
我愣了一下,眨了下眼,突然想到我可以说话了,不必用眼神示人了,便开口道:“也许。”
“什么叫也许!”
宗贤对我的答案颇为不满,他猛灌了一口水,推开芸儿,捏住我的下巴,把水一股脑全渡到我的口中。
我瞬间瞪大了眼,脸上热辣辣的像进了一趟炼狱,水刚在我口中转了一圈,又被我全喷了出来,溅了宗贤一脸。
宗贤也太大胆了!
芸儿还在一旁看着呢!
当着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做这样的事,真的好吗?
宗贤呵呵一笑,扯过芸儿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没事人一样端着杯子,凑到我唇边,催促:“漱漱口!”
我红着脸看看芸儿,芸儿正在那捂着嘴笑,脸色微红,目光却亮亮的,像个孩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我收回目光做了个深呼吸,张开嘴,试着含了一口水。
宗贤对我的表现大加赞赏,帮我侧过身子,吐掉口中的水,又顺手占了我一个便宜。
“表现不错,亲一个作为奖励。”
他毫无压力地吻吻我的额头,我却囧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九十二章、别有用心的女人
芸儿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尴尬,处理了地上的呕吐物之后就非常识趣地走开了,临走,不忘嘱咐一声:“二少爷,一会儿你换了上衣,直接拿到洗衣房吧。”
宗贤应了一声,把杯子里剩余的水倒在毛巾上,为我擦了擦脸:“小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发现经过刚才的一吐,周身轻松了不少,便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没有,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宗贤含着笑,点点头,又波澜不惊地问:“不哭了吧?”
我怔了怔,咬咬嘴唇,艰难地回答道:“嗯。”
“好。”宗贤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温和地对我说:“小影,你会好起来的。”
我望着他,心里又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我会好起来的吗?单单能张开嘴,就用了半年的时间。
“小影,你在想什么?”大概是见我没有他预期的反应,宗贤问道。
我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到底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自己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不如早点告诉他,我的伤,他没有任何责任,他完全有权利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把自己囚禁在自责的牢笼里。
“我……”我刚张了张嘴,说出一个字,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宗贤,我妈的哮喘又犯了,麻烦你快帮忙看看吧。”
随着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那女人快步来到我们旁边。
不用看我也知道,来人是隔壁王大妈的女儿,说是隔壁,其实是在宗家停车场隔了一条街的西边的一户人家。
这户两层的小楼,院子不大,事儿倒不少,自从我回来,这家人隔三差五地会来找宗贤帮他们看病,上至他们家老头老太太,下至这女人四岁的侄子和六岁的侄女,内至她自己,外至她的七大姑八大姨,而且几乎每次他们都病情重得像是要被阎王爷请去喝茶。
一开始,我挺同情这家人,觉得他们家经常有人生病,一生病还这么严重,简直太可怜了,后来宗天耀告诉我,他和那家的姐弟俩一起玩过,那家人健康得跑个马拉松都没问题。
“有段时间他们经常找天耀玩,天耀一开始非常高兴,”小家伙皱着清秀的眉毛,满脸愤怒,“但是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天耀,背地里总说天耀坏话,说天耀说话很奇怪,还说天耀傻,上次被哥哥听见,哥哥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才不敢在天耀背后那么嚣张,他们家也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病秧子,那女人根本就是想勾引二叔叔,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本来小孩子单纯,可能是闹了矛盾说了气话,过几天他们自己就好了,我当时也只是听听,用目光表示了一下安慰,并没有多想,但后来我发现,这女人似乎真的别有用心。
虽然当着宗贤的面,她看上去温柔娴淑,为了一家子的病,不得不东奔西走,委屈求全,可宗贤不在我面前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想要把我生吞活剥。
一开始,被我偶然发现,她的目光还有所躲闪,后来发现我连话都不能说,她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有时候,趁宗贤不在,甚至会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
宗贤对她接二连三的造访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也只是不悦而已,每次接待她的时候,还是彬彬有礼,听到他们家有人急病,还是义不容辞地前往。
我不知道宗贤有没有发觉她的心思,不过我觉得,她这么明显而且频繁地来找宗贤,不可能不会对他有什么表示。宗贤可能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可能接受了她的心意,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察觉,说不定,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我很担心。
虽然我不想拖累宗贤,但更不想让这样的女人祸害宗贤的一生,就算他喜欢她,也不行。
她今天会祸害我,明天厌倦了宗贤,她是不是也会祸害他?!
宗贤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站起身对她说:“你稍等一下,我叫芸儿帮我看着小影,我马上就去。”
“不用了,芸儿应该在忙吧,我帮你看着他就行了,你快去帮忙看看我妈,我哥在家里守着她呢。”那女人,不,应该叫李秀珠,双手搭在我的轮椅的推手上,急切地催促道。
“最近总是麻烦你,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希望我也能帮上你的忙,我妈那,我哥他们照顾着呢,我去了,也只是添乱而已。”
宗贤看看我,又看看她,纠结了一下,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我被打断的话,又返回到我身边,蹲在我面前问:“小影,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笑话,让这女人听见我的声音,不挖苦我两句才怪呢。
宗贤颇为遗憾地站起来:“算了,回来再说吧,我速去速回,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让芸儿立刻给我打电话。”
李秀珠连忙答应,又和宗贤客套了两句,便催着他走了。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李秀珠看我那么不顺眼,怎么会突发奇想,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呢?
恐怕就算是傻子,估计也能明白,她这是想算计我。
不过,这是宗家的地盘,所有人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就算她想算计我,也不敢嚣张到哪里去,如果我出了门,估计她能把我碎尸万段,但是在这里,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