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闻何碧云命带煞星,命里克夫,至今未再嫁出去。
就凭季如绵的手腕,若是想要讨一个女人欢心,让那个女人对他死心踏地,那是绝对手到擒来。更何况是孤身只影、独居闺房已久的何碧云,见到风流倜傥、丰神俊朗的季如绵自是犹如久旱逢甘霖。
楼玉中见过何碧云几次,何碧云虽嫁过两次,但正值花信年华,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人似要被风卷走,叫人怜惜。
明明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且不俱任何威胁杀伤力的女人,不知为何,楼玉中每次见到她,都觉得不舒服。她望着他看似温柔如水的眼神里似乎总是暗藏着一丝莫名的敌意。他不禁失笑,不知道她那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知是因为何碧云的关系,还是季如绵的运气真的来了,从琴师开始慢慢的又能登台唱曲了。大乐师从最初对他的鄙夷也变成了赞赏有加。
楼玉中得知这些后,心无波澜,只是人变得更加孤寂,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不喜与人说话的日子。也不知怎的,渐渐的,皇帝皇
后也不再召见他去宫里献艺,之前巴结他的各路人马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他也乐得清闲,每日里除了练舞,想得最多的便是如何离开京城,脱离伶人这个身份。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不用再当伶人,而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他的生命。
那一天的傍晚,季如月突然从梁王府里偷偷跑出来找他,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个丢了魂的孩子一样无助,“玉中,你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他一下懵了,问道:“如月,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话慢慢说。”
她抱着头,惊恐的模样就像是个受惊的小动物,“玉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杀人?”他立即向屋外仔细张外,将门关上,“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今夜,梁王让我去跟前伺候,我伺候梁王喝了点酒助兴,谁知行房到一半,他便两眼翻白,口吐白沫……马上风了……我吓得不敢伸张,将他扶上床安顿好,便趁夜逃了出来……呜呜呜……”今夜的守卫刚好平日里与她私情,还不知道梁王出事,只当她又想念哥哥,便偷偷放她出了门,并叮嘱她天亮之前赶紧回来。
楼玉中眉心深锁,问:“你确定梁王没气了么?”
季如月眼泪止不住地向外直流,捂着嘴巴,拼命点头。她探过鼻息了,确定没有鼻息。
“你哥他知道这事
么?”
季如月因为泪洗过黑眸变得格外晶亮,但是听到楼玉中问她季如绵是否知晓时,她的神情微滞,眼眸里带着一逝而过的厌恶。
“他不知道。我没去找他。”季如月一边哭着一边摇头。
第一百七十九章 背弃(37)
梁王平日里专横跋扈,甚至可以当着当今皇帝的面拍桌子,与朝中大臣结怨也不少,他这一死,倒是遂了不少人的愿,但他毕竟是梁王。这事待到天一亮,他的死讯一旦传开,追查起来,季如月将必死无疑。
“玉中,我求你带我走可好?我们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谁也找不着。可好?”
楼玉中一时间犹豫了。
“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你?”
“我不是怕你连累我。我们两若是逃走了,如绵怎么办?即便要走,也得要带着如绵一起走。若是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必死无疑。”
季如月瞪着眼看着他,几近绝望地道:“他不会跟我们走的……”
楼玉中眉心微蹙,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就这么确定?”
“你知道为何梁王突然又要我伺候他么?因为何碧云故意在皇帝和皇后的面前说梁王府上有个舞姬,姿色过人,舞技绝伦,超越长乐坊的楼玉中。”
他微微拧眉,道:“所以之前都在说的梁王府的舞姬,说的就是你?”
季如月点着头,道:“我哥他为了荣华富贵,攀上了何碧云,如今两人合计,一心要我将弄进宫去。我并不想入宫,被梁王知道了,他突然大发慈悲,说只要我将他伺候好了,便愿意放我走。我想着只要不用入宫,就答应了,但是没想到……”
季如绵攀上何碧云,想要从此平步青云,飞
黄腾达,楼玉中一点也不意外,但是想要利用季如月进宫达到目的,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哑然失笑,真是讽刺!那个曾经为了妹妹如月,甘愿为她承受百般屈辱的季如绵哪里去了?究竟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季如绵,还是京城的纸醉金迷彻底改变了一个人,还是什么?他一下子变得茫然了。
“我若入了宫,那这辈子便是没有可能再见到你。我季如月不怕死。我死了没有关系,我最怕的是日后再也见不到你。”季如月一双幽眸饱含着泪水深情地凝望他,突然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我一直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不过,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我不介意你喜欢谁,不管他是谁。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我就是死也没有遗憾。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入宫,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玉中,你带我走吧。我求求你!求求你!”
季如月抱着他,哭成了泪人儿。
楼玉中抬起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拍了拍,以示安慰。
“就算要走,也要想好怎么走。不然还没出城,你我都要被抓着。”
“玉中,你愿意带我走了?你愿意丢下一切带我逃走?”季如月含着泪的黑眸里闪着星光,那是燃起的希望。
这是他欠她的,当年不是她的错,他却顽固地一心求死。若不是他一心求死,也不会将她硬生生地逼走,逼到京城来,过着生不
如死的生活。如今她又为了他,成了逃犯,即便他的心里从未有过她,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生来苦命而心地善良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嗯。我去简单收拾一下就走。你先别急,喝口水。”他给她倒了一杯水。
他本就不想再这样活下去,自上一次提议过,季如绵和她都没有应他,他便没再提过。季如绵与何碧云厮混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已看透,心也冷了,所以暗自联系了船家,想走随时都可以,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竟然这么快。
包裹银两他早就准备好了。他打开柜子,从中取出,又见到压在角落里皇上和皇后赏赐他的女装,便毫不犹豫地也装进了另一个包袱里。季如月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这一路她需要干净的衣物。
所有准备妥当,两人正要离开,这时有人敲门。
季如月担忧,楼玉中拍了拍她,示意她先躲一下。他拉开门,门外竟然是季如绵。
季如绵一见到他,便笑着扬着手中的酒瓶,道:“好久没有和你喝酒了,今夜想找你一起喝酒,所以就带着酒来了。”
楼玉中盯着季如绵的双眼看了又看,道:“你是不是打算送如月入宫?”
季如绵的神情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反问:“如月来过?”
楼玉中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如月她在哪?怎么出了王府,都不来找我?”
季如绵半开着玩笑,开始往屋里找寻如月的身影,视线忽然落在圆桌上的包袱上,他转身看向楼玉中,“你还是决定要逃了?”
楼玉中平静地道:“如月出事了。”
“什么事?”季如绵挑眉。
“梁王死了。马上风。”楼玉中淡淡地道。
季如绵的神情突然松驰下来,道:“如月人呢?”
楼玉中道:“我问你一句,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季如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道:“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躲在屏风后的季如月听到这话,立即走了出来,激动地道:“你不去巴结那个女人了么?也不要送我进宫了?”
“傻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说。别忘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季如绵走过去拍着她的头。
季如月咬着唇,眼泪扑簌地落下。
季如绵问楼玉中,“你准备怎么走?有想好去的地方么?”
楼玉中摇了摇头,道:“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季如绵道:“我们三个人现在从正门出去,会引人注意。我知道西面的门栓是坏的,还没修好。”
楼玉中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后门的门栓据说经常会被人弄坏,修好了,也会被弄坏,长乐坊的人私下都知道,西门是伶人们平常幽会的秘密通道。季如绵显然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三人沿着西门出了长乐坊。楼玉中领着二人一路拼命往西面
跑,直到城西倒夜香的胡老头家。
胡老爷子一见到楼玉中,一切明了,见他还带着一男一女,什么也不多问,让他们静静待到天明。
第一百八十章 背弃(38)
天刚蒙蒙亮,城门一开,胡老爷子和闺女便推着运粪车出城。守城的官兵本揪着每个出城的人仔细盘查,见到胡老爷子推着粪车走过来,立即捂着鼻子催促他,“快走!快走!”
“是是是!”胡老爷子和闺女不敢耽搁,加快步伐快步推着粪车出城,直到走了很远,看不见城门,才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
胡老爷子揭了夜香桶盖,季如绵立即从夜香桶里钻出来,跳下车便开始呕吐。
楼玉中跳下车,然后扶着季如月下车。季如月一下车也开始呕吐。
胡老爷子说:“委屈两位公子和姑娘了,三位待的夜香桶,老朽特地买的新桶,若不是怕守城的官兵查,老朽才不得已在桶外刷满了夜香啊。”
楼玉中从袖袋里摸出三张银票递给胡老爷子,道:“辛苦老人家了。”
“唉唉唉,公子,你已经给过了,这给多了。”
“不多。多谢老人家。就此别过。”
“公子一路保重。”胡老爷子收了银票,这才与闺女推着粪车返城。
季如绵望着胡老爷子和其闺女消失的身影,遥望早已看不见的城门,再回眸看向楼玉中,忽然觉得这个从小到大依赖着他,一遇上事不是哭鼻子就是要死要活的楼玉中变得陌生起来。他不仅心思缜密,甚至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勇敢得多。
楼玉中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楼玉中领着他们很快到了渡口,一个船家早已在那
等候。
三人如愿坐上船离开。自上了船,季如绵便一直盯着他看。
楼玉中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季如绵想问什么?如月当晚出事,他便可以随时出城,仿佛是事先就知晓似的。不是他事先知晓,而是他从有了打算逃走的念头开始,便一直在计划。每隔十天他便会将钱给那些负责送他离开的人,说定了只要按时间到达,他便可以随时离开。
船家问他:“公子打算去哪?”
楼玉中还没来及回答,季如绵便抢先道:“武昌吧。”
楼玉中静静地看着他。
季如绵道:“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楼玉中对船家道:“那就去武昌吧。”
“好咧,都坐稳了。”
……
说到这里,楼玉中便顿住,没再继续往下。
阿怜泪流满面。她虽然曾经是个无家可归人人嫌弃的小乞丐,但是能得待她如亲人般的黄老爷子收留,如亲兄弟一样护着她的擎苍,还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