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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震彻全场,远近皆闻。
白芳华惨哼一声,断线风筝般往后飞跌,坐倒主宅前的石阶之上,“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花容惨淡。
浪翻云想不到全力一声,仍未能取她性命,暗叫可惜。微微一笑,鬼魅般闪了两闪,间不容发地躲过公良术和甘玉意的软枪和双刺,一脚踢在夫摇晋装在脚上尖刀的锋尖处。又发出剑气。迫退了曲仙州。
鲍良术和甘玉意两人此刻已对浪翻云深存戒惧,一击不中,立刻后退自保,这却累苦了夫摇晋。
侧身飞脚踢中夫摇晋那招无影脚的同时,覆雨剑破入郎永清攻来的重重矛影里,便劈在矛锋处。
郎永清虽只是长矛被击中,但感觉却像给对方拿铁在心窗重重敲了一记,气闷难过得差点喷血,骇然下往横闪避,免给对方乘势追击。
楞严本要攻来,立吓得退了开去,免得落了独力面对这与他师傅相持的超卓人物。
“啪!”的一声,夫摇晋藉之作恶横行的脚刃给浪翻云硬生生以气劲震断,一时脚骨尽折,剧痛椎心,欲要急退时。身前身后尽是点点光雨,把他像个傀儡般呆立当场,魂飞魄散下,剑气已透体而入,立即仰跌暴毙,连对方怎样杀死自己都不清楚。
现在白芳华这一方的顶级高手,就只剩下白芳华、楞严、公良术、甘玉意、曲仙洲和郎永清六人,其中白芳华还受了内伤,能动手的只有五个人。
浪翻云再次收剑傲立,嘴角含笑,就像从未动过手的样子,那种收发由心的气度,确令人高山仰止,斗志全消,心生惧意。
白芳华一番调息后,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难看,咬着下,没有说话。
五人扇形般围着浪翻云,各各提开架势,同时运起真元,催动内气,准备新一轮的血战,初时的气势拚劲,早荡然无存。
浪翻云像把这五人看似并不存在般,回头环顾全场.见到那些本是如狼似虎的敌人,已给韩柏等冲杀得溃不成军,遣处处,死状千奇百怪,摇头叹道:“正如谈应手常挂嘴边的话,这是何苦来由。”五人中的如曲仙州这杀人如鹰的“战神”的心胆俱寒下,竟因怕是陷阱,不敢趁他回头察视时出手偷袭。可见浪翻云那无敌的形象,已深植到他内心去。
浪翻云缓缓转回头来,静若止水地看着饱饮敌人鲜血的覆雨剑,再轻叹一声.忽往左移。
五人的精神无不集中在他身上,气机牵引下,同时发动攻击。
那知浪翻云只是个假动作,真假难分时,他已来到郎永清前,覆雨剑闪动下,连续七剑劈在长矛上,发出爆竹般的密集清音。
郎永清气血翻腾,踉跄后退时,蓦地两手一轻,骇然下发觉手内只腾下了半截矛,连何时给对手劈断长矛,也不清楚。
此时公良术的七节软枪由硬化软,朝浪翻云背上猛抽挥击,有若闪电般打往他去。
郎永清本自叹必死,忽然压力全消。浪翻云身前爆起一团剑两,跟着弹射出三、四点寒芒,疾射在甘玉意、楞严和曲仙洲三人的利器去,神乎其技处.没见过的人,怎也不会相信。
郎永清大喜,勉力压下翻腾的真气,往后飘退,正自庆得回一命时,手中剩下的矛忽然像被注入了生命和仇恨般,往他倒撞过来。
这曾横行一时的的人魂飞魄散,知道对方暗施巧劲,把一股无可抗御的内力贯注进矛里,延到这刻才发动,用尽全力务要拿实矛时,虎口狂震,皮破血流,矛贯胸而入。
郎永清发出惊动全场的临死前惨嚎时,公良术软枪的枪尖已落人浪翻云的左手里,其它三人亦被迫退。
鲍良术毕竟身手不凡,立即飞追,同时全力运劲,透过被执的七节软枪,劲气若长江大浪般往对手攻去,若能借此拖住浪翻云,其它人便有机可乘了。
笆王意一生与公良术俨同恩爱夫妇。见情郎遇险,不顾一切地提剑来援。当她在丈许外掠过来时,“擗擗啪啪”的气劲交击中,七节软枪因公良术的远离抖个笔直。
鲍良术这下与浪翻云纯以内劲短兵相接,竟似拚个平分春色,还占了点上风,误以为浪翻云因真元损耗,致功力大福减弱至此,再不如前,都还犹豫,全力运劲猛扯,希望能夺回伴了他五十多年的独门兵器。
谁知一拉之下,空荡无物,软枪离开敌手,心知不妥时,浪翻云本是向外扯的劲气令人难以相信地化作前送之力,与他回拉之力成一股洪流,透手而入,攻入经脉之内。
那便等若公良术要和浪翻云联手对付自己,一声狂喊,全身绝脉寸寸断裂,狂风吹落叶般里跌开去,“蓬”的一声压在另两条身上,参加了往见王的行列。
笆玉意尖叫起来,状若疯虎般往浪翻云攻去,心痛情郎惨死下,她抛开了对稂翻云和生死的恐惧,不顾自身安危地招招务求同归于尽,与对手拚命。
因情造势,以意胜力。
假若高手决战可像算数般一加一会等于二,纵以浪翻云之能,对着这群高手,亦是有败无滕。
但他之所以能成为可与庞斑撷抗的高手,正因他能利用种种情势,从战略、精神,气势、心理数方面处处克制敌人,使对方无法发挥全力,更不斯给削弱气势和斗志。假设敌人一上场时全像甘玉意现在这般打法,他亦要设法保命逃走了。
一时间浪翻云给甘王意缠个结实,只好暂且改攻为守,好避敌人锋锐。
此刻曲仙州和楞严本应该趁势助攻,可是两人胆气早衰,又见己方来援的人半个都没有出现,给对方截在府外。场内的厂卫则在敌人的穷追猛打下,虽仍能苦撑,但人数剩下一半不到,显然大势已去。
要逃走,这就是唯一的时刻了,若让浪翻云宰掉甘玉意,那时想逃都逃不掉了。
楞严和曲仙州交换了个眼色,再向白芳华打个招呼,分往两边墙头全速掠逃。
白芳华心中一叹,退入府内,消失不见。
其它人见领头的作鸟兽散,谁还肯不顾小命,一声发喊,分往四方逃去。
戚长征眼利.见到宋玉由南墙逃走,那肯放过,流星般紧跟追去。
其它人则是杀得兴起,亦是穷追不舍,刹那间场内只剩下对战着的浪翻云和甘玉意,还有就是满地的死和伤重不起的人。
人影乍合倏分。
浪翻云剑回鞘内,凝神运气调息。
他虽大获全胜,但真元亦损耗甚钜,没有十天半月,休想完全回复过来。此战实是他平生以来,最艰苦的一战。
“砰!”的一声,甘玉意仰跌地上,前额现出一道血痕,步上情郎后尘。
第七章 请君上钓
韩府一战,浪翻云方大获全滕,只损失了二百多名兄弟,伤了一千多人。戚长征,风行烈、韩柏。荆城冷、范良极五人受了微伤,但都是无关大碍。
敌人则是伤亡惨重,留下的死伤者达七千之众。
兰致远派来了大批官差,负责清理灾场。
美中不足处就是给楞严、白芳华、曲仙洲、陈平、宋玉、谢峰等逃走了。
媚娘诸妖女始终没有出现,只留下被点了穴道的韩希武,给送往兰府去了。
最不满自己的是戚长征,竟给宋玉这卑鄙奸徒趁兵荒马乱之际逃走了,想不到他如此精通追迷慝隐之术,看来来显是魔门嫡系的人物。
韩柏却与他刚刚相反,暗庆偷偷放走了邢媛,没有被诸女发觉。
庄青霜和虚夜月都是首次杀了这么多人,当时身处生死之际,无瑕多想,此刻冷静下来,均不忍目睹,至花容失色。
梁秋末让满载体的十多辆骡车驶出府门后,才和老杰等走进来,到了正讨论善后工作的浪翻云、不舍夫妇和兰致远跟前。道:“长春五虎和会众闻风先遁,逃往黄州府去了,现在武昌已全在我们掌握里。”罢调完气息和包扎妥当的戚长征、风行烈、荆城冷,韩柏、范良极五人走了过来,听取最新的消息。众女则另成一组,讨论不休。
不舍问道:“黄州府的情况如何?”兰致远道:“下官已派了人往那里探听消息,应该很快有回报。”比凝清道:“兰大人现在等若公然作反,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兰致远苦笑道:“现在这已是我唯一生路,幸好附近各府县均是小辟的嫡系亲信.军方将领又多是出身鬼王麾下的人,不是没有顽抗之力,再有各位照应,黄州府盛庸的大军若被击退,允又因削藩无暇分神,支撑一两个月应没有问题。”浪翻云笑道:“兰大人可以放心,现在我们和大人的命运已紧密结合在一起,敌人的主力又受到无可弥补的打击,使我方声势大盛,万众归心,大人可通过八派,大量招聘可靠的高手,加以训练,燕王南下时,允西北受制,看他凭什么守着京师。”范良极老谋深算,问道:“洞庭东北,岳州府、武昌府和黄州府三府相邻,紧握着由洞庭至应天府整条长江水道的咽喉.乃兵家必争之地,否则等若切断了京师与西南最富庶的几个州府最方便快捷的联系,允怎也不肯容忍这三个大府落在我们手里的。”兰致远胸有成竹道:“允若要收复武昌,最佳之法莫如由水道攻来,若从陆路,就是调动兵马和解决补给的问题,没有一两个月时间,休想办到,所以下官才有这份信心。现在齐泰的水师大都份集中在洞庭沿湖各镇县,其中最大的三个水师,分别驻防岳州,鹿角和怒蛟岛。只其中岳州由都督佥事陈渲统率,对武昌最具威胁,但现在既有怒蛟帮船队负责对付,岳州府自保不暇,怕也无力来动武昌了。”范良极两眼一瞪,笑道:“想不到我这位老朋友如此精通兵事,我也可放心了。”
兰致远想起当日接受万年参这“大礼”一事,老脸微红道:“不若先回敝府坐坐,喝杯热茶,大快亮了。”韩柏心念韩宁芷和小菊姊,连忙附和.而且众人确是身疲力累,便需好好憩息。
众人遂打道回府。
韩柏直赴内堂,到了韩宁芷的房外时,先唤了小菊出来问道:“小姐醒了吗?”
小菊想起给这个自己一直视之为弟,现在却变得轩昂英伟的男子搂过抱过,还亲了脸蛋,娇羞无隈地点了点头,道:“人家巳把事情全告欣了她,还说了是你把她救出来的,她听了很感动,叹着要找你,唉:你也不知小姐盼你盼得多苦?”韩柏不解问道:“那为何上趟一见我便大叹见鬼呢,还吓得晕了过去,我像鬼吗?”
看他摸着自己那块脸疑神疑鬼的滑稽模样,小菊忍俊不住,笑着白了他一眼,俏皮地道:“你不懂自己去问她吗?”韩柏心中一热,真想搂着她亲热温存,但小菊“馀威”仍在,教他不敢冒犯,只伸手去捏了她小手一下,诚恳地道:“现在小柏已闯出了点名堂。小菊姊以后跟着小柏好吗?小柏会尽力让小菊姊快乐幸福的。”小菊的俏脸红了起来,赧然垂首道:“小姐到那里去,人家便到那里去,小柏你对小姐好,人家已很快乐了。韩家对我有大恩,当然想小姐以后过得好哩!”韩柏都还忍得住,凑过去俯头亲了亲她脸蛋。叫道:“天啊:想不到小菊姊竟会成为我韩拍的好姊姊……”
小菊大窘,猛地推他一把,嗔道:“快进去!”韩柏亦心切想见韩宁芷,借势推门入房。
韩宁芷正拥被坐在床上愁眉不展,听到启门声,还以为小菊回来,别头望来,见到是韩柏,“啊!”一声叫了出来,呆瞪着他。
韩柏见她没有再当自己是鬼怪,放下一半心事,像往日般笑嘻嘻来到她榻旁,坐在床沿,一拍额头道:“竟忘了把五小姐的布娃娃拿来,让小姐搂着睡觉见.小柏该死,真的该死。”韩宁芷怔怔看着他,泪珠不受控制的由美目泻下,沿颊滴在绣被上,抖着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