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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人中她只认出了三人,一个是藉方夜羽之力登上尊信门门主之位的“人狼”卜敌.另两人是背叛了赤尊信跟随卜敌的“大力神”褚期和“沙”崔毒,其它人大都是脸目狰狞之辈,一看便知非是善类。
其中一人特别瘦削,长发披肩,眼眶深陷了下去,活像个会走动的骷髅的架子,模样可怕。
比倩莲差点叫了出来,原来她想起此人叫“活骷髅”尤达,乃是黑道里凶名颇着的职业杀手,专门受雇杀人,他行踪诡秘,兼又武技强横,所以想杀他的人虽多,但从没有人能成功,想不到也加入了方夜羽的阵营里。
如此类推,假若这十多人都是和尤达同级的高手,再加上刁项、柳摇枝,又或刁夫人这类特级高手,便有足够挑战双修府的能力,真是会想愈心惊,冷汗直冒。
肩头忽地给人拍了一下。
比倩莲一颗心吓得差点跳了出来,回头看到是风行烈,才松了一口气。
风行烈手上孥着一枝大弓.另一双手拿着一大束劲箭,肩上挂着大包的长衫衣物,模样怪异之极。
比倩莲看得目瞪口呆。
风行烈将手上的弓和箭轻轻放在甲板上,又将肩上的衣物一股脑儿侧肩卸了下来,移到她身旁,一齐往岸旁望去。
刁项等正跟刚下舶来的卜敌等人寒喧,因人多的关系,只是介绍双方面的人互相认识,便须费上一段时间。
风行烈皱眉道:“这真是奇怪,方夜羽若要攻打双修府,自应偷偷摸摸,以收奇兵之效,为何现在却唯恐人不知,那些红巾贼连头上的红巾也不除下来,这算是那一门子的道理?”
比倩莲早想到这点,不过却没有闲暇去思揣,问道:“解决了船上的人了吗?”
风行烈道:“船上只有四个女婢和八名水手,武功普通,要制服他们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噢:你将这些箭都包上衣布,我要去拿火油来。”
比倩莲还想说话。风行烈早又钻了入舱内去,无奈下唯有依他之言,撕破衣物,扎紧在箭头上,一边眼去窥视码头上敌人的动静。
扎到第四枝箭时,刁项等人缓缓移动,往她和风行烈那艘大船走过来。
比倩莲心叫“我的娘呀”,正要往找风行烈一齐逃命,风行烈不知从那里捧了一罐火油,从舱里转了出来。
比倩莲焦灼娇呼:“不得了!”风行烈放下火油,来到她身旁往外望去。
比倩莲也随他往刁项等人看去。
那群人又停了下来,正和几个官差交涉着,双方神情看来都不大愉快。
风行烈笑道:“这些差大哥来得正好,快扎多两枝火箭。”
比倩莲继续扎箭.同时想起风行烈刚才提出的疑问。
要知像尊信门、怒蛟帮这类大帮会,虽是官府眼中的非法组织,但除非这些帮会公然作反.攻掠地方,否则地方官府都采取放任政策,只求相安无事。而帮会组织亦会一方面自我约束,另一方面对官府上下疏通,与官府建立一种非正式的互利关系。其实官府里亦不乏帮会中人,否则也很难吃得开。故很多问题在一般情况下几句话就可以解决。而每个帮会都有其生财之道,像怒蛟帮便以贩卖私盐为主要收入来源,各有各的生财手法。
帮会的活动都以低调为主,像卜敌今次公然调动大批人手。浩浩荡荡在大清早泊船登岸,乃是最犯忌的事,难怪受到官差盘问。
若论武功,卜敌方面随便走个人出来。料可将区区几名官差打个落花流水,但如此一来,官府将不得不被迫全力对付尊信门,就算一时奈何他们不得。尊信门亦不会有好日子过。基于这些原因,谷倩莲就更想不通方夜羽为何容许卜敌如此招摇。
“锵锵!”风行烈装接好丈二红枪,微笑道:“不知你会否相信,方夜羽是故意要惹起官府注意,使消息能迅速传遍江湖。”
比倩莲惊叫道:“他们回船去了!”风行烈道:“目的已达,难道还要和官府对着干吗?”
比倩莲喜叫道:“刁项夫妇和刁辟情小贼等人全往卜敌的船走去,只有十多个小脚色往我们的船走来,我们有救了。”
风行烈拿起大弓,搭上劲箭.将布扎的箭头浸进火油里,从容道:“谷小姐,请为我点火。”
比倩莲取出火种,犹豫地道:“真的行吗!”风行烈瞥了一眼岸边的情况,刁项和卜敌等鱼贯登上船去,魅影剑派刁项的师弟李守、新一代的年青高手白将、陈仲山、卫青等二十来人,则正往他们的船走过来,只剩下那几名官差紧崩着脸,监视着他们离去。
风行烈断然道:“点火!”谷倩莲擦着火熠,拿到箭头下,没了火油的布条立时熊熊燃烧起来,送出一团浓烟。
风行烈右手一拉,大弓张满。
“飕!”
火箭画过江上,插在最近的那艘船最大的主帆上。
风行烈行动迅快之极,火箭一技接一枝射出去。
五艘大船上的帆都着了火,上面的人立时混乱起来,喝骂叫嚷,一时间仍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岸上喝叫震天,李守等人狂奔过来。
风行烈没有时间射出第六枝箭,提起丈二红枪,扑往近岸那边的甲板,向谷倩莲喝道:“快斩缆起帆。”
比倩莲不待他吩咐,早扑了过去另一边。
这时李守和那“剑庞”石中天的徒儿卫青扑上了踏板,眼看要冲上船来。
风行烈一声长笑,丈二红枪标出。挑在踏板底下,运力一挑,整条踏板被震得抛飞开去。
走在最前的李守怒喝一声,去了重心,跌回岸上去。
那卫青武功高明多了,踏板刚被挑起时,单掌一按板缘,竟凌空一个旋身,仍往船上扑来。
风行烈哈哈再笑,丈二红枪化作千百道光影,迎往卫青攻来的一剑。
卫青舞起一片剑影.硬撞过来,终吃亏在半空难以用力,被风行烈一枪接一枪挑在长剑上,断线风筝般翻跌回岸上去。
一时间众人都患了风行烈,僵在那里只是虚张声势。
五艘敌船无一幸免,全中了风行烈射出的火箭,这时吃着江上吹来的长风,火势一发不可收洽,顺着风向蔓延,要救火也无从入手。
此时谷倩莲成功地用匕首割断了最后一根船纤,大船顺着江水,往下流移去。
这些事发生在眨眼之间,当刁项等十多人从着了火的大船赶下来时,风行烈两人的船早顺流移去了十多丈。
那刁夫人万红菊厉叫道:“老爷助我!”纵身而起。
刁项像和她演习了千百次般。双掌在她脚下一托,刁夫人冲天而起,劲箭般刺破上空,横越十多丈的遥远距离,竟飞到大船上,手一扬,一条长索由怀里飞出,往船桅顶端缠去。风行烈果然没有看错,魅影剑派这次由南方来的人中。以这刁夫人最是高明,只是这行云流水的身法,可挤身入一流高手之林。
柳摇枝卜敌等纷纷跳下江边停泊着的渔舟,强夺了解缆追来。
风行烈大喝道:“倩莲:由我来应付她,快起帆。”话未完腾身而起,丈二红枪往那刁夫人万红菊迎上去。
纵使在这样凶恶的形势下.听得风行烈叫自己的名字,谷倩莲仍是心中一甜.勇气倍增,应了一声“知道”后,走到船头的高桅下,运劲扯起风。
“叮叮当当!”刁夫人掣出两尺长的短剑,连挡风行烈疾若闪电,猛如雷霆的四枪。
风行烈一口气已尽,眼看要落下去。
刁夫人藉着缠在船桅的长索,借力一拉,再往前冲,看来是要落到船桅之上。那时俯视全船,进攻退守均最有利。
风行烈下降了尺许,大喝一声.一挥手上红枪,就借了那点力道,一个倒翻,后发先至,一脚点在船桅上,立时踏了个凹位出来,可见其用力之猛,“飕”一声往上升去。丈二红枪化作千百道光影,像朵盛放鲜花般张开往刁夫人罩过去。
比倩莲此时扯起了风帆,大船立时加速,将快追上来的小舟抛远了少许。
刁夫人想不到风行烈应变得这么灵巧,猝不及防下长索素首先被枪尖发出的气劲绞碎,无可借力下,迫得沉气往下堕去。
风行烈刚才和她交手,给他连挡四枪,知她厉害,若让她落在甲板上,当有一番恶斗,那时鹿死谁手,向是未知之数,若让卜敌柳摇枝等有一人走上船来相助,更是凶多言少,一声长啸,跃离高桅,施出厉若海“燎原枪法”三十击中最凌厉的杀着“威凌天下”。
一时间风行烈前后左右,枪影翻腾滚动,枪尖吞吐发出的嗤嗤气劲。填满了三丈内的空间。
风行烈像藏身在一个枪浪里,打横移向正往下落的刁夫人处。
盛名之下无虚士。风行烈虽出身黑道,仍被黑白两道中人视为白道新一代第一高手,连庞斑采选炉鼎,也要挑他出来,岂是幸至。而以厉若海的眼光,亦认定他是有潜力挑战庞斑的人材,这一下枪势全力展开,除非是庞斑浪翻云之辈,谁敢撄其锋芒。
包何况刁夫人气浊下沉,风行烈却是蓄势扑来,此消彼长下。纵以刁夫人的武功,也为之色变。
丈二红枪攻至。
刁夫人长发披散,有若厉鬼,娇叱一声,手中短剑幻化为无数光影,起一道护身剑网。
“铿!”一声清晌。
刁夫人被震得横飞开去.离船往江里落下去。
风行烈枪收背后,昴然落在船尾处,有若天神。心中对刁夫人能使挡自己无坚不摧的一击,亦是心中懔然。
刁夫人眼看要落在水里,挥掌一按,发出掌风拍在水面。水浪激严里,借力跃起,落在最接近追上来的一条船中,免了跌入江水的丑态。
这时谷倩莲刚扯起中桅的巨帆,大船去势更速,敌舟远远落在后方。
比情莲喜叫道:“我们成功了!”韩柏得复禅膏之助,站在那里凝神行气,浑身舒泰,体内本是散弱不堪的真气,渐次凝聚,忽然口鼻半丝外气也吸不到,外缘顿息,神气更融合无间,所有人事均给抛于脑外。丹田融暖。只觉体内真气.在奇经八脉里周而复始,往来不穷,因被里赤媚震伤而闭塞的经脉,一一冲开,如此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大叫一声,回醒过来。
罢睁开眼,接触到是范良极闪着惊异的灼灼目光。灰儿则在一旁安静地吃着青翠的嫩草。
晨光射下,这世界是如此地美好安祥。
昨夜只是个遥远的噩梦。
范良极嘿然道:“小子别的不行,捱打却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你三天之内,别想再和人动手劲脚。”
韩柏心中一动,隐隐中像捕捉到一丝仍未实在的灵感,若能再清晰一点,自己成真可以在“捱打功”上更进一层楼。
韩柏忽地跳了起来,叹道:“不好:我要回去救梦瑶。”想起秦梦瑶,什么“三日内不能动手”的警告也抛语脑后。、范良极一手将他抓个正着,怒道:“你鬼叫什么?自身难保,还想去救人,而且……噢:你刚才唤秦梦瑶作什么?”.韩柏心中叫糟,硬着头皮道:“你可以唤云清那婆娘作清妹,我叫她作梦瑶也算平常吧!”范良极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摇着头叹道:“看来你这小子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韩柏苦着脸哀求道:“不要拉着我!”
范良极哂道:“不拉着你让你去送死吗?不要以为我在乎你,我只是为了朝霞和柔柔,才关心你那巳踩了半只脚进鬼门关的小命。秦梦瑶若要你去保护她,言静庵也不会放她出来去学韩大侠那般丢人现眼了。”
韩柏看看天色,一震道:“不好:我要立即赶到韩府去,我身上还有马峻声作恶的证据。”
范良极咪着眼道:“那是什么证据?”
韩柏理直气壮道:“是马峻声手抄的无……无什么十式……”
范良极冷冷道:“那能证明些什么?”
韩柏呆了一呆,为之语塞。现在何旗扬已死,只是这手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