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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不惜杀人灭口。董小婉一时难以想开,开口问道:“李坛主,不知此次争夺‘清虚宝禄’,还有哪个门派参与?”
李坛主奸笑一声,道:“此事只有问其他门派方才知道,单纯从此地死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恐怕所来之人都已改换了装束,调换了兵刃,除非你在当时能够看到他们所使的武功。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凭借武功来判断究竟是哪个门派。嘿嘿,就像是楚州血案,看似杀人手法与几大门派极为相似,但又如何能肯定那便是少林等几大门派所为呢!”
董小婉道:“李坛主是说或许很多门派都参与了?”
李坛主诡秘道:“此事不便说出,但本坛可以肯定,参与争夺清虚宝禄的门派绝不在少数!其中不乏武林的泰山北斗,或是其他名门大派,你自己揣摩。不过……你也不用揣摩了,嘿嘿!”李坛主一阵阴笑,面上浮现狠厉之色,贪婪而残忍。
“哦咳!”幻天轻咳一声,平静地道:“李坛主,本书生素来不说虚言,刚才问你是给尔等最后的机会。不过,本书生心性还算不错,若是尔等即刻离去,此地所有活着之人还有生还的希望。若是本书生说完之后,尔等还是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本书生心性狠毒,你可听清?”
“哈哈哈……”李坛主又是一阵大笑,围在四周的大汉也不由跟着笑起来。笑容之中充满了鄙夷、不屑之色,满含着轻蔑而淫邪。
董小婉看着四周狂笑的大汉,似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再看幻天有些怪异诡谲的笑意,虽然猜不透、看不透幻天的心事,更摸不准幻天是否如其所言可以意念杀人,但在这一刻,她还是从幻天邪异的笑容中,觉察到了一种不曾见到的狠厉与残酷。这是透彻骨髓的残忍,只有心事细腻,对其倍加关心之人方能看出、体会得到。不知为何,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惶恐与不安,只感觉心跳过速,难以抑制。
此时,李坛主手指幻天,狂笑道:“一个臭书生竟敢口出狂言,本坛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未听闻有神意杀人一说。哈哈,似你这等迂腐透顶的书生,活着也是个白吃干饭的废物。本坛主行事,不想为外人知晓,千万勿怪本坛心狠手辣,这就成全你吧!”
第七十九章 尸骸(4)
李坛主说罢,眼中一闪厉色,突然舞动长刀。但见寒光一闪,径奔幻天头颅劈了过来。刀势异常迅疾,其刀法显然也是浸淫多年,绝非一般人物。董小婉咯噔一下,救是不救!思虑的瞬间,意念刚起,尚未有何动作,登时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在当地。
但听当啷一声,那刚刚还在舞动的长刀,扑地一声,已然掉落在地。再看李坛主,那前冲的身子已经斜斜地定在地上。转瞬,李坛主面上忽然泛起一片殷红,继而变成了紫红,再后则变成了黑红。周围那些大汉也被突然出现的诡异现象镇住,一时之间,全都愣在当地。
董小婉惊异莫名,早忘了上前,只是呆呆地看着幻天。但见幻天神情异常轻松,好似无事一般,口中慢悠悠地道:“李坛主,本书生已经警告过你,凡是自以为是,视他人为无物的东西,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着,看一眼周围的大汉,复又对李长风说道:“本书生不喜啰嗦。今日或许是个起点,不但是你也包括此地的所有人,无论是聚贤堡,还是其他所谓的正道武林庄派,甚至整个天下,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长风只感觉气血逆行,鼓胀欲裂。此刻,他才真正感到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面临生命的威胁。惊讶惊异变成了无端的惊恐,拼力喊道:“书生饶命……啊……”李长风高叫饶命,周围的大汉更加惶恐。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坛主,居然能喊出饶命,便说明眼前的书生已是非常可怕。
幻天阴狠地道:“你还有何话讲?”
“本坛……”
“住嘴!你这无耻的东西,临死还在以坛主自居!”
李长风面色越来越黑,喘着粗气,极力稳住气息,结结巴巴地道:“本……我……死不足惜,只是有一时不明,你可否便是那传闻中的血魂书生?”
“哈哈哈……”幻天一阵大笑:“亏你想得出此事,真是怪异!是也,非也!对于杀人,本书生也同你一样,大凡行事也不想为他人所知。书生杀人向来是不问正邪,只问天地,只问我心。至于是不是血魂书生,只是名称而已。李坛主,无论如何,尔等都将命断在此!”
“书生饶命……”李坛主不断地求饶。
“啊……血魂书生……”四周的大汉猛然听闻“血魂书生”四字,不由惊呼起来。他们似乎对“血魂书生”四字极为敏感,惶恐中,均以为这个被围在核心、看起来像是书生的幻天,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魂书生。听罢,未等弄个究竟,早吓得骇然变色,魂不附体,不由呆立当地。
“呵呵……”幻天阴狠地笑着:“多费口舌,便是浪费生命,尔等上路吧!”话音刚落,不见幻天有何动作,便陡然听到李坛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身体忽然膨胀起来,像是吹起来的气球一般。眨眼功夫,李坛主的身体越胀越大,不住地晃动。面上逐渐变成黑紫色,瞪着血红而突出的双目,异常骇人。他使劲摇动双手,狂抓乱舞,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幻天扭身回转,缓步来到万分惊震的董小婉身前。一双细目紧紧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再看幻天,温和轻松的神情早已不见,一双细眼射出两道嗜血的光芒,好似地狱魔鬼夺魂的利剑,森冷狠厉,残酷无情。
蓦地。
李坛主的身子如同充满气体的圆球,冉冉升起。铜铃般的双眼已经凸出半个眼眶,再也看不到一点黑眼球,满眼充斥着鲜血。大口张着,一股股鲜血向外流淌,犹如恶鬼。其形之怪,其状之惨,其情之悲,亘古未有。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董小婉在内,俱都吓得心胆俱裂,魂飞魄散。这是什么武功,是武功还是魔法。不见幻天有何动作,却在不知不觉间,无影无形、无声无息,致人于生死。难道这就是神意杀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骇人已极。
聚贤堡的大汉们,早被此情此景摄住心魂,俱都忘了呼叫及逃走。忽地,但听嗤啦啦地一阵响动,只见李坛主身上的衣衫突然暴成了无数碎块,轰然一声爆响,那鼓胀飘动、圆球也似的身体猛然爆炸开来。登时,半空之中血雨纷飞,形成了一蓬殷红的血雾。
所有人都已惊得失魂,这种情形已经不能用任何恐怖的词汇来形容,人世间所有的恐惧都不及其万一。充满阳光的林地,好似忽然成了血腥的屠场。飘飘洒洒的血色雨雾,犹如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面,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人们惊呆了,仿佛看到了死神。血水落在身上,好似浑然不觉。良久,忽地,幻天发出一阵狂笑,面上突然浮现出更加狠厉残毒之色,杀机陡浓。阵阵狂笑充满了不屑与轻蔑,犹如狂海怒涛,激荡潮涌,好似积压了许久的洪水,狂猛地暴泄而出。
笑声尖利刺耳,裂石穿云,直上天际。而且笑声越来越凄凉高亢,震得所有人耳鼓发麻,面色红胀。令人心悸神摇,气血翻腾。
“啊,魔鬼!逃啊!”
人群中终于发出了一声呼喊,沉闷中的呼喊,立时惊醒了所有大汉。本能的反映便是逃命,但极其怪异的是,虽然大汉们急欲逃遁,但被恐惧摄住魂魄的双脚却再也难以移动。声嘶力竭的呼喊,顿时响成了一片。
第八十章 银衣蒙面人(1)
尽管心中想着逃跑,但那些大汉自认为可以随时抬起的双脚,却好似被钢钉钉在了地上,无论如何摇晃挣扎,就是无法迈动分毫。幻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无情地注视着。现场静寂无声,鼻息中只有浓烈的血气。
强烈的杀意,在时间中蔓延。慢慢地,恐怖的气息透进每个人的心房,继而转换成一个早已想过、梦过的幻象。每个人的脑海之中都曾有过这种幻象,那是彷徨、忧虑、惶惑、恐惧的幻象,那就是死亡!
幻天面上挂着残毒之色,嘴角带着一抹无端的冷酷。看着惊恐万状,魂不附体的众大汉,好似看着土鸡瓦狗一般。此刻,魔性已然复苏,在狠辣之意浮起的瞬间,天魔无极清气已透体而出。
刹那之间,就在五六十个大汉刚刚感到可以移动双腿之际,便猛然感觉体内倏然传来一阵刺痛,心脉顿时凝结。转瞬,顿感气血倒流,急速翻腾,经脉炙热欲裂,眨眼之间便凝固干涸。
片刻,场中相继传出一阵密如爆豆般的轻响,同时响起一片刀剑落地的叮当声。但见场中那些大汉,一个个面容紫胀,自七窍向外喷射如泉般的血水。随后,一个个相继萎靡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已魂归地府。死状狰狞凄惨,触目惊心。
再看那些大汉们的尸体上下,看不到一处伤痕。董小婉惊震莫名,娇躯瑟瑟发抖。惊恐之际,忽见那些尸体表面慢慢浮上了一层血水,仔细看时,浮现的血水忽然变成了一层血雾。
董小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见幻天动作,却在瞬间杀了所有人,并且,没有一个人能够移动分毫,完全处在任人宰割的地位,毫无挣扎的能力。这是什么武功,难道真的是神意杀人!若是如此,真是太可怕了!
“唉,逝者已矣,各归其道,非我之心,无我之罪。但愿大道宥我,恕我魔心。可为可不为,既为之,如之奈何!”幻天自言自语,平静地看着地面上新添的数十具尸体,眼中空泛得没有一丝尘埃。
“走吧!”说着,幻天自顾向前走去。董小婉听了一怔,同时也从无比的惊震中回过神来。想出口询问,却又忍住。但见血腥遍地,味道实在难闻,有种想吐的感觉。看着幻天的背影,好似成了虚幻,隐隐透着一股诡谲的魔气,奇诡难测,不可捉摸。
此刻,她有着太多的疑问。心中对幻天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感到异常恐惧。看多了真刀真枪的杀戮,或许会慢慢习惯,但面对这种无声的杀戮,则显得更加凶残,诡谲,震慑心魂。
听到幻天说话,尽管她有些不情愿,但双脚却好似被一种魔力驱使,紧跟而去。幻天好似漫无目的地走着,越走林木越密。董小婉跟随在后,一言不发,像是没有了魂魄。
小溪哗哗的流水声,好似流淌的心绪,她不知自己将走向何处。这些时日以来,她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迷惑过,固有的观念好像变得越来越模糊。
两人顺着溪水走出三十多里,夜色渐浓。
幻天坐在山石上,望着流淌的小溪,面上沉静如水,没有一丝表情。董小婉心中矛盾重重,既想开口询问,又感到不知所措。此刻,她真的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好似越来越神秘,声称不会武功,却又有着难以置信的法力。
又过了片刻,董小婉再也忍不住,道:“乌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幻天平静地看看董小婉,道:“董姑娘,也许我说出真正的面目,你可能再也不会这样平静。或许,在你的观念之中根本容不下我。其实,在早些时候,本想告诉你,但你的心肠,你的美丽却令我不忍让你伤心。”
董小婉道:“说吧,即便你真是魔鬼,我也不会伤心。”
幻天静静地看着美人,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不瞒你说,自我知晓仙翁早年的某些事情,本书生便有杀了你们的心事。但是,无论是你还是绿萼,在恬淡冷傲之中,却使我感到在你们身上有着一丝超然的气质。因此,直到今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