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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水……”
桌上有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水,不管了,想来没毒,没毒就先将就将就吧。
他坐在周元床边,将周元扶起,喂他喝尽杯中的水,周元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睛这才聚焦,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赵承平的身上,不由惊呼:
“是你!”
“啊,是我,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你怎么在这?”
赵承平本来是想说看看你有没有事,转念一想,万一周元觉得自己是在炫耀武功怎么办?万一他一不开心就抹脖子了怎么办?算了……稳妥点好……
“公子赐了新衣服,复杂得很,我初来赵国不会穿,为免丢人现眼,想请周兄帮我看看这么穿对不对。”
说罢站起身,转了一圈。
“嗯,没错,赵兄穿上这一身更显英气勃勃。”周元赞许道。“赵兄师从何处啊?”
“是跟我邻居学的,我那邻居啊,据说是不世出的高人,但是却没人知道他到底原来是做什么的,特别神秘。”赵承平努力把自己的邻居夸大夸大再夸大。
周元点点头:“难怪赵兄年纪轻轻,身手如此了得。”
果然周元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这时候谦虚是不对的,只会让他觉得怎么输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上,可惜实在想不起来战国有什么出名的技击高人,不然一定得说那是他师父。
第七章 秦王宫中
天还没亮,秦国的使者就在平原君门口肃立,他们应该在这里守了很久,赵承平半夜就听见了门口有动静,想来是怕平原君不敢入秦,所以早已设下了包围。
平原君整肃衣衫,昂首而出,众宾客默然相送,而赵承平等六位被选中相随的门客,个个挺胸拔背,紧随平原君之后。
临上车时,赵承平无意间一回头,看见小楼之上,众女眷皆以袖掩面,悲戚不已,唯月姬妆饰比平常更美,玉立凭栏,分明唱着:“莫敢或遑,莫敢遑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振振君子,振振君子,归哉归哉!归哉……”
其余女眷也随之相和,车队行至很远,也依稀可以听见她们的声音。
出了邯郸城一直向北,前方不远便是秦赵边境。
车马突然停下,赵承平从车窗探头张望,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边境之上,黑压压不知多少人的队伍在边境上一字排开,黑色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上面大大的一个篆字,仿佛是“秦”。
人虽多,却鸦雀无声,只听一人号令:“礼!”
众士兵持戈施以军中之礼,声音齐整如同一人。
看来,边境已经到了,一路自邯郸相送的门客到此地便不能再向前,平原君踏入秦境,黑衣黑甲的秦军将四辆马车拥住,向秦国都市咸阳而去。
众人齐齐正襟下拜,目送平原君等人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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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之后,再往咸阳还有几日路程。
当夜,宿于驿馆,平原君坐在房中,眉头紧锁,似是无限忧虑。
周元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赵国国势强盛,想来秦国也不敢当真对公子不利。”
“我哪里担心的是个人安危。”平原君轻轻一叹,“只怕秦王将我扣住相胁,只怕王上会因为我而犹豫不定。”
周元道:“公子不必担心,若有那日,我等愿誓死将公子救回赵国。”
平原君点点头:“到时候,我只希望你们能将消息传回赵国,千万莫要为我一人,误了国事。”
站在一旁的赵承平半天没有说话,平原君道:“赵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按照史书,平原君此去咸阳,会是怎样的结果,赵承平是知道的,他的任务只是阻止白起坑杀赵卒,但是现在时间线与他熟知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万一进了咸阳,秦王与平原君一见面,聊上两句不开心就直接把平原君连同自己一并给砍了怎么好。
好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过程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死也死得心服。赵承平打定主意后,对平原君说:“我已有主意,只希望一件事,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公子要完全相信我,我说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不要质疑,特别是不要当着秦人的面质疑。”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看他的言辞恳切,语气坚定,平原君不由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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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对于现代多数人来说,这里只是西安机场的所在地,而在数千年前,却是强大帝国秦国的都城。
由边境而来,一路所见,可谓全民皆兵,即使小孩子,也有舞刀弄枪之举。一旁妇人还能指点一二。
这一切,平原君自然也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又将车帘放下。他对秦国法度略有耳闻,杀敌越多,越是名利双收。政令之下,百姓莫不奋勇向前,战事一启,此时街上每一个男子,将会组成六国军队最强大的敌手。
平原君细细盘点着赵国军中名将,乐毅、田单、李牧、赵括,还有老将廉颇。至于士兵,燕赵之士亦多慷慨悲歌之士,如果调停得当,未必会输予秦国。
想到这里,平原君心情总算平静许多,马车经过高大的城墙,车轮车在城门洞里形成了巨大的回响。
咸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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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等人入王宫觐见秦昭襄王,别的门客从未见过秦国军阵,除周元之外的四人感觉腿都有点发软,周元曾偷眼看赵承平的表现,却见他从容自若,毫无惧色,不由心中赞道果然是条汉子。
殊不知,赵承平参与了整个秦王宫画面的设定,早已对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侍卫、军队、甚至战阵,他都有参与一点一点的制作成型,现在他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是在回忆当初没日没夜加班的日子,什么威严不威严,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秦王宫竟然这么大。”有人悄声道。
远远的在外面看秦王宫很大,但真正站在台阶之下抬头,只见无尽的台阶,看不见宫殿,不知台阶有几何,更觉秦宫威严广阔。
“一共88级台阶。”赵承平报出一个数,众门客只当他随口胡说。
有心人当真细数,站在宫殿门口之后,始信他所说非虚。
“赵兄果然有常人不及之能。”周元由衷的说。
赵承平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真相,只得随便答道:“好说好说。”
站在王宫门口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方才经过的三个缓步平台,而不见一个台阶,众门客又感慨工匠设计之精巧,赵承平没好意思说这是照抄的中山陵设计,如果秦王知道自己王宫是照陵墓修的,可能会把自己这个送上门的始作俑者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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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迈步而入,赵承平等人相随于后,却被门口侍卫拦下,要求解剑。
大概是在渑池会上被蔺相如给吓得,什么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别说是秦王这等身份,就算是个随便在北上广有个两三套房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赵承平倒是无所谓,长剑也不是他所长的项目,拿着也就跟个烧火棍的威力差不多。另几个宾客不干了,吵嚷起来。
很快,里面传来秦王口谕:不解剑不得入。意思就是不解剑的人,在外面等着。
这怎么行。
那五人忿忿,却不得不将佩剑一一解下。
秦王宫内,庄严肃穆,武士披甲执戟分列两边,另有侍卫环侍于阶下,秦昭襄王赢稷端坐于上,王座周围空无一人。秦王宫中律令,无召唤,任何人不得近王驾,更显得王者高高在上,不容轻慢。
做为设计者,赵承平更清楚,两边的墙是夹墙,可以储兵三十余人,若是有人但敢行刺,只须一声号令,他们将会成为可怕的有生力量,让行刺者促不及防。
平原君施礼道:“不知秦王相邀,所为何事?”
“交出魏齐。”秦昭襄王言简意赅。
如果是赵承平回答这话,他一定会装傻兜圈子,干脆说自己不认识魏齐不就好了,结果平原君乃铮铮君子,他答道:
“在富贵时结交的朋友,都是为了贫贱时所预备的;魏齐既然是我的朋友,就算他在,我也不会交出来,何况他现在不在我那里。”
赵承平听他一说这话,就知道,最后一句话说了也白搭。秦国在赵国的奸细应该是掌握了魏齐的下落,却没办法把他给弄出来,才想办法逼迫平原君赴秦。
秦昭襄王怒道:“你不怕寡人杀了你?”
“承诺做不到是为不信,出卖朋友是为不义,若是不信不义,生有何欢?若是为守信义而死,虽死何妨?”平原君毫无惧色。
赵承平等门客皆在阶下,上面秦王与平原君之间的气氛明显闹僵,阶下秦国武士看他六人虎视眈眈,只等一声令下,就将他六人斩为肉泥。
秦王抬起手,刚要说话,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万一是“拖出去斩!”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赵承平突然大声道:
“我家公子的确不知那魏齐现身在何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于他一人身上。
大殿内突然间悄然无声,秦昭襄王抬起手指着赵承平:“让他上来。”
第八章 酒色迷人
短短数步,赵承平只感觉到周围众秦臣的目光要把自己给烧出一个洞来。
众秦臣的紧张不是没道理的,虽然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看着温和文弱,但毕竟曾经有一个儒雅斯文的人说要抱着和氏璧撞柱子,为了让秦王击缶,还说要血溅五步。
上回是在渑池,这回要是在秦王宫玩出这一手,秦国众武者的脸往哪儿搁?
他们做好准备,只要赵承平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把他拿下。
至王座近前,昭襄王问道:“你是何人?”
赵承平不卑不亢答道:“平原君门客赵承平。”
“原来不过是个门客,看你方才大言不惭的样子,还以为你才是平原君。”昭襄王不屑道:“他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赵承平道:“虽不敢说都知道,但是平原君对赵国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呵呵,对赵国什么心意?”
“魏齐与秦国范丞相早有宿怨,而秦王又是五拜才请来了范丞相,自然不会拂他的意,少不得要寻魏齐麻烦,若是魏齐被收留在赵国,秦王想必不会与赵国善罢甘休。”
说到此处,昭襄王点头道:“不错。”
赵承平又继续道:“平原君岂能因朋友之义,而害了国家大义?若是只顾朋友情,而致秦赵不和,平原君岂不是赵国罪人。”
昭襄王冷笑道:“平原君同意接收上党郡的时候,就已经是赵国罪人了。”
上党郡这三个字,才是长平之战的导火索啊,对这个错乱的时间线,赵承平已不想再吐槽了,只能是尽量的把事情圆回来。
“上党郡太守冯亭主动要求归附赵国,赵国接受上党也是天经地义,并无背德之处。又不是赵国率兵攻韩取得的不义之地,若是冯亭主动将上党归秦,我赵国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可就是强辞夺理了,昭襄王又想起当年被蔺相如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往事,一腔邪火上涌:“来人!”
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