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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紧,失望中又带了几分忐忑,转念又想,凭他现在的修为,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微感释然。
火族众将见她四下眺望,料想多半在寻找拓拔野,忙道:“拓拔龙神那日追讨郡主棺木,至今仍没消息,不过仙子放心,那李衎既约定今日现身,龙神也必会随之赶来。”
“不错!即便李衎老贼不来,今夜苗帝将与水伯生死决战,龙神陛下听得风声,也必会赶来助威。”
生怕她不明白,又七嘴八舌地说起近日东海战事。六天前,蚩尤所引领的苗、龙、蛇三族盟军包围蜃楼城,与水妖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奇特海战。双方大军甚至尚未直接交锋,便各自付出了极为惨重地代价。
蚩尤的百艘潜水船载着铁木炮,通过海底潜流悄然进入蜃楼城下,炮轰月牙港,击沉大小二十余艘水妖战舰,被烈火焚毁的船舰更近七十艘,重创了水族最为精锐的北海舰队。
而盟军水师亦陷入水族陷阱,被数十只北海巨蛛的冰丝网所制。又遭到数以万计地雷火飞鸟接连猛袭,船舰沉毁五十余艘,若非六候爷急中应变,只怕早已全军覆没。更让龙族士气大挫的是,龙神为了救科汗淮,竟被冰蛛母的毒液所伤,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双方伤亡惨烈。对峙不下,蚩尤遂应天吴邀战,在此五帝会盟时,与他一决生死。
两人一个是新近崛起的苗族大帝,窥悟三天子心法,真气霸烈无双;一个是隐忍深狡的新任水神,修得八极之身,威力通天彻地,鹿死谁手,实难预料。更关系到蜃楼城归属存亡,乃至大荒各族未来之局势,自是分外惹人注目。
流沙仙子咯咯笑道:“拓拔小子来不来,和我可不相干。本仙子是来瞧热闹的。”骑着那歧兽不紧不慢地沿湖绕走,穿过人群,在一个破旧的木屋边停下歇息。
当是时,忽听号角高越,有人纵声长呼道:“黑帝陛下、朝阳水神驾到!”九辆紫金铜飞车在二十八条虬龙的拖拽下,玄旗飘飘凌空急冲而至。镜湖北岸呼声大作,势如狂澜。
数月来,水族虽然连折烛龙、西海老祖等神级高手,败绩不断,但终究幅员辽阔,兵多将广,单只今日抵达天帝山下的真人级以上的将领、城主便有两百余人,声势极为浩大。
苗、龙各族群雄嘘声大作,阿皮、加农等人更是忍不住用古语哇哇喝骂。蚩尤徐徐站起身来,双眼怒火灼灼,嘴角冷笑。
晏紫苏下意识地仅仅握住他的手,心中突突急跳。那日东海灯塔之上,天吴以蜃楼城、本真丹为饵,与蚩尤邀战天帝山时,她心中之激动自是难以言喻,但过了几日,兴奋与期盼又渐渐被恐惧、担忧所代替。越是临近五帝会盟,越是坐立不安,昨夜更是胡思乱想,辗转难眠。
此刻,瞧见天吴从飞车中昂然步出,她的心又不由陡然扳紧,在水族待了这么对年,最为惧怕的便是烛龙,但连那老妖都被水伯算计,而无半点翻身之机,如果……如果鱿鱼也……突然有些害怕地喘不过气来。有一刹那,她甚至想抛开本真丹,抛开蜃楼城,抛开所有家仇国恨,拉着蚩尤逃得越远越好。
又听有人高声叫道:“白帝、黄帝、西王母驾到!”鼓乐激奏,金族、土族将士纷纷起身,昂首啸歌。火族、龙族群雄也纷纷站起身来。
车轮辘辘,十八辆龙兽飞车从西边冲来,贴地急驰,在湖畔停住。
陆吾、蓐收、江疑、英招等人次第飘然而下,夹道引领。伯地、西王母并肩徐行,衣袂飘飞。其后是满脸笑容、醉意醺然的少昊,旁边随行的众人中,一个凤眼少女低着头,脸色雪白,木无表情,赫然正式三个月前被天吴亲自许配与少昊的若草花。
纤纤高冠雪衣,在辛九姑诸女簇拥下,翩然走在最后,秋波流转,瞥见蚩尤二人,晕生双颊,蓦地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蚩尤正欲朝压挥手招呼,见她的妙目只在自己脸上逗留了刹那,便移转到了别处,微微一怔,想不到当年情同兄妹,今日却形如陌路,心中一阵酸苦难过。
晏紫苏却是陡然一震,隐隐觉得似有不妙,正待凝神细看,姬远玄已领着应龙、武罗仙子、王亥、风后等人赶到纤纤身边,与她并肩而行,谈笑风声。
不等金、土贵侯在各自木屋中坐定,东边又传来一阵凌云号角,有人长声道:“青帝灵威仰、圣女花信现在到。”湖东欢呼雷动。
蚩尤大奇,木族圣女何时竟由姑射仙子变成了花信》族中圣女变更,是极为重大之事。非万不得已不可为之,难道木族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数?众人亦转头东眺,议论纷纷。
此时,除了炎帝、战神、火神祝融尚未现身,各族帝候大多已来齐,按照五行方向,各就各位。
夕阳西沉,晚霞满天。被那余辉斜照,湖面一半波光粼粼金灿似火;一半雪山倒映,寒碧如冰。一大群雪鹭呀呀叫着,络绎不绝地从天帝峰顶遥遥飞来,在镜湖上空盘旋高飞。
众人心下微凛,这些亲手最喜夺食尸骨,所到之处必有死讯。孤儿被视为不祥之鸟。眼下它们成群结队地集结于此,莫非已预感到今日的五帝会盟,将会有极为惨烈的伤亡么?
忽听铿然龙吟一道刺目白光冲天而起,九块巨石飞旋炸舞。急旋盘旋,蓦地契合成巨大地石刺,破空怒舞,如银狼横空,星河喷泻。众鸟登时冲天惊飞,远远避散开来。
“陨星流光破!”金族群凶欢呼迭起。其余各族亦喝彩不已。白帝大九流光剑威震天下,见之者却甚少,今日观之,果然势可迸天裂地,名不虚传。
白帝长袖轻卷将那九块陨石修然收入,淡淡道:“天子山下,五帝会盟,岂容趋凶食腐之辈搅局?惟恐天下不乱者,还是退避十里为好。”声音虽然和缓疏淡,却远远地遍野回荡,历历分明。
五帝之中,单论真气修为,他并非最高,但为人清雅刚正,超然出尘,最具长者风范,是大荒出神农之外,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各族对他极为敬服。此刻听他弦外有音,敲山震虎,无不凛然。
忽听掌声如雷,天污昂然站在木屋前地平台上,击掌笑道:“白帝陛下所言甚是。‘万钧干戈,沉不过半匹玉帛’,这也是黑帝比何以请书天下,会盟天帝山的原由,人无头则死,家无首则乱。神帝化羽,四海无主,我等与其各执其是,兵戎相见,倒不如尽弃前嫌,以剑会盟,推选新天子,安邦定国,造福苍生……”
姬远玄朗声道:“水伯既知此理,又为何勾结奸佞,分裂友邦,烽火各地,涂炭生灵》从当年的血洗蜃楼城,到后来雷泽变乱,再到我族手足相残,火族的两年内战,乃至嫁祸少昊太子,策划寒荒叛乱,劫掠西陵公主……阁下之罪,可谓如滔滔江水,罄竹难书!你若真有半分悔过之意,就当自戕以谢天下冤灵!”声音雄浑悦耳,慷慨激昂,听得各族群雄怒火填膺,纷纷呐喊附和。
天吴摇头笑道:“都说太子黄帝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岂料也不过是个不辨是非地糊涂蛋。杀人之罪,在于持刀之人,岂在刀耳?你说的这些,全是烛龙老贼在位时所做之事,人神公愤,又何独尔等?”
顿了顿,环顾众人,又道:“天吴为烛龙所迫,作了些违背良心之事,悲愤郁结,寝食难安,所以才舍身忘死,诛讨老贼,立誓化干戈为玉帛,还天下以太平。否则,我又何以力排众议,主张和亲,将最为钟爱的女儿嫁于少昊太子?”
姬远玄脸色一沉,拍案而起,高声道:“究竟是我混淆是非,还是阁下颠倒黑白?你若有心和亲,又何必借机夺掠西陵公主为人质?”他素来温文尔雅,气定神闲,少有这般勃然大怒地时候,这一声厉喝,直如雷霆霹雳,震得众人心弦俱颤。
土族众人纷纷怒吼道:“蟠桃会上,白帝赐陛下为金刀驸马,天吴老贼你挟持公主,不仅是与金族对抗,更是摆明了与我土族为敌!”
“稀泥***,当日陛下若迟到半步,公主只怕已被弇兹老妖玷辱了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挥剑拔刀,群情激愤,只等姬远玄一声令下,便冲上前与他誓死血战。
天吴哈哈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既是和亲,自当有来有往,我将女儿嫁于少昊太子,顺便将娶西陵公主为儿媳,又有什么过错?弇兹逆贼为替烛龙报仇,勾结贵国,强掳公主,又与我何干?”声如洪雷,登时将四周喧哗呐喊之声全都压了下去。
若草花颤声道:“爹,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终究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想要当众羞辱我到几时?只因娘亲是烛真神许配给你地姬妾,你便恨她入骨。让她终日以泪洗面,生不如死。如今她死了,便想要继续这般折磨我么?”
声音哽咽,泪水汹汹夺眶,摇头道:“从前我还存了些许幻想。盼望着终有一日,你能疼我如疼爱十四郎……不,哪怕有其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便快乐无憾。为你死了也心甘。‘妾命贱如草,随风飘且摇’。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你心底,我连草芥也不如,可以随意地给木神,给金族太子,给天下认一个人践踏折辱!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作蝼蚁虫豸,也再不作你地女儿!”
深吸了一口气,强敛悲苦痛楚,转过身,仰着头,对着少昊一字字地道:“太子殿下,你是金枝玉叶之身,若草花薄贱之躯,岂敢高攀?这太子妃之位,还是留待他人吧。”素手一翻,突然反握匕首,猛地扎入自己心窝。
众人大哗,她身子一晃,软绵绵地坐倒在地,鲜血洇得白衣一片艳红。少昊面色骤变,抛飞酒樽,一把将她抱起,封住经脉,叫道:“太医!太医!”
蚩尤有惊又奇,想不到这当日从鬼国妖孽手中所救的娇弱少女竟如此刚烈勇决,与其父兄迥然相异。各族群雄亦惊哗骇然,都没料到今年的五帝会盟,竟会以如此惨烈悲壮的局面开始!
几个巫医慌不迭地从人群中奔了出来,将若草花抬了下去。白帝容色微动,徐徐道:“如此贞烈孝女,少昊得之,是他的福分。我们必尽全力,将她救转,水伯放心吧。”
天吴巍然昂立,怔怔不语,面具后,双眼精光闪烁,也不知是惊是怒是悲是喜。
青帝冷冷道:“今日五帝会盟,是为了比剑推选神帝,可不是来诉儿女衷肠、情仇恩怨地。太阳即将落山,敢问炎帝何时才来,比剑何时开始?”
群雄纷纷朝火族望去。赤霞仙子翩然起身,道:“陛下来时忽接线报,称李衎挟持八郡主棺木,藏身与天帝峰斩龙岩下,故率领火神、战神前往查看,再过片刻,必有消息……”
话音未落,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天摇地动,漫天雪鹫惊飞,众人一凛,转头望去,只见天帝峰上白雾蒙蒙,雪崩滚滚。
第十九章 天帝山盟(3)
“呜——”
山顶云雾中传来一声震天长啸,赤光霞芒缤纷乱舞,接着又是几声轰雷似的爆震,绝岭上冰雪崩泄,瀑布似的层叠冲涌而下,宏声隆隆回荡不绝。
“太乙火真刀,是陛下的太乙火真刀!”
“李衎老贼果然在此!”
火族群雄大喜,欢呼如沸。
蚩尤当胸如撞,喜怒交迸,二话不说,蓦地翻身跃乘太阳乌,朝着天帝峰闪电似的疾飞而去。不管那李衎是谁,胆敢劫夺八郡主的棺木,誓当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晏紫苏、加农、柳浪等人乘鸟急追,各族群雄亦想要一瞧究竟,当下纷纷骑兽呐喊,冲天掠起。顷刻之间,漫天兽吼鸟啼,飞骑穿梭,境湖畔的木屋群又空空荡荡,没剩下几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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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