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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弧,飞出数里之遥,密集地没入沟堑后方的土墙上。
“嘭嘭”连声,火光冲天,土浪炸舞,那厚墩墩的土墙登时被轰塌近半,两百余名火族战士还来不及反应,已被高高掀起,周身火焰喷窜。数十人更是被当头炸中,血肉横飞。
“趴下!持弓候命!”祝融雄浑嘹亮的声音在那怒炮轰鸣声中清晰可闻。
数千名将士慌乱之势稍止,纷纷紧握弓弩,伏倒在土墙的下方,炮火从头顶纵横飞过,呼啸着撞入后方草地,隆隆巨震,土草飞舞,登时现出数百个深坑。
赤帝军中号角激昂,战鼓咚咚高奏。霎时间,猛犸狂奔,战车飞驰,火箭石弹“咻咻”破空激射,和炮火交相并舞,狂风暴雨似的轰击在沟壑对岸。匍匐在土墙后的火族战士还来不及反击,便有四百余人横死当场。
城楼上的众人又惊又怒,呐喊声登时小了下来,两军相隔尚有数里,便被彼方的强弩、火弹压得抬不起头来,一旦敌军冲得再近一些,这深壑长沟,土墙石垛又能否抵挡?
而想要保住凤尾城,就必须要拼死守住这道堑沟。至少要将地方的神炮军隔在这道屏障之外!
烈炎右臂红缨长枪一振,赤光迸爆,化为一条黑紫色的火龙,咆哮飞腾,他翻身跃骑而上,喝道:“三军听我号令,坚守堑沟,斩妖灭敌!”呜呜吹角,骑龙疾冲而下。
众将高呼响应。或解印灵禽飞兽,驭空俯冲追随;或率领部众,潮水似的拥出城门,朝着那壑堑土墙席卷而去。
炮火呼啸,箭石横飞。“轰轰”连声,数十名骑兵连人带马,被炸得血肉模糊,掀翻抛落。周围的龙马虽已被蒙上耳目,遭气浪鼓卷,却仍不住地昂首踢蹄惊嘶,乱作一团,将众将士奋力地鞭策拉缰,方重新转头超前狂奔。
那些火矢、巨石射程不及神炮,却也已越过了堑沟、土墙,密雨、陨石似的缤纷砸落。
又有百余名骑兵躲闪不及,被密集飞来的大石砸中,登时口喷鲜血,倒贯撞飞。
众将士伏身紧贴马背,左手反握长盾,挡在背上,右手挥鞭策舞,疾驰如飞。箭矢“叮叮”连声,激撞在盾牌上,火焰喷舞。十余只龙马被长箭穿入,悲嘶着踉跄倒地,顷刻间便口吐白沫,抽搐毙命。
烈炎骑马飞舞,率先冲至土墙上空,长枪怒卷,将冲射而来的炮火、箭石纷纷震飞开去,喝道:“敌军离我尚有三里,放好石弹,弓弩开弦,等候寡人命令!”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赤须如飞,金甲灿灿,神威凛凛。
眼见炎帝身先士卒,三军无不士气大涨,哄然响应。
后方,炎帝大军奔卷如怒涛,亦很快穿过城楼与堑沟之间的数里平原,呼啸拥至。众人纷纷翻身下马,贴着土墙,弯弓张弩,严阵以待。
万兽奔腾,炮火隆隆,那轰鸣声如怒潮奔涌,越来越近。
烈炎心中怦怦大跳,掌心中满是汗水,凝神屏息,默默数着敌方的距离。烟尘滚滚,前排飞驰而来的战车红光闪烁,不断地喷涌出道道火浪。三里……二里半……二里……一里半……连驾车战士的脸容也渐渐瞧得越来越清楚了……
到了!他心中猛的一紧,高声喝道:“对准敌军战车,射其龙马,放箭!”
众将士怒吼如雷,猛地翻身站起,弯弓如满月,稍一停顿,“飒飒”连声,万千箭矢怒啸破空,陡然窜起丝丝火焰,与那漫天炮火、箭石逆向飞舞,缤纷交叠,煞是好看。
“哧!”“哧!”“哧!”“哧!”
赤帝军奔在最前面的数百匹龙马被火箭射中,前足一软,悲嘶着踉跄跌倒,战车登时高高掀起,将驾车军事抛甩而出。铜炮翻滚,红光喷吐,或上或下,乱轰怒射。车身顿了片刻,重重翻滚砸下,烟尘迸舞。
变故突生,后方的战车收势不住,纷纷冲撞而上,龙马惊嘶,“乒乓”之声大作,顷刻间又有数百辆战车撞飞掀翻,惨呼连连,乱作一团。
第二排的猛犸群惊嘶狂吼,长鼻飞甩,巨掌奔踏,那些翻滚落下的战车或是被重重踩扁,或是被高高掀飞。
那数百名驾车的战士更是被压在车下,瞬间踏成肉泥;偶有挣扎奔逃而出的,被象鼻扫中,纸鸢似的飞出数十丈远,鲜血狂喷;另有几个从半空抛落,径直撞上了猛犸獠牙,豁然贯胸穿过,哼也来不及哼上一声,便成了贯胸族人。
第八章 烈火凤凰(下)
炮火声登时大为减少,炎帝大军欢呼四起,士气更振,箭石如雨反击。
赤帝军中忽然响起呜呜如婴儿哭泣的号角声,众猛犸纷纷鸣吼呼应,阵形迅速恢复正常,一边减缓速度,随着前方的战车奔驰,一边卷拣长鼻,将落了遍地的铜炮,火弹争相勾起,送到背上。
猛犸背上的长臂族人则训练有素地将铜炮捆缚结实,重新架好,装弹入膛,“轰轰”连震,数百道炮火从猛犸背上喷薄破空,飞射更远,猛烈地炸撞在土墙四周,引起一片惊呼。
炮火轰鸣,箭石交错,双方奋不顾身地交相对攻。一大片、一大片的草皮,和着蒙蒙土石,飞炸四舞。土墙崩塌,不断有人惨呼着飞摔倒地,也不断有战车倾摇翻倒,四处烈火熊熊,冲天兜卷。
赤帝军中的号角声陡然一变,汹汹慷慨,九大方阵亦随之穿插变化,奔在最前的神炮战车渐渐减速,后方的猛犸骑兵呼啸奔卷,穿插着抢到最前。接着,第三、第四、第五排的蛮族骑兵包抄两翼,逐渐由方阵演变成三角阵形,将神炮军夹护当中。
如此一来,炎帝军的箭石再难击中龙马战车,那些火箭、流石迎面撞击在皮糙肉厚的猛犸身上,亦难伤及这些庞然巨兽,至多让它们吃痛咆哮,变得更加凶狂暴躁。
而紫火神炮的炮弹却依旧可高高地越过猛犸群,接连轰入堑沟、土墙,激起冲天火浪,逐渐又将炎帝将士压得无从反击。箭石如飞,越来越密集,稍一抬头,即便不被火弹击中,也极可能被流矢贯穿。就连祝融、烈炎等超一流高手,亦被迫得喘不过气来。
赤帝大军越奔越近,相隔已不过百丈之遥,号角声徒然又是一转,激越入云,“呼!”“呼!”风声激啸,万千巨石从最后方抛射而起,破空划过道道曲线,撞入沟堑之中。
轰隆连声,尘土滚滚,被陨星雨般撞落的巨石交相填埋,深达四丈的堑壑瞬时间便浅了近半。
烈炎大凛,这道深堑乃是阻挡神炮军前进的屏障,一旦被填平,凤尾城便彻底暴露在万千炮火的射程之内,城内的无辜百姓、圣树、土族援军……全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烈炎天生火德,勇猛无匹,单打独斗无所畏惧,但面对这千军万马的惨烈大战,就算其有通天之能,也难以个人之力扭转战局。思绪飞转,闪过了万千念头,却找不到半点而应对之策。一咬牙,暗想:罢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看看那‘青炎白水’的威力如何了!
巨石倾如暴雨,接连不断地砸落在堑沟里,翻滚跳动,很快便填出了一个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道路”,虽然尚有半丈来深的落差,但对于这些善于奔驰跳跃的猛兽来说,却几近与无了。
万兽嘶吼,狂奔如潮。烈炎抬头望去,炮火纵横飞舞,箭雨交织,呼啸着从头顶、耳边怒射而过。那万千猛犸脚下,滚滚翻腾的尘土如浪涛翻腾,天摇地震,终于已卷入堑沟之中!
烈炎再不迟疑,喝道:“放青炎箭!”抓起身旁的铁木弓,弦如满月,箭似流星,“嘭!”青光没入堑沟之中,登时蹿起一道冲天火浪。
众将士怒吼起身,箭雨纷飞,一道道碧光此起彼伏地冲落沟壑,火焰狂舞,登时将奔冲而来的猛犸席卷吞没。
沟壑中早已倾倒了两尺来深的“青炎白水”。这种南荒火山独有的神水颇为奇特,终年滚热沸腾,遇到青炎石破风划出的火星,立时熊熊焚烧,经久不灭。
青紫色的火舌冲天舔噬,猛犸浑身着火,如麒麟似的惊吼狂奔,背上的长臂蛮人纷纷惨呼跌落,顷刻间便烧为焦骨。后方的猛犸、兽群受惊减速,却被冲拥而来的大军推撞,翻飞交叠,接二连三地冲入烈火之中,惊嘶惨叫不绝于耳,敌阵大乱。
炎帝将士纵声欢呼,青炎箭层叠飞舞,火焰更加猛烈。
赤帝君军号激昂喧嚣,那怒海般奔腾的大军不顾一切地奔腾席卷,硬生生地推动着前方骑兵朝那“火沟”对岸突奔。
沟堑宽六丈,若换了平时,猛犸群片刻便可冲过,但“青炎白水”火焰狂猛,炙烫灼骨,饶是这些巨兽皮厚如铜盾,被火舌卷着,亦瞬间肉裂骨焦,悲喉着踉跄奔走了数步,便颓然如小山倾倒。
后方冲来的猛犸踩踏着那庞大、烈火焚烧的尸身,朝前前惊嘶狂奔,却很快又被赤焰烧卷,前赴后继地摔倒在熊熊火海之中。那些狮虎、青兕在摇摆倾倒的巨象之间奔突跳跃,好不容易避过火蛇,却往往又被摔倒的猛犸轰然撞着,压入了烈焰之中。
赤帝军号又是一变,鼓声密奏,炮火、箭雨忽然顿止。黑压压悬浮上空的万千凶鸟、翼人狂啼怒吼,如天河奔泻,汹汹冲卷而下,箭矢如雨,朝着那土墙后的炎帝军士疯狂猛攻。
群雄纷纷举盾护顶,“咄!咄!咄!”箭矢撞飞,急如密雨敲荷,数十人挡之不及,登时被长箭贯穿入地,形如刺猬。
烈炎喝道:“飞骑军随我来,其他人两两相护,准备好钩镰、长矛,听火神号令!”翻身骑乘飞龙,一冲上天。
众人如潮附应。两千余名飞骑兵跃上兽骑,冲天尾随,箭矢如暴雨倒射反攻,数百只凶鸟登时悲啼摔落。
余下的万余炎帝将士纷纷抛去弓弩,两两成组,左手护盾,右手或紧握厚重锋利的月牙钩镰,或挺持一丈来长的黑铁长矛,凝望前方,屏息以待。
烈炎骑龙飙冲,长枪如虹卷舞,光芒扫处,羽民国的翼人惨呼不绝,如雨抛落。激战间,左侧狂风卷舞,三只巨大的刀羽铁鹫尖啸冲来,他下意识地左手一翻,赤光奔卷暴舞,倏然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弧形光刀,当空狂飙怒斩。
“轰!”姹紫嫣红的光浪瞬间叠爆,那三只巨鸟还不及悲啼,便已被轰然炸散,断羽纷飞。被那气浪所震,四周的凶禽、翼人亦惨叫抛跌,鲜血激射。
众飞骑军大喜,欢呼道:“太乙火真斩!陛下的火灵神刀,天下无双!”士气高涨,呐喊着朝众南蛮翼人杀去。
烈炎微微一怔,自从当日赤炎山大战,赤帝附体独斗群魔之后,他久久未能使出这威力惊神的火族第一气刀,想不到今日无心插柳,竟水到渠成。暗想:“必是陛下在天之灵,佑我守护圣城,诛讨叛军!”精神大振,真气鼓舞流转,赤光怒爆,太乙火真斩纵横飞舞,声势如天火狂雷。
此时,赤帝大军已如浩瀚翻涌,一浪盖过一浪,踏着前方堆积如山的尸体,终于呼啸着冲过火焰跳跃的堑沟,排山倒海似的朝着土墙拥去。
“嘭!”第一只猛犸奔冲而来,一掌将土墙踏塌大半,祝融雷霆大喝:“杀贼报国,便在今日,绝不可让这些叛军从这里冲过!”霓龙杖绚光暴舞,轰然横扫在那猛犸双足上。
“咯啦啦”一阵脆响,猛犸双足俱断,庞大如山的身躯竟被那气浪掀翻倒飞,冲起十丈余高,重重撞落在冲拥而来的兽骑兵中,轰隆巨震,惨呼凄厉,十余名兽骑登时被压如肉泥。
后方冲来的几名骑兵猛撞在象尸上,登时从兽背上冲飞而起,手舞足蹈地撞入其前方的枪戈上,鲜血激射,一命呜呼。
炎帝将士纵声大吼,纷纷拔身冲起,一个挥舞月牙钩镰,奋力怒斩在猛犸巨脚上,另一个则挺舞长矛,刺入巨象的心脏。众猛犸痛吼甩鼻,倾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