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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接风洗尘。”
话方到此,首座的风老人却比着手势,阻止住铁孟能的话,道:“不忙,吃饭的事慢一步。”顿了一下,他才冷冷地道:“孟能,小蔽,你们两个虽然武功不弱,只是经验阅历都还太差,而且你们对于各路分舵组织上联系实在是不够,就拿这件事来说吧,帮子里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们居然还蒙在鼓里,莫怪乎总令主怒发如雷,要办你们两个人。”
铁氏兄妹大吃一惊,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禁不住脸上变色。铁小薇吃惊地道:“帮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和哥哥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雪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要不然也不会轮着我们两个亲自出动了。”
铁孟能铁青着脸道:“两位老人家也不要再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还请快说吧!”
风老人干咳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就快要知道了,这可是俺们帮子里一件大事!”说到这里,他目光逼视向铁孟能道:“孟能,吩咐香案伺侯!”
铁孟能倏地脸色一阵大变,铁小薇更惊得站了起来。兄妹二人对看着,一副张慌失措的模样。铁小薇忍不住害怕的看着二老道:“怎么……我和哥哥犯了什么大法?二位老人家竟然要用帮规来处置我们?两位老人家,你们倒是说呀!”
风老人苏雨桐一双银眉皱了皱道:“小蔽,你胡说些什么,真要办你们兄妹,也就不叫你们坐着了。”
铁小薇心里一松,却疑惑的道:“只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摆香案呢?”
雪老人冷冷笑道:“姑娘你少问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铁小薇久悉这两个老人个性怪异,就是爹爹见了他们两个,也都要避让三分,自己哪里惹得起。谛听之下,她忙即应了一声,乖乖地坐下来,不敢再岔口多话。
这时铁孟能已代为宣令,布下了香案。等到香烛点燃之后,大厅里更显现出一片严肃。凡是宇内二十四令门下弟子,俱都知道本门的严刑峻法非比儿戏,一般弟子绝对不会有这般排场,设非是本门重要的人物,万万不会有这般布署,当然也不会惊动风雪二老本人,而由他二老亲自主持了。人人心里都拴着一个疙瘩,怎么也弄不清这两个老头子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大厅外雷雨咆哮如前,明灭的电光照射着每个人的脸,显现出深刻的阴阳对照,那张脸上更像是涂抹了一层石膏般的呆板木塑。
铁孟能被这种气氛压的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再也忍不住,遂向风老人苏雨桐抱拳道:“堂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本门中有人犯了欺上逆行的大法不成?”
风老人哼了一声,看看他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正是有人犯了这法令!”
铁盂能心头一凛道:“这个人是谁。”
风老人哼了一声道:“本门的两个败类,你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谁。”
铁孟能与铁小薇相继一呆,对看了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两个欺上逆行的人到底是谁。
风老人苏雨桐嘿嘿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只见窗外电光一闪,响了震天价般的一声大霹雳,各人俱不禁被这声霹雳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时,门帘子掀处,进来了一名灰衣弟子,向着铁孟能抱拳道:“少总令主,坤坛的岳坛主来了。”
铁孟能一惊道:“啊!”顿时站起了身来。
原来,宇内二十四令除了总令主铁海棠之外,就算是天、地、乾、坤四坛坛主与风、雪二堂的堂主身分最为崇高显要。
这个岳坛主,正是四坛中坤坛坛主墨羽岳琪,四坛坛主位高职重,平素不离职司所在,何以突然来访,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铁孟能一惊之下,忙把目光向着座上风雪二老望去。
两位堂主对看一眼,略略颔首,像是事先早已知道。
铁孟能奇怪的道:“是岳大叔么?他怎么也来了。”
雪老人李云飞冷冷一笑道:“贤侄你不要多疑,正是岳琪坛主,令兄妹还不快快出厅迎接,请恕我二老职责在身,我们就不出去了。”
铁孟能答应了一声:“是!”遂与铁小薇以及宫铁军,江猛二位令主匆匆离座向外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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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蔡家这座宅院,建筑得极具气派。一行人步出大厅,来到了搭有天棚的前面院子,即见一辆漆有本门标志的金漆马车,正自第一进院子向厅前驰过来。凡是本门中人,却也都知道,只有总令主夫妇与四坛两堂首脑才有资格乘坐这种金漆座车,即可证明来人正是坤坛的坛主本人无疑。
巨雨闪电里,这辆金漆座车,一直驰到了大厅正前方的天棚前面才戛然停住。坐在前座的车把式自前辕一跃而下,张开了纸伞,随即敞开了车门,即由车厢里步出一个身披黑丝面子大氅,生得长眉细目,四旬左右的斯文文士样人,自车厢内步出。
铁氏兄妹一齐抱拳执礼,那人一笑道:“难得你们兄妹都在这里,岳某这不速之客未免来得太突然一点了!不敢当,不敢当!”
宫铁军等人亦相继上前行礼见过。
这位看来年岁并不大的坛主一笑道:“各位少礼,本坛这一次来,是为了配合风雪二堂主,为本门料理一桩公事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视向铁孟能,道:“怎么,二老还没有来么?”
铁孟能道:“风雪二位老人家已经来了,现在大厅,因公职在身,所以没有出来,特命我们兄妹出来迎接坛主。怎么,莫非本门有什么大事不成?”
墨羽岳琪点头道:“这就是了。”说到这里,转向雨地里的金漆座车,突地面色一冷道:“总提调,你们可以下车了,地方可是到了。”
铁氏兄妹不禁又是一惊。
“怎么?”铁孟能惊讶的道:“鹰大叔也来了。”话声未落,即见由金漆车座内相继走下两个人来。这两个人,各人都不陌生,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人,非但是不陌生,简直是太熟悉了。正是那位职掌宇内二十四令总提调,位高权重的晴空一隼鹰千里。
鹰千里身后的一个人,各人也认识,黑紫的脸膛,浓眉凸目,面色阴沉,他是新近才放为令主的一掌金钱念无常。
这两个人的忽然出现,俱都令各人惊讶不已,尤其是那位职掌宇内二十四令总提调的鹰千里,看上去面若黄蜡,一脸忿容。令人惊骇的是,这位平素八面威风的鹰九爷一只左腕,居然齐时断失,垂飘着半截空袖子,衬托着他瘦小的身躯,看上去无限凄凉。
宇内二十四令总提调这个职位,在帮子里不过是仅次于总令主,比之四坛二堂并不逊色。由于职掌有别,平日并无权属之分,而今一旦屈居人下,是他绝对不能甘心雌服的。
铁氏兄妹虽然已经猜出几分,料知这位素日大权在握的鹰千里,必然是身犯了帮法,才会为岳坛主押回,接受风雪二老所主持的帮法处置。话虽如此,在事情尚未明朗以前,却也不敢妄自猜测,当下双双上前见礼。
铁小薇一派天真,惊讶的道:“鹰大叔,你的手怎么了?”
鹰千里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双深陷如鹰隼的眸子在他兄妹脸上转了一下,点头道:“很好,你们兄妹两个都在这里。老太爷可是来了?”
老太爷指的就是宇内二十四令的总令主铁海棠。
铁小薇摇头道:“爹没来,风雪两位老人家来了。”
一听见风雪二者来了,鹰千里那张憔悴的脸上陡然兴起了一片惊惧之色,突地站住了脚步。那位坤坛坛主墨羽岳琪,立刻警觉的身子向外一闪,挡在了鹰千里身前。立刻,就有一股强劲的潜力,由他身体传出来。这股内潜之力的对象自然是鹰千里,鹰千里顿时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一副失望表情。
墨羽岳琪道:“你可得认清楚了!你跑得了么,认命吧。”
鹰千里把一嘴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冷森森地笑道:“姓岳的,在鹰某人跟前,你神气个什么劲儿!除了老太爷本人降罪,看你们谁又敢把我鹰某人怎么样,走!俺们进去。”说完不待吩咐,率先大步向厅内行进。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一掌金钱念无常,目睹及此,由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满脸哀容,一言不发的跟着鹰千里向大厅步入。
墨羽岳琪紧紧跟在念无常之后向内步入,铁氏兄妹与其他人这才随后进入。
大厅内已多了八名护法的黄衣弟子,八弟子每边四人分左右侍立在香案两侧,更增加了肃杀的气氛。
鹰千里率先方自踏入厅内,一眼就看见了当堂居中而坐的风雪二老,当然他也不曾遗漏了正中的那个香案。顿时他脸色一变,变得雪也似的白。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居中高坐的风雪二老,鹰千里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他那只独手拱了一拱,冷峻的道:“苏李二兄别来无恙,久违了!”
雪老人李云飞引臂寒脸道:“鹰总提调请坐。”
鹰千里脸上带出一副暴戾表情,大步向前,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一掌金钱念无常双手抱拳,向着风雪二老深深一拜道:“卑职念无常一参见二位堂主!”
雪老人点头道:“念令主请坐。”
念无常应了声:“不敢!”深深一拜,退向一侧,不敢就座,却挨着鹰千里座边直立在侧。
风雪二老随即由座位上站起,与坤坛坛主墨羽岳琪相互见礼,岳琪随即落座,弟子献茶退下。
风老人目注岳琪道:“岳坛主一路辛苦,功不可没。”
墨羽岳琪微笑点头道:“苏堂主说哪里说,本坛受总令主密令所嘱,敢不从命,倒是二位堂主来得恰是时候,使本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了。”
雪老人李云飞点头道:“这件事若非是岳坛主出面,只怕没有这么方便,老朽二人职掌所在,亦不敢掉以轻心,此次奉命行事,只求公正断案,以不负总座期望!”
岳琪道:“老堂主断案素称公正,况乎更是奉命行事,自然不会错了。”
雪老人聆听之下,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也就不再多说,且把这桩公事料理之后,再与岳坛主叙旧吧。”
岳琪含笑道:“二老公事要紧。”
风雪二老各自点了一下头,彼此对看一眼,随即由那位风律堂的堂主苏雨桐首先发话。只见他面色一沉,却把一双锋芒毕露的三角眼,瞪向鹰千里道:“鹰千里,你还有什么话说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客厅内各人俱都为之一怔。
晴空一隼鹰千里那张瘦削的脸上,猝然刻划出两道极深的纹路,只见他冷森森地笑道:“苏堂主这句话,说得好无来由,你我同帮共事,平常职司有别,向无过往,我又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雪老人李云飞聆听到此,陡然火起,手拍椅把,发出了叭的一声:“大胆叛徒!”他厉声叱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如此猖狂,须知我二人断案向无私心,慢说此行受有总座亲口托嘱,即使没有,只要罪证确实,却也容不得你欺上瞒下这般横行。”
各人目睹着雪老人李云飞这般词色,俱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座上的鹰千里,却是面现狞笑,并无丝毫畏惧之色。
聆听之下,鹰千里猝然发出了猫头鹰似的一声怪笑,这般盛气,使得在座各人更不禁吃了一惊。
笑声一顿,鹰千里目射精光的道:“李云飞,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鹰某人当年随同总令主打江山的时候,帮子里还没有看见你这一号,你又神气个什么劲儿?”
雪老人神色一凌,道:“好可恶的东西,竟然敢在我二人香堂设处这般气焰,平素是如何的可恶,也就可想而知了,说不得要请出大法来对付你了。”说到这里,偏头向一旁的铁孟能道:“孟能听令!”
铁孟能呆得一呆,站起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