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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地说明着她的看法。
“愫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怪不得甘柔想要收你作亲传弟子!”徐金由衷赞道。李心愫未曾见过修道者,对于剑道乃至外物道和肉身道的知识,自然是从魔卷山里的书中了解到的,自书上学到后就能活用,甚至观察得如此细致,李心愫毫无疑问是书道天才。
然而问题也就浮上来了。这些人要假扮成剑道修道者以掩饰身份,身体强壮却又并非肉身道修道者。
徐金突然转过头,仔细地打量起李心愫来。
李心愫被徐金这般打量,虽已不只一两次,但仍觉害羞,眼睛不自觉地转向一旁。
“愫姐,你很漂亮,从外到内都很漂亮,比甘柔漂亮多了。”徐金发自内心地说道。
“金弟,你好端端的说这事干什么?”李心愫羞道。
“愫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可壮了。”徐金继续说道。
“啊……金弟,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入魔者?”李心愫很快明白了徐金的意思。
“只是猜测而已。在天下间,入魔者是最需要隐瞒身份的人了。”
“金弟,你这么说,我倒记起很小的时候,爹和娘都很强壮的。入魔者修房锄地不能使用本命元神帮忙,只能自己动手,做的事情多了,就很壮了。”
徐金点点头,转头催大壮慢跑起来。
“没想到除了地书圣,就连入魔者也来了。”徐金轻轻叹息,只觉未来更加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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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哭着也要吃下去
大壮又行了一程,徐金见到了一只羚羊,摘下一直未解弦的弓,搭弓便射,羚羊应声而逃。
“看来还得找个耍弓的师傅练练射箭的本事。”徐金暗叹一声,催着大壮追过去,射了七箭,才将在奔跑中跳跃不停的羚羊射倒。
“今晚吃顿新鲜的。”徐金拉住大壮,开始剥皮取肉。
李心愫不待徐金吩咐,已架起帐篷,取锅垒灶烧起水来。
割了一会儿肉,徐金抬起头说道:“无论甘柔是来干什么的,这些入魔者对甘柔的出现感到震惊,可见并不是为了甘柔而来,这些入魔者,一定是为了废人宗而来。”
说完,徐金又低下头去,继续割肉。
“金弟,别担心,你会成功的。”李心愫烧好水,蹲到徐金身边柔声说道。
“我并不担心。我是废人,无论做什么事情,要想成功,本就极为艰难。我本就只求能得到废人宗的借力之法,然后努力胜过其他人。”徐金不紧不慢地割着肉,以表现自己并不在意。
“金弟,你胡说,在家里的时候,你明明什么都做得比我好。”李心愫靠着徐金说道,回想起在不死宗的十一年,柔和的笑意浮上好看的脸颊。
“我说的是变强。”徐金说道。
“你也会做得比任何人好的。我相信你呀。”
“嗯。”徐金轻应了声。
大壮早已在一旁馋得直流口水,涎水滴到地上,引起徐金注意,便割下一小块扔进它嘴里,一嚼,大壮立刻恶心地吐掉,咴咴叫着耍赖。
“知道我的好了吧?听我的话就给你好吃的,现在到一边呆着去。”徐金扔下刀,拍了拍大壮的头,赶走它,继续割起肉来。
李心愫微微笑着,待水开后,在水里撒下了一把盐,倒进桶中,又架起一锅水。
徐金以开水去腥洗肉,炖了一锅肉,基本全被大壮吃完了,吃完后大壮还觉不够,缠着徐金撒娇,徐金无可奈何地又给了它半块风干羊肉。
夜里,徐金从帐篷里探出头望着星空。星空很繁美,但不通透,像是点缀了许多变化不断颜色各异的小光点。
“虽然大壮跑得很快,可大壮都还没入道,哪里比得过能飞的家伙?在空中视角也更好,甘柔要找废人宗的话,肯定比我快得多。万一比甘柔和入魔者更晚找到废人宗的话,我怕是就没机会了。”盯着星空闪烁,徐金不无沮丧地想道。
……
第二日,两人一马继续赶路,至西又转北往东,至东又转北往西。
如此连番赶路,第六日,又猎了一只羚羊,只是这一日,大壮罕见地只吃了一小半就停下了。
“不舒服?”徐金皱眉问道,并抬起大壮的蹄子检查了一下,四只蹄子都健康得很,有磨损,但相当轻微。
大壮摇摇头,便趴下歇息了。
徐金求救似地望向李心愫,对于马道,他只记得最简单的三点,耐力可入道,勇气可入道,血性可入道。别的,他看过就忘了。
李心愫沉吟道:“书上说,以耐力入道的马极少见,但入道前后无一不是精神极为充沛的,不过大壮听得懂你的话,它摇头肯定表示并没有什么不适,不如等明天再看看吧。”
徐金望着壮如牛,却趴在地上像一头病牛的米黄马儿,也没了吃下去的兴致,将帐篷搭在了大壮头上,就地歇息。
次日,徐金醒来时,大壮已不见了。
徐金紧张地冲出帐篷,正欲呼唤,却看到大壮就在帐篷后头的冷锅边,一个劲地嗅着锅,又不动口。
“我看你是吃草吃少了吃出病来了。”徐金心里的紧张一去,顿时笑骂道,割下几把青草就往大壮嘴里塞。
大壮却摇了摇头,将徐金塞进它嘴里的青草吐了出来,转身在不远处咬了一把阔叶草,摆在冷锅里,与尚未吃完的炖羊肉摆在一起。
“炖它?”徐金疑道。
大壮猛点头,嘴角又流下涎来。
“好吧,你这吃货。”徐金很快生起火来,将阔叶草稍洗过后,塞进锅中炖下。
李心愫此时也已醒了,收拾起帐篷,与徐金站到一处。
不多时,开锅,一股怪异得甚至不能算香味的香味钻进两人鼻中。
“像泔水炖蘑菇。”徐金皱着鼻子说道。
“这是吃道。”李心愫也说道。
“……”徐金呆立。
“吃道吃得多,但无论怎么吃,入道的时候都要品尝一种从没尝过的食物,不论懂与不懂,都必须自己选择厨师和食材,不论有多难吃,都要努力吃下去。”李心愫解释道。
“……”徐金傻傻地站着。
“吃过以后,如果没有吐出来或者腹泄,一般当天就能入道。”
“我就知道教错了!”徐金气恼地骂道。
骂了一句后,徐金指着大壮的鼻尖滔滔不绝地叫骂起来:“你这憨货啊!放着好好的马道不修,去修什么吃道!你要干什么?泰山压顶吗!以你的体格要怎样才能完成泰山压顶!泰山压顶起码一万斤!你要是有一万斤了你还怎么跑!你要是跑不动了你还怎么当马!你当不了马了谁还肯养你!没人养你你还怎么修你的吃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要是敢把一半工夫花在马道上,你早就入了马道了!”
大壮耷拉着脑袋,闻着锅里的怪味,涎水止住了,看起来沮丧得紧。
李心愫则在一旁怯怯地说道:“金弟,泰山压顶是肉身道的招数……”
“呃……咦?真有泰山压顶?”李心愫一开口,徐金的怒火就消了,此时突然发现这词不对,这个世界哪来的泰山?更不用说泰山压顶了。
“有啊,泰山是一只猩猩,修过象道中的肉身道,走一步能把房子给颤倒。”见徐金不再生气,李心愫开心地解释起来。
“……”徐金脑海中闪过一只重逾金刚,长得和象一样的长鼻子猩猩。
“也许那只猩猩是只长鼻猴吧……”徐金对自己安慰解释着。
李心愫听了,惊讶道:“金弟,你也看完了兽道万道谱吗?”
“呃……不,我没看过,只是猜想而已,猜想而已。”徐金立刻止住这个话题,把大壮的脑袋压进了锅中。
“咕噜……咴——”
大壮不干了,这锅自己酿下的苦果哪里能吃?比生羊肉还恶心,便一挣扎,猛吐一口气,满锅的汤水四溢开来,溅了两人一身。
“下一次入道契机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自己挑的菜,哭着也要吃下去!”徐金脱下沾满油腻的白袍骂道。
大壮一脸凄苦地望着徐金猛摇头。
徐金掷下白袍,骂骂咧咧地抓起锅里仍然滚烫的肉块,钩住大壮的脖子翻身上马,一个劲往大壮嘴里塞。
“吃下去!只要死不了就吃下去!”徐金边骂边塞。
大壮猛摇头,一个劲地在地上跳跃冲刺,跑了几好圈,甩不掉徐金,满脸泪水地冲到李心愫身边求助。
徐金还在塞,仍在骂。
李心愫早已笑得坐倒在地。
“吃下去!以后给你做好吃的!不吃下去以后就没好东西给你吃!吃道也是道!能入一道是一道!”徐金以双腿夹着大壮的脖子,撕开怪味四溢的羊肉往大壮紧闭的牙缝里塞。
闻言,大壮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这主子虽然不那么温柔,可还是挺慷慨的,它马道还没入道,要上哪儿再去找一只肯让它吃肉的主子啊!
心里不住挣扎,大壮终究还是将紧咬的牙齿松开一条缝,任徐金送了一块进去,囫囵咽下。
万事开头难,再难吃的食物,咽下第一口了,也就没问题了。
接下来,大壮一边流泪一边不住地咽,只要徐金不把肉撕碎,它就死咬牙齿不放,肉撕碎了,它就张开一丝牙缝,全都不嚼,直接咽下肚里。
花了大半天时间,徐金这才完成了这个艰巨的喂食任务,拍拍手,只觉油腻得不得了,便拍了拍大壮的头,顺势在大壮头上擦两把,将油腻全擦在大壮那身微黄发亮的米黄色鬃毛上。
李心愫刚刚忍下笑意,又被徐金的动作逗得笑倒了。
“大壮,干得好!虽然吃道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可你碰上我这么棒的主子,肯定不会饿着,我有肉吃你就有汤喝。”徐金满意地伸展着四肢走到李心愫身边。
大壮听了,气得跳起来,眼泪四溢,无处发泄,绕着两人猛跑起来,喝汤?吃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还叫我喝汤?这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见大壮一脸不快,徐金一愣,又骂道:“错了错了!分明是肉全给你吃了,我和愫姐就只剩下汤来!光说你一句你也要不满啊!”
大壮这才缓缓停下来,顺从地在徐金身边蹭了蹭,不,准确地说,是拿沾满油的鬃毛在徐金脸上蹭了蹭。
李心愫又笑倒了。
“呸呸!你这惫懒马儿!要造反了!”徐金立即跳起去追大壮,奈何压根追不上这憨货,只得顿足叫骂。
笑了好一阵,李心愫才爬起来走到徐金身边,握住他的手,用元神为他清理起来,并说道:“别管大壮了,它一定是找地方入道去了。等明天就会入道回来的。”
“希望如此吧。”徐金安静地站着,任李心愫为他清理全身的油腻。
……
第二天一早,大壮果然回来了,满身的油腻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一身微亮微黄的毛发在日出的金光中耀眼地晃着,像极了半壁天城外那些入道的马,骄傲又显眼。
“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不过是入了吃道而已!”徐金骂道。
大壮立刻一脸哀伤地瞧着徐金。
“得了得了,乖乖地吃你的早餐!”徐金把叼在嘴里的羊肉塞进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