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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兰若冰,你别得意!”一个契丹武士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冷哼一声:“今天是你运气好,这附近只有我们这些人。但是你跑不了,我教长老已经接到消息,向这边赶来了!”
冷冷一笑,方拓傲然道:“你们教主都不是对手,长老?来了不也是白费?”
“哼!”那契丹武士狠狠的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算了!你们滚吧!”方拓收回软剑,接着摆了摆手。
眼睛看了看那些正远去的蹒跚背影,玄虚走到近前,过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道:“你就是兰若冰?咦?你怎么不说话?刚刚他们确实是这么称呼你的!哈!那你一定是了!”当然,这白痴的问题换来的是一顿白眼。
“看不出来嘛!”玄虚的手扶住下巴,一对眼睛重新打量起她来:“你和传言不太一样,也不是那么好杀嘛!”
“是么?”方拓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你可就错了,我还真是好杀!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一看到那副痞子样,她的心里就升起了杀人的冲动。
玄虚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以我这几天对你的观察来看,你不是坏人阿!起码不象传言中的那么坏!”
“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方拓撇了撇嘴,目光又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些是你的仇人吧?你竟然能放过他们!”玄虚朝远处努努嘴,显然,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方拓浅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双目中那一闪而逝的凌厉光亮却直直的射到对方的心里:“今天心情好,不打算杀人!”淡淡的回应了这句,她便抬腿,绕过玄虚的身子,向前行去。
不知怎的,玄虚突然觉得后脊一阵发麻!呆愣了半天,才想到追上去。
“事情不对啊!这帮是什么人?不是中原人吧?”他对着方拓的背影大声道。
“什么不对?”方拓愣住了:“他们是契丹天都教的人!”
“据我所知,天都教是契丹第一大派,手下高手无数,而且与契丹皇室关系密切,实力不可小视!”
“那又怎么样?”方拓失笑道:“你不会没听过吧?我一个人就敢闯进他们总坛杀人!还怕他们来复仇吗?”
“关键就在这里……”玄虚皱眉道:“按道理说,他们既然知道你厉害,怎么会只派这些小喽罗来围堵你?即便是你出现的突然他们来不及准备,也不可能贸然出手阿!这不是打草惊蛇,让你有了防备吗?”
“大批契丹武士南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方拓笑道,但眉头却越拧越紧,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一直以来,这些契丹人行事都是大张旗鼓的,好像恐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里面确实有古怪。不过她并不担心,先不说余家和冷家的情报网站在帮助她,单凭她的武功,害怕过谁来?
玄虚留意到她的表情,禁不住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身后也有些势力在,但对方的阴谋诡计也不得不防阿!”
“那你说我该如何?”方拓双手一摊:“我现在被他们盯上了,难道他们找我麻烦我也受着不成?”接着,她转身,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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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光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妖异,朦朦胧胧,好象笼罩着一层雾气。银辉洒向一处幽静的道观,此时,夜色浓重,道观后院虽然灯火通明,却也只有几个身影在晃动,便连交谈声也被压到最低,四下里还算得上安宁平静。
方拓将身子都泡在热水里,看着那氤氲升腾的雾气,心中却无法平静。短短两年,发生在自己身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妖魔,修真的出现,命运的神秘和不可抗拒,还有与朋友关系的微妙改变,让她有种无力的感觉,让她窒息。
“算了v一面令牌,便能让这帮傻道士如此的听话,伺候他们就像对待大爷似的,看来他所言不虚,玄心道还真是有些势力。至于玄虚劝她修道,这似乎也是摆脱世俗的好办法,她也并不是不动心,可一旦修道有成,自己的灵魂岂不是要永远被禁锢在这个身体里?那还不如让她趁早死了好受些。
又想到玄虚,方拓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些天遇到白素贞和玄虚这两个活宝,她的日子在沉闷之余也好过不少,还能开开玩笑。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正自胡思乱想间,“砰砰!”敲门升起,门外传来玄虚的声音:“你好了没?我在前厅等你,要吃饭了!”然后就是一阵越来越小的脚步声,显然是走远了。
方拓皱眉,有些不舍的离开温水,起身穿衣。
但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玄虚给她准备的干净服饰竟然是套白色的男装。方拓不禁有些犹豫,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秘密,可是,她穿来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草屑和泥土,脏得不成样子,让她再穿这个出去,实在是……
“算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方拓!”自我开解了一下,便穿了起来。
在前厅,玄虚正和观主聊得投机,看到方拓走了出来,不由愣住了,便连那观主也露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
方拓径自走到玄虚身旁坐下,压低音量道:“你搞什么鬼?让我穿这身衣服?”看那观主还在盯着自己猛瞧,只能不自在的回应一个微笑。
“这修行之地哪来的女子服饰给你换阿?”玄虚往她身旁凑了凑,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小声道:“你穿这个挺合身的!若不是你跟我说话,我还真是认不出来呢!奇怪……”说着,他的眼睛又将方拓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是那么个人,怎么换身衣服就不一样了?真是奇怪!难道你根本就是男人?”
最后那句却让方拓很是受用,在嘴角钩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她笑道:“也许啊!”
“我后悔啊!”玄虚神色古怪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我真的后悔!”
“你后悔什么?”方拓大惑不解道。
玄虚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郁闷的低着头,
方拓看他不说话,更是奇怪,但下一刻,玄虚的话却险些让她吐出血来。只听得那厮不要脸地说道:“我怎么没趁你洗澡的时候偷偷看上几眼,这样就知道你是男是女了,谁让你平时太过凶悍,弄得我也糊涂了!”
方拓气极,顺手抄起了盘子就要扔过去,却听得“噗!”的一声。
诧异的转头,只见那观主将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他身后站着的几个道士也是也是面色发青,一脸的古怪。原来刚刚玄虚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降低声音,大厅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脸丢大了。方拓恨得咬牙,真相当场掐死他。
玄虚却在这时抬起头来,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目光,他满脸笑意的,用只有方拓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这句话却让方拓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你知道什么?”
“你肯定是女人啊!”玄虚自信的说道:“你刚刚恨不得杀死我吧?”眼睛向四面扫了扫,他嘿嘿笑道:“明明知道我只是说笑而以,根本不会真去偷看别人洗澡,但你的反应实在是很大阿!那副表情也不是可以装出来的!况且,你若是男人,对这样的话会如此在意吗?所以,你是……”
这番话听在方拓耳中却不亚于五雷轰顶,她的身子晃了晃,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一片。
“你怎么了?”玄虚看她这个样子,禁不住关心的问:“真生气了?开个玩笑嘛!”又嘟囔道:“大不了我给你赔罪!”
目光中掠过一丝忧虑的阴影,方拓苦笑着摇头道:“不关你事……”接着便不再说话。
玄虚大感奇怪,却也知道现在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同观主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方拓,只看到她无精打采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大厅里的气氛也因为她的关系变得僵凝起来。
“师父,外面有两位天心道的女前辈前来投宿!”一个童子的闯进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天心道?”玄虚首先惊呼出来:“他们也在这里。”随即又笑道:“呵呵!不知道来的是谁!”
那观主愣住了,心中不免嘀咕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全到我这道观来投宿?还都是道门的大人物!”虽这么想,却也不能失去了礼数,向玄虚告罪一声,便出去迎客了。
不一会儿,观主便迎进来两个少女,一个风华绝代,身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之气。另一个则是个小姑娘,满脸稚气,显得相当可爱。
“贫道玄心道弟子玄虚子,见过两位师妹!”玄虚站起身来,施礼道。
“谁是你师妹?”那小姑娘率先说道:“我又不认识你!”
“不得无理!”嗔怪的拍了小姑娘一下,那美貌女子对玄虚抱拳道:“小妹是天心道弟子乔碧心,这位是我的师妹柳莲,玄虚师兄莫怪,小姑娘不懂事,都被灌坏了!”
玄虚忙说不敢不敢。那边柳莲却看到不看他一眼,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一旁发呆的方拓身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大声道:“酒鬼!”说着便要上前。
乔碧心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了看其他人,俏脸微红。拉住师妹,埋怨道:“做什么这般大呼小叫的?叫人笑话,真是没一点规矩。”
“师姐,酒鬼啊!”小姑娘指着方拓,惊喜道:“就是那个在湖边唱歌的酒鬼。”
方拓的精神被这惊呼拉了回来,诧异的抬头,却正好看到那双异常熟悉的,深邃的,黑潭一样的眸子。恍惚间,她迷失了,眼前又浮现当日的情景,精致美丽的面孔,还有一个哀婉凄凉又满带愁绪的笑。
不知多长时间,方拓恢复过来,躲避开乔碧心探究的目光,再次低下了头。
乔碧心凝视她许久,才向玄虚寻问道:“这位是……”
玄虚瞧了眼方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她叫无情!”
“这人真是奇怪,那天在湖边也是这样!”柳莲撇撇小嘴,嘟囔道:“无情?好古怪难听的名字。不过他唱的歌还真好听!”
乔碧心却好似心有所感,她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方拓,心里却将“无情”这名字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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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溯风低吼,林海翻滚中,涛声阵阵。
方拓背负过双手,看向远处,一直盯着那残缺的月亮由树梢升到山头。惆怅的摇摇头,努力的想将过去的种种抛到脑后,却事与愿违,越想越是沉重。
出了房间,漫无目的游荡。
“咦?”突然听到异响,猛地抬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竞走出了道观的大门。
一辆马车停在台阶前,一位白衣女子俏立车前,正同观主交谈着什么。看到出来的方拓,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转身上了马车。
“原来她们这就要走了!”强自压下心头那股情绪,方拓喃喃的问道。但那颤抖的声音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苦涩和几分不舍。
“是啊!原本是要住宿的!但好像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便动身了!”观主也看到她,笑着解释道。
“走了也好!”方拓轻声的叹气,心神却一阵恍惚,刹那间,面前的景致变了,时光倒流,她只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盘坐在泛着流光的河水旁,纤细的手指微浮游荡,指尖流泻出那深荡飘游于苍穹中;百曲九转的琴声。正陶醉间,琴声突地转为低沉哀婉。碎裂声响,精致的酒杯落入地上,然后,自己的心也跟着那虚软倒下的人一样,变得空空荡荡!
那观主听她如此说,不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志恍惚,关心的招呼两声,无奈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只得叹了口气,回身入观了。
“既然你要我忘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