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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隆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青纱蒙面的白衣女子款款坐在那里。桌面上摆着几碟素菜。“你们认识?”他问道。
“朋友!”方拓淡淡说道:“还好我阻止你包下这个酒楼,否则就看不到她了!”
“要不要将她请到这里来坐?”
“不用!”方拓笑笑,遥遥举起酒杯,对着乔碧心点点头,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那边吐完的耶律芳走了回来,闷闷不乐的坐回到坐位。“你真坏!”她对着隆云噘起嘴:“故意不告诉我!”
隆云大笑起来:“我还以为芳芳天不怕地不怕呢!”
“那怎么能一样?”耶律芳叫起来:“这是蛇肉啊!一想起那些蛇的样子我就恶心!”
方拓听到她的话,将目光从乔碧心那个方向收了回来,她坏笑地说道:“这有什么恶心?有一种叫‘三吱儿’的菜听过吗?刚出生的小老鼠一盘,一定要活的!外加一盘调料!筷子夹住活老鼠,老鼠会‘吱儿’的叫一声,沾到调料里,老鼠又会‘吱儿’一声,当放到嘴里时,老鼠发出最后一声‘吱儿’。这就是‘三吱儿’了!”
方拓看向乔碧心,只见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仍在吃着自己碗中的米饭!
方拓玩心大起,她喝了口酒,又开口道:“这不算!还有更厉害的!将一张桌子的中间挖一个洞,牵只猴子过来,猴儿的头顶从小洞中伸出,用金属固定住,注意,一定要非常的紧!拿个小锤子轻轻一敲,猴子头盖骨应声而落。你就能看到猴子的脑浆了!吃的时候要用汤匙,你每挖一下,每吃一口,桌下的猴子都会发出垂死的惨叫!那脑浆鲜美无比,颜色红白相间,那红的自然是血;至于那白的”她的眼睛看向乔碧心桌子上那盘动了一小半的豆腐:“白的就象是豆腐!而且是吃了一半的豆腐!”她用笑意盈盈目光在其他几人脸上扫了一圈,耶律芳虚弱的趴在同样是脸侧苍白的顾文宇身上,隆云看起来还正常一些,不过他那拿着筷子的手却在发抖!看来自己的这番话颇有效果,而且这帮人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食谱!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时,乔碧心终于忍不住,扔下筷子站起来,在走到方拓旁边的时候,嗔怪的白了她一眼才转身翩翩而去!
方拓目送乔碧心出门,转回身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隆云他们的脸色,到精彩处,还会止不住的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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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坤州的郊外,悠扬的乐声在夜色里回荡。时高时低;深荡飘游于苍穹中;百曲九转;久久不散。
方拓放轻了步履,丝毫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她不想打断如此动人的乐声!在她的对面,习习凉风中,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俏丽的身影盘坐在泛着流光的河水旁,那似乎融合世间一切情感的美妙琴声就是从她那纤细的手指中流泻出来的。时而如瀑;急雨飞旋;时而如泉;流水缓缓。时而如百鸟齐鸣,清悦婉转。时而如海涛澎湃,浩瀚无常!
待到一曲结束,方拓过了很久才从那种痴迷中清醒过来,她感叹道:“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战常,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好琴!好曲!好意境!”
“过奖了!”乔碧心将七弦琴放到一旁,站了起来:“可惜是老曲子!听说踏歌公子在乐理上颇有造诣,不知能否请教一二?”
“听了碧心的琴声,在下哪敢班门弄斧啊!”方拓推诿道:“我实不如你!”她顿了顿,又说:“老曲子才叫格调高呢!”
乔碧心浅浅一笑,重新坐回到河边,缓缓吟道:“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她将眼睛直盯住方拓的脸,竟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碧心不要这么说好吗?我很伤心哩!”听到对方世间少有知音的感叹,方拓招架不住,摇头苦笑道:“下次吧!下一次我连弹带唱,通通还给你!今天听了你的琴声,我真的是很没有自信啊!”
“下次?”乔碧心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幽幽叹道:“下次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真的要走了!”
“走?去哪里?”方拓愣住了!她还以为乔碧心也是去上京的呢!
“我此次奉师命来这里送信!任务完成了,不走做什么?”乔碧心再次站起身,抱起了地上的古琴!
两个人就在这林中漫无目的的散步,似乎是想将那离别的愁绪都发泄出来。
“中午你那食谱道说得不错,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乔碧心一手抱琴,一手抚摸着经过的美一棵树木的枝干。
“长袖善舞,多钱善贾!我这什么都没有的人,也只会耍耍嘴皮子了!”方拓负着双手,有些自嘲的说道:“很颓废是不是?”
“我走了!也许在秋天的除魔大会咱们能见面!”乔碧心哈哈一笑,身子越起老高:“照你那么说,我不是也只会耍嘴皮子?咱们很像啊!”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已经飞纵很远。
“你怎么一样?”方拓望着她的背影,干涩的叹道:“一尘不染香到骨;姑射仙人风露身!你可是仙人呐!”可惜,乔碧心已经听不到了!月下的柳枝缓缓浮动,沙沙做响。那初夏的凉风迎面扑来,却有些冷了!
第三章(下)
“这就是我的府邸!”隆云指着前方一处金碧辉煌的宅院,兴致极高地说道:“怎么样?比你们尚书府如何?”
方拓站在平整宽阔的街道上,在四周围观的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笑道:“很气派啊!我还以为你会住在帐篷里呢!”
隆云一阵苦笑:“在你们汉人的眼中,我们可不就是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其实,我契丹的国力一点都不比大宋差啊!”他又喂然叹道:“总算回家了!”
“我是否该恭喜你活着回来?”方拓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甩了甩下巴,示意道:“你很喜欢被人围着当猴子看么?你妹妹可早带着文宇进去了呐!”
“看我都糊涂了!”隆云拍拍额头,对他身后的王府总管交待几句,又转过身,眯起眼睛对方拓笑道:“他们不是在看我!咱们上京难得来了你这么一位天仙般的人物,他们可是听到消息,特意过来凑热闹的!”
方拓干笑:“原来你逼我穿回女装是为了这个?还真是交友不慎阿!”
“请进!”隆云拉住她,悠然道:“你会喜欢这里的!如果还不满意,我会立刻着人修葺!”
听到这番话,方拓刚刚抬起的一只脚却收了回去。
“你怎么了?”隆云奇怪道。
“进去吧!”方拓长叹一声,率先步入燕王府的大门!单她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刚才隆云说话那语气神态着实让她不安,这里的一切似乎掩藏着什么阴谋!但愿是自己多心才好,被朋友耍弄的滋味儿,可不好受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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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师兄!”顾文宇敲开了方拓房间的门。
“怎么这么闲?”方拓坐回床上,轻轻擦拭手中的软剑:“那个郡主没缠着你?”
“隆云带着她去见契丹小皇帝去了!”顾文宇的表情极不自然:“师兄,咱们回去吧!”
“回去?”方拓抬起头,奇怪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这燕王府里处处透着不寻常,你不觉得守卫很多吗?”顾文宇压低声音说道:“尤其是你的住处附近,能站人的地方差不多都被站满了!撇根筷子都能插死一串的人!”
方拓被他夸张的形容逗乐了,忍俊不禁道:“人是多了点,也没到那种程度啊!”说到这里,她眼中又闪过一丝忧虑的神色:“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啊!”
“为了一块玉冒风险实在不值得!”顾文宇上前几步,他实在搞不明白,隆云手中那块玉真的那么重要?
“你不懂的!”方拓强笑。
“当初我就不赞成到这里来!”顾文宇嘟囔道:“谁知道隆云那家伙会有什么阴谋!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
“我看你同那位郡主混得挺不错!还以为你会乐不思蜀呢!”方拓将软剑收回腰间:“怎么?后悔了?”
“我”顾文宇刚要解释;这时候;却又一个婢女闯了进来;他又恼又恨,回头怒目望向那闯入者。
那冲将进来的婢女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到了,她咽口口水,转向方拓,指着门外,期艾道:“姑娘!有有圣旨!”
方拓愣住了:“什么圣旨?你家王爷不是在皇宫么?”圣旨?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吧!找她做什么?
那婢女小心地瞥了眼顾文宇,怯懦的说道:“不知道,一个公公来了,叫您接旨,整个王府的人都跪在前面呢!”
“师兄!”顾文宇将方拓拉到一旁:“不会要将咱们当作奸细抓起来吧?”这时候,他们的身份实在是敏感。
“那传旨的没说让我们两人都去接吧?”方拓见那婢女点头,转身面对顾文宇,想了想,安排道:“你就留在这里。我去看看,若是不妥,我会来找你!”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武功,这王府里还没人能够拦住她:“你自己注意一些!”
“我要去!”顾文宇不依道:“你自己很危险啊!”
“你少给我添乱!”方拓瞪起眼睛:“老实呆在这里!”说完,她跟着那婢女,头也不会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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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来到王府大厅,只见满地都是屈膝跪着的人,她站到后面,双腿却异常坚硬,这种情景电视中经常看到,但要她下跪,实在是跪不下去!
“姑娘!”王府总管来到方拓跟前,拽了拽她的衣角:“您跪下接旨啊!”
方拓看到他那乞求的眼神,苦笑无言,心中长叹口气,膝盖颓丧的弯曲,却没有接触到地面,这样的姿势虽然很累,但她不用牺牲自己的尊严,别人也不会发现。
她低下头,心中却想着万一事情不好该怎么脱身,如何逃离上京,正出神间,却听的那太监道:“钦此,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请接旨!”
方拓愣愣的看着那太监,她被弄懵了,实在不知道对方在说谁!
那太监见她没反应,只道她太过欣喜,于是又重复了一边:“王妃,您请接旨啊!”
“谁是王妃?你没搞错吧?”方拓总算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当即站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把戏?”
“公公勿怪!”那总管道是八面玲珑,连忙走到那太监跟前,接过圣旨,笑道:“想来,兰姑娘,哦,是我家王妃喜傻了!”
看那太监领了赏欢天喜地的走了,总管来到方拓面前,将圣旨双手递过来:“您要不要过目!”他知道刚刚方拓根本就没听明白圣旨的内容!
方拓皱眉,打开圣旨,看清里面的内容,她的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兰若冰赐婚燕王耶律隆云择日完婚”她脑中一片空白;过了许久;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那象征着皇帝尊严的黄绸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总管拾起圣旨,遣退了其他人,在她跟前柔声劝慰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胡扯!”方拓用淡漠眼神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我又不是契丹人,凭什么要你们那皇帝劳尔管?赐婚?见鬼去吧!”说完就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姑”那总管的手抬起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他的印象里;没有人敢对皇帝这般不敬。
他惊惶失措的目光正好对上刚进大门的隆云,也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丝无奈,他听到方拓的话了!
隆云挥了挥手,没有总管说话,只是吩咐道:“你将里面的守卫叫出来,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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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