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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个院子挨着,所以方拓很快就到了自己房前,双手刚触到门板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神色一紧后却又快速地恢复了正常,收回手,一脚踹开房门。
而此时,正对着房门的方向,赫然坐着一个年轻人。
“姑娘真是好兴致,竟在柳兄的房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可不合规矩吧?”那人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方拓却只想一拳砸上去。
“深夜潜入女人房间也不是君子所为吧?马泽马公子?”方拓瞄了对方一眼,接着将身上的蓑衣搭到门口的椅子上,却并不关门,而是大敞着任凭雨水梢进。
“呵呵!”马泽轻笑出声:“我可不是君子!我是浪子!”
“随便你是什么东西,有屁快放,然后立刻给我滚蛋!”方拓心情正郁闷,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对方了。
马泽意外道:“这,这可不是姑娘该说的话!”
“你有什么事情?”方拓斜起一只眼睛看他。
“看姑娘对我的态度,似乎不打算要在下帮助柳兄,而是要亲自向秦王‘求情’了?”马泽翘起嘴角。
“原来你都知道!”方拓疑惑地睁大眼睛,心中暗加戒备:“那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因为同柳长风作对的是秦王,所以马泽提出的那些条件根本形同虚设,而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姑娘大概知道吧?在下被人称做浪子!”那马泽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在下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有几个面首情人!所以,荡妇和浪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阿!姑娘和我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转头看到方拓眼中越烧越旺的怒火,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暧昧至极:“在下对自己驾驭女人的手段还是有自信的,只要得到了姑娘的身子,不愁得不到你的心!到那时……”
“滚!”方拓怒气攻心,不等他说完便挥手打断他的话,正要抽出软剑,蓦地,极度的不安自心头掠过,接着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砰”地一声,她的双腿再支撑不住身子,仰面倒了下去。
“‘醉生梦死’的味道不错吧?不枉我特意送了一壶有价无市的好酒出来。”马泽见状哈哈大笑,走到她跟前蹲下,得意地拍着她涨得通红的脸:“早知道柳长风那家伙着紧你,果然,他真的先带给你尝尝!当然,凭你们的功力,单纯在酒里下药岂不是无用?所以,我又在这房间里点上了无色无味的‘君子香’,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踏歌公子当然是谦谦君子了!没有解药,看你还怎么威风?哈哈哈哈!”大笑着横抱起她,朝床铺的方向走去。
方拓被他抱着,郁恨欲绝。但此时她眼前越来越黑,手脚越来越软,连动根手指头,咬咬牙都困难。这下糟了,连自杀都不成。而这也是她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下一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马泽将昏迷不醒的她放到床上,伸手便撕开了她的衣服,却不知道,此时正有一股血丝,自自己的耳朵中冒出来……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恍惚中,雨水敲窗的声音传来,似乎离得很远,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
“不对!”蓦地想起之前的情形,她只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流遍了全身。让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力气,将那沉重如万斤的眼皮支开,入目的是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场面。
一个男人正趴在自己的身上,头部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胸前,想来正是马泽无疑,羞怯,窝火,愤恨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有,心里很是难受,悲愤得不能自制。
一股激愤直冲脑门,想也不想,抬手便将他推出去,接着连忙检视自己的身子,还好,只有上面的衣服被撕开了,看来对方还未得逞。
不知过了多久,她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马泽怎的动也不动,任自己将他推下去?自己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却依旧提不起一丝的真气,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她挪着虚软的身子到了床边,俯身看下去,这才发现,那马泽竟然满面鲜血,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他死了?”方拓茫然四顾,却没有发觉其他可疑的地方,是谁救了自己?还是……她心中不免一阵后怕,若是对方没死呢?猛地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敢想下去。
她在害怕,那对她来说难以启齿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栗。这个问题纠缠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许是门没关上的缘故吧?真冷啊!下雨的夜晚总是冷的,更何况房门竟然还敞开着,方拓禁不住蜷起了身子,手臂抱住双腿,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冽。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兰若冰的软弱。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虽然内心里排斥这种想法,也告诫自己不要去计较那些,但这个问题实在是甩不掉,忘不了。
正失神彷徨间,突然听得一声大喝:“阿拓,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很熟悉,将她迷惘无措的状态拉回到现实。
“长,长风?”方拓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柳长风写满惊骇的面孔。猛地醒悟过来,连忙嚷道:“你,你先不要进来!”
但晚了,柳长风已经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摇晃着走进房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马泽,奇道:“这是谁?”说着,却又打了个酒嗝。显然,他没有认出那满脸鲜血的人。
方拓舔了舔嘴唇,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但眼下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因为柳长风的视线又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和他……”柳长风咽了口口水,目光却定格在她的裸露的上身。
“他死了!”方拓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短路了。因为对方的视线火辣辣的,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欲望。让她不舒服,而这种感觉直接反应在她的行为上,她慌张地用双手护住前胸:“你先出去!我要换身衣服!”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但舌头却不知为何变得僵硬,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在打颤。下意识的,身子也往角落里挪。
“阿拓!你还和当年一样漂亮!当年我看到你的身子,就再也忘不了了。”柳长风的腔调很怪,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我……”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她靠拢。
“你说这些做什么?”方拓远远地便闻到浓重的酒味儿。暗道不妙,心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她喘了口气:“长风兄,你喝醉了!我是方拓啊!”
“你能和他做,为什么我不行?”柳长风却似乎什么也不顾了,一下子扑了上来。
“柳大哥,咱们是兄弟啊!”方拓推搡着他,努力地打算挥开落在身上的爪子。但此时她的力气又怎能同柳长风相提并论?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柳长风嘿嘿一笑:“若是真的拒绝,岂是这么小的力气?”见她还是反抗,索性手脚并用,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双手,又压住了她踢踏的双腿。而空出来的那只手,便开始撕扯方拓身上剩余的衣裤。
“你,你不能这样!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方拓脑子一片混乱,几乎是哀求着说出这番话。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即便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紧紧盯着已经全裸的方拓。柳长风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迷恋,很快又被欲火占据了,迅速地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柳长风!”当柳长风那带着胡茬的下巴碰触到她的脖颈和前胸的时候。方拓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出来,她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尖锐得可怕。“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变得空荡荡……
第八十六章 英雄珍重(十三)
“柳长风!”
柳长风听到这沙哑的声音不由愣住了,低头正见身下之人带满决绝意味的双眸,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动作也停了下来。同时,刚觉身子变得虚软无力,心头大骇。
“放开我!”方拓见他不再侵犯下去,吐出口气,嗫嗫说道。她脸色惨白,几乎和鬼魅一样惨淡。
“阿拓!”酒劲去了大半,柳长风震惊的望着一切,似乎有什么情绪在体内涌起,勒紧了心脏,整个世界都模糊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紊乱的呼吸和心房鼓动的声音。“嘭,嘭,嘭。”
这时,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方拓似乎在雷声中得到了力量,奋力地将呆愕的人推出。但是她此时虚弱至极,接着便栽倒在床边。
柳长风完全失了分寸,见她如此,下意识的想去搀扶。但伸出去的手被拍打了开。
“你滚开!”似乎力气都在方才用尽了,方拓倒着,再没起来,眼睛盯着他,语气虽然显得无力,却狠决异常,她一字一顿的说:“你从我身边滚开!”
柳长风看见她在暗夜中的苍白脸色和那双眸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视线碰触到面前赤裸的身体,又飞快地移开了,他不敢再看。别过头去。嘴唇数度嚅动,但话到嘴边,终于还是被吞咽下去,无言以对,真的无言以对。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下意识地转头,柳长风看见一个女子满面怒容地站在门外,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卢喜妍。
卢喜妍一步一步地走近。拳头握得很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我破坏你们的好事了?”声音平缓,却透着难以压制的火气。满带着厌恶情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蓦地,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惊呼一声,闪身隔开两人,用身子护紧了方拓,回头冲柳长风叫道:“你还不赶紧滚出去?”
又是个闪电劈下来,照亮了房内的一切,柳长风这才反应过来,转头正看到方拓乱发下的那张脸,青白,一点人气也没有……
※※※
柳长风离开后,卢喜妍找了件衣服披在方拓的身上:“你没事吧?”
“谢谢你……”沉默许久,方拓终于回神了,转头看了她一眼。醒悟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人尴尬,便动手穿起衣服来,却不知为何费尽力气也穿不好。
卢喜妍见她双手抖得厉害,连衣带都系不紧。轻轻地叹了口气,帮她收拾妥当,口中道:“我听人说看到柳长风留宿在这里,我以为你们……一气之下就来捉……”话到这里,硬生生地顿住了。
嘴角泛起浓浓的酸涩,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在方拓心头化开,很苦:“捉奸是么?”转头看卢喜妍满脸通红,勉强笑了下,柔声道:“幸好如此,那我就真的糟糕了!”虽然当时柳长风已经停下了动作,但也不能保证对方接下来会对没有反抗力的自己做些什么,这么说好像是不相信朋友,她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卢喜妍揽住她的肩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想到之前方拓的境遇,眼眶竟也有些红了:“若非看到你的守宫砂,只怕我……”
方拓被她抱着,正觉不适应,此时听她提到守宫砂,不由微微一愣。眼波晃动,她垂下了头,抿嘴道:“原来是这样。”话语到最后全部转化为无声的叹息。
“我原本对那个姓柳的有些好感!”卢喜妍柳眉倒竖,气哼哼地道:“这回就算我爹娘赶我出家门,我也不会嫁给他。”
方拓一愣,知道对方误会了柳长风,她不愿这件事破坏两人的婚姻,只得将马泽对自己下药的事情讲了出来。
卢喜妍听她讲述完方知地上那始终无人理会的尸体竟然是华山派掌门之子马泽,连忙上前,翻开尸体。
“‘君子香’与‘醉生梦死’同时使用,即便是武神在世也难以抵挡!所幸这两种药千金难得。而且对人危害不大,即便不用解药,十二个时辰内也会自动解除。”卢喜妍一边检视着马泽的尸体,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