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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愣了一下,慢慢道:“方拓!”
“原来是踏歌公子!”那严老面带惊疑,他身旁的马秋敬也露出慎重之色。怔仲的看向方拓。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严老身后的一人咳嗽两声,低声道。
方拓看了看天,时间只怕不早了!心中打定主意,软剑在内力催动下崩得笔直,遥指林鹰:“是不是误会,各位问他好了!”眼波流转,冷冷道:“或者,将这镖局好好搜索一番,若是没有可疑的地方,后果由在下承担!”
“这个……严老!”马秋敬迟疑片刻,站出来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方公子出身名门,料想也不会无故冤枉好人!不如就依照……”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边被打断了。那林鹰惊慌的高喊:“师祖,真的不是我啊!”他哆嗦了半天,又道:“如果只听他一面之言便认定我掳人;岂不是荒唐?若是真的搜索镖局,咱们宿松派会被天下人笑话的阿!”
“哼!”那严老也是个倔脾气,当下冷笑着面向方拓:“不管背后有什么后台。有我宿松三老在此。若是你拿不出其他证据证明我派弟子有罪,老夫绝对不能让你搜查镖局,否则我宿松派的颜面何存?”这番话直听得旁边的马秋敬大皱眉头,但他看了看方拓,嘴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方拓听他们如此说,知道再争辩三天三夜也是无用。怒极反笑,不屑道:“哈!好,真是好,好一对不要脸的老老少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深呼口气:“那我自己动手‘询问’如何?”在嘴角牵出一抹微笑,方拓的身子一晃,手中软剑撕破空气,袭向林鹰。
“贼子敢尔!”那严老大喝。双掌暴长,拍向软剑。掌法刚中有柔,而且劲力十足,角度刁钻。掌式连绵不绝,;彷佛河水决堤;一泻不可中止。方拓感到周围真气鼓荡,竟是越来越强,心中一惊,收敛心神,认真对敌,但她内力本就在对方之上,没过多久,便占了上风。只见场中,那严老在四周洒下满天的掌影,端是气势非凡,但那方拓时如凌波踏浪,时如乳燕穿云,忽动忽静,时快时慢,上下起伏中,那剑法招式更是飘逸出尘如浮云,美妙异常。
包括那些受了伤的镖师,在场众人都是看呆了,便连那马秋敬也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咱们一同将这目中无人的小贼拿下!”宿松三老其余两人见严老久攻方拓不下,便戳指成剑,加入战团。
又缠斗几招,方拓忽地轻笑,软剑在身前划过一道白光,轻流曼妙地躲过几人的攻击,身子拔高了数丈:“你们上当了!”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已然挪到对方的身后,下一刻,软剑直指林鹰。
“鹰儿!”那严老猛地转身奔向林鹰,但为时已晚,在众人的惊呼中,方拓已经将那林鹰揪到身前。
“你到底要怎样?”严老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
方拓一招得手,心中的焦急也减了几分,手中用劲,拖拽着将挣扎不断的林鹰拽离地方的阵营,油然道:“怎样?自然要好好的询问一番了!”她搬过林鹰的脸:“林少镖头,现在你能告诉我了么?”
“我……”林鹰还要嘴硬,却猛觉喉头一凉,似有液体流淌道脖子里。
“别给我狡辩!”方拓可没有耐心纠缠下去,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绷紧着脸,声音更是阴沉的可怕:“我可不管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就算先杀了你又如何?我不信翻遍镖局还找不出来!”说着,她手中软剑发出“嗡”地一声轻响,向外一划,内力催动下,他们的交钱立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剑气!”“剑气?”众人中有些眼力的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口中骇然的惊呼出声。
方拓撇撇嘴,软剑又重新架到林鹰的颈上:“再不说实话,下一道坑可不会出现在地上了!”
林鹰抬眼看到她目中的神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听清楚她的话,他知道依方拓表现出来的武功,杀了自己真的跟宰只鸡一样轻松。浑身立时没了力气,若不是有方拓托着,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
“说不说?”方拓将脸凑近了几分,眸中得杀意更浓了。那握着软剑的手微微转了一下。
“我……”林鹰哆嗦着,他已经被吓破了胆,方拓稍有动作,便会心惊。忙不迭地说道:“我说我说!那女孩就在我房间的暗室里!”
他这一出口,那严老等人脸上立时变得铁青,整个院子更静了。
方拓嘲讽了看了眼众人,冷笑一声,接着拽了拽林鹰,命令道:“还不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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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在林鹰的指引下,方拓走到了藏着容越的房间外面。
“里面除了你掠来的女子还有旁人么?”方拓谨慎地问道。
“没有!”林鹰摇头,又小声说:“这种事情,怎么好让别人知道!”
方拓观察了房间的环境,又瞟了眼面色铁青的宿松三老,想了想才对拿马秋敬道:“敢问马大侠的师门是?”
“不敢!”马秋敬颔首道:“在下是华山派弟子!”
“华山!”方拓吐出口气,又道:“马大侠,能不能劳烦您进去将人带出来?”经过方才的事情,她只看马秋敬顺眼,既然对方并不是宿松派的人,让他进去带人再合适不过。
马秋敬一愣,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转向宿松三老,目带询问。
“哼!”那严老面色更是难看,不凉不热道:“方公子不会自己进去么?”
方拓微微一笑,却是并不做答。
“你不要太嚣张!”其余二老沉不住气道。
“算了!”严老深深的看了眼方拓,半晌后低下头,矮小的身体几乎蜷缩到了一起:“我知你信不过我们!”无奈的长叹口气,又抬头冲马秋敬抱拳道:“那就麻烦马公子了!你将他说的女子带出来吧!”
马秋敬点了点头,又向面若死灰的林鹰问清了开启暗室的方法,便走进了房间。
“方公子,这次可以将这孽徒交还我们处置了吧?”严老狠狠的瞪着林鹰,似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我们宿松派的脸都让这畜生丢尽了!”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找到人便会离开!”方拓知道下面的事情都是人家门派内部的事情了,她也不想让对方太难堪。停顿一下,又道:“至于这个林鹰,马大侠带人出来,我自会交给你们!”
“这个混蛋!”突然,房间内传出了一声怒喝,听声音正是马秋敬。诧异的回头,只见马秋敬手中提着两个女子走了出来。身上的长衫却是不见了。
方拓拽着林鹰走上前,借着镖师们手中火把的光亮,看清其中一个女子正是自己寻找的容越,总算放下心来。软剑回鞘,空出一只手将她接过。
“就是这女孩吧?”马秋敬沉声道。
“不错!”方拓肯定道。
“严老!您看看这是谁?”马秋敬将手中另一个女子安放到地上,让她面庞朝上。
“这是……”严老目露惊疑,面色僵凝地望去,这一看,竟是脸色大变。
那马秋敬满面怒容的瞪视着林鹰,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这个畜生,竟然连天阙宫的女侠都敢祸害!”此时,那女子也是昏迷不醒。但与容越不同的是,她身上只是简单地罩着马秋敬的长衫,手臂裸露出来,上面满是瘀青。
听到天阙宫三个字,原本察探容越状态的方拓也转头看向,不由一怔,只因为那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前几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董梅……
第七十七章 英雄珍重(四)
一艘风帆半满的快船逆江而上,缓缓行驶。此时正是清晨,白茫的雾色氤氲而起,粗略勾勒出江边院落那如画的轮廓,景色优美至极。
方拓盘坐在船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船老大自酿的黄酒。
“嗒”身后传来异响,那是有人踩动甲板的声音,她淡淡的道:“你醒了?”目光始终放在两岸,似乎将身心完全投入到了美景当中。
“每天都看你喝酒!却总是不醉,你喝着还有什么意思?”容越在她身旁站定。
“我要的感觉不在酒里却也在酒里!”方拓摇了摇葫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名其妙!”容越撇了撇嘴,想了想又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自己在弹琴,怎的一觉起来会在船上?”说着,她一下子坐到方拓的旁边。
方拓这才收回目光,转头望她:“有个小蟊贼,已经被抓住了!”她不想让容越这小姑娘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真的?”容越斜眼瞟她:“你不用瞒着我!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淫贼嘛!我又没吃亏不是?”趁方拓愣神的刹那,她一把夺过酒杯,仰头喝尽,不只因为酒劲还是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抬手将酒杯甩到水里,口中气哼哼地咒骂:“那个色痞子,混蛋……”
“原来你都知道了!”方拓意外的瞠大了眼睛。
“我虽然睁不开眼,可心里却清醒着呢!”容越腾地站起身,使劲跺着脚,音量也越来越高:“下次见到那畜生,姑奶奶非阉了那厮不可……”
发泄了好半天,她总算勉强抚平了心头怨气,长叹口气,问道:“你怎的不听那姓马的劝解,多留些时候?你不怕宿松派的人护短么?”这一次,她附身扑了扑甲板上的尘土,才重新盘腿坐下。早上的空气很冷,她忍不住抱紧了胳膊。
方拓摇了摇头:“证据确凿,更有华山派的马秋敬在场,量他们也不敢抵赖!”在彭泽已经逗留两天了,她实在耽搁不得,她怕夜长梦多啊!
“起码也该让我亲眼看到那畜生的下场阿!”容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又想到什么,问道:“那个董梅的是不是被……”
“不错!”方拓愣了愣才回答:“她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她带着容越离开的时候,那董梅还没清醒过来,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想到这里,脸上却掠过一丝的阴影,眉头也拧紧了。
就在这时,突地感觉衣衫一紧,转头,正见容越死死拽着自己的袖子,面色也苍白的可怕。
“不要紧的!”她柔声安慰道:“不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么?”
容越咬住嘴唇,却是什么也不说的将头靠到她身上。
方拓还要说什么,这时感受到了容越身躯的颤抖,原本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轻叹一声,将她揽到怀中……
天完全亮了,成群的水鸟贴着江面飞鸣,两岸的村庄在雾霭中渐渐浮现出来,甚至能看清一片一片的屋顶,每一片屋顶上都缭绕着一缕炊烟。但没人注意到,远方的天空里,有一片乌云正在靠近,再过不久便能遮住露头不久的太阳,江南的春天,本就是多雨的……
※※※
三日后,江州。
天地间一切都罩上了灰暗的色彩,乌云密布,不时还会掠过几道无声的闪电,眼看这就要下雨了。
“兰姐姐!听人说离这里不远就是大孤山,再往南就是庐山了。”容越避让开奔走而来的人群,转头看了身边方拓一眼,又补充道:“也就几天的路程,景色好得不得了诶!”
方拓闻言愣了一下,苦笑道:“咱们这是赶路啊!实在耽搁不得!”
“不差这几天啊!你又不是赶着去投胎!”容越嘟起嘴,稍微加重了音量:“庐山啊!你不想见识见识么?带我去吧!”抽了下鼻子,索性拉住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求道:“人家还没看过呢!”
“要下雨了,”方拓抬头看了看天:“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吧!”心里却忍不住的埋怨,小姑娘就是事儿多。
“那你一定要带我去!”没得到允诺,容越怎么也不肯放手。通过接触,她已经摸清楚方拓吃软不吃硬的性情了。
方拓勉强笑了下,刚要开口说什么,蓦地双目暴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