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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萧仙子选了一处青草地,挖了一个土坑,埋了那百毒翁的尸体,黯然说道:“大乱未定,只有暂时屈你在此,以后再为你重建墓园。”
那百毒翁一生桀骜不驯,唯独对玉萧仙子不肯拂逆,为她效命,死而后已。
葬罢了百毒翁,玉萧仙子缓步走回到杨梦寰的身侧,低声问道:“杨相公,告诉我朱姑娘去了何处了?”
杨梦寰道:“她去时未曾交待。”
玉萧仙子道:“她走的那个方向?”
杨梦寰道:“目下局势未定,咱们先一起回到山庄中去,安排了天竺余孽,再去找朱姑娘如何?”
玉萧仙子沉吟了一阵,道:“贱妾先走,相公随后再来吧……”
目光一掠带来的花娥,女婢,接道:“这些花娥女婢,由彭姑娘率领,相公有事,对彭姑娘说也是一样。”
杨梦寰看她神情坚决,低声说道:“似是向西南而去,姑娘不论是否追上朱姑娘,都望天黑之前,返回山庄。”
玉萧仙子淡淡一笑,道:“不用等我了,我如追上朱姑娘,未必能劝得她回去,如是追不上她,贱妾也无颜回来了。”
杨梦寰心中暗道:“这玉萧仙子果然聪明,似是已经瞧出情形不对,但内情未明之前,不便泄露。”
当下低声说道:“玉萧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答允。”
玉萧仙子道:“什么事?”
杨梦寰道:“姑娘追寻朱姑娘,还望能在沿途留下暗记,在下办完善后之事,立刻赶往追寻。”
玉萧仙子道;“好,我答应你。”
转身大步而去。
杨梦寰望着玉萧仙子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和群豪,一齐回到山庄之中。
这时,少林、武当两个随护掌门人的弟子,都已赶到,攻入大厅,一番激战之后,天竺僧侣,又有了甚多伤亡,大部被天宏,和静玄点了穴道。
少林憎侣,一死二伤,武当门下弟子,亦伤了三人。
天竺群僧中,只有智心大师一人破围逃走。
杨梦寰等回到山庄之后,激战已过,少林僧侣与武当弟子,都在整理善后,浩浩荡荡,进入中原的天竺群僧,在百毒翁施用奇毒,破去惊魂大阵,和智光同归于尽之后,不过几个时辰,已然瓦解冰消。
计点生擒者,共有天竺僧侣九人,那身着青衫的大汉六个,除逃了一个智心之外,全数被歼。
天宏大师下令,把未死的天竺来人,全都点了穴道,关于一室之中,派了囚个少林僧侣看守。
尸体横阵,血污狼籍的山庄,经过少林僧侣和武当弟子的合力打扫、冲洗,很快的恢复了旧观。
杨梦寰和群豪进入厅中落座,抱拳一礼,说道:“为了杨某,劳动天下英雄,杨某在这里拜谢了。”
天宏大师、静玄道长、齐齐起身,还了一礼,道:“杨大侠已是天下武林的正义之征,那陶玉志在所有武林同道,杨大侠不过是首当其冲而已,杨大侠如若身遭暗算,必将是祸延武林,我等赶来相助,那也不过是力谋自保而已。”
杨梦寰道:“在下已和陶玉订下了三月后南岳衡山相会之约,届时,陶玉必将全力以赴,诸位也该准备一下了,这大约应该是最后的一战了,如若这一战能够剪除陶玉,三十年内,武林当可保平静之局了。”
静玄道长道:“事关重大,咱们必得有所准备才行,但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贫道之意,咱们之中,亦该推举一人,主持大局,也好统一事权,遣兵调将,对付强敌。”
天宏大师道:“据老衲所知,目前天下英雄,正自四面八方,赶来此地,主持之人,必得众望所归的人物才是,因此,此人自是杨大侠了。”
杨梦寰道:“区区本该应命,但在下却有一点苦衷,不得不先行说明。”
昆仑三子一直是静坐无言,李沧澜也不便多口,仍由天宏大师问道:“杨大侠有何苦衷,须知当今武林中,有此德望者,除了你杨大侠外,只有一位朱姑娘了。”
杨梦寰道:“为了应付三月之后的会期,在下必需和朱姑娘等尽三月之力,研究几种武功出来以便三月之后对付陶玉,因此,诸位必须另外推举一位主事之人出来。”
李沧澜道:“朱姑娘到那里去了?”
杨梦寰道:“朱姑娘在另外一处地方,等候我和赵姑娘。”李沧澜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杨梦寰道:“因此,诸位之中,必须要再行推举一人,主持其事。”
一阳子道:“李老英雄,望重江湖,贫道之意,由李老英雄主持大局如何?”
李沧澜道:“这个,老朽如何敢当。”
天宏大师接道:“老衲赞成由李老英雄主持大局。”
李沧澜道:“老朽如何有此德望,还是由大师主持的好。”天宏大师道:“陶玉属下,大都为李老英雄旧部,如有李老英雄出面领导,最为适宜,调遣人手方面,亦可量敌而为了。”
李沧澜还待推辞,静玄道长却抢先接道:“贫道亦有同感,还望李老英雄能够勉为其难,答允此事了。”
杨梦寰起身说道:“各位大师、道长盛情,岳父就请偏劳了吧!”
李沧澜沉吟了一阵,道:“老朽如再推辞,那是不识抬举了。”
杨梦寰起身说道:“琳妹、红妹那里,还望岳父代我说明一声,小婿这就动身了。”
李沧澜道:“多多小心保重。”
杨梦寰欠身应道:“小婿知道。”
望了赵小蝶一眼,道:“赵姑娘,咱们走吧。”
赵小蝶回顾了李沧澜一眼,紧随在杨梦寰身后向前行去。
天宏大师、静玄道长,齐齐起身相送。
杨梦寰出了山庄,立时加快脚步,片刻间,已走出五六里路。
回首不再见群豪踪影,才又放下脚步,长长叹息一声,道:“赵姑娘,有一事,必得和姑娘早作计议。”
赵小蝶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什么事,快说吧,只要我力能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杨梦寰道:“是关于兰姊姊的事。”
赵小蝶道:“那是更不能推辞了,要我作什么?”
杨梦寰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兰姊姊受了屈辱,赵姑娘准备用什么办法劝她?”
赵小蝶道:“我求她留下性命,如是她要死,我就跟她一起死。”
杨梦寰道:“这法子不行。”
赵小蝶道:“那要如何?”
杨梦寰道:“我如是早已想出办法,那也不用和你商量了。”
赵小蝶凝目思索了一阵,道:“我实是再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杨兄多想想吧!”
杨梦寰道:“最好是咱们能想个法子,证明兰姊姊没有受到屈辱。”
赵小蝶道:“就算是咱们异口同声,但兰姊姊为人主见甚深,她心中之疑不去,如何能够说得服她?”
杨梦寰道:“所以,第二个办法,咱们要使她忘去那些事。”赵小蝶道:“她如自己要想,咱们有什么法子呢?”
杨梦寰道:“前面两个方法,如是不能办到,那只有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赵小蝶道;“最后是什么办法?”
杨梦寰道:“咱们要她不忍死,也不能死。”
赵小蝶道:“说来容易,但如何才能作到呢?”
杨梦寰道:“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了,你要想尽办法,劝阻她勿生此心,动之以情,使她不忍死才行。”
赵小蝶道:“只能如此了,你呢?”
杨梦寰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能够使兰姊姊打消求死之念,不论付出何等代价,我杨梦寰亦是在所不借。”
赵小蝶道:“我想起一件事了,赶快去接琳姊姊,兰姊姊最喜爱她,也最怜借她,她和我两个人,当可增进了很多效率。”
杨梦寰道:“不错,我去水月山庄接她。”
赵小蝶道:“我去吧!你先去追兰姊姊,守着她,别让她出意外,我去接琳姊姊来。”
杨梦寰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立刻动身。”
赵小蝶应道:“好,”
当即转身,两个飞跃,行踪顿杳。
杨梦寰望着赵小蝶背影消失之后,也随着纵身而起,追向西南。
行约十余里,果然找到了玉萧仙子留下的暗记。
玉萧仙子留下的暗记十分清晰,杨梦寰接图追索,毫不费力,又追了十余里,到了一座荒凉的山谷口处。
抬头看去,只见玉萧仙子坐在谷口处,一丛青草之后,双目却凝注深谷中,似是在监视什么一般。
杨梦寰缓步行到玉萧仙子的身前,低声说道:“玉萧姑娘。”
玉萧仙子口顾了杨梦寰一眼,低声说道:“朱姑娘在谷中小庙之内。”
杨梦寰弟目望去,果见一个小庙,突立在深谷悬崖之下。
那是深山常见的土地庙,不过一间房子大小,庙中的设施简陋,樵夫、猎户们入山大家到此晋香祈福,这座小庙,既无定期的庙会,也无什么香客。
杨梦寰望了那小庙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她一人跑入那荒凉的小庙之中做什么?”
玉萧仙子道:“我从未见过朱姑娘有过今日这般的忧郁,她智慧过人,浩瀚如海,心胸阔达,常人难及,什么事,都不会难得住她,但今日,她的神情,却是不同往常……”
杨梦寰道:“姊姊久年追随朱姑娘,定然可以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玉萧仙子道:“那该是心灵上的创伤,永远无法弥补的痛苦……”
目光凝注到杨梦寰的脸上,接道:“杨相公,你明白我的话么?”
杨梦寰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不忍想……”
玉萧仙子道:“不忍想,也得想下去,你必须面对着这个事实。”
杨梦寰道:“小弟真不知如何才能劝得兰姊姊回心转意,抛去愁苦。”
玉萧仙子道:“也许那只是她心理的一种错觉,像她那天神般的尊贵,又有谁真敢轻易的冒渎她呢?”
杨梦寰眼睛一亮,道:“玉萧姊姊说的是。”
玉萧仙子道:“兄弟,恕我放肆的再这般叫你一句了。”
杨梦寰道:“咱们过去一直是姊弟相称,叫的自是应该。”玉萧仙子道:“你觉着朱姑娘平日对你如何?”
杨梦寰道:“情挚意真,视我如同手足一般。”
玉萧仙子道:“你别忘了一件事啊。”
杨梦寰道:“什么事?”
王萧仙子道:“那朱若兰强煞了也是个女人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去吧!到那小庙中去,仔细的问问她,也许她会讲出心中的忧苦出来。”
杨梦寰缓缓站起身子,道:“姑娘呢?你不去么?”
玉萧仙子道:“我不去,人多了反有不便。”
杨梦寰道:“为兰姊姊,杨梦寰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玉萧仙子微微一笑、道:“但愿你此行得偿心愿,劝的她意回心转。”
杨梦寰一提真气,举步直向那小庙奔了过去。
走到小庙口处,探头向里望去,只见那朱若兰依壁而坐,微闭双目,两行泪珠儿,正自腮问滚下,落在胸前。
她胸前衣服,早已湿了一片,显是已经哭了很久时光。
杨梦寰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行入庙中。
朱若兰霍然而起,拭去脸上泪痕,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
她内功精湛,耳目灵敏,数丈可辨落叶,但此刻却是大失常态,直听得杨梦寰那轻咳之声,才惊觉到有人行来。
杨梦寰抱拳一揖,道:“小弟来的鲁莽,还望姊姊恕罪。”朱若兰冷哼一声,道:“好多大事,你都丢下不办,来此作甚?”
杨梦寰道:“小弟心中,再没有比兰姊姊生死更大的事了。”
朱若兰眉宇间探过一抹悲伤神色,但不过一瞬间重又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你在发的什么疯,那一个要死要活了?”
杨梦寰道:“唉!兰姊姊,事到如今,难道你还骗我么?”朱若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杨梦寰道:“姊姊的失常神情,不但小弟我瞧得出来,在场中人,又有谁瞧不出呢?姊姊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