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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怔了一怔,暗道:我这身武功,都是师父所传,那里是从‘归元秘笈’学来。
只听那青衣少妇又道:“你可记得我爷爷那‘乾元指力’吗?”
苍龙莫名所以的答道:“不记得了。”
青衣少妇道:“你果然不是陶玉,快些说你是谁?”
苍龙道:“你得先报上名来。”
青衣少妇一字一句的说道:“李瑶红,听人说过么?”
苍龙摇摇头,道:“没有。”突然跃起拍出一掌。
李瑶红右臂一扬,接下了这一掌,竟然被震的右臂一麻,心中吃了一惊,当下一提真气,呼呼抢攻三掌。
她只有一条右臂,是以曾下过数年苦功,克服女人先天上的弱点,以增长掌力雄浑,劈出的掌力,一招强过一招。
那知对方竟然把三掌全都接了下来。
原来这苍龙主掌,李瑶红以掌力和他拼搏,正是他的专长。
室中劲风激荡,桌翻椅倒。
苍龙接过李瑶红三掌之后,突然高声喝道:“住手。”
李瑶红依言停下手来,说道:“有什么话说?”
苍龙道:“这室中地方狭小,施展不开,咱们找一处空旷地方,能够施展开手脚之处,好好的比试一阵如何?”
李瑶红道:“我志在寻找我那霞琳妹妹的下落,并无意和你比拼掌力。”
苍龙哈哈一笑,道:“这比与不比,岂是你能决定的么?”谈笑中,陡然一跃,穿窗而出。
就在他跃起穿窗而出的同时,回臂劈出一掌。
一股强大的潜劲,直涌过来。
李瑶红身子一侧,右手斜里拂出,引过撞击过来的力道,一挫柳腰,疾快的迫了出去。
只见一条人影闪了一闪,已然消失不见。
柳远目睹数日来所见高人的武功,才知自己一身所学,实不过武功中的皮毛功夫而已,求进之心,油然而生。
正在感慨之间,突然一声轻咳传了过来。
柳远已然成了惊弓之鸟,这一声轻咳,吓的全身一颤。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髯飘飘的者者,当门而立,一身儒衫,满面慈和。
只见那老者一拱手,道:“惊扰兄台,老朽这里先行谢罪。”
儿日来连番的折磨,已使他以往的豪强之气大减,抱拳还了一礼,道:“不敢,不敢,老前辈有何见教?”
那者者目中神光闪烁,一望之下,即知是一位内家高手,只见他淡淡一笑,道:
“请问兄台贵姓啊?”
柳远道:“在下柳远,世居长沙府。”
长髯老者道:“柳兄可认识那杨梦寰么?”
柳远道:“在下是久闻其名,心仪已久,只是缘悭一面,无由晋见。”
长髯老者道:“那你认得杨夫人了?”
柳远道:“昨日见过一位杨夫人……”
长髯老者接道:“刚才那青衣少妇,不就是杨夫人么?”
柳远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刚才她在和什么人动手打架?”
柳远沉吟了一阵,道:“陶玉的化身。”
那老者脸色一变,道:“陶玉还活在世上么?”
柳远道:“仍活在世上,昨日在下还被他错开了身上关节。”
那老者长长吁一口气,道:“如是他当真仍活在世上,想必已尽得那‘归元秘笈’上的武功。”
忽见柳远脸色一变,道:“陶玉来了。”
那老者霍然回身,果见一个身着黄衣及膝大褂,粉面朱唇,高卷袖管,腕套金环的少年,停身在四五尺,正是五年前被那朱若兰打落悬崖的陶玉,不禁呆了一呆,才拱手说道“贤侄果然仍活人世,还识得老夫么?”
这黄衣少年乃陶玉四灵弟子之中的白虎,双目转动,打量了那老者一眼,道:“你是谁,口气托大的很。”
那老者眉头一皱,道:“贤侄当真连老夫也认不出了么?”
白虎道:“什么老夫老夫的,你难道没名没姓么?”
那老者脸色一变,似欲发作,但他终放又忍了下去,道:
“老夫萧天仪,贤侄总该想起了吧?”
白虎摇摇头,道:“咱们素不相识,你这般倚老卖老,称我贤侄,是何道理?”
萧天仪脸色一变道:“你纵然练成了‘归元秘笈’上的武功,也不能对老夫这般无礼,无怪李兄谈起你时,长吁短叹,自责甚深,说你心地歹毒,如若不死,必将为江湖上一大祸患。
白虎怒道:“你自拉自唱,说的什么,快些给我闪开……”目光一转,投注到柳远身上,接道:“你可是叫柳远么?”
柳远道:“不错,在下正是。”心中却是暗暗震惊道:这陶玉不知有多少化身,似是每一个都身怀上乘武功……。
只听萧天仪冷冷说道:“贤侄既然不识得老夫,老夫也下好勉强……”
白虎怒声喝道:“你罗罗嗦嗦说些什么?闪开……”右手一挥,横里扫来。
萧天仪气的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右手五指箕张,扣向手腕。
白虎怒喝一声,突然收回右手,道:“老匹夫可是想要讨死。”双拳连环击出,眨眼间,连攻出六拳。
拳势如巨斧开山一般,带着呼啸劲风。
萧天仪道:“怪不得你如此狂妄,连老夫也不认了,原来是自恃武功高强。”双手齐出,连封带避的才把六拳让开。
他虽是挡开了对方六拳,心中却是震惊不已,对方如是拳再强两分,自己就无能招架了。
要知陶玉四灵弟子中,白虎主拳,破山十拳,乃拳势中刚猛无涛的绝学,萧天仪接下了六拳之后,立时展开反击,掌指齐出,夹杂着擒拿手法,专以点袭白虎双臂上的要穴、腕脉。
那白虎对敌经验不足,被萧天仪快速攻势,迫得无法还乎,虽然身具了世间最威猛的拳势,却是无法难以施展。
突然间传过来一声尖喝道:“住手。”
白虎应声而退,跃退四尺。
萧天仪抬头看去,只见又一个黄衣少年,站在六尺以外,面上带着微笑,赫然又是一个陶玉。
只见那人一抱拳,道:“老前辈别来无恙,还识得陶玉么?”
萧天仪望望白虎,又望望那自称陶玉的黄衣少年,只觉两人形貌,无一处不同,竟然无法分辩,呆了一呆,道:“你是陶玉么?”
陶玉道:“正是在下。”
萧大仪望着白虎,道:“这一位又是谁呢?”
陶玉道:“是晚辈四灵化身之一。”
萧天仪口中啊的一声,心中仍是有着怀疑。
陶玉道:“晚辈正想寻找老前辈,想不到竟在此不期而遇。”
萧天仪道:“找我有什么事?你那恩师……”
陶玉打断了萧天仪未完之言,接道:“晚辈想重振天龙帮,有劳老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萧天仪道:“你师父是何等英雄人物,都不作死灰复燃之想,难道你还自信强过师父不成?”
陶玉笑道:“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我师父十年前,虽然是不可一世的人物,但今日武林,却是我陶玉的天下了。”
萧天仪脸泛不乐之色,道:“你是自信强过你那师父了?”
陶玉道:“老前辈适才和四灵化身对敌,觉着他武功如何?”
萧天仪道:“不在老夫之下,”陶玉道:“这就是了,当今武林之中,又有几人强过老前辈了?”
萧天仪道:“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最受武林尊仰的人是准么?”
陶玉道:“晚辈数年未在江湖上走动,对武林形势,隔阂不明。”
萧天仪道:“两年前,少林派首作东道,邀请九大门派,和各方豪雄,聚会少室峰顶,纵论武事,杨梦寰一篇宏论.使与会数百英雄,惊服不已……”
陶玉接道:“那我就先制服杨梦寰,以镇天下英雄。”
萧天仪道:“杨梦寰天纵奇才,已隐隐成为武林中的领袖,你这般轻言相侮……”
陶玉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萧天仪一皱眉头,道:“你笑什么?”
陶玉道:“杨梦寰能在短短数年中,成为天下武林人物心目中的偶像,倒可使我陶玉省去不少手脚了。”
萧天仪道:“这话怎么说?”
陶玉道:“当今武林之中,人人对那杨梦寰敬爱有加,视他有如天人,如是我陶玉能把杨梦寰控制手中,那岂不等于一举间震惊天下英雄。”
萧大仪道:“那杨梦寰一席活,能使与会少室峰顶的数百英雄,个个五体投地,惊服不已,武功是何等高强,你口口声声要把杨梦寰制服,谈何容易?”
陶玉脸色一整,道:“老前辈可是不信么?”
萧大仪道:“老夫虽未应邀与那少室峰顶的英雄大会,但却是亲耳听你那师父述明经过实情,杨梦寰那一篇宏论,确使人人佩服,开阔前所未有的武功途径。”
陶玉冷冷接道:“老前辈请住口好么?”
萧大仪先是一怔,继而怒声喝道:“好!你既对老夫这般无礼,那是早已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陶玉道:“虽未放在眼中,但却念念难忘。”
萧天仪冷漠的说道:“那也不必了。”
陶玉道:“那‘归元秘笈’之中,有几则炼丹秘方,我要借重老前辈的博学医道为我炼制秘丹。”
萧天仪道:“这个恕老夫不能应命。”
陶玉微微一笑,道:“为什么?”
萧天仪道:“老夫不愿助你为恶,茶毒武林。”
陶玉道:“你可知道我要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萧天仪道:“我虽不知你炼制的是什么丹药,但想来决不是什么救人济世之物。”
陶玉道:“你倒是明白的很……”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不过,放眼天下,老前辈的医术,很少有人能及得,你心中虽然不愿,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萧天仪怒道:“老夫不允,你又岂奈我何?”大步向前行去。
陶玉肩头微动,疾如飘风一般,拦在萧天仪的身前,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既然被我碰上了还能放你走么?”
萧天仪怒声喝道:“你敢对老夫这般无礼,还不给我闪开。”
陶玉格格一笑,道:“得罪了。”右手一挥,疾向萧天仪点了过去。
他的手法怪异至极,萧天仪眼看他一指点来,就是闪避不开,竟眼看着被点中了穴道。
陶玉随手一指,又点了萧天仪的哑穴,笑道:“老前辈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能怪我陶玉无礼,暂请忍耐一二,助晚辈霸业有成后,自是不会亏待老前辈。”
萧天仪被点了两处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虽是激忿难忍,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只见陶玉举手一招,说道:“白虎过来。”
白虎应声而出,高声说道:“师父有何吩咐?”
陶玉笑道:“把这位萧老前辈带回我们的居处,吩咐他们要好好的照顾,不得有丝毫失礼举动。”
白虎应了一声,背起萧天仪飞奔而去。
陶玉缓缓把目光转注到柳远身上,冷笑一声,道:“好长命啊!”
陶玉想到那错骨分筋之苦,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道:“一个人生死有命,不足为惜。”
陶玉道:“死虽不可怕,但那不死不活的活罪,只怕是难受的很……”语音微微一顿,又道:“眼下有两条路,可任你选择,我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武功虽不好,但资质不错,得我指点一番,不难有所成就,如肯投我门下,不但可免去身受之苦,且将成就一身绝技,日后在武林之中,亦不失独挡一面的雄主身份。”
柳远轻轻咳了二声,正待答话,陶玉却突然欺身而上,右手快如闪电一般击出去。
柳远想待让避,已是不及,又被点中穴道,一跤跌倒在地上。
陶玉顺手提起柳远,直奔入童淑贞的房中,把柳远塞入床底,笑道:“你不妨冷静的思考一下,然后再答复我不迟。”大步出房而去。
柳远被点了麻穴、哑穴,心中却十分清醒,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大概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室中响起了步履之声,一人大步行入房中。
但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