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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玲珑,却又凹凸起伏,脸上戴着凤舞池的遮面方巾,露在外面的一双木讷美眸,痴痴怨怨的盯着自己的小手儿。
方才玩牌的时候,便留意到丁师妹心神不属的,一连输了十几把,甚至自从她跟到北郡后,一直便是这样傻呆呆的模样,洛素允过去是凤舞池的大师姐,自觉有义务照顾好每一位门下的姐们,但是无奈她过去与丁娆娆太不熟稔,对丁娆娆的性子了解的极少,想要出言开解她,也是无从下口的。
洛素允流水般的眸光浮睨到杨宗志的眼角边,对他朝丁娆娆暗暗翘了翘鲜艳欲滴的红唇,打了个眼色,洛素允不相信杨宗志如此体察入微的人物,会捕捉不到小师妹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这三天来,他从来也不提,也不去问,就好像睁眼瞎一样,这才让洛素允气得娇媚瞪眼,“他与小师妹,比自己还要熟悉,难道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么?”
再看到杨宗志还是一个劲的凑到自己的小手儿边嘶嘶抽气,对自己打了好几个眼色的神态毫不留意,洛素允把小手儿飞快的抢回来,转头娇声问道:“丁师妹,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啊……”丁娆娆悚然一惊,心虚的抬头对他们扫了一眼,不敢看实,却又飞快的低下头去,默默的咬住绯唇道:“我……我……”
洛素允柔声道:“我看你有些不对劲哩,丁师妹……我们过去接触的少,这次你哭着让我带你出门,我便在想……你或许是想远远的离开南方,师父把咱们都赶出师门了,盘翠和怜儿师妹,邰师妹她们应当是心甘情愿的,而你……或许就不那么开心了,你的志向与她们不同,她们在神玉山上呆久了,期盼到外面花花世间去闯荡,师父发了怒,迁怒于你头上,不问青红皂白的便将你赶走啦,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洛素允一边温言说话,一边看到丁娆娆紧紧的垂着脑门,分毫不敢抬头与自己对视,只得将目光又扫到杨宗志的身上,见到他端起滚烫的茶杯,悠哉哉的喝了起来,热气腾腾的夷陵茶,被他三口两口的咽下了肚中,大嘴里兀自咕噜咕噜的发出一阵怪音。
洛素允咬住小唇,娇嗔道:“你说是不是呀,宗志?”
“哈……”杨宗志叹了一口热气,面上微微一笑,人都说清静无为的仙子,是不会羁绊于俗事杂物的,可是看洛素允现下的俏模样,分明是个为了红尘俗念煞费苦心的女子,她如此关心丁娆娆,许是一份神玉山的同门之源,可惜人家的心事憋在心底里,谁又能强自去让人说出来呢。
这世间人,哪一个心底里没有藏着些秘密和杂念呢,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事情总会想通的,一时拗在心底里,只是转不过弯来罢了。
杨宗志笑道:“嗯,看看咱们中午吃点什么好,昨天吃的是烤羊架……”
“宗志呀……”洛素允看得大发娇嗔,媚然睨住他道:“人家问你话呢。”
杨宗志放下茶杯无奈的笑道:“你让我说什么呢……”转头看了看垂眉敛首的丁娆娆,不禁低声叹气道:“丁姑娘,你过去也曾叫过我一句大哥,虽然……你现在不乐意叫了,不过我们总算也有过一点缘分,你若是遇到什么为难事……”
“娆娆……娆娆没这个福分啦!”丁娆娆霍然抬起小脑袋,目光中渲染欲滴,的颊边透出一丝惨白,双眸轻轻一闭,两行清澈的泪花顺着颊边染湿了面巾,“大……大,是娆娆没这个资格叫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又哇的一声抽噎起来,哭的梨花带雨,杨宗志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小佳人,不由得万分头疼,听丁娆娆的语气,似乎她自觉作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她能有什么事情对不起自己呢,漫说这位姑娘从来都是一心向善,与世无争的,况且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交集,更不会有什么摩擦的纠葛。
洛素允没好气的瞪了杨宗志一眼,转而又扑到丁娆娆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背脊,原本指望杨宗志能说几句话,把丁师妹给逗开心了,这本是杨宗志最最擅长的事情,他与洛素允说话从来就没个正经,三言两语便能叫洛素允又羞又气,间或还夹杂着无限的甜蜜和开心。
可是他不出马还好,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便把丁娆娆给弄哭了,哭的还好生伤心,洛素允的心思一柔,当真不知该如何哄劝才好,正在这时,幕帐外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吵杂声,似乎有人想要闯进大营来,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
洛素允侧过茸茸的小耳朵倾听片刻,舒缓了眉宇,低声道:“那蛮子又来了呢……”
一连三天,那位突厥大罗便博祖裔大人,总是无时无刻不来催促大军快行,杨宗志却是始终避而不见,时而叫许冲去打发了来人,时而又让朱晃去应付他们,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朱晃笑呵呵的说着不轻不重的话,而许冲却是板着脸,摆着官谱,把博祖裔又挡了回去。
博祖裔不甘心,过不了多久,又会前来闯营,前后不下十几次,耳听着他在帐外骂骂咧咧的高声叫嚷,丁娆娆的哭声倒是止住了,轻轻的抽泣只在瑶鼻中囫囵打转,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染满了幽怨,杨宗志对她们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过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这一回守在外面的是许冲,博祖裔高声咒骂道:“让开,本官是突厥国的大罗便,这里是我们突厥的领地,你们谁敢拦着?”
许冲冷笑道:“大罗便……?我不认识什么大罗便,大马便,这里既然是我们南朝的军帐,便不容外人放肆,更何况是你这番……”许冲倒是想要骂他一句番狗,临到最后却是收口忍住了。
博祖裔气道:“杨宗志他在不在里面,你叫他出来见我,既然来了突厥,为何迟迟不愿去王庭相会,他总要给本官一个说法。”
许冲哈哈大笑道:“杨大人不在啦,刚才……他带着两位美貌家眷出门打猎去啦,天气正好,杨大人兴致又高,没有三两个时辰,是回不来的。”
博祖裔怒道:“混蛋,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思去游山玩水,打猎调戏女人,勿怪你们南朝人总是成不了大事,败事有余。”
许冲嘿嘿冷笑道:“是啊,我们是成不了大事。我们唯一能作的一点小事情,便是把人家的十二万大军杀得片甲不留,主帅士戎伏尸遍野,其余的事情,我们还真是作不了的。”
“你……”博祖裔的嗓音变得又高又尖,他的南朝官话用的并不纯熟,说话一旦快了,或者急怒攻心,语调就会变得又怪又难听,杨宗志和洛素允在帐内对视一眼,俱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好笑之色。
过了一会,朱晃和白老大等人赶来后,才把博祖裔劝离了开去,洛素允半搂着丁娆娆香喷喷的娇躯,媚眼啐他道:“呸,你也知道自己背负着天下百姓的万千寄望呀,我看那蛮子说的不错,这几天你老在这里喝茶打牌,可一点都不正经。”
杨宗志嘿嘿咧嘴一笑,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也是没法子啊,蛮子催得这么急,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古怪,但是一时间,又闹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虚实难测,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打乱他们事先的部署,不按照他们既定好的路线和时刻来走。”
他叹了口气,又道:“马上就要到莴恰河啦,我们这一路人马,在整个突厥国内便是一路孤军,过了莴恰河,往回退都难以做到,虽然冬天北郡之战,折损了四国十多万兵马,但是这里是人家的境地,毕竟人多势众的,我看我们还小心为妙,尽量弄清楚他们的打算才行。”
下午又勉强赶了二十里路,远远的能够看见一条银带子一般的通天河水,自西向东而去,夜里在沿河的南岸扎营,河道旁是青翠肥沃的绿草,河水从远方高山上,由冰雪融化而成,灌溉着河岸旁的草原。
入夜后,天空星光璀璨,大营内不时的飘过狼烟滚滚,还没睡下的士兵们升起了熊熊篝火,架着牛羊烤得滋滋冒油,杨宗志晚上喝了一点奶酒,早早的便睡下了,洛素允斜躺在小账内,杨宗志亲手搭好的行军床上,辗转反侧。
脑子里纷乱杂陈,一时想起一年前,自己也曾这样跟在杨宗志身边行军,那时候他在北郡大败蛮子四国,自己见到他意气风发,指挥若定的俊美模样,不禁情愫涌动,好生难以自禁。
那一次他出兵突厥,洛素允伤神自怜之下没有一同前往,使得杨宗志险些把性命丢在了突厥,这一回天意造化,她竟然把一年前做梦都想做到,却又不敢去做的事情达成了,真真的陪着杨宗志出了一回漠北,而且成了他身边最最亲近的女子。
世间的事情总是这么峰回路转,一年之前,洛素允是决然想不到,自己会去嫁人的,而且嫁的是……自己满心爱恋的男子,跟着他遨游天下,哪怕是去再北的地方,天寒地冻,也衷心的甘愿不已,因此她才会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洛素允在杨宗志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他的起居饮食,不但是最最体贴的近人,更是知他懂他的妻子。
夜深人静,这时候不禁百般的思念起一帐之隔的杨宗志来,虽然每天都呆在一起,但是时间过得总是这么快,恨不得白天也能耳鬓厮磨,夜里……还能绞缠着不分离,可是身后的小床上躺着另一个软玉温香般的小身子,洛素允的脸子薄,便不敢放开心扉的去找杨宗志,况且杨宗志傍晚喝了一些酒,这时候都能清楚的听到他酣睡的低沉呼噜声。
蜷缩着的姿势睡久了,身子不禁有些发麻,洛素允便想翻个身,舒展一下修长的,忽然背后轻轻一动,丁娆娆却是先于她转了一个方位,温暖的小手儿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背后,带起一阵馥蜜的体香。
洛素允心头一动,倒是不好跟着翻身了,四处幽静,远远的能够听见帐外有一些军士在闹酒,或许是许冲,又或许是洛素允叫不出名字的什么人,声音听得很远,很小,耳听着背后小小压抑的雪雪呼吸,热热的气流喷到了耳后,好生甘甜,洛素允心想:“嗯……丁师妹她倒是睡得好香哩。”
白天哭过了之后,丁娆娆依然像前几天那样木讷不语,仿佛心事重重,洛素允对这位娇弱的小师妹不由得同情起来,一同出山的师妹们倒有好些个,但是无论是鬼灵精怪的禹盘翠,还是那位风情无端的祝怜儿,洛素允对她们并不太过担心,知道她们一时出山后会有一些不适应,毕竟在神玉山隐世多年,乍一开眼看到红尘滚滚,难免会沉迷不已,日子久了,她们就会明白自己想要呆在哪里,想要做些什么。
可丁娆娆却又不同了,她的志向呀,说不定还是陪在师父身边,作一个潜心学艺的弟子的,她这次出山,完全是被动的让师父给赶出了门,说起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的,若不是自己背弃师父,引来了杨宗志,也不会让师父那么恼羞成怒,洛素允的心思软,想到这里便觉得明日还是要找机会,好好劝慰一下丁娆娆。
正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呼吸一般的轻唤,软腻的道:“洛……洛师姐。”
洛素允听得真切,心想:“怎么……丁师妹也没睡着的么?”躺在小床上早就过了子夜,洛素允自己心思重重,料不到丁娆娆也如自己一样没法入睡,转念又想:“莫非……是在说梦话?”
呓语过后,身后便再也没有半点动静,只有流水一般的时间静静淌过,洛素允浑身紧绷着,既想答话,又害怕自己吵醒了人家,迷迷糊糊的再躺上好一会,背心上忽然一凉,丁娆娆掀开被窝,蜷着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