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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君无戏言,这种玩笑,是切切开不得的,范蕲几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揉了揉耳鼓,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公公继续道:“除了范蕲之外,其余一干武将等,个个都是有功之士,朕会酌情嘉赏,以观后效。朕听说,前护国大将军杨宗志也在幽州,而且就在军营里领兵,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范蕲抬头道:“皇上……”刚刚活过来的心思,顿时又变得沉闷压抑,看来……皇上这是先褒后贬呀,瞧这模样,皇上定然还不知道自己变节之事,所以才会宣旨嘉奖,可惜……杨宗志的事情却又大大的触犯了他的天威霉头,早就和许冲说过了,这反贼是千万招惹不得的,一旦缠上了,只会后患无穷。
刘公公问道:“范大人……皇上问您话呢。”
范蕲垂头丧气的伏地道:“是,老臣知罪,甘愿受到责罚。”
刘公公掌着卷轴道:“哎……看来他果然就在幽州城,朕实在有些想他念他啦,他帮着朕把守北方门户,范蕲你去给朕告诉他,他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甘愿受罚,将功补过的话,朕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今次北方四国大败,突厥国飞速派了使者投信,要向朕祈求议和,你去告诉他,若他答应出使突厥,到凤凰城与蛮子议和,不堕我南朝威名的话,朕便还叫他一声宗志兄弟,朕的亲妹子凤儿,也会再度许配给他,否则……他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要来见朕了。”
“哦……”范蕲听得心头大吃一惊,双眼圆瞪,嘴角嗡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听皇上这语气,似乎已经有些原谅杨宗志了,甚至还要重新将他招为驸马,驸马爷呀……那是何等的千金荣光,范蕲方才还觉得自己前途无量,这会子……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得罪了将来的驸马爷,自己就算被皇上召入洛都,也会不断被穿小鞋,藏头露尾的无法作人,早知道这家伙一夜之间从大将军变成了反贼,就该想到……他也可以一夜之间重新富贵荣华,皇上毕竟是少年人,欢喜了就给些甜头,不高兴了又一巴掌将人打死,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就难受了,上面风头变幻太快,目不暇接,他们的态度也是两难的。
早先如果和杨宗志交好,就不会落入现在这般被动的局面,范蕲的心底后悔不迭,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杨宗志的身前,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赔罪,杨宗志一旦出使成功,摇身一变成了驸马爷,就算让范蕲天天给他擦鞋,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惜呀……自己的丑事落在人家手里,刚才还在盘算着怎么对付人家,先下手为强,这会子……说什么都是迟了。
刘公公收起手中的卷轴,低头一看,范蕲呆呆的盘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嘴角斜斜的撇着,仿佛欢喜的发了傻,刘公公叫道:“范大人……范大人?”
范蕲唔的一声回过神来,惊叫道:“什么事?”
“您还没叩头谢恩,接旨呢!”刘公公翻着白眼朝天,范蕲赶紧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振声道:“老臣范蕲……接旨谢恩。”
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从刘公公的手中接过卷轴,这小小的卷轴,拿在手心里,不吝于千钧之压,范蕲的面色凝重,从地面上站立起来,弓腰道:“来人那,有请各位大人入内歇息片刻,下官这就去备下水酒,好好招待各位。”
“慢来……”刘公公伸手一阻,干笑道:“洒家的事情还未办完,范大人接了这道明旨,皇上还有一道密信,讲明了只有范大人亲手可启,您这就拿去吧。”
他说话间,从怀中抽出一封薄薄的信帖,信封上没有落款,朱漆封口,范蕲脸色愣住,想不透这封密信里还能说些什看小说^。V。^请到么,便恭谦的接过来,抬头看了看刘公公的面色,咬牙轻轻撕开,随手展开看看。
刘公公站在他的对面,注视着范蕲的面色,见到他老迈的脸颊上,一时大惊,一时狂喜,一时又变得深邃无比,让人看不出半点动静,过了一会,范蕲面色淡淡的将密信拿到火烛旁,摊手烧掉了,火光冲面而起,化作青烟,照在他阡陌纵横的脸颊上,泛出了一股青青狰狞之气。
刘公公常年呆在宫中,见惯风头转向,老于世故,这时候可以清楚的捕捉到,火光一明而灭,范蕲的嘴角荡出一丝残冷的微笑,随着火光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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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vip章 第五百五十九章 圣旨 之三
更新时间:2010…4…22 14:00:49 本章字数:6595
翌日清晨,窗外有几只小鸟叽叽鸣叫,嗓音清脆恍如婴啼,杨宗志被这些小家伙们吵醒,睁眼一看,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双目不禁酸涩鼓胀。
他匀了一口浊气,身子稍稍动弹起来,惊到了怀中金丝猫一般蜷缩着的酥软娇娘,手心中温温软软,尽都是女儿家芳香四溢的嫩肉,滑如凝滞却又充满弹性,手心合起来,细肉便像流水一般在指缝中划过,荡起干邑的触觉。
杨宗志睁开双眼,避过窗外刺目的阳光,低头看看,怀中的若儿酣睡正甜,过去那个峨眉派任性的小师妹,御史言官柯大人的独独闺女,此刻却变成了自己怀中清纯妩媚的娇妻,只见她秀发凌乱的披散在耳边,小脸通红,鼾睡时鼻息微微皱起,瑶鼻中喷出淡淡的女儿家脂粉,看着……却是极有韵味的。
看到眼前这一刻,很难相信一个翩翩少女,会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转变,现下的她乖巧听话,实在看不出那个众人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模样了。杨宗志无声咧嘴一笑,心头倒是颇为满足的。
若儿昨夜说,要给他生宝宝,她自己才多大,不过刚满十六岁的豆蔻芳华,可这丫头昨晚缠了自己一整夜,曲意交欢,受不住了,横趴在锦被上闭目喘息,圆满的翘臀儿高高拱起,杨宗志在她身后看得邪火升腾,就这么顶在后面又刺了进去,小丫头的娇软甜吟,窗外一整夜都可以听得见。
“师哥啊……师哥啊……这却样,就能生出宝宝来了么?”昨夜睡前,若儿傻傻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杨宗志却是不知为何,想起她爹爹柯宴的警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们今日便出发赶往滇南,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问世事?”杨宗志叹了口气,脑中一时混沌之极,就这么抱着若儿酥媚的娇躯,躺在床上怔怔发呆。
柯宴当然不会无端端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或许是看在女儿的份上,所以忍不住出声告警,昨日下人进门时,说到洛都一位公公传来消息,依照杨宗志所想,他们所说的公公,必然是李尚英,那么……李尚英究竟给柯宴带来什么消息呢?
柯宴再度出来之后,静坐良晌,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杨宗志当时也不好多问,知道自己问了,柯宴恐怕也不愿多说,但是这话究竟有何言下之意,真是让人颇为费思量。
柯宴说,中原之乱,外人切忌不可沾边,他说这外人自然是指的自己,难道自己看上去,好像是要到中原加入战团的吗?或许是吧,常人恐怕都会这么想,“杨宗志你现下重新执掌兵权,就算只有一万多人,也不会再去作仓皇逃窜的反贼了,只有起兵,才是唯一求生之道。”
有时候兴兵造反,并不一定是为了谋夺天下,而是为了……保命,只有自己当上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才会真正的安稳,正史也会被改写。
杨宗志面无表情的躺着,窗外有清冷的空气,阳光充沛,气温依然很低,躺着厌烦了,索性拥着被子坐起来,柯若红在他怀中打了个转,小嘴里嘟嘟囔囔的娇唤道:“师哥……你轻点……”便又沉睡过去。
杨宗志给她掖好被窝,惆怅一时入心而来,仿佛寒气浸入五脏六腑,“哎,我真的……会去兴兵造反吗?”他知道这事情绝无可能,虽然爹爹敬王爷被惠宗逼死,而养父养母又被仁宗谋害,但是……自懂事起,便受到养父杨居正的言传身教,让他忠君爱国,这十一年来,他也一直用这个恪守约束着自己,哪怕皇上不愿放过他,要他的性命,他也只会远远的躲开,谋乱之心,他是压根不敢产生的。
过去这一年,他在天下间看到太多的以下犯上,刘冲暗害他的师父洪崁离,忽日列在吐蕃国兴风作乱,哪一回……这些人不时一败涂地,重则送了性命,轻则远走他乡,杨宗志的脑中铭刻着忠孝礼仪,外人怎么想,又何必去多管呢,更何况……管也管不到,也许真的像柯宴所说,自己还是尽早离开北郡,离开这片是非地才好,三皇子和皇上打他们的,自己从此作个碌碌无为的闲散人,寄情于山水之间,逗弄妻儿为乐,将是何等的快哉。
临走之前,心里面总是压着一件事,杨宗志从小床上站起来,赤着精壮的身子,来到床尾穿好戎袍,稍稍打整片刻,便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一派清冷,起得早,大家都还没有出门,他来到涮洗的地方,用寒彻刺骨的冰水抹了抹脸颊,又掬了一捧清水饮下,整个人顿时明镜了过来,一时想:“还是不行,皇上是不会放过我的,不管将来登位的是皇上还是三皇子,他们经此一役,必然会明白,要想卧榻旁从此没有威胁,便要将威胁消除于无形之中。”
三皇子为了造势,也为了在仁宗和杨宗志之间划下深深的裂痕,特意将皇上因为杨宗志身为敬王爷之子,逼死他的养父养母之事昭告天下,以此作为他们君臣决裂的佐证,可如此一来,三位正室皇子的事情也为天下百姓所津津乐道,他的身份已不再是什么秘密,难免有心人会将他放在夺嫡的一方。
虽然杨宗志自己心里坦坦荡荡,可人家却不会这么想,更何况……仁宗皇上的身份本就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是伙房宫女的后裔,出身比起三皇子和杨宗志倒是低了一截,三皇子紧抓这件事不放,对外大肆宣讲,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天子人选,仁宗赢了,他能放过可能成为第二个三殿下的杨宗志吗?三皇子赢了,他能放过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杨宗志吗?都不可能!
冰水敷过脸后,神智变得愈发清晰,这些粗浅道理,以杨宗志的聪明才智,转瞬间便可以想明白,可惜他偏偏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当日……如果听从费清的劝告,在偏远的长白山隐居下来,从此不回中原的话,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繁衍香火,但是他在北郡大张旗鼓的抗击蛮子,纸是保不住火的,就连这最后一步退路,也变得极为凶险了。
前段时间一直心系战场,根本没有余力去想这些,现在闲下来了,纷乱的思绪不由得一一涌上心头,“嗤……终于愿意出来了哟,我还以为……公子爷在外面过的乐不思蜀,再也不愿回来见我了呢。”
耳际后传来略带沙哑的酥嫩娇语,杨宗志沉浸在心事当中,被这说话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面前一副眉目如画的小脸凑上来,雪白,香风涌动,红唇小嘴,嘴角边,还挂着淡淡的讥诮之意,正是那泼辣的苏瑶烟。
杨宗志勉强一笑,回头说道:“怎么,你没和筠儿她们在一起,怎么你起的最早?”
“你……”苏瑶烟被他一句话顶得柳眉倒竖,叉着柔细的腰肢道:“人家是来找筠儿,和她相会的吗?好没良心的家伙,自从见了人家之后,便将烟儿丢在脑后啦,平日里早出晚归,见了面就连招呼都不愿打一个,早知道这么来受你怠慢,人家就不从西蜀巴巴的赶来呢,哼!”
她这么一轻嗔薄怒起来,妩媚的小脸上涌起羞愤的潮红,杏眸中泪光浮动,看着是如此的杏眼桃腮,春情动人,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