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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将领一个个面色震骇,仓促的回去集合军阵,联军七万人,分成了十三座阵营,在绵州城下摆了箕形阵迎敌,箕形阵是一个攻守兼备的大阵,需要各类兵种之间配合得当,便能辖制住敌人的进攻。
杨宗志率领义军两万人候在阵中心,见到蛮子兵分成了两翼进攻,中间远远的后方,有一辆高高的战车辍在那里,杨宗志看的眉头一沉,心中泛起怒气来,这战车看的何等熟悉,过去在凤凰城中,他带领七万攻城兵被围困在霍得山下,蛮子大军的后方,便有这辆战车指挥进退。
再看到这梦中盘桓不去的一幕,他的双拳下意识的握紧,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哼哼……固摄他果然来了。”
箕形阵正要克制这种两翼冲锋的来敌,只要前方两侧的官军抵挡住对方攻势的话,后面会持续不断的生出反弹之力,一直将对方的两翼压制住,官军的装备精良,长枪兵足够的多,顶在两翼外侧,而弓箭兵则全部收在内侧,以作辉映。
绵州城下是一片旷野,蛮子息兵马自从踏足联军视线后,便勇猛的向前冲来,人人怒吼高喝,十万人的嗓音合在一起,不吝于天雷轰鸣。
顶在箕形阵两翼的,是绵州城和郡州城的两路人马,领兵的守将分别叫孟浩齐和上官晔,孟浩齐是一个小个子,他领着兵马站在阵势前方,被迎面吹过来的寒风和混杂的吼叫声一震,几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蛮子兵仿佛是杀红了眼,手举弯刀坐在马背上气势凛凛,孟浩齐转头向对岸的上官晔扫了一下,见到那赊欠自己赌债的家伙,也和自己一道,吓得面如土色,战马在身下不安的顿足,那家伙拉着马缰的双手,颤得几乎连马缰也握不住。
孟浩齐将双眼一闭,硬着头皮叫道:“列阵,冲上去。”
身后的士兵们心虚的回应道:“是!”这一年来,孟浩齐流连于欢场酒场的多,操练兵马却少的紧,真个要到用的时候,心下不免有些后悔,士兵们被蛮子兵粗猛的气势所逼,长枪拿的战战兢兢,跟着孟浩齐迎了上去。
杨宗志在阵心中大手一挥,数排箭雨咚的一声射了出去,跑得最快的蛮子兵被箭雨射的人仰马翻,联军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欢呼声,后面紧跟着的蛮子兵便驰到了面前,两翼最先刀锋相碰。
山呼海啸的吼叫声顿时响彻云霄,绵州城的姚健大人带领随从站在城楼上,只见到城下腾起高高的乌云,刀尖交叠在一起的刺耳声此起彼伏,姚大人脸色苍白,无力的挥了挥手,随从们架着他酥软的身子退下城来,领着他回了官邸。
这一场鏖战,才算是两边首次大规模兵马交接,虽有阴山之战,望月城围攻和夹谷伏击在前,但那都是小股兵力的小范围试探,全然不像这一战双方分别投入了十万人和七万人,气势看着便大不一样了。
此刻不但是联军的守将们,就连李十二娘和朱晃等人都有些油然而生的紧张,呼吸急促,半晌也不能平复心境,许冲驻马立在杨宗志的身侧,见到他满脸沉冷,不禁又想起了华英,前次长白山失利时,华英舍弃众人,独自仓皇逃掉了,造成许冲和江平被杨宗志生擒,这一回,他倒要看看杨宗志的表现如何。
两翼兵马迅速的接在一起,孟浩齐倒还抵挡得有模有样,不露败象,而上官晔领衔的右翼却是如同泥浆一般的瞬间溃败了,官军来到绵州城下不过半日左右的功夫,一个个尚还没有做好苦战的准备,脑子里想的……兀自还是如何去吃喝玩乐,这么快就上了战场,心思还没紧绷起来,便被穷凶极恶的蛮子兵吓得簌簌发抖。
上官晔驻马在右翼的最前方,蛮子的弯刀还未砍到他的面前,他便妈呀一声,抱着脑袋逃了回来,士兵们见到先锋主将逃命,一个个也学着他,向后撤去,蛮子兵趁势冲入箕形阵,挥刀砍死了不少联军将士。
杨宗志和许冲坐镇中营看得皱眉,许冲呸的怒骂道:“好个上官晔,该死的孬种。”
杨宗志转头道:“朱大哥,忽日列,你们去支援右翼。”朱晃和忽日列领命而去,无奈右翼溃决太快,阵型一时无法回拢,被蛮子兵抓住要害,冲入了阵营内。
几股蛮子兵在阵内左冲右杀,箕形阵散了不少,忽日列等人快速赶往右翼,全力平息了右翼的动乱,这时左翼的孟浩齐终是抵挡不住,被一个蛮子大将用长鞭抽下马来,那蛮子大将仰天哈哈一笑,率领手下冲入阵中。
许冲苦着脸建议道:“杨壮士,败势已成,咱们……咱们还是撤军吧。”
杨宗志摇头道:“谁也不许撤后,违令者阵前斩头。”这时候若退,只会被蛮子揪住时机,造成千里匮乏,一败涂地。身后骑马跑上来一个大汉,抱拳道:“大人,下官愿去左翼抵挡。”
杨宗志转头一看,见到说话之人,正是最后赶来的温如知,他默立良晌,点头道:“就依温统领所请,速去左翼驰援。”
温如知大声道:“是。”带了几百个鸿冶城军士冲出左翼,左翼的来将侧目一看,大笑道:“我是大宛国的阔鲁索,你是何人,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温如知沉着脸道:“要问我姓名,打过我了后也不迟。”说着举着长戟冲了上去,四国大军冲击势头很猛,上官晔逃跑后,右翼一直不稳,再加上左翼的阔鲁索勇不可挡,温如知也是且战且退,箕形阵被压缩成了扁圆的形状。
杨宗志在阵心不断挥手下令,一会命吴铎和裘仁远去左翼驰援,一会又命其余人的联军将领屯兵于阵后,伺机从中路冲杀出去,两方箭兵射出的箭雨,将绵州城下的狂野插满,没有一块安然立足的地方。
这一战一直杀到了天黑夜幕降临,两方才各自鸣金收兵,联军今日伤亡惨重,死了一个联军将领,孟浩齐被阔鲁索抽下马背后,又被迎面赶来的士兵们乱刀砍死,而且还重伤了一个大将,被流箭射中,伤在了脖子上,回营后郎中来给他治伤,哀号声传得满营都是。
七万联军死伤过万,兵营内士气沉到了谷底,蛮子退回后,在不远处安营扎寨,两方互相都可看见对方营中的灯火,杨宗志匆匆吃了一些晚饭,便让人召集所有人入内议事。
将领们一个个低着头走进营帐中,杨宗志背过身站在他们面前,默然不语,将领们面面相觑,俱都说不出话来,杨宗志忽然对外面喊道:“押进来。”
门外几个士兵推着一个被绳索紧紧捆缚的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大家仔细一看,那人一身铠甲,头上的银盔不见了,却正是上官晔,大家面色一惊,转头纷纷望着杨宗志。
杨宗志回头问道:“上官大人今日作战时,临阵脱逃,致使右翼沦陷在蛮子铁骑下,死伤八千多人,你们说,对这样的懦夫,我们应当如何处置?”
将领们一个个滞纳着不敢答话,上官晔哀叫道:“壮士手下留情,我上官晔家有七十老母,下还有不足三岁的小婴,我实在不敢轻言丧命,不然家中人,就要活不下去了呀。”
杨宗志怒道:“咱们这些人,哪一个家中没有父母妻儿,既然选择投军报效朝廷,便要置身家性命于不顾,都像你这么贪生怕死,南朝的江山又如何坐得住?”
上官晔哭求道:“杨大人,咱们这里这么多守将,为何你偏挑中了我镇守右营,你换了别人去,他们便比我上官晔强的么,我看也不见得吧,不说他们,就是你杨大人,难道被十万大军攻到眼前,也能作到丝毫不退?”
杨宗志哈哈笑道:“你是在说我也跟你一样吗?”
朱晃一脚侧踢在上官晔的肚子上,接口怒道:“闭上你的鸟嘴,杨大人他去年带领十五万朝廷兵马,将蛮子赶出了国境线,他要是和你一样,去年北郡就不见啦。”
上官晔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是……是我口不择言,我鼠目寸光,杨大人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杨宗志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淡淡的道:“拉下去吧,在大军面前斩首示众,还要把他的头颅挂在营前暴晒三日,至于他的家中,另外派人去送些抚恤。”
许冲站在杨宗志左首,听了这话,面色猛地一惊,讷讷的正要说话,朱晃等人早已高喝着,提起上官晔筛糠般的身子,冲出营帐去,上官晔被朱晃举过头顶,不住口的狂骂道:“杨宗志……你……你好狠毒的心肠,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反贼罢了,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你……你今日害死了我,我的弟兄们都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
声音渐渐小去,直到外面传来一阵恐骇的惊呼声,瞬时又恢复了平静,营帐内的将领们左顾右盼,人人脸色苍白,杨宗志背着手道:“不错,我的确是皇上钦命的反贼,但是范大人将北郡的军权交给我,我便要对北郡的子民们负责,你们还有谁不心服的,尽管像上官大人这般说出来,只要你能说出条条道道,让我心服口服,我便退位下来,听命于你。”
众人转头一看,火把照射下,杨宗志挺拔的身材凛然不可侵犯,他们纷纷低下头去,见到上官晔的下场和蛮子兵的悍勇后,无人再敢多说一句话,杨宗志等了片刻,继续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便要把难听话说在前面,大家都是朝廷派往北郡的菁英之士,拿着俸禄,便要承担这份职责,哪怕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今夜咱们将军纪再说一遍,凡有临阵脱逃者,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者,违抗上令者,当斩立决,乱世当用重典,希望大家切切没有下次。”
顿了一顿,杨宗志又道:“还有……左翼的孟浩齐大人奋勇杀敌,是为咱们的楷模,他虽身死,英名却能长存,许大人,烦劳你上报给范蕲大人,为孟浩齐请功请赏。”
许冲唯唯诺诺的点头道:“是,是,本官这就去办。”
……
夜黑风高,寒风兀自不息,幽州城内早已是万籁俱静,扎西哈多在街角边会合了几个属下,踏着月色向城东方向走去,穿过几条青石板街道,避过几个打更的,来到聚义楼下站定。
抬头一看,聚义楼已经早早的打烊,社稷不太平,有钱的富绅很多都逃往了南边,留守在城中的人,也没几个有心思来饮酒作乐,人人都在担心蛮子打到幽州城来,因此聚义楼生意清淡,早早的便熄灯锁门。
此刻过了中夜,头顶上皎洁的月光照在楼边,泛起一缕圣洁的淡色,扎西哈多和属下们确定了方位,派出一个人,用弯刀撬断了门闩,北风吹开了木门,其他人随风而入,悄悄转身关上门闩,回头看去,整个聚义楼中漆黑一片,只在柜台处有个小小的呼噜声传来。
几个人碎步走到柜台边,低头一看,一个伙计躺在木椅上,蜷着身子酣睡正香,这几人目露凶光,有人比划着弯刀,便要一刀朝脖颈中砍下去,扎西哈多挥手阻了一下,对他们打了几个眼色,让他们将这伙计用布捆住,掩上口鼻丢在柜台内。
几个人手脚用力,那伙计甚至还未发出惊呼,便被捆得结结实实,嘴中塞满了布团,发不出一点声息来,扎西哈多带着这几人碎步上楼,走上三楼,见到三楼的尽处有一排长梯,正是通往裙楼的楼道。
身后几人将亮晃晃的弯刀提在手上,作势便欲冲上楼去,扎西哈多眉头一皱,挥手拦住他们,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当先向楼道边走去。
蹑手蹑脚的走上去后,依然看不见任何的灯火,楼上来瞧起来都歇下了,蜿蜒的月光透窗而入,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清影,扎西哈多心头一喜,示意手下们四散分开,朝几个门帘的方向走去。
再走前几步,便能见到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