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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艾克眼神一亮,却又弯弯的皱起小眉毛,走到那小丫头的身边坐下,没好气的脆声道:“费家的丫头,你怎么……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费幼梅呆滞的坐在席上,席上摆满虽是素斋,但是江湖豪侠们见面,可不管吃的好坏,只要意气相投,便能谈笑风生,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垂首坐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又仿佛……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的出神。费幼梅听到身边这个熟悉的清脆嗓音说话,无神的秀眸瞥过来,哦的一下,娇声道:“我……我不想来的,只不过……只不过柳师兄对爹爹说,武当门人娶亲,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劝说着爹娘他们一起来了,我……我没地方去,只能也跟来了。”
董秋云咯的笑道:“幼梅儿呀,你别想着你那些虚无的事情了,能过来散散心,忘记掉过去的一些不愉快,也对你的身子大有好处,你说是不是这样,史小姐。”
史艾克面色奇怪的一红,被人称作……史小姐,这是自己破天荒的第一次,她一时还不适应这个称谓,只得轻轻咳嗽着,羞赫的道:“夫人你还是叫我……叫我可儿,或者史丫头好了,这史小姐听起来软绵绵的,好像百无一用的千金闺秀,我可当不来。”董秋云咯咯的娇笑几声,但觉这小丫头毫不虚伪做作,却是真性情的可爱,不觉应口道:“好,我叫你可儿。”
史艾克又凑低小脑袋,对着费幼梅晶莹剔透的小耳垂,狐疑的道:“你果真……只是来散散心的么?你不是……不是想来这里见见他?”
“他……?”费幼梅稍稍抬高螓首,迷茫的道:“哪个他?”
一提到杨宗志,史艾克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无情无义的哥哥,说好了陪自己一道在武当山玩玩转转,一起见识一下天丰师兄成亲的大场面,可一转眼,他便走的连人影也看不见了,还留下……还留下一个妖里妖气的狐狸精伴在左右,史艾克编贝般的玉齿咬得吱吱作响,恨声道:“还能……还能是哪个他?还不就是我那讨厌的风哥哥。”
费幼梅低声**一下,方才还涣散无神的秀眸顿时靓丽的透出灼灼神采来,仔细一看,里面有惊喜,又有慌张,还有……还有一丝莫名看不懂的神色,费幼梅尽量压低嗓音,媚媚的娇问道:“他……他……他也来了么?我……我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到?”她努力的平抑住自己急促的呼吸,试图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的顺滑,但是话从喉头生硬的挤出来,依然颤抖一片。
史艾克竟是毫无察觉,愠恼的点着小脑袋道:“岂不是么,不但自己来了,还……还带来一个妖精一样的妩媚女子,哼,看他们走在一起好生亲密的模样,我便……我便……”史艾克说到这里,登时觉得有些说不下去,嗓子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也煞为困难。
费幼梅落落大方的端坐在素席之上,院子中人人眉开眼笑,不时有人大声嘈杂的邀约喊话,她却觉得自己身边无比冷清,一颗小心思,都遥遥的飞到了那北斗旗后山的长土坡上,在那里……有一个眉角荡漾无边喜意的小姑娘,亲密的来着身后的男子,顺着长土坡一路欢快的跑了下去。
直到听见史艾克带来的消息,费幼梅才猛地的回过魂来,她急切的抬起晕红的小脑袋,四处左顾右盼的张望着,素席之上早已坐满了上千的群豪,这么顺着看出去,只能见到无数张面红耳赤的笑脸,和飘荡在武当山头上的豪迈笑声。
费幼梅顿时再也坐不下去,而是急切的站了小身子,身侧的董秋云咦了一下回过头来,惊问道:“幼梅儿,你要去哪里?”
费幼梅咬住嫣红的薄薄嘴唇,颤声道:“娘啊,我……我不舒服,想到处去走走。”董秋云担忧的道:“是老毛病又发作了?不如……让为娘的陪你一起到处看看,武当山的云海与松槐。”
费幼梅拼命摇着小脑袋,倔强的道:“娘啊,你……你就让我一个人去走走好了,我……我没事的,你们……你们谁都不许跟来,好不好?”
董秋云听得一窒,幼梅儿此刻脸色好像充血般的通红,即便素白的小耳垂,都染满了熏烟,可不正是宿疾发作之征兆,董秋云不愿答应,身后的柳顺意咳嗽道:“师娘,你不如……不如就让师妹一个人去转转好了,她……不会有事的。”
董秋云奇怪的回过头来,看着素来稳重的弟子,见他微微躲避自己的目光,不敢与自己对视,董秋云为人慈爱,对费幼梅看若心头的宝贝疙瘩,更是不欲首肯,她着急的转过头来,笑道:“幼梅儿呀,不如这样……”话刚说到这里,面色却是猛地僵住,方才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儿,甚至是坐在女儿身边的史艾克,此刻竟然都已不知了去向。
……
大院外开了流水席招待武林群豪,素席一直从午时开到了申时,不断还有人上山来拜,坐席聚会自来讲究的是人多热闹,气氛一起来,不论吃的是清淡的斋菜,还是山珍海味,吃在口中也都觉得一样口味,自然也没人感到不妥。
内间的别院里,也开起了素席,只是这里不像殿外,人山人海的喧嚣吵闹说话,这里只有女子们的咯咯娇笑声和互相的打趣娇语,听着幽静中恍如银铃入耳,分外动人,这一代峨嵋派的女弟子,以岳静为首,大多是十五岁到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些女子们正当天真烂漫的年纪,遇到这样的幸事自然人人开心喜庆,忘记了烦忧。
梅淑芸不苟言笑的坐在小席上,吃了几口素斋,喝了口酥茶,便不再举筷,而是看着手下的弟子们咯咯咯咯的掩嘴娇笑不息,个个面露喜色,只不过……只不过岳静这孩子痴痴呆呆的将筷子含在口中,却是有些神色失常,梅淑芸低低的暗叹一声,心想:“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底里,从来不愿意说出来,也不知掌门师姐给她安排的这桩亲事,到底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想起男女之间的亲事,梅淑芸又记忆起自己在少林寺见到秦玉婉,可怜的婉儿躲在自己怀中幽幽的哭泣道:“娘,你这些年为什么都不回来?你知道爹爹一直想念你的很么?”梅淑芸暗哼一声,心头切齿道:“那个人……那个人真会想我的么?他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还被我全看到了,想让我……想让我这就么放过了他,岂有这么容易。”
梅淑芸素来刚烈难驯,脾气烈的好像一团火,这是这么一想起当年之事,便觉得义愤难平,正在这时,席上一个女子娇声问道:“咦……若红师妹,你……你是怎么了,躲在这里发什么呆,你从方才进来之后,便一句话也不说的,现在又一筷子也不动,好像这几日要成亲是你了不成?”
那女子的话音一落,一众女弟子都咯咯的掩嘴窃笑了起来,大家自来说话随便些,互相间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是乐事,柯若红呀的一声回过神来,眼角怯怯的瞥着席上的众位师姐们,面色更是幽幽的透红一片,仿佛做贼心虚,另一个女弟子咯咯笑道:“哟……这武当山上很热的么,怎么若红师妹的小脸好像着火了一样,甚至……甚至额头上都流出香汗了哩。”
柯若红紧张的伸出两只小手,在自己光洁的额头上抹了一抹,再看看小手,小手洁白光滑,哪里有半点汗渍,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着了师姐们的大当,柯若红不依的扭着小腰道:“青青师姐,方师姐,你们……你们骗我。”
一众女弟子咯咯调笑不已,只觉得这若红师妹实在是天真可爱的紧,柯若红看着众人堂上开怀娇笑,只有……只有岳静师姐一个人,呆若木鸡的含着竹筷想心事,不由得一个怪异的想法跳出心头,思忖:“哎,这么些师姐们陪在身边,也不能让岳师姐开心起来,此事倒真是难办的紧。不如……不如……我去请那个大魔鬼过来,他自来最多鬼主意,人又生得巧舌如簧,说不定……他过来了,便可以让岳师姐转忧为喜,也大有可能。”
只是这么个想法一涌出,柯若红立时呸呸的暗啐自己道:“好……好不知羞的么?到底是……你想要见到那个大魔鬼,还是……还是真的在为岳师姐考虑的么?”
梅淑芸咳嗽一声,道:“吃饱了就早些去休息了罢,明日……明日是静儿的大喜之日,大家明日还有的忙碌,不要高兴的过了头。”一众女弟子们娇声应道:“是。”
柯若红听着梅师叔说话,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岳师姐娇躯颤的一抖,她这才下定决心,斜倚过小身子,悄声道:“岳师姐,你知道……你知道我方才在院门口碰见了谁哩?”
岳静低垂着小脑袋,半晌也不作答,柯若红倒是心急起来,兀自又道:“岳师姐,我方才碰见……碰见杨宗志那个小鬼哩,我们一道吃过了饭,便……便偷偷去找他,你说好不好?”
柯若红话音刚落,便察觉岳师姐娇躯上筛糠一般的发起抖来,一瞬间,岳静一直咬在小嘴里的竹筷跌落在脚下,她也没注意到,待得听到柯若红最后那诱惑十足的建议,岳静更是小手儿一抖,手边的一个青花瓷碗咣当一声,摔倒了地面上,碎作了粉砾。
……
杨宗志哈的一声放下酒杯,外间开了大席,这里神武堂却是三五个人的小席,席上坐着的都是自己熟识之人,天丰并不饮酒,转而给杨宗志又斟一杯,哈哈笑道:“九弟啊,愚兄我一直还怕你不知道消息,特意让门下的弟子拜了请帖送到滇南去,没料到……你果然是来了。”
杨宗志笑道:“我今年春天出山带罪修业,与师父约定的是一年之期,这一年里要做下五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情,才可回山,作不好的话,师父可不会放我进门,我自己也没脸回去。”
慧敦豪声道:“九弟,你在少林寺大败蛮子扎西哈多,又挫败歹人炸掉少室山的阴谋,在西蜀罗天教里,也是你一力折了凤舞池人物挑拨离间的计谋,你这一路,实在对武林造福多多,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况且……我听师父他老人家说,在江北的北斗旗里,也是你出手抢下了旗主之位,再识破旗下两位长老谋逆之举,将旗主之位还给了丁家的少旗主,别说是回得了点苍山,贫道却觉得你早应该扬眉吐气的回去了。”
天丰身着礼服,哈哈大笑的点了点头,神色甚为嘉许,杨宗志忍不住回头瞥了身边乖乖如同温柔小妻子的秀凤一下,但见她神色如常,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淡淡笑容,对自己轻轻撅嘴一笑,看着容色轻媚,却又端庄秀丽。杨宗志心头好笑的道:“不但这些,还有伏虎镖局和齐天派,这些阴谋无一不和身边这朵解语娇花有关,他们北方蛮子在南朝江湖上试图掀起腥风血雨,搅的天下大乱,才好趁乱取胜……”
只是如此一想,杨宗志竟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说来说去,两人之间的身份永远是无法解开的谜题,就好像他们之中横亘了一道大山,此刻十日内温馨甜蜜愈多,十日之后的痛苦无奈也会愈盛。
独坐这幽幽的小院子里,院中栽满了凋零的槐树,槐树本是追忆之花,凭吊昔日,忆及旧人,往往借物相思,睹物思人,院子的高墙之外,便会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呼喝之声,远远的听上去,让人直觉悠远难禁,心底里便会多了些伤感。
杨宗志深深叹了口气,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化作丝丝冰凉的苦味,身边一只小手儿抢先着凑过来,端起酒壶给他又满满的斟了一杯酒水,杨宗志转头望过去,便对上了一道清丽无匹的妩媚眼神,这眼神中容色复杂,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