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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心中紧张,仔细看上去,见上面一段小字歪歪斜斜写道:“胶东佟大海,河南于全生,河朔平锐,岭南张作虎,川蜀段一国……洛都杨宗志,余二十一人,打进凤凰城,见到冥王邪宗,俱是欺世盗名之辈,然我们此行粮给不足,到了这里实已是强弩之末,七万大军仅余这些人残存。此时敌人就在山下虎视眈眈,随时便会攻打上来,我等决心以死志报效朝廷,报效天下百姓,望后来之人不忘这段历史,为我等复仇,我们死也瞑目了。”
杨宗志看到这里,眼前浮现出当日,在霍得山石洞中刻字留名的热血场景,忍不住心头大震,一伸手握住那块石头,双手颤抖,心中却大喊道:不对,不对,这块石头是假的。
杨宗志面上神色变幻,兀自又道:我清楚记得,那日我们一共二十二人留命下来,怎么这上面写的只有二十一人。
杨宗志想了一会,心头又一动道:还是不对,这些胶东佟大海,河南于全生,河朔平锐,岭南张作虎,这些人的出处和他们的名字我大多还隐约记得,这石头上所写的那是分毫不错,只是这石头上少了一个人的名字而已,那是少了谁,少了谁?
杨宗志心中念头翻转,时起时落,身边的阳仙子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并排站在供台之前,一时都无人说话,杨宗志只感到一股幽幽的香气渐渐弥漫起来,熏的自己心头迷醉,杨宗志又沉吟片刻,心中大震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是少了任大哥,这上面刻了这么多名字,唯独没有宁安任泊安的名字。
杨宗志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郁积难排,浑身冷汗冒出,一个念头忍不住浮出道:难道这块石头竟然是真的,任大哥刻这块石头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不想留名在其上,所以将他自己的名字漏掉了?那他为什么不愿意留名在这个上面?
杨宗志不由得联想到,昨日烟儿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来,想起她在凤凰城的城头旗杆上抢下来一个尸身,身上还有自己的紫玉符,突然脑中光芒一闪,却是将这一串事情都关联起来。
杨宗志缓缓放下握住石头的双手,心中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那日任大哥刻字的时候,便已经打算好了,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保住我的性命,所以他将自己的名字故意漏掉,然后在蛮子破山的时候,扯下我身上的紫玉符,一刀击晕了我,然后再自己戴上那紫玉符……说不定还换下我身上的衣服,冒作了我的身份,然后再将我隐藏起来,蛮子们见到任大哥假冒的我被诛杀,定然再无疑虑,将他悬于城楼旗杆之上泄愤,却是放过了真正的我而不察。
杨宗志想了一会,又记起自己在那日曾在回大营的马上对任泊安说过道:“任大哥,我感到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刚刚一直在想,我身上有一块紫玉符,自我被爹爹在定州救下之时便一直戴在我的身上,这事除了我爹娘和倩儿以外,旁人很少有人知道,只是现在却好像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一般,前天有一个风舞池的仙子便寻上门来讨要……”
杨宗志想到这里,心中悲愤难平,忍不住喃喃道:“任大哥……任大哥,我害死了你。我害死了你。”说了两句只感到眼中泪水蔓延,缓缓滴落下来。
阳仙子静静的站在杨宗志身边,温婉有礼,偷眼望向杨宗志,见他脸色飞速变化,一会震惊一会痛苦,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自己的娇躯也是轻轻颤抖起来,再过了一会,阳仙子听到杨宗志这句喃喃低语,再也忍禁不住,目中一迷,叹口气,轻轻道:“少将军……你此刻还要瞒着我么?”声音娇媚,如同天籁韵色。
杨宗志听到这句轻言婉语,心中却大震,他昨日与史艾可一道见过这阳仙子,这仙子的声音慵懒不起波澜,仿佛对世事都不关心般,此刻再听到这阳仙子的语音,轻柔婉转,生机盎然,与昨日所听完全两样,就似不是同一个人发出一般。
只是这声音虽好听,却又隐隐娇气媚态流露,杨宗志止住心中悲愤,转过头来,盯住阳仙子道:“你……你到底是谁……”
阳仙子又叹口气,转过脸来与杨宗志对视,白巾覆面之上的俏眼狭长,睫毛浓密悠然,看到杨宗志红着双眼,面有泪光,义气翻涌,阳仙子目中却是一派温柔而又复杂之色,杨宗志瞪着她良久,目光微微再一转,突然又见到阳仙子鬓边那一朵残败的白色野花,心中却一跳,胸口砰砰响,好似欢喜又好似难过,脱口道:“秀凤姑娘,是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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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vip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阴谋 之一
更新时间:2010…4…22 13:56:48 本章字数:3995
阳仙子一直痴痴呆呆的站在杨宗志身边,偷眼看他好一会,她自己脸上一块洁白面巾覆住,看不到神色,这会听到杨宗志的呼声,语气中激荡开来,阳仙子身子轻轻一震,顿一会,噗哧一声却笑了出来,俏声道:“外面江湖豪杰们大多知道小女子从北郡而来,姓阳名叫思思,少将军怎么唤我作秀凤姑娘?”
杨宗志过去只见过秀凤一面,便是在凤凰城中解救她的时候,而且当时天色昏暗,情况紧急,杨宗志又心多杂念,全然没有留意秀凤的身材打扮,只是通过皇上亲手所画的画像才记得她的容貌。
此时这阳仙子覆住面庞,而且杨宗志开始比武之前也没有去看看她的画像,不知她的相貌到底如何,再一仔细听阳思思的声音,虽然娇媚,却又是浓浓的北郡口音,与自己记忆中秀凤的说话声截然不同,杨宗志不禁踌躇:难道我认错人了?我只凭她鬓边佩戴白花,便指认她是秀凤,确实……确实是孟浪之致。
杨宗志叹口气,问道:“阳姑娘,你如何识得我的身份?”
阳思思早已预料,走前一步,咯咯笑道:“你是朝廷领兵十五万的大英雄,又是少年得志的将军,自然不会留意到,我这个幽州城里,被你解救下来的小女子了,可我却见过你两次了呢。”
杨宗志在北郡呆了不短的时士间,这阳思思的北郡口音听得分分明明,决不会错,不禁更是释然道:“哦?是么?你怎么见过我?”
阳思思仰起头来,仿佛心神远思,沉吟一会才道:“那日,你取下幽州城之后,带了大军进城而来,我听到手下的人说起,便……便偷偷出来找你,我骑了一匹红马,满城到处跑,终于……终于在南城门那里看见了你,只是那次你远远路过,身边又簇拥了万千兵士,我想尽办法也无法近你身来,所以也未能和你说上话。”
杨宗志静立一旁听她说完,点一下头,心道,不错,我那日正是从南城门入的幽州城,当时两边城内群众子民夹道,我可没法看见你这个小姑娘。
阳思思见杨宗志站在一旁听自己说话,举止有礼,目中更是激动,一伸手握住杨宗志的大手,又道:“那日回来之后,我心中失落的很,后来……后来我又去望月城找……我去望月城舅舅家里作客,坐在马车上又见过你一次,只是当时漫天大雪,天色渐晚,你一手牵白马,身边……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陪着你的,所以……所以我也没有和你说上话。”
杨宗志想起在少室山下听到那些汉子们所说这阳仙子的传奇,心中不由得发怔,暗想难道那些汉子们所说的,却是当真的事情,这阳姑娘在幽州城见我一次,后来定然是打听到我驻军在望月城外,推说是到她舅舅家里作客,跑过来找我。正好那天我陪倩儿去望月城中玩耍,又与她见了一面,只是我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所以她在戒律院中见到我的时候,才对我的身份将信将疑?
杨宗志原本对这阳仙子的身份甚有怀疑,一来是因为她确实来的突兀,二就是她初见自己之时,表现出对自己非常熟悉的模样,此时听她把话说完,时间地点与自己心中印证一番,竟然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阳思思说完这句话,仿佛娇羞了起来,脸庞上未被遮住出的肌肤隐隐也透出些红晕,忍不住垂下了脑袋,此时他们二人对面而谈,相距甚近,阳思思愈发羞涩,小脑袋快要垂到杨宗志的胸口,直露出了后颈洁白的玉肌。
杨宗志微微退一步,正要说话,阳思思却又小声问道:“少将军,这秀凤姑娘是……是你的什么人?为何你见到我之后,想也不想的,就脱口唤她的名字?”
杨宗志想起秀凤的身份和作为,渭然叹道:“这位秀凤姑娘长得艳绝天人,殊无匹敌,只是她的为人却又……却又……”
阳思思握住杨宗志的小手一紧,抬头急道:“却又怎样?”
杨宗志看这小姑娘语气纯真自然,自有一股娇痴之态,微微笑道:“可惜的是,这秀凤姑娘却又是生得一幅蛇蝎心肠,她本是大宛国的公主,费尽心思设下毒计,便是要引得我南朝将士去凤凰城中送命,进而谋夺我大好河山,哎,若是常人,远远瞧见这秀凤姑娘,看她容貌形态,自以为是天下最最知书达理的美丽姑娘,让人又敬又爱,只是你若是知道她的行事种种,心机之深沉,却难免让人又畏又怕。”
阳思思听完杨宗志对秀凤的评语,仿佛才放下心来,轻轻松开杨宗志的手,咯的一声笑,抬眼瞪住他道:“那你……你对她是又敬又爱呢,还是又畏又怕的?”
杨宗志被问的一窒,不由得心想,我到底怎么看这秀凤?想了半晌也不得解,叹息道:“她是我们南朝儿男的家国仇人,我若是再见到她……我若是再见到她,自不会与她干休。”说完手顺势一挥,轻轻又退后了一些。
阳思思却不察觉,又笑道:“我与她长得很相像么,你怎么会将我认作她?”
杨宗志听这小姑娘句句不离秀凤,心中不耐烦,转开道:“阳姑娘,你这么远跑到中原来,你家里人都知道么?”
阳思思啊的一声娇唤,仿佛此时才想起自己到这少林寺中来,是来比武招亲的,而眼前这个俊俏郎君正是夺了花魁的人儿,垂头面热道:“不……不知道的。”
杨宗志眉头一皱,就要继续问她,阳思思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又一把握住杨宗志手,娇声道:“少将军,你愿意不愿意陪我到北郡去?”
杨宗志愣住道:“作什么?”
阳思思蚁声一般道:“去北郡见见我的……我的爹娘,他们若是见了你,定然十分欢喜的……”说完一句便也说不下去,通体红热,激得娇躯上幽香蔓延开来。
杨宗志听她言语中隐有情意,头疼道:“若是太平年间,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我等军营中人闲来无事,自然是愿意跟你去北郡转一转,见识一番风土人情,只……”话说到这,阳思思欢声抢道:“那就好,那你现在就随我走吧。”说完小手轻轻一拉杨宗志,就要与他一同离去。
杨宗志扯住她道:“等等,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别急……”沉吟一下又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便清楚现在时日紧急,敌寇未灭,盘踞北方虎视眈眈,我哪里有时间余暇去游山玩水?”
阳思思听到杨宗志这般说话,松开握住的手,轻轻扭过身子不看他,仿佛小孩子脾气,生气了一般,杨宗志又道:“而且前些时我在外面,听到洛都传来我爹娘的噩耗,现在正急着回家去才好,所以我更不可随你一道走的。”
阳思思啊的一声娇呼,却不转回身,喃喃道:“是这样么?”杨宗志正色道:“正是这样,所以还请阳姑娘体谅我的苦衷,你自己先回北郡去吧,若是有那么一天,我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