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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轰天雷不仅为师父吃惊,这一分心,登时便给卓合图乘虚而入,倏的抓着了他的肩头,便要捏碎他的琵琶骨,轰天雷一个沉肩缩肘,横肱撞出;黑旋风也在同一时候,一掌向卓合图颈窝劈下!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卓合图连忙闪躲,乌蒙与另一个武士双掌齐出,化解了黑旋风的攻势。
但卓合图是蒙古有数的摔跤高手,这一抓虽然没有捏碎轰天雷的琵琶骨,也撕烂了他的上衣。只听得“嗤”的一声,肩头的那一幅衣裳已是化成了片片蝴蝶!
秦虎啸叫道:“威儿不要着慌,再支持片刻,咱们就可以脱险了。你更用不着为我担心。”
龙象法玉哈哈笑道:“你们还想跑么?秦虎啸,你的霹雳掌虽然不弱,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你这样苦斗下去,最终不出百招,你不死也得重伤!哼,哼,你自身难保,还要保你徒儿?”
黑旋风也是半信半疑,只道秦虎啸的活中只是鼓励他的徒弟而已,心里想道:“耿电这许久尚未回来,看来他在那边也是陷入重围了。哪里还有强援?”
黑旋风料得不错,耿电和吕东岩确是陷入重围了。不过他却不知除了吕东岩之外,另外还有一个未曾露面的娄家庄的克星!
龙象法王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人朗声说道:“娄人俊听着!”这个人是站在东西两面院子当中的一座假山上说话的,两边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是轰天雷的父亲凌浩!
第十八回 妙计退敌
娄人俊知道凌浩的武功并不甚高,冷笑说道:“你鬼叫什么,我听见了。你不过赶来给儿子送丧而已,好,我就如你的心愿吧!来人,把他拿下!”张彩玉补一句道:“若是不能活捉,就用暗青子将他废了!”
轰天雷又惊又喜,他刚才只见师父,没见父亲,心中一直惊疑不已,此时方始知道他们是一同来的。但轰天雷在一时之间,却还未懂何以他的父亲独自藏在另一处地方,不和师父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娄人俊的手下已是从四方八面向凌浩藏身之处跑来,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且已发出暗器了。但因凌浩假山屏障,暗器一时之间也还未能打得着他。
轰天雷惊急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神力,陡然一声大喝,一掌劈出,乌蒙识得厉害,闪过一边,另一个金帐武士替他挡了灾,给轰天雷的霹雳掌力震得飞出一丈开外。
轰天雷一跃而出,叫道:“爹爹!”
凌浩大吃一惊,连忙叫道:“威儿,止步,切莫上来!”
娄人俊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父子都是插翅难飞,等着送命吧!”
凌浩跟着也在哈哈大笑,笑得比他声音更响,笑过之后,说道:“娄人俊,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叫你的娄家庄夷为平地!你们这些人若再上前十步,我也叫你们化作飞灰!”
娄人俊冷笑道:“你有什么本领,胆敢虚声恫吓!”但他的那班手下,听了凌浩之言,倒是有点惊疑不定,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理,止步凝身,暂且观望。
凌特缓缓说道:“你不相信吗?好,我就让你先看一看!”说罢把手一扬,一枝“蛇焰箭”射出,“蛇焰箭”箭头中空,藏有硫磺药剂,射出即燃,平常是江湖上的夜行人用来作讯号的,射人是射向天空。但凌浩这枝“蛇焰箭”却是射向地下”。
火花着地,陡然问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座假山给炸得塌了半边,碎石纷飞,那些人幸而早已止步,刚在爆炸威力所及的范围之外,但饶是如此,也有许多人已给石块打伤。
凌沽冷笑道:“这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娄人俊,我告诉你吧,我已经在你的娄家庄之内十个地方,埋了炸药,如今爆炸的这个地方,还是炸药埋得最少的!”
原来凌浩是世代相传的火器专家;他们祖父就是善于制造人炮名闻天下的梁山泊好汉凌振。凌浩迟至现在方始现身,就是由于他要选择地方,偷偷埋好炸药之故。
娄人俊吓得心胆皆寒,硬着头皮说道:“就算你有本领能够把我的娄家庄炸成平地,你们父子也难免骨化飞灰!”
凌浩冷冷说道:“我们父子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出去,嘿、嘿,你们娄家庄老幼一百三十六口,连同你们的‘贵宾’在内,可就都得给我们陪葬了。这桩交易很不坏呀,娄人俊,你是不是赌我不敢和你同归于尽?”双指挟着一枝蛇焰箭,箭头蓝光闪烁,对准了娄人俊的方向,作势欲射。
娄人俊慌忙说道:“凌大侠,有话好说,何须弄得两败俱伤?
我也并不想难为你们父子呀!”
凌浩说道:“好,那么你是愿意和我作另一桩交易了?但只怕你作不了主吧?”
此时双方早已停战,娄人俊跑进东院,与龙象法王悄悄说道:“法王,这班人都是亡命之徒,只怕他们当真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其实龙象法王比他还要惊谎,他是国师身份,还有一位公主身份的云中燕和池同在娄家庄,他焉敢拿公主和自己的性命当作赌注,和对方同归于尽?
凌浩喝道:“我可没有功夫等你们,这桩交易你们是做也不做?我可得有言在先,我的价钱是决不减少的!”
龙象法王连忙说道:“你告诉他,咱们都依他就是。”
娄人俊苦笑道:“凌大侠,你划出道儿来吧!”
凌浩说道:“请你娄大庄主备马送我们出庄,只许你一个离庄十里,方才许你回去。”
娄人俊道:“你们可不能拿我当作人质。”
凌浩冷冷笑道:“你当我们也是像你一样,说话不算话么?”
龙象法王忙道:“娄庄主,你就送他们一趟吧!”
凌浩接着说道:“在我们走出娄家庄之前,所有的人都得在庄不动!否则,哼、哼,只要我在妾家庄内,就能够叫你们化骨扬灰。”这一着乃是防备龙象法玉这班人偷施暗算的。娄家庄纵深一里多长,他们到了庄外,龙象法王就是想要迫来,也是追之不及了。
龙象法王强笑道:“凌大侠,你大多心了,老衲岂会暗算你们?”
凌浩冷笑道:“谅你也不敢!”当下会齐了自己人,把娄人俊夹在当中,一行人等,大踏步便走出了娄家庄。
庄丁早已备好马匹,当下一行人跨上坐骑,风驰电掣的火速离开娄家庄,到了十里之外,依约放回娄人俊。
待至娄人俊的背影看不见了,凌浩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轰天雷道:“爹爹,你笑什么?”父子相逢,当然十分高兴,但他知道父亲的性情一向拘谨,纵然十分高兴,也不会如此开怀大笑的,是以他觉得有点奇怪。
凌浩忽地正容说道:“威儿,我是不是教导过你不许说谎?”
轰天雷吃了一惊,说道:“孩儿并没有违背爹爹教导,不过,那些蒙古靴子盘问我的时候,我是不敢完全实话实说,这不算得是违背爹爹吩咐吧?”
凌浩笑道:“当然不算。我正是怕你拘执我以前的教导,想要和你说呢。你已经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轰天雷一时是莫名其妙,凌浩接着说道:“一个人是该老老实实,说谎是不好的。但也要因人而施,有时为了对付敌人,骗骗他也无所谓。我刚才就骗了娄家庄的人。”
轰天雷从未见过父亲如此风趣,好奇心起,笑道:“爹爹怎样骗了他们?”
凌浩说道:“其实我只是埋了一处炸药,就是刚才已经爆炸了的那一处。我说什么在十处地方埋了炸药,只不过是吓吓他们的。”
众人方始恍然大悟,都不由得笑了起来。黑旋风笑道:“娄人俊也是不够聪明,他应该想到,若是在十处地方埋了炸药,你怎能不给人发现?”
凌浩笑道:“我是和他们赌上一赌,赌他们纵有怀疑,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和我一搏!”
轰天雷急于知道一件事情,笑过之后,说道:“吕伯伯可有见着令媛么?”
吕东岩愁眉不展,说道:“她已经逃走了,你的时叔叔曾见过她。”
轰天雷道:“听说她是和一个人一起来的,那个人不知是谁,时叔叔可见着吗?”
时一现道:“其实我也没有见着、,我只知道吕家侄女被囚,听到她的叫声,后来就和娄人俊交上手了。”说了之后,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想道:“凌洽教他儿子只可对敌人说谎,我对自己人却也说谎了。唉,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吕东岩道:“小女逃出了娄家庄,想必她是要回家的。请大家到舍下盘桓几天吧。铁威贤侄,你伤还未好,就走出来,这次我可要请你多留几天了。”
轰天雷颇感踌躇,心里想道:“我当然是想见玉瑶的。但只怕到了她的家中,怕母又要不高兴了。”
吕东岩道:“铁威,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甚为难之事?”吕东岩老于世故,料想轰无雷这次不等待他回家,便即提前离开,其中定有蹊跷,是以有此一问。
轰天雷道:“吕伯伯,你不怕我们连累了你吗?”
召东岩拂然不悦,说道:“这是什么活,我若是怕受连累,也不会和你的爹爹一同来这里救你了。”其实轰天雷正是说中他的心病,当轰天雷初到他家的时候,他还是怕受连累的,不过现在的想法已经是有所改变了。
凌浩说道:“这孩子不会说话,吕大哥你莫见怪。威儿,吕伯伯现在和咱们已是自己人一般,你有的那重顾虑,虽然也是该有,但现在则大可以抛开了,过来给冰的吕伯伯赔罪吧!”言内之意,暗示吕东岩可能答允他的婚事。当然这只是凌浩自己认为而已。
轰天雷过来赔罪,说道:“吕伯伯,我说错了活,你莫见怪。”
吕东岩哈哈大笑道:“我道你也是一番好意,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就欢喜了。嗯,瑶儿见到了你,她更是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呢!”
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听了轰天雷的话,已经猜到几分,想道:“定是玉瑶的娘想把她配给大成,是以冷淡了他,叫他受委屈了。这次我回去倒应该和她好好的谈一谈。”
轰天雷以为到了吕家,就可以见着玉瑶,放下心事,说道:“风兄,可惜云中燕不敢跟咱们出来。”
时一现心中有愧,生怕别人再问起是谁与云中燕在一起的事情,咳了一声,扭转话题说道:“对啦,说起云中燕,我正有一桩事情要向你交代呢,暗,这就是那部吴用留下的兵法,她叫我交还给你的。”
黑旋风接过那部兵书,欢喜之中又不禁有几分怅惘,心里想道:“云中燕经过今晚之事,只怕很快就要与龙象法王回转和林了。今生不知还有没有和她重见之时,唉,只怕是千难万难的了!”
哪里知道,云中燕虽然没有跟他出走,但也没有跟龙象法王回转和林。她是在娄家庄最混乱的时候偷偷离开的,比黑旋风他们还早半个时辰,龙象法王后来发现,又惊又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留下四个金帐武士找她,自己先回和林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暂且按下云中燕不说,先说吕玉瑶的遭遇。
且说秦龙飞背着吕玉瑶,溜出娄家庄,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路,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吕玉瑶还未醒来。
秦龙飞怕在大路碰上行人,躲到附近的树林里去,把吕玉瑶轻轻的放下来。定神一看,只见吕玉瑶星眸紧闭,气吐如兰,“好一个睡美人!”秦龙飞才离险境,色心又起,不由得心旌摇摇了。
忽听得似有“沙沙”声响,秦龙飞吃了一惊,跳将起来,只见树梢风动,哪里有人的影子?秦龙飞心里苦笑道:“怪不得俗语说一次被蛇咬,见了草绳也害怕。时叔叔被困在娄家庄,轻功再好,只怕也是逃不出来,我何须害怕?”原来他以为是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