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并非李思南眼光看差,虽然这结果似乎出他意外,其实却上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没有看错,社玉门是犯了急于求胜的毛病,但金光灿却比杜玉门更为心急求胜,这就着了杜玉门的道儿,错失了自己可以克敌制胜的良机了。
原来仕玉门两胁均露空门,左边空门是虚,右边空门是实。不过必须有李思南那样高深的剑术造诣方能洞察无余,金光灿剑术虽高,尚还未能达到李思南这样的境界,由于社玉门以虚作实,以实作虚,掩饰得很好,金光灿被“假装”所蒙蔽,在他眼中看出来,却是社玉门左边的破绽更大了。
高手搏斗,时机稍纵即逝,金光灿无暇细察虚实,心想攻击对方右边的“空门”,虽然也可占到上风,究不如攻击对方左边的“空门”,一招便可制敌死命,他求胜心切,生怕夜长梦多,于是心念一动,立即变招,.剑锋转了方向,刺向对方左胁。
那知他变招虽快,杜玉门比他还快,因为社玉门正是要诱他出这一招的,早已有了准备了。金光灿的剑尖刚刚触着他的衣裳,他的剑尖业已刺着金光灿的虎口。
金光灿长剑坠地,心头一片茫然,这变化来得大突兀了,一时间他还未知道自己究竟是因问致败。
不过他被剑尖刺着的虎口,却并没有皮破血流,只是留下一点红点。他是个剑术的大行家,当然知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了。要是杜玉门下杀手的话,他的一条右臂,非得和身体分家不可,还有一层,社玉门刚才还击他的这一招,是以长剑当作大刀来使、劈斫之势极为凶猛的,但在那关键的时刻,霎眼之间,杜玉门便可以把凶猛之极的劈斫一变而为轻灵的刺削,这冲收发随心、强弱如意的剑术上乘境界,金光灿自问也还未能达到,是以他虽然输得糊里糊涂,却不由得他心中不服。
杜玉门收了剑势,止步凝身,心里也自暗暗叫了一声“徼幸”,微笑说道:“金大人剑术非同凡响,仕某十分佩服。”
金光灿只道他说的乃是“反后”,脸上通红,哼了一声说道:“我学艺不精湛输了给你,你还何必说风凉话儿?”
杜玉门说道:“金大人,我是缴幸承你让了一招,刚才要是你刺我的左胁,我恐怕早已输给你了。这不是你学艺不精,而是我行险求胜,徼幸获得成功而已。”
金光灿呆了一呆,这才知道自己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在那关键的时刻,以实作虚,以虚作实,判断错了。
不过判断错误,那也还是自己的错误,怪不得人家。而且杜玉门在大获全胜之后,非但没有半点骄态,还肯但白的说出致胜之由,确是不愧名家风度,不但众人喝彩,金光灿也不能不为之心折了。当下金光灿拾回长剑,拱手说道,“金某得杜大侠谬赞,虽败犹荣,杜大侠剑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金某是输得口服心服的。”
班建侯看见杜玉门剑术如此精妙,亦是不禁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倘若比拚内功,我是决不会输给他的,但我一双肉掌,却难保不败在他的利剑之下。”要知比武的规矩是要让双方各展所长的,不能因为自己不擅剑术,就要别人也放弃兵刃,和自己硬拚内功。
不过,虽然说班建侯刚才没有明言要接下面一场,语气之中,却是有了这样的暗示的,以他的身份,岂可食言?
正在班建侯心意踌躇,想要出场而未出场之际,一个蒙古武士已是抢在他的前头走出来了。这人是龙象法王的第三个弟子,名唤宇文化及。也是以前成吉思汗手下的十八个“金帐武士”之一。
宇文化及笑道:“完颜王爷、班总管,贵府的武士已经接连比试了两场了,也该轮到我们现丑啦。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要见识见识中原好汉的本领啊!”
班建侯心头大喜,想道:“杜玉门这可要碰上克星了。”原来龙象法王门下五个弟子,宇文化及虽然排行第三,武功却是以他最强。不但“龙象功”已炼到了第七重,使的独门兵器“金刚圈”尤其是刀剑的克星。
杜玉门冷冷说道:“好汉两宇我是不敢当的、真是好汉的活,也不会与阁下交手了。”
宇文化及怒道:“你是说,我不配向中原的好汉领教么?”
杜玉门道:“阁下切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
宇文化及道:“只是什么?”
杜玉门道:“武功好的未必就可以称为好汉,何况我的武功并不好呢。”这话其实是绕个弯儿骂宇文化及,比说他不配还更甚些。
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好说,好说。谁不知道社先生是追魂剑的掌门,何必自谦?嘿嘿,请杜先生这就追我的魂吧。”“当”的一声,登时只见金光耀眼,紫电飞空,原来他的“金刚圈”,名副其实,是用黄金铸造的。
杜玉门唰的一剑刺去,宇文化及的金刚圈滴溜溜一转,荡开他的长剑,响起了一串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呜之声!
社玉门一个盘龙绕步,斜身进剑,倏地变招,冷电精芒,耀眼生缬,抖起了七朵剑花,一招之间,遍袭敌人七处穴道。
宇文化及双圈疾转,攻中带守,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杜王门的长剑在他这对金钢圈的封锁之下,竟是递不进招。
兵器上是宇文化及占了便宜,但社玉门的剑法差不多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岂能为他克制?他碰上强敌,精神倍振,一柄长剑盘旋飞舞,矫若游龙,登时和宇文化及打得个难分难解!迫切之间,虽然攻不破对方的防御,但宇文化及想要利用兵器的特殊功能,锁拿他的长剑,却也不能。
这一战旗鼓相当,看得众人更是心惊目眩。但杜玉门吃亏在刚刚和一个不相伯仲的剑木名家剧斗了一场,气力自是不如宇文化及之能持久。斗到了将近百招,杜玉门额头见汗,心里想道:“久战下去,只怕难免受他兵器所克,好,我索性冒险攻坚,与他一拚!”
心剑一动,险招即发。匹练以的剑光,径向他右手的金钢圈中插去。金钢圈本来是可以锁拿刀剑的,他把长剑插入圈中,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灯”。可说是冒险之极!
这霎那间,场子里静得连一根针跌在地上都听得见响。只见金光白光纠结一团,倏然间“当”的一声,宇文化及的一只金钢圈已是套在杜玉门的长剑之上。
原来杜玉门这一剑快如闪电,宇文化及来不及锁拿他的长剑,若不缩手弃圈,只怕脉门已然中剑。
杜玉门剑势未衰,剑尖仍然指向宇文化及的要穴。宇文化及忽地喝道:“都给了你吧!”左手一扬,金钢圈飞过来,恰恰又套在杜玉门的剑上。
杜玉门剑上套着两只金钢圈,突然间只觉一股极为强烈的旋转力道牵引着他的长剑,长剑似欲脱手飞去。原来那两只金钢圈套在他的剑上仍是转个不停的,宇文化及使的这招名为“三转法轮”,正是他败中求胜的绝招。
杜玉门功力若是胜过对方,这对金钢圈可以甩开,如今却是刚好旗鼓相当,他若不抛开长剑,可就难免要给对方这一招“三转法轮”所伤了。当机立断,无可奈何,杜玉门只好也把长剑向对方掷去。
众人看得目眩心惊,陡然问发出一阵暴风骤雨的喝彩声,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俱是想道:“双方兵器脱手,这一战大概是可以和和气气的结束了。”
那知宇文化及却是不甘罢手言和,采声未绝,只见宇文化及己是倏的转身,一跃而上,喝道:“胜负未分,我与你再决雌难!”声出招发,“呼”的一掌就向杜玉门当头劈下!
原来宇文化及自恃他有第七重的“龙象功”,双方比拚内力,料想自己可以稳操胜算。
按照事先说好的比武规矩,他门并非同道“印证”武功,无须“点到即止”,而是可以备展所长,直到把一方击败才算终了的。因此在他门这种情形,双方同意,固然可算作和同终场,但只要一方不同意,那就还是要继续比下去,除非杜玉门自愿认输。
杜玉门当然不愿输,立即招架。宇文化及这一掌来得凶猛之极,转眼间杜玉门的身形己是在他掌势笼罩之下。闪避无从,杜玉门只好和他硬拚!
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相交,竟似牢牢粘着似的,双方四目瞪视,大家都挣脱不开。
宇文比及是存心和他比拚内力的,使出了第七重“龙象功”,就不容对方撒掌回去。待到双方的内功都己发挥,都更是谁先缩手,谁就要先受内伤!
不过片刻,只见两人头上都是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双足陷入泥中,大汗淋漓,衣衫尽湿。
原来宇文化及的内功虽然较高,但社玉门练的是正宗内功,威力不及对方,功夫则是较纯,因此一时间还是难分上下!
宇文化及催动内力,好像狂涛暴涌,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猛攻过去。杜玉门沉着应付,运用化劲消力的上乘内功心法,一分一分的化解敌人力道。
武学高明之士看得出来,目前的关键已是在于杜玉门能够支持多久了。要是他能够支持半个时辰,此消彼长,宇文化及忧会输了给他。否则他就要在宇文化及猛攻之下重伤毙命。但看这个情形,最可能还是两败俱伤。
龙象法王皱了眉头,杜玉门的朋友更是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大家都知道倘不赶快分开他门,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了!
两个一流高手在比拚内功,想要把他们分开,谈何容易!
龙象法王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以他的身份——既是蒙古的“国师”,又是宇文化及的师父。——却是不便亲自下场把徒弟拉开。他恐怕他要是这样做的话,会给别人认为“示弱”。
完颜长之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他心里想道:“龙象法王都不理会,我又何必去管他的徒弟是死是生?”还有一层,以完颜长之的本领,虽然可以把他们分开,但他自身只怕多少也得耗损一些元气,他当然是宁可袖手旁观了。
社玉门的朋友倒是没有这些顾忌,不过他们自忖却是没有这个能力。总不能一窝峰上去将他们分开。
眼看宇文化及与杜玉门的双足都已深陷泥土之中,头顶冒出的热腾腾的白气也越来越浓,就要两败俱伤了,忽地有一个人跑了出来,在他们当中一站,硬生生的就挤进去。
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出来分开这两大高手的,竟是一个貌不惊人状似刚从乡下出来的庄稼汉模样的人,谁也不认识他。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冒充楚雁行师侄的李思南。
只听得“蓬,蓬!”两声,杜玉门和宇文化及的双掌都打到李思南身上的。
他们两人是运足了内力的,如箭离弦,谁也不能立即就收回去。
两边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只道这一下李思南非得当堂呕血,毙命在他们的掌下不可!
但只见李思南晃了一晃,左手拉开社玉门,右手拉开宇文化及,他自己仍然站在当中,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
全场鸦雀无声,包括龙象法王和完颜长之在内,大家都呆注了。呆了片刻,这才突然爆出了如雷的喝彩声。
有些“识得”他的人说道:“这人是韦陀门楚老拳师的师侄。”“奇怪,楚雁行的本领我是知道的,只怕他也未必能有如此能耐,他的师侄却怎的如此了得?”许多人在喝彩声中禁不庄窃窃私议了。
李思南微笑道:“两位功力悉敌,恕我不揣冒昧,作个鲁仲连,请两位罢手言和了吧。”
宇文化及虽然凶悍,毕竟也还是怕死的,在那生死俄顷的关头,他早已暗自后悔了。此际拾回了一条性命,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多谢李思南了。
完颜长之哈哈笑道:“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