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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纹含笑地问:“好玩吗?”
“好玩,好玩,姐姐,你也和我们玩吧。”
“那你今后就住在这里,和小芹玩好不好?”
“好呀!那姐姐玩不玩?”
“我想到别的地方走走。”
“我也去。”
“你不和小芹玩了?”
“不玩了,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又辛苦、又危险,有时还要饿肚子。”
“我不怕。”
“兄弟,这里有小芹和你玩,住下来多好?”
“那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住?”
“我要出去办一些事。”
“那我帮姐姐办事。”
莫纹见他满头大汗,一脸诚恳的样子,便说:“你怎么不听话了?”
“我听话呀!”
“你听话为什么不住下来?”
“姐姐说过,我要是听活就不离开我,那姐姐为什么要离开我了?”
这一下,问得莫纹一时间答不出来。自己是这么说过的。她望着痴儿那近乎恳求而又害怕、胆怯的目光,转换了温柔的口吻说:“兄弟,我不是离开你,我只是出去办一些事,办完了,就会回来看你。”
“我跟姐姐一块办不好吗?”
“你能办什么事?”
“我会挑水、洗菜、煮饭、帮姐姐打那些欺负姐姐的恶人、背着姐姐逃跑,总之,我能办好多好多的事。”
莫纹心想:这痴儿说的也是实情。正因为这样,莫纹才更担心,不愿带他出去冒风险。一直在旁不哼声的小芹这时说话了:“少爷,你在这里和我玩不好吗?”
“不好!”
“我知道少爷为什么不和我玩了。”
“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啦!因为少爷捉不到我,所以不敢和我玩了!”
“胡说!我怎么不敢和你玩了?”
“少爷敢和我玩,那就在这里住下来呀!”
“住就住,你以为我怕你吗?”
小芹向莫纹眨眨眼睛,对痴儿说:“好呀!那少爷你住下来呀,看能不能捉到我。”
痴儿顿时傻了眼。莫纹不禁以赞许的目光对小芹笑了笑,看来,小芹比别人更有办法哄这痴儿,便说:“是呵,兄弟,你住下来和她玩,看能不能捉到她,别叫她小看了兄弟你。”
半晌,痴儿才问:“那姐姐呢?”
莫纹还没说话,小芹却抢着说:“小姐不是说有事出去一下会很快回来吗?少爷怕什么呢?放心,小姐不会丢下少爷不管的。”
莫纹也说:“是呵,我怎么会丢下兄弟不管呢!”
“真的?”痴儿问。
“姐姐几时骗过兄弟了?”
“那姐姐几时回来?”
“少则三四天,多则两个月,我就会回来看兄弟。”
“姐姐不回来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小芹说:“少爷,要是小姐不回来,我就和少爷一块去找小姐好不好?”
痴儿大喜:“真的?你不骗我?”
“我怎么敢骗少爷你呢?”
“那我们勾手指,不许反悔!”
“勾就勾,那少爷可得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才行!”
“好!谁反悔是四脚爬爬!”
莫纹瞪了痴儿一眼:“看你说的!”她又对小芹说,“妹妹,我多谢你了!”
“小姐别这样。不过,小姐一定要赶回来呵!”
“妹妹放心,没其他意外,我一定会赶回来,麻烦妹妹多看顾我兄弟了。”
莫纹真想不到小芹这么一下,就将痴儿留了下来,这样自己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放手在江湖上大闹一场了。
莫纹在时家庄住了七八天,由于得到三位武林老前辈的精心传授和指点,她的武功更得到突飞猛跃的进展。玉罗刹的几番话,更丰富了她的人生经验。令她惊讶的是,金秀姑传给她的那一套掌法,与桂北深谷中地下岩洞的所谓千年女鬼的掌法几乎一模一样。莫纹惊疑了:莫非那千年女鬼就是金帮主?她担心自己丢了这一套掌法,再一次来指点自己?要,不,金帮主就是与那千年女鬼同一师门。千年女鬼在传自己这套掌法时,曾叮嘱过自己千万别说出去;而金帮主传授给自己时,也叫自己别问这掌法来历,也别向人说出去。于是莫纹便只好把疑团放在心上,不敢多问多说。
金秀姑的掌法与千年女鬼的掌法略有不同之处,就是金秀姑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几招凌厉的杀着融化在这一套掌法中,就成了不单单只是制敌,也志在伤敌的混合掌法,不同于千年女鬼全志在制敌的掌法。
莫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套掌是武林中极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太乙门的绝技之一,都来自墨明智的传授,它们之间,当然是大同小异了。
莫纹因为有这套掌法的基础,所以一学即会,令金秀姑大为惊讶:“莫姑娘,你天质极慧,过目不忘,大出我的意外。看来这套掌法,你不用两日,就学上手了。”
莫纹极想将千年女鬼的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说:“金帮主过奖了,小女子不敢分心而已。”
在莫纹跟随三位前辈学艺的日子里,那个痴儿有时在旁憨憨地看和听,但大多数时间是和小芹玩。有时,时公子也陪着他到庄外去玩,追野兔呀,捉飞鸟呀,使痴儿玩得非常开心,完全忘记了莫纹要离开他了。
莫纹见痴儿愿在时家庄住下来,更是放心。紫竹山庄给,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毁了,痴儿还能有这么一个时家庄安身,不用再为他的生死和生活担忧,真应了天无绝人之路的说法。但莫纹又想:今后让痴儿永远留在时家庄寄人篱下?自己随痴儿长住在这里?不行,就是时家庄的人愿意,自己和痴儿也不能长期寄人篱下。自己是慕容家的人了,得想办法使紫竹山庄恢复旧日的光华,重振慕容家的声威。自己一定要找玄冥阴掌门的人算帐,他们既然毁了紫竹山庄,就一定得让他们重建一个新的紫竹山庄。同时也令武林中人明白,再也别去打慕容家的主意。莫纹在临走前的一夜,将痴儿叫到自己身边,说:“兄弟,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听人家的话,安心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再乱跑出去。”
痴儿说:“姐姐,你不出去不行吗?”
“兄弟,你愿生一世都住在这里?”
“姐姐,这不好吗?”
“你不想你的父母和哥哥?不想你的紫竹山庄了?”
“想呀!姐姐,紫竹山庄不是给人毁了么?想它干吗?”
莫纹叹了一口气:“兄弟,你怎么不想把紫竹山庄重建起来,要老住在别人家里?”
“我、我……”
莫纹心想:这么一件重大事,痴儿又怎会想得到呢?便说:“兄弟,我这次出去,就是想重建紫竹山庄,你今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痴儿睁大了一双眼睛:“姐姐要将我送回去?”
“你不愿回自已的家?宁愿长住在别人家里?”
“我不知道。总之,姐姐住哪里,我也住哪里。”
“你怎么不想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家了?”
“我想。但我更想姐姐。”
莫纹又怔住了。任何一个女子,听了自己心上人说这么一句话,心里都会感到非常的甜。她凝视了痴儿好一阵,不知痴儿是出自心中真诚的话语,还是痴儿信口而说的无心之话。但愿痴儿神智恢复正常之后,能记住这句话,就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用意。
莫纹是个用情极专的少女。她初时并不喜欢痴儿,也没有任何男子打动过她的心,更想不到会嫁给痴儿。可是以后种种的遭遇,把自己与痴儿连在一起了。她感到这是天意,不由人选择。何况自己与痴儿,经过了多次生死的考验,竟是生死相许了。她微微叹息一下:“兄弟,姐姐也忘不了你。你现在去睡吧。”
小芹在旁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妹妹,出门在外,很难说得准要去哪个地方,但我打算。先去衡山一下。”
痴儿说:“姐姐,我也去衡山。”
“兄弟,你不是答应留下来吗?怎么又要跟我去衡山了?”
“姐姐,我听人说,衡山很好玩的。”
“兄弟,我不是去玩的。”
痴儿愕然:“不去衡山玩,那去干什么?”
小芹说:“少爷,小姐是去衡山教训那姓钱的,他贪图少,爷家的武功绝学呢。”
莫纹向小芹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教训那姓钱的?”
“小姐与老夫人的谈话,婢子在旁听到了,小姐,不是吗?”
痴儿说:“姐姐,我也去教训他。”
莫纹感到好笑,说:“兄弟,等你学会了你那五六七八九十功之后,再去吧!”
小芹一听,“卟嗤”地笑起来。
莫纹也忍不住笑着问:“你看见他的五六七八九十功了?”
小芹笑着:“我看见过了,少爷说还要传授给我哩,我可学不来。”
痴儿嘟起嘴来:“我不依,你们笑我。”
莫纹说:“好了好了,兄弟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莫纹便离开了时家庄。这一次出山,同第一次下梵净山的心境迥然不同。那次下山,是奉命捉拿梵净山庄的逃奴——无影飞盗俏郎君,从而卷入了武林的恩怨仇杀中去;这一次出山,却是主动卷入武林中的恩怨仇杀,要狠狠教训黑、白两道上对慕容家武功绝学存痴心妄想的野心之人,揭露武林中一些伪君子的嘴脸,重整紫竹山庄。
莫纹为了吸引武林人士的注意,从陆路直下荆州府。荆州府所在地江陵,不但是长江边的一座名城,也是武林人士来往的地方,尤其是四川峨嵋派、湖广武当派和嵩山少林寺门下弟子来往的地方。
莫纹在途中,从过往行商走贩口中听到了近期有关的传闻。江湖上纷纷传扬自己突然在岭南西江边一下消失了,弄得中原几大门派的人和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全乱了套。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在西江一带、粤桂边区一带深山大岭中乱飞乱撞,有时双方还交了锋,始终找不到莫纹的下落。有的沿着西江一直追踪到珠江口,有的南下到雷州半岛,有的北上到五岭一带深山大岭和湘、桂、赣边界所有的大小村落,足足追踪了大半个月,毫无莫纹的踪影。
莫纹听了,不禁暗暗佩服金帮主的聪明才智,居然能瞒过了这么多武林高人敏锐的目光,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从岭南弄到了巴山的神农架上;也佩服神秘的黑鹰,有过人的嗅觉,只有他一个人,才跟踪到了神农架的老林深涧中。
莫纹从行人口中,知道江陵有丐帮的一个堂口,也有少林派一名俗家弟子、绰号“江陵一柱”的关云山,此人善使一条钢鞭,称雄荆州,为人豪爽任侠,在武林中颇有名声。莫纹一到江陵,便首先去找这江陵一柱了。
江陵一柱关云山正在客厅与一些武林中的朋友谈论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其中更多的就是谈论莫纹。听家人说外面有一少女求见,关云山感到愕异:“一位少女要见我?”
“是!大爷。”
“她姓甚名谁?”
“她没说。”
“为什么要见我?”
“她说,大爷见到她就知道了!”
“有几个人跟她同来?”
“就她一人。”
关云山奇怪了,自己在江湖上并没有结交过任何少女,怎么会有人无端端地要来见自己?不禁又问:“她是哪一方面的人?”
“小人看不出,好像是一般人家的少女。”
关云山暗思:往往上门求见自己的女子,不外有两种,一种是武林中的人物;一种就是江湖卖艺的女子,不禁又问:“她身上没带兵器么?”
“没有!”
其中一位客人说:“关兄,说不定这女子素闻关兄的侠名,有事求关兄帮忙了。”
关云山点点头,对家人说:“好!你带她进来见我。”
“大爷,这少女说大爷要亲自去迎接她。”
“什么?要我亲自去迎接她?”
“是!大爷。”
不但关云山,就连所有客人都惊奇了。显然.这女子不是什么有事救助而来,恐怕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