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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媚娘摇摇头:“范管家,何必如此,我们只想看看剑谱而已。”
范鞭说:“要命一条,要剑谱没有。老爷,你快带大少爷走呵!”
慕容墨摇摇头:“老范,我是一庄之主,怎能先走的?你和明儿走吧,这里由我来应付好了。”说时,他已将剑拔出。
金媚娘说:“看来,庄主的剑法,必定比令郎高多了。雄哥,你先与庄主玩玩,我好在旁欣赏庄主的剑法。”
黑妖踏上一步:“好的。”他又向慕容墨拱拱手,“庄主,金妹叫我和你先玩玩,请庄主先出手。”
这个黑妖,在作风上,似乎有一派宗师的风度,不似疯丐,突然出手伤人。
慕容墨问:“你不用兵器?”
“庄主,我与人交手,从来不用兵器,只凭一双肉掌够了!”
“既然这样,你先出手好了!”
黑妖摇摇头:“庄主,还是请你先出手。我先出手,恐怕你无法还招了。不过,最好你将剑谱拿出来给我金妹看看,我们就不必动手了。”
“要看剑谱免提。看剑!”
慕容墨一剑挥出,剑势又与慕容明不同,是“一苇渡江”,这是西门剑法中攻里有防的招式,不像慕容明,一出手就是无情杀着。
黑妖一闪身,便一掌拍来,掌力挟带着一股劲风。慕容墨将剑一提起,由“一苇渡江”变成了“西子捧心”,剑尖对准了黑妖拍来的掌心。
黑妖赞了一声:“好剑法!”急忙收掌变抓,要去抓剑身了。慕容墨招式一转,剑锋划成了一道弧形的剑光,黑妖要是不缩手,一条手臂便要给削断,这是西门剑法一招凌厉的杀着,名为“流星追月”。
“好剑!”黑妖急收手,另一掌从左边拍出了。霎时间,灵堂上剑光飞闪,掌影纷翻。尽管慕容墨的剑招精奇,变化无穷,有时奇招突起,但没有深厚的内劲和上乘的轻功相配合,便难以发挥出西门剑法的雄、险、幽、绝出来,只得一个“奇”字。西门剑法真正的威力,还发挥不出三成。即便如此,慕容墨的这一“奇”字,便可以应付江湖上的一等高手了。
金媚娘在旁看得既惊讶,也称奇,暗说:西门剑法真不愧是一等一的上乘剑法,单是招式的变换,已叫人羡慕了。她看了一会,便说:“雄哥,你怎么老是跟他玩个不停的?”
黑妖一边出手一边说:“金妹,你不是要看他的剑法么?”
“你这样没完没了,不怕再有其他的人闯进来吗?”
“金妹,你不想看了么?”
原来黑妖并不施展出凌厉的招式,只用六七成功夫应付慕容墨,目的是想慕容墨将西门剑法的招式全部抖展出来,让金媚娘从旁看清楚,用不着去要那个什么剑谱了。
金媚娘有自己的打算,要是没有俏郎君在旁,她也真想看下去。可是她不想西门剑法全部落到俏郎君的眼中,便说:“我不看了,拿到了剑谱,我慢慢看不更好吗?”
“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他玩了。”
黑妖耶律雄突然掌势一变,顿时掌影如山,重重向慕容墨压来,掌劲的风力,已将慕容墨手中的剑震偏荡歪,几乎将他的剑震得脱手飞去。他手脚稍微一慢,一把剑便叫黑妖夺了去,同时剑出架在了他的颈脖上。黑妖说:“庄主,我们玩够了!将剑谱交出来,我就不会杀你了。”
也在这时,飞盗俏郎君一把泥金纸扇一拨,黑妖竟受不了这纸扇的一拨之力,不但剑脱手落地,人也蹬蹬后退几步,从而将慕容墨从危难中解脱出来。这不但令慕容墨父子和老管家范鞭诧异,不明白这飞贼为什么出手救慕容墨,就是黑白双妖也感到愕然。白妖金媚娘问:“小兄弟,你怕我们杀了庄主吗?”
飞盗俏郎君含笑说:“你们真的要杀慕容庄主,恐怕早下手了,用不着将剑架在他的颈上。”
“那你害怕我们得了剑谱?”
俏郎君摇摇头:“剑谱早已在区区手中。”
黑白双妖一怔:“什么?!剑谱在你手中?”
俏郎君从袖袋中掏出一本书来,举起说:“你们看,这剩是吗?”
黑白双妖一看,书面果然写着“西门剑法”四个篆体字。慕容墨父子和老管家更是大吃一惊,几乎同声问:“你几时拿到了?”
“慕容庄主,你们别忘了,我是个飞盗呀!区区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盗不到的,就是皇宫内库里的珍宝,我想要也可以盗出来。”
慕容明吼道:“飞贼,你将剑谱交还来!”
俏郎君摇摇头,叹息地说:“少庄主,令祖母聪明绝顶,你不但在剑术上学不到她一成的功夫,就是在聪明上,你也学不到她的半点。试想一下,区区真的想要这本剑谱,又怎会拿出给你们看?我不拿出来,又有谁知道我昨夜里盗了去?”
众人一听,又愕然相视,这飞贼说得不错,他真的想要,又有谁知道他昨夜就盗了去?白妖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既然不要,为什么又辛辛苦苦将它盗走?”金媚娘问的,也正是大家所要问的。
俏郎君又对慕容明说:“少庄主,区区不能不佩服令祖母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们不可能保护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也算定了她一旦归西之后,必然有人来明枪暗偷。这本藏在书房中秘匣子里的剑谱,完全是假的。就是慕容庄主所施展的剑法,也并不是真正的西门剑法。有的是似是而非,有的是其他门派剑法中的绝招而已。金姑娘,你不是想看这本剑谱吗?你拿去好了!”说着,便将剑谱抛给了白妖。
金媚娘接过剑谱,疑惑地翻开来看看,问:“它真的不是西门剑法?”
“金姑娘既然认为是真的,你拿去好了!”
金媚娘沉思了一会,突然笑起来:“小兄弟,你聪明得很呵!武林中有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这是一本真的西门剑法,我们也不敢拿了走,让你传到了江湖上,我们还有安宁的日子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不派人追杀我们?何况这还是一本假的,小兄弟,你这一石投二鸟之计,几乎令我们招来杀身之祸了。而你自己得了真的西门剑法,却逃之夭夭。小兄弟,我劝你别再玩这样的花样,老老实实将真的剑谱交出来!”
慕容墨父子一听,不由目光向他射来。俏郎君想不到白妖反倒打了自己一耙,一笑道:“金姑娘,区区要是得了真的西门剑法,不一走了之?何必玩这愚蠢的花样?或者将这部假的剑谱,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还原处不更好?”
“小兄弟,那真的西门剑法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
“小兄弟,别说笑了,你不是说连皇宫内库里的珍宝,你想要,都可以盗出来的吗?一本真的西门剑法,你还有盗不;了的?紫竹山庄,可不是皇宫内库的呀!”
“那么说,你肯定是区区拿了真的西门剑法?”
“小兄弟,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夜之间,不可伪造出一部假的西门剑法来吗?”
“金姑娘,现在有个最简单的办法,便知道区区是不是将真的西门剑法盗走了。”
“好呀!什么办法?”
“将这本剑谱让慕容庄主和少庄主看看,便立辨是不是区区所伪造的了。”
“小兄弟,你真不愧是个聪明的人。”
白妖将剑谱交给了慕容墨:“请庄主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传的剑谱?”
飞盗俏郎君再一想,暗叫不好,要是慕容庄主一口说是伪造的,我不是百口也难分辩么?燕女侠呵燕女侠,你真的慧冠武林,死后仍设下这一圈套,叫我自投罗网,令我在武林中江湖上,从此无立足之地,为各大门派及各处英雄豪杰所追杀。要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自己只有大开杀戒,违背自己誓言也顾不得了。
原来这个飞贼,昨夜盗取慕容家的剑谱后,满怀高兴,悄悄回到山下小镇投宿的客栈里,在灯下翻开剑谱细看,他越看越生疑,因为剑谱中的一些招式,几乎都是各大门派的招—式,这根本不是什么西门剑法。跟着,他一下发觉窗外有人偷窥自己,他喝问一声:“谁?!”
窗外人影一晃而逝,他急忙拿起剑谱,追了出去。月夜之下,他隐隐发现一条人影迅如流星,向西北方向而去。他追了一程,再也看不见那条人影了。他自问自己号称飞盗,轻功之快,是少有人能及得上的;而这人的轻功,几乎更在自己之上。他只好转回客栈一看,顿时傻了眼:自己房间的行囊、被盖、枕头,都给人翻动过了,显然来的有两个高人,也知道自己盗取了慕容家的剑谱,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自己骗出客栈,然后另一个来搜索剑谱。幸而自己随身将剑谱带上,才没给人偷去。暗想:是哪一条道上的高手在盯踪自己?蓦然间,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不好!我中了燕女侠之计了。她放了一部假的剑谱让我盗走,现在又为人发觉,那今后就招宋武林人士的注目了,侠义上的人物,必然追杀自己,为慕容家讨回剑谱。而黑道上人物,为了这本剑谱,也必然追寻自己,自己今后还能在江湖上走动么?要是这一本真的;西门剑谱,自己便远走高飞,找寻一个地方隐居下来,练成西门剑法后再重出江湖,便无昕畏惧了。可这是本假的,是慕容小燕有意安排的。他越想越不安,悔恨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跌落了慕容小燕生前设下的陷阱。但他不愧是个机变的飞盗,认为只有前去紫竹山庄,以拜祭为名,等候其他黑、白两道的人物到来,当众揭露这本剑谱是假的,才可以挣脱出慕容小燕生前布下的陷阱。当黑妖威胁慕容墨时,他认为时机已至,便出手相救,不然,只要慕容墨一死,恐怕就没人来辨认剑谱的真伪了。即使以后有人认出是假的,也.认为是自己换了它的。
在慕容墨拿到剑谱时,他一下又想到了自己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慕容小燕既然安排了这么一个陷阱,难道事先不会同后人讲明,令自己终究无法跳出陷阱?
慕容墨拿过剑谱一看,疑惑地说:“不错,这正是我家传的剑谱,怎么是假的了?”
俏郎君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暗想:是呵,燕女侠既然有意布了这一陷阱,没想到会有人盗去后又立刻送回来,自然就不会对后人说明了。要不,丢了剑谱,又不着急去追回,这不一下给人识穿了?
白妖不放心再问:“庄主,你看清楚了?”
慕容墨是位老实人,说:“这是先祖的笔迹墨宝,我还有看错?”
这么一来,不但黑白双妖,就是连慕容明和老管家范鞭,也坠入迷雾中去了。一个说真,一个说假,到底谁说的对?要是真的,俏郎君怎会交了回来?要是假的,慕容庄主又怎么说不会认错?难道连自己家传的武功秘笈也分辨不清?只有俏郎君心里明白,一笑说:“既然庄主说没认错,区区也算是原壁归赵,晚生告辞了!”
其实,俏郎君也只明白一半,因为在世上,根本就没有完整的一部西门剑法。完整的西门剑法,在一百多年前,小魔女白燕燕练成了以后,就付与火神了,担心的也是有这么一天,为高明的窃贼飞盗取了去。西门剑法,在慕容家只是言传身教,从不留下片言只语。而这本所谓西门剑法,只是慕容小燕见后人慧根不高,便将西门剑法一些入门的招式绘出和写下而已,本来西门剑法就是在武当派两仪剑法的基础上,一代剑雄西门子综合了各门各派剑法中的一些上乘招式,融汇贯通,而创造了自己的一套剑法。其中既有各门派剑法的招式,更有破解各门派剑法的招式,使这些上乘剑法的招式似是而非,相同而又不相同,相似而又不相似,完全变成了自己的剑法。就像牛羊一样,它们吃下的草,经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