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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官府的力量,绊住莫纹,使她不能离开安化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瘦和尚不但办事不力,更因一句话,就暴露了言家寨人的面目来,也露出了自己行踪,使莫纹心中有数。
三个捕快喝开人群,手执铁尺、锁链,走进莫纹的房间,瞪眼突目地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芹天真直爽,说:“我们这里闹了贼呀!”
痴儿更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应该由自己出面说话,挺身而出:“是呵!有两个贼人跑进我们房间来了,一个跑掉了,一个捉在这里,你们看吧。”
莫纹听了不禁暗皱眉,看来这场官非,恐怕摆脱不了,只好顺其自然。可是,痴儿仍不知天高地厚,问莫纹:“姐姐,我没有说错话吧?”
莫纹只好说:“兄弟说得很好,没错。”
一个蓝衫汉子连忙对三个捕快说:“差官大哥,这是我们赌场的二老板,不知怎样,躺在这里了,他并不是贼人。”
一个略有麻皮的捕快说:“不错,这的确是赌场的焦二老板,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蓝衫汉子说:“小人不清楚,要问我们的二老板才知道。”
另一位有一丛胡子的捕快喝问焦二老板:“焦七,你怎么跑到这里给人当贼捉起来?”
焦七急得直瞪眼,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不回答我们的话?”
小芹过来拍开他的哑穴:“快说!你怎么来暗算我们的?”
焦七虽然给拍开了哑穴,但有两处穴位仍没解开,不能行动,张口叫着;“官差大哥,我是给他们劫来这里的,你们快来救我。”
二位捕快愕异相视,一齐问:“什么?你是给他们劫来这里?”
“是呵!他们劫我来,要我交出八百两银子才放人,求你们快救我。”
小芹叫起来:“你想死了!你持刀从窗口跳进来,不但想劫走我和姐姐,还想杀害我家的少爷,反而说我们劫了你,你不怕报应吗?”
“不!是你们劫了我,口口声声逼我交出银两来!”
正所谓贼咬一口,比蛇还毒,水也洗不清。小芹气得跳起来,想走过去狠狠掴他两个巴掌。莫纹连忙喝住:“芹妹,别乱来!”
小芹急道:“姐姐,他乱咬人呵!”
莫纹微笑问:“二老板,你说我们劫了你来,有何人看见?又有何人证明?”
一蓝衫汉子突然说:“我可以证明。”
“哦?你证明什么?”
“我证明我的二老板是你们劫来的。”
莫纹又是含笑问:“我先不说你是赌场的人,在二老板手下混饭吃,请问,我们在什么地方劫了你的二老板?”
“赌场!”
“什么时候?”
“戌时左右。”
“那就是天黑上灯的时问了。”莫纹转向三位捕快,“三位差官大哥,他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麻皮捕快“哼”了一声:“我们耳不聋。”
莫纹又望着人群中的店小二问:“小二哥,你说,我们是几时进店投宿的?”
店小二说:“小姐和少爷是在天黑上灯时来小店投宿的。”
“当时我们是几个人来?”
“是小姐、少爷三个人,三匹马。”
“以后呢?”
“以后小人跟着带小姐、少爷上楼开房门住下,随后小人又去给小姐、少爷端饭菜上来用饭。”
“小二哥,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带了这位焦二老板来投店住宿?”
“小人没看见。”
“那么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没其他人?”
“是!”
莫纹逼视那蓝衫汉子:“说!我们能在戌时左右,跑去赌场将你的二老板劫来吗?”
蓝衫汉子给问得慌了:“我,我……”
莫纹又进一步问:“赌场那么多人,我在赌场劫了你们的二老板,看见的恐怕不是你一个人吧?必定有不少的赌客,而且赌场必定大乱,人们奔走,惊动四邻,这样劫人绑票的大事,安化城不闹翻了?”
正所谓谎言不堪一驳。这蓝衫汉子给问得哑口无言,连连后退,围观的人们也纷纷议论开来,有人说:“显然这焦七见色起心,不怀好意。”也有人说:“摸进人家少女的房间里,非奸即盗,那还用问吗?”
小芹说:“就算我们在赌场劫了这二老板,你为什么不去报案,却跑来我们房间里,说你们二老板喝酒喝醉了闯了进来,求我们放人?显然你们是与他一路的,在下面接应你们的二老板。说:是不是这样?”
“不,不,没这回事。”这蓝衫汉子连连后退想溜走。这个蓝衫汉子,想帮自己的二老板,想不到越帮越忙,连自己也卷了进来。
小芹喝道:“不准走,看来你是贼人一伙的,想来劫财哩。”
焦七突然对蓝衫汉子吼道:“混蛋,你怎么胡说八道?老子是在中午给他们劫走的,你怎么说在戌时左右了?”
蓝衫汉子连忙说:“是是,属下一时糊涂,说错了,二老板是中午给他们劫走的。”
莫纹笑问:“是吗?你看见了?怎不向官府报案?”
蓝衫汉子实在畏惧莫纹如刀似的盘问,更害怕再露出破绽,嗫嚅说:“我、我、我没看见。”
“没看见,你怎能证明是我们劫了?”
“是二老板说的。”
莫纹转向焦七:“二老板,你这么说,更是破绽百出。本来我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让你走开算了。谁知你贼心未死,自露嘴脸。你说我们在中午劫了你,我们是日落后进北城门的,进城时,守城的士兵还盘问过我们,问我们为什么这样夜才进城。这点,士兵可以证明只有我们三个人,而没带着你进城。怎么就绑架了你?士兵没看见我们带着你,店小二也没看见我们投店时带着你,我们怎么能在中午赌场上将你绑架了。
“再说,就算赌场上没人看见,我们凭什么将你收藏在这客栈中?客栈中的人来人往,也没人看见?”
店小二说:“不可能收藏在小店中,下午刚有位客人退房离开,小人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通,然后才锁上房门,直到小姐来投宿时才打开。”
店掌柜胆小怕事,连忙喝着店小二:“你少说两句好不好?你不怕惹祸上身吗?”
店小二说:“掌柜,要是小人不说,我们这客栈不成了贼窝吗?”
焦七怎么也想不到,这家客栈竟然有这么一个耿直、老实的店小二,不知厉害地站出来说话,早知这样,先杀了这店小二多好。
莫纹又说:“二老板,怎么说话不事先考虑清楚才说?世上有这么愚蠢的绑匪,将你劫了,不收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反而藏在这闹市的客栈中?而且还冲破屋顶,惊动人们跑来围观,那不全暴露了?怎么劫人绑票呵?”
焦七挣扎着说:“老子怎么知道你们为啥这样做?总之,我是给你们劫了来的。”这个凶徒,显然已蛮不讲理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捕快将自己和莫纹等人一齐带到衙门,到了衙门,一切就有楚无门在暗中打点,自己绝不会吃亏。
以楚无门雄厚的人力财力,要加害一个在安化县举目无亲的江湖女子,没有不成功的。可是他碰上的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而是机灵、狡黠过人的莫纹。何况莫纹又得到武林老前辈玉罗刹在江湖上行走的应变本领,知道如何应付当前所发生的事。
莫纹固然不谙官场上的黑暗,但玉罗刹曾经指点过,应付官方的人,能避开就尽量避开,真的避不了,就应该进行有分寸的说理争斗,千万不能动武,以争取周围人们的同情和支持。万一碰上了蛮不讲理的官府之人,和存心要加害你的贪官污吏,也该以巧妙手段惩治、教训他们,使他们不敢侵犯你。
正因这样,莫纹便以情以理和焦七争论,看看这三位捕快怎么处理,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或者没有官府的人在场,莫纹根本就不与他论理,以武力逼他讲出真情了。
这三位捕快,初时还以公正的态度、不偏不倚地倾听双方的讲话,以示自己明理公平。再继续听下去,也明显知道道理不在焦七一边,而是在莫纹一边。但他们已受楚无门暗中所托,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言家寨的人,麻皮脸捕快渐渐就显出不耐烦了,说:“你们都跟我到衙门去!”
小芹先叫嚷起来:“我们干吗要去衙门?我们遭人抢劫,贼,你们不捉,反而要捉我们,这是什么王法?”
麻皮脸捕快一沉脸:“你们说他劫你们,他说你们劫他,谁劫谁。谁也不清楚.你们最好到县太爷面前说理去,我们可没时间听你们分辩。”显然,这麻皮脸捕快,是言家寨的人了。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晌起:“谁劫谁,我老叫化最清楚。”
麻皮脸捕快喝问:“谁!给我站出来!”
“我不是在这里了么?”
三位捕快和人们只感到眼前一花,一位衣衫百补,一头花白的老叫化,一下出现在房间的桌子旁边了。只见他一脸笑嘻嘻的,朝麻皮脸捕快说:“你官不大,架子可不小,连我老叫化也喝叱起来。”
莫纹一看,不由惊喜,这不是丐帮的一见笑长老么?他怎么也来了安化县?有他的到来,这事就好办多了。
麻皮脸捕快一怔,知道这是一位高来高去的高手,问:“你是谁?”
“我老叫化是谁,你不必问,总之,我不是贼,更不是强盗,你不会连我老叫化也带去县衙门吧?”
“你来干什么?”
“一来讨些吃的;二来嘛,来捉贼的。你不是弄不清谁是贼吗?你怎不问问我老叫化,谁是贼了?”
“谁是贼?”
笑长老一下将焦七提起来,“就是他!他说他中午给人劫了来,可我老叫化下午在赌馆门口讨吃,明明看见他在里面做庄,大杀三门,几时给人劫走了?”笑长老又一指那两个蓝衫汉子,“还有他们两个,在他身后帮看牌的,我老叫化没说错吧?”
两个蓝衫汉子听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围观的人们一听,全都哄起来,有人说:“真正的贼不抓,反而将抓贼的好人抓起来,这成什么世道?”
笑长老说:“不成世道的事可多哩!有人受了人家二十两银子,便循私枉法,不分是非,乱捉无辜哩!”
三位捕快一听色变,他们三个,每人正是受了楚无门的二十两银子,赶来客栈中捉人的。麻皮脸捕快问:“老叫化,你说什么?”
“我老叫化说有人贪赃枉法,可不会是你们吧?你们可别多心。”
另一捕快说:“老叫化,这你也不能证明焦七老板是贼呵!”
“就算不是贼,他含血喷人,诬告好人,那也应该拉到县衙门里打五十大板。何况他身上还带有迷魂药,跑到人家房间下毒,想迷倒了两个女娃子,这不是劫贼是什么?”
三个捕快不禁相视一眼,转向笑长老:“真的有这回事?”
“不信,你们可以搜搜焦七的身上,看有没有,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捕快便上前去搜焦七的身。笑长老又说:“你可要小心了,焦七的迷魂药,毒性极高,沾上了一点,便立刻昏倒,一过时辰没他的解药,就一命呜呼,去见阎王啦!”
这个捕快悚然,不敢去搜了。
笑长老指指桌上的一碟菜:“在这碟菜里,他就下了这种毒药,你们要不要尝尝?”
三位捕快当然不敢去尝试。笑长老将菜端到焦七嘴边:“来!你自己下的迷魂药,你自己试试。”
焦二叫道:“不,不,你放过了我吧。”
笑长老嘻嘻笑着:“你身上不是有解药么?怕什么?你将解药交给我老叫化,你晕到了,我会给你服下解药,不会死的。”
“一过时辰,你不给我服解药,我不死了?”
“那你怎么在他们菜里下毒,不怕将他们毒死吗?”
“那,那,那我到时会给他们服下解药。”
笑长老哈哈大笑,问三个捕快:“他自动招了出来,是不是贼?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