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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是那个年富力强,可以作战一天一夜的骑兵啦。萨沙和弗里曼住在另一辆马车里,这也是艾尔眼看这队父子关系有点尴尬,就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希望一段时间的亲密相处能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谢格曼也像是小孩一样让人头痛啊,话说天底下有像我一样的贵族吗?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关下手下人的家庭状况,我容易吗我。”,艾尔有些自哀自怨,又有些得意,话说这在地球上有个词形容来着,叫做提升企业凝聚力,给员工以归属感,现在这西境商行可不就是一家企业嘛。
想到这,艾尔不禁有点叹气,除了手边少数几人,他身边再也没什么得力的人手了。而西境商行刚刚建立,斯帕莱蒂家族的那些老人都留在西境忙着商行本部的建设,都没有带过来。艾尔这次来圣辉之城,真可以说得上是赤手空拳闯天下,好不容易矮子里拔高个,那个叫戴维斯的管事为人聪明伶俐,做事老到,本想着栽培一番的。没想到却是太过聪明了,欺软怕硬,畏强欺弱,让人好生失望。
艾尔就这样懒洋洋地躺在车厢内,静静地想着各种各样的琐事。只是窗外的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数次打断他的思路,让人好不扫兴。艾尔又恼火地拉开帘子,干脆就把这帘子蜷起来,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暴雨。话说在西境,他只见过原驰蜡象,万里雪飘的暴雪,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雨,今日一见倒也别有趣味。
整个车队都寂静无声,大家都被这大雨折磨得没了力气,也懒得说话,纷纷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好应付接下来的路程。只听见天地间唯有雨声不断,声音急切嘈杂,却丝毫没有一点热闹喧嚷之意,相反带给人们的是清冷和孤独,哀思与愁绪。
有的声音能让人叫嚣呼喊,有的声音却只能让人静默无声。
然而就在这沉静的雨声中,一阵马蹄声忽然传来,踏破雨声,踏破思绪。
第五十九章 马车
艾尔倒是一愣,心说在这滂沱大雨中,除了自己这种外乡人,竟然还有人冒雨赶路。不知是思乡心切的游子,还是视财如命的货商。心中倒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忍不住探头去望。
却见这重重雨幕中,模糊可见两点较大的亮光被水汽遮没着忽隐忽现,远看像是猛兽的眼睛一点一点逼近。在这两点亮光旁,又有几点小若星光,璀璨如星光的光点时不时闪耀,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东西。伴随着马蹄声,宛若水墨画般被大雨化成一团的一个庞大墨点渐渐由远及近,却是朦朦胧胧得看不清楚,在这孤冷寂寥的雨中,平白无故的让人有点紧张。
就好似童话中老婆婆沙哑吓人的声音描绘的妖魔鬼怪,不就是爱在这种天气,这种气氛里出场?
只是现实毕竟不是童话,随着对方的靠近,艾尔也逐渐看清这大雨天里赶路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是妖魔鬼怪,但也绝对让人大吃一惊,至少艾尔是惊诧万分。
当头的是一辆马车,驾车之人整个身子都隐没在黑色的兜帽雨衣之中,让人看不清面貌,只是从外表看起来应该是个极高大的男子,雨衣贴在他身上凌乱不堪,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似乎就要裂开一般,可这人却稳稳当当得坐在车前,纹丝不动,连一点整理的动作都没有。
车子极为宽大,甚至宽大到奢侈的地步,要知道这马车由整整六匹骏马拉动,可想而知到底是何等的气派。之所以称之为骏马,相比于西境商行这些在霹雳巨响中惊慌失措,颤栗不动的驽马,这六匹马不仅在雷电交加的天气中能迈得开腿,马蹄声更是整齐划一,丝毫不乱,踢踢踏踏敲打在大道上,竟然有种特殊的韵律,显得神骏异常。这不仅需要驾车之人技艺纯熟,手法高超,这几匹马平时所受的训练又是何等的严格?
整个车厢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闪烁,直刺得人有点眼花缭乱,让人禁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怪异。直到马车与艾尔的车窗交错而过,惊鸿一瞥之下,艾尔才发现那车厢上似乎、好像、也许是镶嵌着好几块钻石,数量多到艾尔一时间都数不清。难怪会时不时闪烁发光,璀璨如星辰眨眼,却是车厢上的钻石反射着悬挂在车檐的油灯的灯光,所以才忽闪忽现。
如此的骏马,如此的马车,到底车厢里安坐着何等富豪的人物?让人不禁心生向往,但只凭这些还不足以让见多识广的艾尔为之动容,真正让他讶然,甚至是紧张的是列于车厢两侧的两排骑士。
艾尔只能看到正对着他的那排骑士,一数之下一排有八名,想必另一排也是如此。正是这些骑士让他寒毛直竖,一股冷气取代大雨的寒意,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这样的百战而归的战士血液都仿佛被冰住了一样。艾尔知道,这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无数次的战斗磨砺出来的直觉在提醒着他:这些骑士极度危险!
他们同那位车夫一样,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雨衣中,只不过紧绷的线条和鼓囊的身形还是显示出这些战士是全副武装,有备无患的。更显眼的是他们悬挂在马侧的长枪,大雨中黑乎乎的长枪看不大清楚,只不过枪头流过的寒光和摔落在枪尖上随即碎成水花的雨滴无时无刻不在发出这样的警告:它们是真正杀人的武器。
拿着杀人的武器的自然是杀人的人,这似乎是句废话。然而细分起来却是可以分为两类人:想杀人且能够杀人的人,想杀人却杀不了的人。
这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事有些人做起来易如反掌,有些人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有些事他人能做你也想做,可偏偏这些事是只有他们能做你却做不得的,所以人世间才有有心无力这等的词,这等的人。
而这些骑士显然是能够杀人的人,他们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心。挺拔的身姿牢牢地钉在马背上,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身体随马背上下起伏,自然至极,似乎这人就和胯下的马黏在了一起,融成了一体,骑术之强,可见一斑。
更可怕的是这些骑士都是单手执缰,另一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配刀,做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准备!这是何等的训练有素,又是何等的战斗意志,仿佛这些战士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冷冰冰的战斗机械,将任何有可能出现的敌人斩杀殆尽。
除了清晰可闻的马蹄声,这些骑士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没有军队常见的相互笑骂,没有偶尔间的窃窃私语,没有传递信息的命令指示,没有抒发热血的歌声嘹亮。有的只是静默,他们就这样寂静地伴随着马车向前跑去,仿佛要跑到世界尽头。
有时候无声比有声更可怕,军队也同样如此。军歌是为了提振士气,呐喊是为了鼓动勇气,命令是为了发挥战力,喝骂是为了宣泄愤怒,哀嚎是为了忍受伤痛,军队都是有声音的。没有声音的军队呢?
他们只会杀戮,只懂杀戮,只为杀戮。
窥一斑而知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在见了这样的骑士后,艾尔终于确认了,坐在马车里的那位大人物根本不是什么非富即贵,而是贵不可言。有哪样的富豪能拥有这样的侍卫?即使他富可敌国,坐拥金山也不可能。大帝不容许,所有的贵族都不容许。
所以圣德兰不容许。
马车里坐的那位身份尊贵,超乎想象。艾尔甚至在想不会就是格里弗斯大帝吧?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想法荒谬至极,也就抛之脑后了,更没有打声招呼,结交认识的打算,贸贸然挡路说不定会被那些侍卫二话不说就直接砍了,到时候到哪儿说理去啊。
他就这样眼看着马车超过了商行的车队,只留下一个惹人遐想的背影。
然而就在艾尔以为从此双方再也不会有交集时,变故突生!
第六十章 刺杀
只听见数不清的凄啸声蓦然响起,就在这倾盆大雨中陡然又下了一场箭雨!
没有春雨的润物无声,没有秋雨的缠缠绵绵,有的只是暴烈!疯狂!不顾一切与孤注一掷!
数百支箭带着决然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向马车攒射,没有留下丁点的空隙。那划破雨幕的尖锐厉啸竟然没有一支准星不够或力道不足,艾尔只听声音就一下子判断出,拉弓偷袭者无一庸手,赫然全是善射之人!
面对如此恐怖的袭击,那些宛如雕像般,仿佛永远都会一动不动的侍卫猛然间就动了起来,好似压弯的弹簧突然释放,拧紧了发条的机械启动开关,动作干净利落,迅捷果断。
他们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弃马!没有丝毫犹豫从马背上直接跳下,顺手就将身旁的马匹单手举起,朝箭矢的方向掷去!上百斤的骏马在他们手里如拾草芥,轻若无物。
十六匹骏马像是一把大黑伞般撑在马车四周,毫无悬念得就被射成了刺猬,甚至连惨叫都没有一声,摔在地上摔成一摊肉泥。若是让爱马之人看见,定然会锤胸顿足,呜呼哀哉:何其暴殄天物!
然而这些侍卫看都没看一眼有的人视若生命的宝马以及他们挂在马上的长枪。如此密集的箭矢,他们是护不住身下的战马的,同样在这种情况下长枪也定然没有短武器的佩刀好用。只是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这些侍卫如此果决无情,同时丢弃战马和武器,动作干脆利落得让人心里发寒。他们迅速拔出刀来,快步将马车围成一圈,用刀光又在马车周围织出了一把大伞。
绵延的刀光连成一片,一重快过一重,霎时间只见刀光阵阵,冷风嗖嗖,连绵不绝的光影像绸缎般将马车环绕,却看不清刀光背后的舞刀之人。
十六个人,十六把刀!刀法如此迅捷若风,刀阵如此滴水不漏,源源不断的大雨落下,却被刀光化成了细散的水汽,飘在四周,将马车笼罩得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刀光之外,刀光之内,似乎是两个世界。
大雨泼不进,箭雨更是射不透!马车周围仿若世外桃源,洞天福地,如注箭雨之下,安然无恙。
十六名侍卫,强悍如斯!
叮叮当当金属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铮铮铁音犹如琵琶大家正在弹奏十面埋伏,又宛若古筝圣手倾情一曲将军令,将战意和杀气渲染于整个天地之间,仿佛暖场的曲调,宣告名为战争的剧目正要上演!
一波箭雨又接着一波箭雨,就如同这银河倒泻的大雨一般,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光看就会让人心生绝望:这般利的箭,这样密的箭,怎么可能抵挡的住?然而这十六名侍卫毕竟不是普通人,刀光不变,甚至没有丝毫的紊乱,仍然密不透风,针扎不进。
人很稳,刀很准,人很静,刀很疾,人如初,刀依旧。
人在,刀在。
整个世界仿佛就此定格了一般,所有的景物,就连这大雨都好像褪去了颜色,只见疾风暴雨般的利箭与稳如山岳的刀光死死相持,就像两位绝世高手已经战到了最后一刻,此时正在苦苦比拼着内力,都憋着最后一口气看谁先支持不住。此时雷电似乎都不那么频繁,狂风好像都温柔了些,大雨也稍稍收起了自己的任性,好像连天上的神明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观看到底是怎样的结局。
突然间,密集不停的碰撞声停止了,箭雨的黑色与刀光的银白消失不见,世界又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所有的景象又有了颜色。
侍卫们收刀横在胸前,肃立在马车旁纹丝不动,好像从刚才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