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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实在是不甘心，我为了这身皮子，实在是付出了太多。我不甘心一切都付诸东流，不甘心又要回到过去蝼蚁般的的日子，所有我来见您，牧首大人。”，多诺万神父紧盯着里斯本牧首，眼中仿佛是要喷出火一般。
“不要再称呼我为牧首了，想必圣教也不会承认。”，里斯本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不会因为你的不甘心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你的一席话而有所改观。”
第四百八十七章 间谍
“不，会有所改变的。”，多诺万神父紧盯着里斯本，坚定地说道。
他看了看四周的城卫军士兵，指着他们说道：“您已经选择了格里弗斯大帝了，对吗？”
他看着里斯本，“这场诉讼是皇室在背后策划的吧？您可是将圣教卖了个好价钱啊。”
“接着说下去。”，里斯本饶有兴趣地说道。
多诺万深吸了口气，“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他暗暗想到。
“这场诉讼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奇怪，为什么格里弗斯大帝一定要公开庭审？这导致了本就关系不好的皇室与圣教之间，裂痕愈深。从今天的结果倒推来看，他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因此才会想要扩大舆论，将这场庭审公开化、合法化，以此来打击圣教。”
“而今天他出动了那么多城卫军来维护现场的秩序，我原本还有些疑惑，他这番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开始我以为这些城卫军是为了保护那两名法师的安全。不过在庭审结束后，那两名法师也就失去了价值。这些城卫军一直驻扎在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您—这个背叛圣教的圣辉城牧首！”
“您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背叛圣教的呢？我猜测您是在追查裁判所黑牢越狱一案时，找到些蛛丝马迹，甚至是和这两名法师有了接触。因此您才会得知圣教虚伪的真相，也知道了皇室暗算圣教的阴谋。您在权衡利弊之后，判断出了大势不可违，圣教定然会一败涂地的结论，因此您才会果断抛弃圣教，投靠皇室。”
“事后想想，为什么黑牢越狱案到最后线索全断，完全追查不下去，以致于不了了之。为什么对于这两名法师完全没有警戒和重视，导致了他们突然出现发起诉讼时，整个圣教都无从防备，慌作一团？是您在幕后主导了这一切吧？您执掌圣教在圣辉城的大小事务，区区两名法师的踪迹，您很容易就可以遮掩住，至于越狱一案的追查，只要您从中动动手脚，那这案子就永远也了结不了。”
“啪啪啪”，里斯本鼓了几下掌，“不错的分析，不过你在这里对我说了一大堆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向我展示你有多么的聪明，看穿了背后的真相？”
“是为了向您展示我的价值！”，说着多诺万猛地就跪了下来。
“凭借您在圣教内的地位和声望，以及您掌握的大量情报，还有您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在这个圣德兰王国内得到重用，平步青云的，我坚信这一点。”
“所以，就请让我多诺万，像是在圣教时一般，在这圣德兰王国的权力场内侍奉您吧。您初入圣德兰王国的官场，想必身边定然是没有得力的人手和心腹，多诺万自信可以胜任。”，多诺万抬起头，殷切地看向里斯本。对这个提议他是很有信心的，里斯本刚刚投靠皇室，根基不稳，一定会加紧组建自己的势力班子，而他多诺万正是其中最为合适的人选。
而至于对于他多诺万是否还忠于圣教，因此甘愿成为卧底的猜忌。他多诺万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于权力的渴望，现在圣教就是一艘行将沉没的大船，难道还要他傻乎乎地陪着那群神棍送死吗？他相信里斯本那么睿智，一定能看清这点的。
“我还有价值，只要有价值就有希望！”，他在心里暗暗鼓舞着自己。
里斯本看着跪在地上的多诺瓦，叹了口气，“多诺万，你的分析很精彩，只可惜其中有一个最大的漏洞。”
“什么？”，多诺万一愣，自己将方方面面的细节都仔细考虑过了啊，难道还有遗漏吗？
“你的分析中最大的漏洞就是：我里斯本实在不是个那么有本事的人呐。”，里斯本自嘲地笑了笑。
多诺万傻呆呆地看着里斯本，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在圣教内有什么名声：智者、谋士。大家暗地里都这么认为，就连其他几个枢密主教，甚至是教皇陛下也是这么看我的。正因为如此，那些老家伙们虽然对我有所猜忌，甚至还派了你这个间谍在我身边，却始终有所忌惮，不肯对我进行打压。就连教皇陛下，也引我为为肱骨心腹，左膀右臂，对我寄予厚望。”
多诺万听到间谍二字，有点急了，连忙喊道：“大人！”
多诺万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你虽然聪明，也有股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毅力和不要脸，但作为间谍实在还是太嫩了，露出了许多破绽。”
“但我并不怨你，甚至还很理解你，没有天生的血脉，也没有天才的天赋，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爬到高层，想要立于万人之上，不做些阴私之事是不可能的。”
“大人。”，多诺万又喊出了声，只是这声“大人”中，包含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一丝感激，以及些微的哽咽。
“只是你现在求我，希望我能给你个前程。抱歉，这点我做不到。”，里斯本苦笑了声，“我啊，也只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我刚才说过，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担不起智者、谋士的名头。”
“可是大人，您在圣教的这么多年，所料之事无不言中，所谋之事无不得利，正因为如此大家才这么仰仗于您啊！”，多诺万喊道，他还以为这是里斯本对自己的推托之词。
“如果你和我一样，背后有着皇室的支持，手中掌握着皇室与圣教两方的情报信息，左右逢源那么你做的绝不会比我差。我比你强的可能就在于我受过专门的间谍训练，因此才能在圣教中潜伏这么多年。”，里斯本摇了摇头，说道。
多诺万如遭雷击，从里斯本的话中他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里斯本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见风使舵背叛了圣教，而是他原本就是皇室的间谍！受命潜伏于圣教之中已经多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位格里弗斯大帝的指使！”
第四百八十八章 选择
“这不可能啊！”，多诺万失声喊道，“您能升到这个位置，圣教一定是对您的出身来历做了极为严苛的调查，只要有一丁点的不对劲，您都不可能成为圣辉城牧首的。”
“是啊，这也是我能在圣教内潜伏这么多年的原因啊。圣教查不出什么破绽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出身来历本就无懈可击。”
“我确实是出身于孤儿院，直到加入圣教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是出身低贱的贫苦人家。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族是历代服侍皇室的隐秘贵族，而我从小被遗弃入孤儿院，也是上代格里弗斯先帝的计划。”
说着，他脸上又浮现出了之前似的自嘲笑容，“多诺万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是一个没有自己意志的提线木偶，在舞台上按照剧本演着戏剧。先是孤苦无依的孤儿，后是虔诚奉献的信徒，然后是睿智贤明的主教，我本本分分地扮演着所有的角色，最后我迎来了谢幕，也是自己最后的角色：一个卑鄙可耻的背叛者。”
“这就是我的一生，这就是我的剧本。”
“我的一生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被决定，再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了。”
“所以你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于我，我只能说声抱歉。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做主，又怎么能承担他人的命运之重？”
“我很羡慕你，也很敬佩你，多诺万。至少你会为了自己去和命运抗争，无论你使用的方法是多么的卑鄙，多么的黑暗，多么的下作，至少你还是个—自由的人。”
多诺万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他只觉得风越吹越冷，好似要将自己的身心都要冻结了似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僵硬地说道：“您和我不一样，您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选择？选择圣教对抗皇室？”，里斯本摇了摇头，“不，我没得选。多诺万，还记得我对你讲过的那些蚂蚁的故事吗？”
“那些望向天空的蚂蚁们拼尽一切想着天空筑起高塔，然而只要一只大手就可以摧毁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
“只是一瞬间，一切都化为虚无。那些经历的时光，那些勤奋的汗水，那些动人的情感，在这只大手面前都不值一提。”，说着里斯本摊开自己的右手，“而我只不过是这只大手上的一个指头……不，只是一个关节罢了。”
“关节是不能脱离手掌，独自存活下去的。”
多诺万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慢的好似一个生锈的机械一般。他没有再看里斯本的眼睛，而是低着头说道：“无论这是张多么坚定有力的大手，也总有**老朽的那一天。”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慢很慢，我想我们这一代是见不到了。”
多诺万摇了摇头，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艰难地转过了身，一言不发地向城卫军防御圈外走去。突然间他回过了声，最后问道：“如此说来，之前的饥荒与暴乱你也是知情，甚至是谋划者之一？”
里斯本缓缓地点了点头。
多诺万勉强地咧了咧嘴，好似在笑一般。是在笑他自己？又或是笑里斯本？还是在笑这世道？
然而他还是没说什么，就这样默默离开了。
里斯本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突然高声喊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向大帝推荐你的。”
多诺万的身形顿了顿，紧接着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慢慢离开，脚步迟缓而又坚定。
里斯本看着他留下的浅浅脚印，若有所思。他像是习惯了似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父神保佑你。”，可是祷告完他才想起来，自己已不是圣教的牧首了，又有什么资格为人祷告呢？
“祝你好运，小家伙，至少要比我幸运。”，他也只能在心里这样祝福道。他招呼着城卫军的士兵们一同离开广场，那前些的方向赫然就是霍利区身处的皇宫。
他慢慢走向那片烽火辉煌，就好似是要投入其中一般，成为那光辉中的一点星火。时隔如此多年，他终于还是要回归自己的命运。
……
空开庭审后的第二日晨会，大帝罕见的没有在那座花房中召见群臣，而是在大殿中召开了会议。这使得有资格来与会的大臣们更是紧张了几分，也使得这次大会显得更为得严肃。
“这一夜过去了，情况如何了？”，大帝终于开口说道，打破了大殿中的沉寂。
大帝都已经点名点将了，内政部大臣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回陛下，整个城市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骚动，只是圣教败诉的消息流传极广，甚至一夜之间人人尽知。而且在夜半之时，甚至发生了有人试图攻击圣域中的教堂这样的骚乱，最后还是被圣教制止了。”
大殿中的大臣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几个眼神，圣域中竟然出了这种骚乱，这说明圣教对于信徒的影响力已经大为下降了，甚至有不少信徒已经心生怀疑，才会爆发出这样的冲突。
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