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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暗影氏族的族长和长老们怎么会同意这门宗教的传播？他们应该站出来制止才对啊。”，又有一名长老出声质疑道。
其他几位长老也深以为然，要是普通族人陷入宗教不可自拔也就算了，族长和长老可都是族中的智者，难道他们没看出其中的危害吗？
艾尔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关于这点，我能想到的有两种解释，第一种就是暗影氏族的长老们同样信仰黑暗之主，作为信徒的他们自然不可能阻止这门宗教的传播。”
“另一种解释嘛……”，他抬头，有意无意地看了女族长一眼，“这世上绝大多数宗教，都有归顺人心，加强统治者统治的作用，这门宗教恐怕也是如此。”
艾尔这番话说出来，不仅是夜莺和香兰草这两个小姑娘不懂了，就连那些长老们也都不明所以。
身为暗精灵的他们，哪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哎，加强统治者统治，这是什么意思？艾尔先生。”，香兰草一脸懵懂地问道，受到母亲的鼓励，她现在发言更大胆了。
“这个嘛……说起来太复杂，打个比方就是让大家更听族长大人的话。”，艾尔举例道。
“哎！信奉那个神明会有这种作用吗？”，香兰草惊讶地说道，她更不明白了，“可是大家都听母亲大人的话啊，大家都说母亲大人是最贤明的族长，领导我们氏族渡过了很多困难。”
“咳咳，香兰草，在艾尔先生面前不要说这些。”，女族长连忙打断了香兰草，不好意思地看了艾尔一眼。
“不是你说的那种信服，而是无论族长大人说什么，大家都会听她的话，哪怕族长的命令不合常理，又或者是侵害了别人的利益，但大家还是会照听照做。”，艾尔解释道。
“这不可能，那大家岂不都是傻子？我们暗精灵可不是你们人类。”，夜莺马上反驳道，不同于其他暗精灵，曾经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了解人类风土人情的她马上意识到了艾尔的意思。
按艾尔的话说，那族长不就相当于人类中的领主或者是国王吗？
“除非我们暗精灵都像你们人类那样麻木不仁，才会逆来顺受，这是不可能的。”，夜莺带着骄傲说道。
虽然她很钦佩和感激艾尔，因此对人类的态度这段时间也有所改观。但她骨子里仍然坚持着精灵的骄傲与对人类的轻视。
“麻木？你说对了，就是麻木！”，艾尔回应道。
“如果不是心灵麻木了，暗影氏族的暗精灵们怎么会去相信宗教？”
“夜莺，你之前听说过哪个暗精灵相信宗教吗？”，艾尔反问道，“所谓的宗教，天生就在信徒的心理定上了上下级的阶级关系。”
“当他们匍匐下来，顶礼膜拜的时候，无论肉体是否直立，在心里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既然已经相信了虚无缥缈的神明，顺从强者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哼，不要把你的那些人类的经验，套到我们暗精灵的头上！我们暗精灵不是人类。”，夜莺语气有点激烈地反驳道。
她实在无法认同艾尔总是把暗精灵往坏处想得观念，她觉得尽管艾尔生活在阳光里，可看这世界却比生活在黑暗中的他们更黑暗。
那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没有一点光亮。
艾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不光是心灵麻木，甚至扭曲都是有可能的，你之前不是还见过暗影氏族的战士，虐杀俘虏了吗？”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看着在夜莺在萤火虫微光下微微发亮的，如同宝石般淡绿色的眼眸，这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艾尔现在还记得夜莺说起这段往事时，脸上的惊恐与不可置信。想必这件事给夜莺的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因此小姑娘下意识地就忘记了这件事，不愿想起。
“有些回忆的去处只能有两处，心底和坟墓。”
“就让她将这段记忆尘封在心底的最深处，慢慢忘记吧。”，艾尔默默想到。
“作为一名贵族，可千万不能让女孩子伤心哭泣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会召开
正在这时，女族长突然开口警告道：“噤声，有人来了。”
夜莺也只能住嘴，略带不服气地看着艾尔。艾尔也只能举起双手，做出来一个投降姿势，爽快认输。
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试图去说服一个人，将他的观念彻底扭转过来。
这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人与自己还种族不同，更何况这人还是个女人。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自己的一败涂地。
长老们开始装模作样地讨论荧光麦的长势问题，艾尔很有意思地发现：谁说暗精灵就不会骗人啦。这几位长来假模假样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这当然也因为他们讨论的荧光麦问题是确有其事，如果要让这几位长老空口白牙，脸不红气不喘地编一套谎话，那真是为难他们了。
来者是三名暗精灵，他们一人走进了洞穴，其他两人则守在洞穴外。似乎一有风吹草动，或者那走进洞穴的同伴出了什么意外，站这里就便于他们逃离。
那名走进洞穴的暗精灵向女族长问候道：“愿暗影护卫着您，尊敬的月光族长。”
艾尔一听，就知道来者是暗影氏族的暗精灵。
“算算时间，他们可能已经发现那名老者不见了。”，艾尔暗暗想到。
“愿月光护佑你，暗影氏族的使者，来到这里有何贵干？”，女族长礼貌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过来通知您一声，各个氏族的使者都已经来了，大会将在明天如期举行。”，那暗精灵嘴上说着，人却走了进来，像是巡视一般在洞**走来走去。
在场的人们又不是笨蛋，大家心知肚明：这暗影氏族的使者过来通知是假，搜查是真，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罢了。
整个洞穴并不大，可以说是一眼就能看清全貌。那名使者在来回走了两圈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向女族长告退道：“明日大会开始时，我会将各位领入会长。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着他就走出了洞穴。
艾尔微微松了口气，既然他们没有凶神恶煞地直接过来兴师问罪，那就说明洞穴下面的坑道还没有暴露。
洞穴里依据静悄悄的，没人敢大声说话，大家都害怕在洞穴外埋伏了什么暗哨，将大家的谈话偷听了过去。
“好了，他们都走了，大家可以放松点。”，过了一会，女族长开口说道，暗精灵们这才放松了下来。
“吓死我啦，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夜莺叹息了一声，“看来以后这种坏事不能干，做了总是提心吊胆的，睡觉都睡不安稳。”
“刚开始挖暗道的时候，你不是挺开心的吗？”，艾尔打趣道，他又有了新的发现，无论是之前发现有人靠近，还是之后察觉外面已经空无一人，这些都是女族长率先发现的，其速度比夜莺还要快。
这是否是证明了女族长的五感，比夜莺还要敏锐？再联想到之前挖掘地道，也是她和香兰草负责的，这说明在这几位暗精灵中，她的精神力是仅次于香兰草这个百年一遇的天才的。
看来这位族长大人不仅是位智者，还是位强者啊，艾尔默默地想到。
夜莺瞪了艾尔一眼：“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又不像你，做了这种事和没事儿一样。”
“好了，夜莺，不许这么和艾尔先生说话。”，女族长瞪了夜莺一眼，“我们现在还不能放松，明天就要召开大会了，想必离我们离开这里的日子也不远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将暗道填满，不然今后暗影氏族还是会追查到我们头上。”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暗精灵们又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
……
微微湿冷的空气刺激得艾尔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才让他稍微精神了点。整整一晚上没有睡觉，艾尔显得萎靡了许多。
经过一整天的劳作，暗精灵们总算将两头都大致堵住了，至于中间的一段则用岩石尽量塞满，实在是没有余力再将它们全都化作泥土。而作为法师的艾尔自然也不能在一旁闲着，同样干了一整天。
大量使用魔法的后遗症就是现在他头疼欲裂，这是大脑使用过度的现象。艾尔有些羡慕地看了看身旁的夜莺，这姑娘明明是个近战，同样使用了一天魔法后，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比他这个法师还精神。
艾尔也只能哀叹造物主的不公，为什么精灵被称之为大自然的“宠儿”，从中可见一斑。
一路走去，路上又与许多暗精灵汇合，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显得很是熟络的样子。
“哎，夜莺，大约有多少氏族来参加这次大会啊？”，艾尔悄悄问道。
“准确的数字我不太清楚，就我这几天接触的来看，大概有二十几个氏族吧。”，夜莺回答道。
“那是不是整个暗精灵一族，绝大部分的氏族都派来使者了？”
“嗯，基本上我认识的所有氏族都来了。”
“看来暗影氏族这次真是所图不小啊，这么多氏族的族长、长老都来了，要是暗影氏族突然发难，会不会一网打尽？重创整个暗精灵一族？”，艾尔突然想到。
“既然暗影氏族已经投靠了人类，这个大会会不会就是诱饵，是他们的投名状？要将整个暗精灵的重要人物，全都卖给他们勾结的人类势力？”
艾尔想着，心底有些发冷，不过仔细考虑，他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只是将这些重要人物捉住了，又不会直接让暗精灵一族灭族。反倒是暗影氏族会成为整个暗精灵一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后绝对是无法在这地下世界生存下去了。”
“就算那个人类势力给了他们再多好处，许下了再美好的诺言，也不能让他们回到地表，生活在阳光下啊？”
此时艾尔的脑海里纷纷扰扰的，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搅得艾尔更是头痛了。他晃了晃脑袋，吸了口凉气强行将这些想法驱除出脑海。
“此时想再多也没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搞清楚暗影氏族在打什么主意。”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再说。”
第三百九十三章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石椅冷硬而又嗝人，坐起来很不舒服。艾尔微微靠着身后的石壁，眼前一片漆黑，由于一宿未眠，现在他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宛如一台“嘎吱嘎吱”作响的老锈机器一般，在抗议着自己的不堪重负，顺便也偶尔打个盹，偷懒一会。
由于会场内暗精灵很多，夜莺也不方便将萤火虫拿出来照明，不然也显得太过显眼了些。因此艾尔此时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周围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
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倒是热闹得很，只听见夜莺不停地在打着招呼，“斑雀、针蜂、金菊花、枯叶藤……”诸如此类的名字不绝于耳。艾尔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地球上的动植物园，倒让他有点回想起了那本已支离破碎的，仿若水中泡影般的过去。
“最后一次去动物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小学五年级？还是四年级？有点记不清了。”，他有点痴痴地想到。
耳边少女青春而富有活力的声音热情洋溢，还夹杂着诸如“好久不见啦……”之类的问候，以及“某年某月某时，某个部落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八卦，就让整个现场显得更为热闹了，甚至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