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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京城之前,朱自成从濮阳植园的管事娄勿礼哪里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得知了龙辰和樊京云似乎已经冰释前嫌,而且去了天之城,虽说他不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和樊京云冰释前嫌了,以龙辰的性格,在樊家如今的境况下很有可能会在前往庆天城之前来一趟上京城。
朱自成猜得很正确,只不过,他如果再晚一天过来,恐怕就看不见龙辰和强子了。
三人并未在樊家逗留太长时间,稍微歇息了几个小时与樊京云一同用过了晚饭后,便悄悄的离开了樊家宅院,并出了上京城。
从上京城至庆天城,乘坐濮阳牧赠予的五彩浮空莲,大概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夜色中,载着龙辰和强子、朱自成三人的五彩浮空莲穿梭于云端,朝着上京城的东南面而去,自从有了炼玄法门之后,强子便变成了一个修炼狂人,除了吃饭睡觉外,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炼玄法门,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龙辰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有时间就进行破脉通玄,沉浸在操纵状态中之后就像化成一具人形化石般,无论打雷还是闪电都惊动不了他,朱自成自然是百般无聊,想找人说话都没人理,只能躺在五彩浮空莲上面顶着苍穹发呆。
三天后,在新陵镇西面高空如棉絮的白云间,闪烁着五彩光芒的浮空莲迅速落下,降到了新陵镇北面的后山丛林中。
没一会儿,以龙辰为首的朱自成和强子三人从林间走了出来,直奔庆天城而去。
物是人非的新陵镇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重游故地只会凭端给心里多添几分惆怅,这一次龙辰前往庆天城,便是为了结最后一件事,只要完成了这件事,从此,如非必要,他将不再踏入这片地域。
龙辰以前之所以想着夺回龙家一切,作为母亲和妹妹寻找的一处安身之所,也是因樊家的威胁还存在着。
当时的他对天之城一无所知,更没有地阶摄场的信物,甚至连何时进入尊级也是遥遥无期,存着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可以说,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夺回龙家一切,要比重新建立一个绝对安全的场所提供给母亲和妹妹更简单一些。
直到晋升尊级,再见到了龙宗正之后,龙辰才彻底抛弃了这个如今看上去颇为愚蠢的想法。
人总是在成长,身处不同的境况时,考虑的事情往往也有着局限性,无人能够例外,当回首往事发现曾经的幼稚,这便是成长的标志。
如今清融江一线的地域都在龙家的统领之下,龙宗正的地位基本上已经等同一个小公国的藩王,这片在很久以前属于南罗国边境和大禹国边境的地域,本来就是一片彼此都有些易守难攻的地方,否则也不会僵持上千年的时间。
龙辰三人并未走大道,而是行走在乡间小径上,除了刻意穿得朴素了一些,三人都没有做任何的伪装,看上去就像是很普通的乡间少年郎,一路畅通无阻的途径不下三十个岗哨,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到达了庆天城西门入口。
此刻正值清晨,庆天城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中,隐隐可见东方地平线上一轮殷红圆日升起,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城主府内,龙宗正正在进行沐浴更衣。
九月九日,乃是龙家例行的祭祖之日,之所以定在这一天,原因也是龙家在庆天城立足和发迹的那位祖宗逝于当年的九月九日,因此便将这一天定做了龙家祭祖的特殊日子。
让龙家成功踏出第一步的龙宗正如今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双目灼灼生光,整个人根本不似一个六旬老者的外貌,倒像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精壮男子。
在女婢服侍下换了一身庄重而华贵的暗黄色锦绣蟒袍的龙宗正,在头发梳理完毕,戴上翠绿宝石银蛟纹头饰,插上一根蛟首吞珠银簪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再度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无形间透露出一股居上位者的凌然威势,隐隐,已有了一国之君的风貌。
龙家能起事成功,多亏了梁国的资助,否则,龙宗正就算能击溃清融江一线的南罗国守军,也无法真正守住这片领土,所以龙宗正在梁国一向以臣而自居,哪怕如今坐实了藩王之名,可他在穿戴上依然是不会越雷池半步,周身都是与蟒与蛟相关。
梁王有些特别,除了他之外,在他统御的国度内,其他人都不准穿戴与龙相关的衣物或者首饰,一经发现轻则重杖几十大板,重则收监入狱,更甚者抄家灭门。在这方面,梁国的确不似大禹国和南罗国这么开放,虽然国君都是以龙自居,但只要是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穿戴与龙相关的衣物首饰,只是将龙这种神圣之物,列为权势尊贵的象征。
穿戴完毕以后,龙宗正挥了挥手,女婢当下退去,这时,从屋外走进来一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面貌与龙宗正有着七成相似,此人便是龙宗正唯一的儿子,龙庭清。
龙宗正扫了一眼龙庭清,淡淡问道:“这么早就过来,有什么事?”
龙庭清微微笑了笑,道:“富仁哥让我问问,此次祭祖具体什么时候出发?”
“从没见他这么关心过祭祖之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龙宗正低头轻拍着衣袖,不咸不淡的回道。
不等龙庭清回道,龙宗正勾了勾嘴,冷笑道:“莫非,他还想做些什么事情?”
龙庭清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得好。
龙宗正转过身,盯着龙庭清问了一句,“你其实是想问我,如果龙辰这次过来,执意要取龙富仁的命,我该如何处理是吧?”
“嗯。”
龙庭清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想的事情,从来没有一次可以瞒得过父亲,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例外。
在龙庭清心中,自己的父亲,龙宗正,就像一座无法跨域的高山一般存在着,他的一举一动,任何一种想法,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每当站在父亲身前时,他总是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每一次和龙宗正单独相处,他心中都是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任何一丝松懈,他不管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要在心里琢磨数十上百次,力求做到最完美。
自懂事以后,十八年来,龙庭清一直是这样,可纵然是这样,他知道自己在父亲眼里,依旧没有达到父亲想要的那种程度,最多只能做到勉强及格。
可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一个被父亲赶下家主之位的懦夫的儿子,竟然获得了父亲毫不吝啬的夸赞,甚至,他身上没有的东西,在那个叫龙辰的少年身上却有,这对于龙庭清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龙宗正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龙庭清,笑了笑,道:“你终于学会低着头来面对我了,总算是有些进步了。”
低着头,不让父亲看见自己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和眼神变化,这或许是龙庭清唯一一种不让父亲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方法。
“你应该知道,我如果不是念及当年的情义,龙富仁的命,已经丢了不下十次了。”
龙宗正淡淡道,随即眯了眯眼,轻声道:“既然我没让他死,那么他自然也就不能死在别人手里,尤其是当着我的面,不管龙辰对龙富仁恨到什么程度,在庆天城,他想取走龙富仁的命,纯粹是痴心妄想。”
这时,龙庭清微微抬头道:“父亲,富仁哥家中最近多了一位陌生人。”
“我知道。”
龙宗正勾了勾嘴,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自从龙辰晋升尊级的消息传到庆天城以后,他就每一天睡过安稳觉,估计也快憋疯了,狗急了都会跳墙,这一次的机会,他怎肯放过?”
龙庭清微愣了一下,疑道:“父亲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阻止?”
龙宗正忽然莫名问了一句:“龙富仁能活到今天,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龙庭清条件反射的答道:“因为父亲宅心仁厚。”
“错了。”
龙宗正看了看龙庭清,眼中一抹遗憾之色转瞬即逝,淡淡道:“在外人眼里,龙富仁是为富不仁,一无是处,论行商,他只能做到勉顾大局,属于不求有功,但求无错的那种庸人,论处事,典型趋炎附势,毫无主见,一株墙头草,在龙家实属可有可无者。可是,他却在很多时候,总会做一些我想做,可又不能做的事情,最妙的是,每次都是如此,这样的人,可怎会舍得杀他?”
说到这里,龙宗正轻轻拍了拍龙庭清的肩膀,低声道:“记住爹一句话,这世上,没有坏人,便没有好人。”
第四卷 第一六十一章 挡道
龙家宗祠坐落在庆天城北门十里地外一处名为狮首山的半山腰,此处原本乃是龙家发迹时那位祖宗买的第一处房屋,晚年也是在此度过,并逝世于此,因此龙家的后辈便将这里改建为了宗祠,规模也随着龙家的日益强盛而越变越大,在很久以前整座狮首山便已属于龙家名下,宗祠的规模也几乎占据了整个半山腰,在天气好的时候,远隔几里地都可以看得见龙家宗祠的白墙黑顶建筑群落。
如今更不用说了,整个庆天城领域都在龙家统领之下,因此今年的祭祖也比往年更隆重了很多,专门负责管理宗祠日常事务的祠堂司事与祠丁,早在三天前便开始忙碌了起来,清扫翻新,购置香烛通天桥纸等。
通天桥纸,乃是海内大陆民间祭祖常用之物,这里的人们只信天,认为人死之后,便是灵魂归天,在祭祖之日时,烧伤大量剪叠成桥状的白纸,寓意搭建一条通往上天的桥梁,迎接祖先灵魂归来,接受后人的拜祭。
正式开始祭祖的时间,龙家是定为正午十二点,而每一年出发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上午十点左右,反正都是以家主为马首是瞻。
城主府大厅内,龙宗正会见了麾下的一些重要将领和心腹,商讨了一下关于龙家下一步的动作后,发现差不多也到了该出发前往宗祠的时候了,于是解散了众人,稍事休息了一下,与龙庭清一同走出了城主府,往龙家宅院而去。
如今龙家宅院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人声鼎沸,一片沸沸扬扬。
龙家的人相当多,至少有千人之巨,不过大多都是旁系,近几代家主一脉的嫡系倒是没有多少,原因也是近百年来,龙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龙家一向沿袭长子继位,只要长子不是傻子或者白痴,这个规矩几乎很难改动,上一任家主乃是龙宗直,龙宗正的大哥,再上上任家主,乃是龙古俞,为龙宗直与龙宗正,以及龙宗询三人的父亲。
而龙古俞没有兄弟,其父也没有,连续三代单传,以至于龙家近百年来的家主一脉嫡系成员,到如今只有几个人。
龙宗直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龙林远,而龙宗正膝下也就只有龙庭清一子,至于早死的龙宗询,也有一个儿子,便是龙富仁。
哪怕是算上龙辰,以及龙富仁之子,嫡系成员竟是只有五人而已,对于偌大的一个龙家而言,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家主来了!”
伴随着宅院里人群中一人率先提醒,众名龙家成员立即从沸腾中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纷纷将头转向了宅院大门入口,并朝着两侧退了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如今站在龙家宅院里的人,在十八年前很多都曾憎恨过龙宗正,腹诽过、谩骂过,但十八年后的今天,他们找不到理由再恨龙宗正,因为龙家的崛起,带给了他们许多再也无法舍弃的东西,金钱,地位。
龙宗正一脸淡静的走入了龙家宅院,双目不曾有任何一丝斜视的穿过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