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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爹……”
听皇甫啸一说后,濮阳清清稍微冷静了一些,但仍旧是担心不已,跪在床前抓着濮阳牧的手,轻轻抽泣呼唤着。
从小到大,这还是濮阳清清第一次见到父亲受这么重的伤,她怎么能不慌乱。
这时,萧芸端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放在了床前,对龙辰柔声道:“宝宝,你帮濮阳先生擦了下身子吧,我已经叫强子去找大夫了,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恩,娘,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不劳你操心了。”
龙辰站起身对萧芸淡笑道,然后拉着萧芸走出了卧房,面色有些阴沉。
濮阳牧受的伤,其实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正面承受了程于旻寒冰蓝炎的全部力量,浑身骨头就没几处好的,内腑也被震的差点碎成块,也就只有心脏和脑袋这两处关键地方还好一些,否则濮阳牧恐怕早已经死了。
脉络受到重创还是其次,最严重的是,脉络内还残留着寒冰蓝炎的寒劲,这些寒劲封锁了濮阳牧体内的玄气,使得玄气无法去治愈受伤的部位,因此过了足足三天,脉络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一开始濮阳牧至少还神智清醒,但随着寒劲的发作,濮阳牧也就彻底陷入了昏厥之中,只有将那些寒劲全部逼出来,濮阳牧才能渐渐康复。
以濮阳牧这样的伤势,只有找齐植系、水系、自然系,三种拥有治疗能力的高阶尊级玄者,才能让濮阳牧在最快的时间内康复。
要找这三系的高阶尊级玄者已经是件难事,更何况,还要对方拥有治疗能量,一般情况下,有资质迈入高阶尊级的这三系玄者,很少有人会浪费禁典内的原页,去摄取那些治疗伤势的能力。
龙辰就是其中一个。
没一会儿,皇甫啸从卧房内走了出来,对站在走廊上的龙辰说道:“我去找宁兄过来,现在也只有他才有本事找到适合的高阶尊级玄者。”
“恩。”龙辰点了点头。
接着,皇甫啸转头看了看卧房内的濮阳清清,回头对龙辰低声道:“另外,你不要告诉清清是谁伤了他爹,清清这孩子外表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可骨子里却是相当的倔强,要是让她知道是程家人做的,她估计会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我知道。”
龙辰再度点了点头,重新走回了卧房。
以濮阳牧和宁海岩之间的关系,宁海岩肯定会找人救治濮阳牧,不过,估计要完全康复至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毕竟这不仅仅只是外伤,内伤和脉络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实力越强,受伤之后也越难治愈,想想以萧破天老人那样的实力,受伤之后还得去一个专门的地方救治。
龙辰现在唯一担忧的是,那程于旻这次不仅没拿到好处,反而丢了一双腿,一定会怀恨在心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同时,恐怕也会不遗余力的调查自己的身份,想尽办法报复。
杀了鲁嗔,逼得程于旻断了腿,无形中便是得罪了北部公国的鲁家和紫岚国的程家,这必然会引发一次争斗,皇甫家和相家还好,至少还有宗级玄者坐镇,可濮阳老人早已逝世,这一次的落荒岛争端,估计会让濮阳家无宗级强者的秘密彻底曝光。
强子找来了一位大夫,只不过,这个大夫哪怕是再妙手回春,对于濮阳牧这样的高阶尊级玄者所受的伤势,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做一些最简单的包扎,开一些滋补的药方。
当龙辰帮濮阳牧把身子擦拭了一遍后,强子拉着龙辰走到了卧房外,递来一封信,道:“樊家发来的。”
龙辰接过信,抽出信纸扫了一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樊家目前面临的局势,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甚至,身处困境。
第四卷 第一四四章 内忧外患
作为曾经的十席之首,任了大禹国二十余载右相之位的樊京云,在返回樊家以后,只用了十天,便掌控了绝大部分的权力。
虽然中间遇见了一些波折,但这些波折又怎么可能阻挡素有铁相之称的樊京云?
在龙辰和萧芸以及小龙灵面前,即为父、又为外公的樊京云,就像一把缠上厚厚棉布的古朴宝剑,锋芒尽消,与一个普通的老人无异,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然而,当樊京云决定了要做些什么事情时,自然锋芒毕露!
既然返回樊家,樊京云必然要控制一切权力,否认又如何谈得上临走之前那句“最后为你们做些事情”
虽然樊京云回到樊家,算得上是众望所归,可总归有些人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
樊老太君死了,权力直接落到了十席手中,依照樊家的规矩,在没有正式的家主之前,一切事务都是由十席共同商讨后决定。
只不过,樊老太君人虽死,但在死前,基本上已经把樊家要做的事情全部规划好了,十席只需要实施,所以在大问题上是没有什么纠葛与争端。
但,家主之位,却是有很多人都垂涎着,毕竟樊家起事成功之后,家主便是成为新的大樊国的国君,试问谁不想当皇帝?
樊京云的出现,无疑让十席中有些人心里不舒服,甚至于嫉恨,原本这些人多多少少还有希望坐上家主之位,可樊京云的归来,让他们一下子没资格了,如何能不嫉恨?
因此,樊京云回到樊家,在逐步收揽权利等上家主之位的过程中,免不了遇见了诸多阻扰。
但,樊家此次起事能够成功,最重要的一群人,也就是那些曾经因樊京云被罢职而“发放”“革职”“告老还乡”,实际上却是在暗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朝中大臣们,见樊京云归来,如何不效命与他?
再加上原大禹国镇国大将军,手握八十万黑骑军的樊京山,以及二十万禁军头领,京都大守备樊京封,两人都是樊京云一个娘胎里生下来骨肉相连的亲兄弟,樊京云是他们的大哥,又如何能不帮樊京云坐上家主之位?
樊京云坐上了家主之位,但这不代表他能完完全全的掌控樊家。
十席之中,有四人都不服樊京云。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樊家没有发生龙辰寻母,樊京云被樊老太君当做弃子置之于死地这件事,整个樊家上上下下恐怕没有人敢不服樊京云。
可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情,有樊京云被樊老太君舍弃在先,难免让某些人觉得自己比樊京云更有能力,内心膨胀觉得自己比樊京云更有资格担任樊家家主。
樊家内部的局势,便是樊京云能够调动七成的兵力,能够指挥十席中的五位,另外三成兵力和四个十席成员,不顺从樊京云的指令也就罢了,往往还会做些针锋相对的事情。
这,便是樊家的内患。
不过,内患终究还是不如外忧。
樊京云在书信中一点也没有隐瞒樊家面临的困境,因为这些事情龙辰迟早都会知道,倒不如提前告之。
樊家起事,唯一依赖的便是手中控制的大禹国七成兵力,以及樊京云经营出的大批文臣在各地的影响力,为了不引起景帝的猜疑,从未笼络过任何尊级玄者,因为有郦鞅的存在,樊老太君不可能在暗地里拉拢足够的尊级玄者投靠。
而且,樊家本身也没有在这方面出类拔萃的人,这使得樊家与大禹国皇室之间拉开了战争的序幕后,吃了很大的亏。
大禹国有两大金牌持有人家族,分别是寇家和隆家,这两家自然是为大禹国皇室效力,而且大禹国皇室自身也拥有一批数量不少的尊级玄者,在这方面的劣势,樊家根本不可能弥补。
虽然对比樊家拥有的百万大军,效力于大禹国皇室的尊级玄者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这些能够制造出强大破坏力的玄者,往往在很多时候都会起到扭转局势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樊家面临的外忧,正是来自于效力于大禹国皇室的尊级玄者,以及,寇家和隆家。
虽然这些不至于让樊家起事以失败告终,但绝对会让樊家最终收获的成果缩小数倍,无法彻底将大禹国皇室扫除,最终恐怕也就会像梁国那样,变成又一个独立出来的小国家。
如果真的以这样收场,那么樊家这一次的乘势而起,无疑是失败的!
在樊京云的书信中,龙辰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字眼。
庆天龙家。
不得不承认,龙宗正果然眼光独到,在樊家刚刚起事不久,居然就派人到上京城,提出助樊家起事,甚至还拉上了梁国。
庆天龙家的崛起,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便是在樊家起事之初,南罗国镇守在清融江一侧的边防军队便开始趁机对大禹国境内展开了攻势,意欲趁着大禹国内的混乱,扩大南罗国的版图。
这种天赐的大好机会,龙宗正怎么可能放过?
南罗国的军队刚刚和大禹国军队交战不久,庆天城龙家突然叛变,夜渡清融江,从背后打了南罗国一个措手不及,腹背受敌之下,清融江一线的南罗国边防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地利,自然就是依靠了清融江这道天然屏障,以及庆天城所处的背靠丛山峻岭的优势。
南罗国得知庆天城叛变以后,除了走水路增派援兵别无它法,可水路有大梁国阻挡,再加上庆天城曾经的边防重镇优势,南罗国除非派遣百万大军过来镇压,否则别想能够收回庆天城和清融江两岸的失地。
人和,很显然,整个庆天城的地域里,龙家所积累的名望,以及龙宗正担任城主之后的一系列收买人心的种种措施,让庆天龙家的造反变得轻而易举。
在这一系列的优势下,龙宗正的成功,庆天龙家的崛起,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比起困难重重的樊家,庆天龙家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简直可以称得上势如破竹,气势如虹,半个月便控制了清融江两岸的领域,无形间,已经拥有了媲美小公国的领土。
这一切的变化,正是在龙辰踏入古炼塔,然后前往无际海角线落荒岛这段时间内发生的。
风云变幻,亦是如此。
见龙辰眉头紧锁,站在一旁的强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龙辰,是不是你外公那边遇上麻烦了?”
龙辰点了点头,毫不隐瞒道:“缺乏尊级玄者,处处受制。”
强子再度问道:“那你要回去吗?”
龙辰淡淡道:“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过些日子就是龙家祭祖的时候,这对我很重要。”
“我不是说这个。”
强子望着龙辰问道:“我是指你要不要回去助你外公一臂之力。”
龙辰并未回答,眼中抹过一丝复杂之色,虽说他早已想过,若是樊京云有需要,他肯定要出手相助,只是,这无疑会把强子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新陵镇是樊家的黑骑兵屠的,强子的父亲和爷爷都死在樊家人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龙辰,你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
强子忽然一脸正色道:“我爹和爷爷是樊家的黑骑兵杀的,这一点不假,我承认我恨樊家人,但自小我爹就告诉我,冤有头债有主,我只管是谁亲手杀了我爹和爷爷,只管是谁下的命令,就这么简单,樊离昧和那些黑骑兵全部死了,樊老太君也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郦鞅没死,一个景帝没死,这两个人若死了,我的仇也算是彻底报完了。可我有自知自明,我知道我自己没办法杀掉郦鞅,更别说景帝,他们身边有太多太多的人,给我十年二十年我都没办法,就算有一天你帮我把他们抓了放在我跟前,我也没资格杀他们,因为我根本没做任何事情,我就算杀了他们,我心里也会愧疚,因为这是假手于人,这样的报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