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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里出现一道清晰的剑影,云层被切开一道大缝,阳光从那道缝里洒落,冲淡了峰间的佛光,却让世界依然明亮。
铁剑落下。
佛,被铁剑所斩!
多年前,他在烂柯寺里,将佛祖石像斩成无数石头。
多年后,他真的把佛祖斩成了无数石头。
如雷般的轰鸣声,不停地响起。
山崖迸裂,泥石俱下,树木连根被拔,寺庙摇摇欲坠。
到处是僧人的痛哭声、惨嚎声。
所有人都离开了山峰,远在数十里之外,看着不停崩塌的崖体,神情微惘,被这画面震撼到不知如何言语。
七念还有很多僧人,都没有走下山道。
忽然间,天地间响起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那是地底深处岩石与岩石的摩擦声,是沉重山体破裂,然后滑动,在断面上产生的异响!
巨峰从根部断裂,然后向着东方缓缓倒下!
山峰实在太高,起始时的速度很慢,直到最后才缓缓加速,当山体最终落到原野上时,没有砸中人,然而引发的地震,却带来了很多麻烦。
满天烟尘,仿佛提前进入黑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烟尘渐敛,人们才能看清楚眼前的画面,再次被震撼的无法言语。
巨峰,就像君陌手里的铁剑,把大地斩出一道极夸终的数十里宽的口子,峰体本身则变成了那道口子上铺着的道路。
峰顶所指的正东方,陡峭的崖壁被震垮出一个极大的豁口,与山峰遥遥相对,看上去就像是两道桥梁,只要走过那片盛开着野花的田野,便能相通。
奴隶们惊愕地看着那处大豁口,有胆大的人开始向那边走去,在西面的人们,则是登上了巨峰化成的桥梁,也开始向那边行走。
走了很长时间,终于走到崖壁下,走到那道已经变成缓坡的豁口前。
数百万奴隶,顺着那道山坡,向上方行走。
他们走的很沉默,从日暮一直走到清晨。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地面是什么,却依然期待,然后紧张,甚至有些畏惧。
沉默的行走,只有脚步声,密密麻麻,沙沙沙沙。
任何看到这幕画面,听到这些脚步声的人,都会因之而动容。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一道光线,落在最前面一名少年的脸上。
他张大了嘴,眼睛微眯,被光线刺的有些迷糊。
噢,爷爷,太阳居然在地面上,和我们一样高。
迎着朝阳的光线,世代生活在地底的奴隶们,终于走到了地面的世界,就像那个孩子一样,人们赞叹,人们沉默,人们哭泣,为了那些永远没有来到地面、看到这样的太阳的祖辈。
原来,天空很近。
原来,大地没有边缘。
原来,这就是**的味道。
痛哭与狂欢的舞蹈,从清晨开始,再到日落,再到满天星辰出现,还有那轮明月,人们的狂欢,始终没有结束。
君陌走到那株菩提树下,开始休息。
他看了眼树下佛祖涅槃时留下的痕迹,没有说什么,又抬头望向明月说道:“在这件事情上,老师你不如我。”
……
……
(这章**,建议回头看序章,有两段话是完全一样的,我**……当然,我就是照抄的,终于写到这段来了,算是将夜数个点题章里的一章。最后一句话,是我的评价,不是说打架,是指别的方面。总之今天写爽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吧。)
第六卷忽然之间第九十三章胸口碎大石(一)
相对地底幽暗的悲惨世界,地面的原野在末夏时分确实美丽的有如极乐净土,只是哪有真正干净的地方?被唐国远征西军骚扰攻击的右帐王庭虽然很狼狈不堪,毕竟还统治着这片广袤的荒原,战斗还在持续。
过了些天,君陌再次回到菩提树下休息,便在这时,唐从远处走来,静静看他看了很长时间,说道:“辛苦了,佩服。”
这是真正的佩服,君陌在他们这一代强者里证明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强大,但能让唐这样桀骜的魔宗高手说声服字,并不在于实力境界。
君陌站起身来,说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不辛苦。”
或者在精神上并不辛苦,但他满身风尘,满脸疲惫,任谁都能看出这数年无休止的战斗,对他带去了怎样的伤害与损耗。
唐回首望向远方原野间那些不安的右帐王庭骑兵,说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们荒人在世间流浪千年,有经验,你去放心休息。”
君陌没有道谢,也没有休息,用空袖拂去僧衣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唐抚着那棵传说中的菩提树,说道:“我以为你会砍了这棵树。”
“这棵菩提和峰里那张棋盘,都不要动,小师弟要用。”
君陌说完这句话,便向东南方向走去,没有告别——中原在那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地底的奴隶出天坑,见真实仿佛无垠的世界,但这世界何尝不是一个大些的天坑,他要带着更多的人去更大的世界,这是从夫子到小师叔,再到书院这一代人,始终兹兹不忘的事情。
原野间渐渐响起呼喊的声音,与他并肩战斗数年之久的奴隶们,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离去的消息传的越来越远,无数篝火四周,数百万人不敢挽留,依次拜倒相送,像极了一道道麦浪。
……
……
夏天过去便是秋天,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缓慢了很多,这一年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对于那些艰难度日、被动无奈等待结局的黎民百姓们来说,真的很难熬,但对于那些与时间赛跑的人来说,却觉得时间走的太快了些,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做,时间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唐国来说这是漫长的一年,朝野齐心合力,三军用命,终于顶住了国境线四面袭来的恐怖压力,继而开始反攻,在过去的两个季节里,唐军灭金帐,收复清河,向整个世界展露了自己强悍而无畏的一面。
不用再担心北方最强大的敌人和最靠近心腹的旧患,唐国自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镇北军在荒原深处清巢着金帐最后的残余,镇南军与羽林军在与神殿联军数场大战并且获得决定性的胜利后,也疲惫到了极点。
还没有到休养生息、马归向晚原的时刻,但唐国需要休整,人间迎来了短暂却并不宝贵的和平时段,因为谁都知道,这时候的和平只是假象。
唐军主力停在清河郡,没有继续南下,休整的同时也在重组水师,南晋却因为宁缺毫不在意强者身份颜面的血腥暗杀而提前陷入混乱之中,曾经的天下第二强国如今看来,怎么也不可能拦住南下的唐军铁蹄。
在最主要的两个战场上,道门惨败而归,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而基于南晋当前的局面,西陵神殿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撤回了南侵大河的队伍,把所有的强者都撤回了西陵神国。
现在的人间只有西陵神国、燕国及大陆东陆隅还处于道门的控制下,真正重要的一些地方,都已经被唐国控制或者被威慑地不敢妄动,即便是宋齐梁陈那些忠于神殿的小国,现在的局面也极为动荡。
陈皮皮带着叶苏留下的十余名门徒还有人数更多的追随者,无视被神殿强者追杀的危险,沿着海岸线不停传道,点燃了一处又一处叛教的火焰,道门的形势已然危如累卵,似乎随时都会覆灭。
新教之火燃烧的如此猛烈,除了叶苏成圣在普通信徒心中造成的震撼和那些难以用语言说明的影响之外,与世间局势也有无法分割的联系。
很多人、包括某些西陵神殿的神官都以为天下大势已定,西陵神殿对这个世界的统治地位,必然会被唐国所取代,道门自然也会被书院支持的新教所取代,无数城镇道殿里的神官乔装打扮,带着多年搜刮的金银财宝逃往外地,别说清剿新教,那些真正虔诚的信徒就算想祈求昊天垂怜,都已经无法找到合适的场所。
可是天下大势真的已经确定了吗?如果唐国和书院打不下桃山,西陵神殿依然矗立在峰顶,冷漠傲骄地看着人间,凭借着无数年积累的财富与资源,凭借着依然人数众多的强者,他们依然可以拥有很多,可以存在很久很久,谁知道日后将会如何?
千年之前道门召集举世伐唐,无数知命境强者自隐居深山里出赴长安,其时唐国局势何其危险,天下大势似乎也已确定,然而谁能想到,夫子一个人便解决了所有的问题,继而奠定了唐国千年不败的威名?
没有到最后胜利的时候不能言胜,没有到战斗结束的时候不能停止战斗,君陌相信后者,宁缺和叶红鱼相信前者,总而言之,浩瀚如沧海的人间从来没有简单过,更何况那些站在人间最高处的人们还清楚一个事实:如果无法确定昊天神国的胜负,人间的胜负随时可能翻转。
当然,人间的胜负也极为重要——所有人的眼光都在追寻着宁缺留下的痕迹,看着他从荒原到清河,再到东南海畔,都以为他会北上燕国……因为隆庆在哪里,人们坚信他下一个要杀的人肯定是隆庆。
神殿强者和燕国铁骑严阵以待,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到来。没有人知道,宁缺现在还在烂柯寺,他在寺里清修,在佛像废墟前休息恢复,在瓦山前的小镇里向孩子们学习如何砸石头。
……
……
(先两千字,从昨夜到此时,我思考了很长时间,后面有个重要情节,始终没有想明白,或者说,过不了自己这关,还在犹豫中,大家看章节名便知道很要命,看一便知道这情节很大很重要。
如果能想通,晚上就继续写,如果想不通,晚上就继续想,当然,为避免等待,今天只有这两千字,如此与大家勾搭成交。)
第六卷忽然之间第九十四章石像与鸡汤
当年宁缺和桑桑被修行界围攻,通过佛祖棋盘去到西荒,秋雨里的烂柯寺,承受了书院的愤怒,君陌铁剑破空而去,便把瓦山峰顶世间最大的那尊佛祖石像斩成无数碎块,那些碎块从峰顶滚落,堆满了山谷,碾破了半座旧寺。
幸运的是,那些巨大的岩石没有对小镇造成灭顶之灾,这些年被海雨天风不停浸润,渐渐覆上青苔,反而变成了一片难得的风景,在盂兰节会停力,烂柯寺香火渐衰的当下,已经成为吸引游客唯一的办法。
小镇居民现在最主要的收入,便是来自这些佛祖石像变成的石头,人们把这些巨石破开成无数小块,然后雕成佛像,卖给那些慕名而来的游客——当然,想要把巨石破开,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再沉重的铁锤和再锋利的铁刀,都无法帮助居民简单地达成目的,人们最常用的方法还是火烧水淋。
火是镇外田野里干草点燃的野火,水是从瓦山那面汲来的海水,小镇东南方向的采石场里,从早到晚都冒着薰眼的烟,热气蒸腾,被烧至微微发红的岩石,骤然遇着寒冷的海水,发出嗤嗤的声音,一次两次无味地重复,终有某刻,那些坚硬的岩石上会迸出清晰的裂口,而那便是破石的关键。
宁缺站在采石场旁的山坡上,看着居民破石的过程,沉默观看了很长时间,看着那些火与水的交替,看着那些覆着青苔的巨石上出现的裂痕,发现绝大多数裂痕出现的时候,都依循着一定的规律,两道斜斜的裂口在某处交会。
两道裂缝组成一起,很像那个字,他很自然地想起多年前在天弃山峰深处、在那片大明湖底看到的那些石头上的剑痕,小师叔当年用剑在魔宗山门外写出无数个字,从而让开创魔宗的那位光明大神官留下的块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