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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凌空跃起,蒙面人甲已赶不上去,但迅速在轿中掏出一柄纯银打造的剑,飞掷而出,边叫道:“爷,剑!”轿中蒙面人跃至李慧身前,手中本没有剑,李慧一剑刺去,却刺了个空,待把住桩子回首之际,轿中蒙面人已接过银剑,一剑划出,李慧惨叫一声,和着血光捂肩而退,手中剑呛然落地。
轿中蒙面人一手把剑回甩,道:“又脏了!”银剑教蒙面人丁接住,轿中蒙面人却不落地,身形微微一沉,当即再起,竟跃过十二名军士的刀枪,直落入唐肯和冯乱虎的战团,只闻他说了声:“剑来!”蒙面人乙的剑已经抹好,长空投去,冯乱虎知道这人历害,不战唐肯,立意要在这人未接到剑之前把他格杀,招招都是杀着,但那人的身子直似羽毛一般,只要惊起一点劲道都会把他吹走,在剑未刺中之前的刹那间换了位置,冯乱虎剑剑刺空,还待再刺,突然之间,剑光一闪,冯乱虎手中的剑从剑尖到剑愕,裂成两片,这下可把冯乱虎震住,只见那轿中蒙面人手里已有剑,正飘然落了下来。
他人才落下,那蒙面人丙、丁已赶至,两张锦垫立时送到他脚下,轿中蒙面人仍是双脚未沾尘埃,这时,剑光突又闪了一闪。
冯乱虎心知肚明:要是这人手中剑再加一点点力,自己的虎口手腕就势必被斩断,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蒙面人把剑一抛,蒙面人丙忙双手接住,只听他悠闲地道:“抹一抹!”蒙面人丙恭敬地道:“是,爷!”
轿中蒙面人倒后一翻,竟直掠回轿中!他人一入轿,蒙面人甲、乙两人,一摇紫羽扇,一个用名贵酒壶斟了半杯,道:“爷,喝茶。”轿帘又垂了下来,再也见不到蒙面轿中人的模样。
但就在他自轿中去来间,已换了三次剑,打败了三名一流剑手,脚底连半点泥尘都不沾。
其实,李福、李慧肩上所受的伤也不算重,但伤得恰到好处,两人都哼哎有声,无法提剑再战,冯乱虎胆气本豪,现在却站也不是,战也不是,只听轿里悠哉游哉的声音道:“铁二捕头,你可以走了,他们不敢留你的。”
唐肯见那轿中蒙面人在兔起鹘落间已摧毁了所有敌人的战志斗志,目定口呆了一阵,这时回望过去,才发现铁手颈上,双手、双踝问的铁链,枷锁全已被劈开,才知道最后那次剑光一闪间,那人已斩开了铁手身上的禁制,而自己还懵然不知。
只听铁手沉声道:“谢……”
轿中人截断道:“你走吧。我在这儿,这里的人,在你没有走远之前,谁也不会动一动的!”忽唤道:“喂,汉子!”
唐肯怔了一怔,东看,西看,只见铁手向他点了点头,唐肯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叫我?”
轿中人道:“你扶他去吧!”
唐肯道:“是。可是……”
轿中人道:“你要马代步是不是?”顿了一顿,道:“那两兄弟会把马借给你的。”
唐肯大喜忙过去把铁手扶到一匹马上,然后自己纵身上马,扬声问:道:“阁下救命大恩,在下永志不忘,敢问……”
铁手忽道:“不必问了,他要是方便说,又何必蒙面!”
轿中人笑道:“正是,我今天救你们,说不定,改天便要杀你们,彼此须不欠情,日后动起手来,也方便一些。”
铁手道:“好,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唐肯牵着他的马,自缓而速,绝尘而去。李福、李慧、冯乱虎及那十二名军士,真个连动都不敢动,更遑论去追了。
铁手与唐肯去远后,蒙面人丙说:“爷,咱们这样做……?”
轿中人长舒了一口气,道:“尽管日后可能与他决一死战,但总不能眼见英雄好汉遭狗腿子凌辱!”
蒙面四人都垂手道:“是!”
第十三章 梦幻城池
一座白玉般的城池,在这幽森的林子里,幽幽玄玄的出现。
戚少商、雷卷、沈边儿、穆鸠平及这一干走头无路的人,在林子里左窜右突,在寻找出路,便在这时,在林木、枝叶。碰权之间和树梢上的视野里,积木似的隐现了这般梦幻似的城池,左一块,右一块,待突然奔出了林间,整座城堡,便在眼前!
穆鸠平失声道:“毁诺城!”
沈边儿却低头看通向那座梦幻城他的护城河:“碎云渊”。只见河上氤氲着浓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这城堡建于绝地,鸟飞不入,若要硬攻硬打,就算是调度三万精兵,也一样固若金汤。
河间隐隐约约,有一道古老铁索桥,通向城门:这似乎是入“毁诺城”的唯一通道。
“毁诺城”冷冷清清,在外边的坚石冷树,仿佛花到此地,再不开放,鸟也不敢再鸣叫了。
雷卷忽道:“敌人迫近了。”
人人都望向戚少商。穆鸠平焦急说道:“可是,戚大哥要是进去,那是自寻死路!”
沈边儿忽然哈哈笑道:“是了,敌人来了怎样?最多不过是一拼,省得找女人庇护,辱没了声名!”
雷卷也道:“要入毁诺城,那索桥是必经之路,对方若在桥上加以暗算,咱们就只好死在河里喂王八,横竖是死,死在陆上痛快多了!我可不会泅泳。”
那一干遍身浴血的连云寨弟兄也纷纷附和道:“是!”“对呀!”“什么毁诺城,送给我都不要进去!”“碎云渊有什么了不起,咱们突围好了!”“让息大娘那老姑婆息了那条心吧!”
穆鸠平如雷般喝了一声,道:“对!咱们突围去!”
戚少商忽道:“人已在三方包围,咱们突不了围!”
沈边儿道:“突围不了,最多拼命,对方只有顾惜朝、黄金鳞、鲜于仇、冷呼儿、霍乱步、冯乱虎、宋乱水、游天龙、孟有戚、高风亮、李福、李慧是硬点子,咱们未必拼不过他!”
戚少商道:“他们人多,援军还会继续增添。”这时,后。左、右三个方向的风吹草动胡啸之声越来越紧密。
雷卷道:“他们有的也带了伤……咱们拼得活一个是一个!”
咸少商说道:“可是,刘独峰就要来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下来。戚少商长吸一口气,道:“咱们过去吧!”当先行出,雷卷道:“也罢,看它是什么龙潭虎穴!”跟着行去。一行人走到铁索桥中,大雾遮掩了一切,连旁边的人也看不清脸孔,突然之间,那索桥剧烈地颠簸起来,穆鸠平一面忙于稳住步桩,一面骂道:“兀那婆娘,竟设计害咱们,要给我拿住——”
连沈边儿与雷卷,眼中也升起忧惧之色,沈边儿心想,这次糟了,恐怕要全军覆没于此了!雷卷暗忖:怎么如此大意疏忽,不留些人在岸上以观变化!
这时,树林边的追兵已全赶到,顾惜朝、黄金鳞、鲜于仇、冷呼儿走在最前面,看见铁索桥高空翻起,如一个巨人的巨灵之掌一般,几个翻转,“叭”地一声,打在河流中,桥上的人,
自然都落入河中,只听惨叫连连,不一会,沙上升起了几具骨骼。这一群追兵连日来与连云寨数番剧斗,而今眼见敌人变了白骨,胸中虽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心里亦若有所失。
冷呼儿骇然道:“原来这河水是化骨池!”
顾惜朝道:“嘿,没想到,戚少商终于还是死在息大娘手下。”
鲜于仇犹有未甘,道:“只是这样子大便宜他了。”
黄金鳞忽道:“顾公子。”
顾惜朝道:“黄大人你可心满意足了?”
黄金鳞道:“不知公子跟毁诺城里的息大娘熟不熟络?”
顾惜朝一怔道:“你想见她?”
黄金鳞道:“敌人的朋友也会是自己的朋友,我想见一见她,准没错儿。”
顾惜朝道:“听说此妹脾气倔强,十分凶悍,敢作敢为,没有必要,还是少招惹她的好。”
黄金鳞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一事不解。”
鲜于仇没耐烦的说:“眼下强敌尽灭,黄大人还有什么事解不开的,还是回到醉月楼寻芳阁慢慢再说吧!”
顾惜朝没理会他,问:“黄大人,什么事?”
黄金鳞忽一笑道:“顾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国为民,操心劳神,对女人风情,不枉费神。下官却难免有些定力不足,红粉知音,亦有几人……”
冷呼儿冷笑道:“原来黄大人却数起他的风流韵事来了。”
顾惜朝知道黄金鳞有话要说,便道:“黄大人的意思是?”
黄金鳞正色道:“一个女子,如果这般痛恨一个男人,似乎不会把他……还没照面就变成一堆白骨……”
顾惜朝何等聪明,立即道:“你是说——?”
黄金鳞脸有忧色,点了点头。
顾惜朝霍然道:“好,我求见息大娘。”长衫一折,手下递来纸笔,他即挥毫成书,束卷扎于箭尾,弯弓搭箭,“啸”地一声,射入隔河的城墙内。
黄金鳞不禁赞道:“公子真是文武全才,难怪傅相爷这般赏识。”
冷呼儿这才弄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道:“不可能罢,我们是亲眼看见戚少商这些人被倒入河中的,人都已变成了一堆堆骨头了,怎会……”
顾惜朝道:“要是息大娘拒见,那就表示有问题。”
黄金鳞道:“她要是真来个相应不理,我们……是否真的要挥军攻城?”
鲜于仇望望城墙,望望索桥。再望望深河,道:“只怕……这儿不好攻。”
黄金鳞有些愁眉不展地道:“问题是:文张文大人交待过,毁诺城是拉拢的对象,最好不要树敌。”
冷呼儿冷笑道:“文大人?他懂个什么、半年前他还是个地方小官,而今乘了风掌了舵,也来发号施令了。”
黄金鳞笑道:“还是冷二将军豪气,拿得起主意!”
蓦地,呼地一声,一枚响箭,疾射而来,顾惜朝左手一翻,已抓住响箭,拆开箭尾的字条一看,喜道:“息大娘肯接见我们了”
冷呼儿吟哼了一声道:“量她区区一个小城主,也不敢得罪我们这些朝廷命官。”
只见铁索桥又慢慢放了下来,黄金鳞等你望我,我望你,宋乱水道:“公子,看来,那婆娘是要我们走过去……”
霍乱步即道:“不可以,前车可鉴!”
冯乱虎道:“咱们可以留大军在此,派代表过去。”
霍乱步道:“可是,谁要是过去,势必要干冒奇险。”
黄金鳞忽笑道:“下官素来胆小,冷二将军一向艺高胆大
冷呼儿脸色都黄了,强笑道:“不行,不行,要论胆色,还是鲜于将军行!”
鲜于仇忙摇手道:“我哪里及得上冷将军你!何况冷将军,有双羽翼,可以滑翔,我么?那是连泳术也不会,怎能负此重任……”
顾惜朝忽道:“我去。”
霍乱步道:“大当家,不行,你怎可冒险犯难?”
顾惜朝冷笑道:“人家已打开了大门,咱门总不能连代表都派不出一人!”
宋乱水道:“我随大当家去。”
黄金鳞忽道:“可能谁也不必去。”
霍乱步道:“哦?”
黄金鳞道:“因为他们已经派人出来了。”
桥心有一个中年妇人,正缓步栅栅走来,远远看去,脸貌甚是绢好,发尾扎着蓝色头巾,随风飞曳,然而走得越近,越感其秀气迫人。
顾惜朝走到桥头,躬自一揖,道:“拜见息大娘。”
妇人道:“谁是顾惜朝?”
顾惜朝:“在下正是。”
妇人道:“咱们已替你料理了敌人,你还要做什么?”
顾惜朝彬彬有礼的道:“大娘名闻江湖,却无缘一见,今特来拜会。”
妇人笑啐道:“呸!我叫秦晚晴,才不是息大娘,你要见息大娘是吗?”
顾惜朝一愕,忙道:“是。”
秦晚晴一笑,回手一撒,一朵金花烟火,直冲而上,不一会,桥上又走来了一个老妪,一步一顿,手拿白色藤杖,然而眼神甚有风情,顾惜朝又一揖:“晚生拜见息大娘。”
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