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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美仙热切的眼神,傲雪苦笑,“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呢?”想到时常要给这个小妮子说故事,有时候更是被缠得不得了,傲雪也只能苦笑着看着美仙,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想了想,傲雪便是将《碧血剑》的故事娓娓道来,这个时代并没有说书人,酒家中大多也只是一些卖艺的人家,此刻听着傲雪绘声绘色地说着故事,不由得都细细倾听,傲雪说书皆是以“洪荒初开,宇宙三千世界之一有中土大陆,其俗与我华夏相同……为”为开篇,听者皆是以为这个不过是这个少年编造的故事。
众人听着听着,都是围坐在傲雪身边,待听到袁崇焕离间凌迟,不由得唏嘘愤怒,大骂不已,“这个人真是悲惨,忠臣落得如此下场!”碧如说道,她依旧难以相信竟是会有如此酷刑,还有如此阴谋。
“奸臣当道啊,君主昏庸,奈何忠良含冤,悲哉悲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说道,众人也不由得唏嘘,“如此世道,为何还要为这皇帝卖命?此人真是愚忠,迂腐可笑,身死不过是咎由自取!”此时一个头裹纶巾的男子说道,看他的打扮也是一个读书人,“既然是有一身不凡本领,为何不另选贤明,匡扶这一番天下?”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此人虽是愚昧,却不失为一个真性情汉子,一番忠心却是让人动容!”重说纷纷,其中一人说道:“虽是如此,若是世间多些如此汉子,有如何有胡虏入侵之事情?”言罢,众人沉默不语。
“还是听这位小哥说故事吧!”其中一人说道,“不知道这明朝后来如何?想来长城自毁,败亡不远,只是可怜这河山锦绣,尽是落入那可恨的胡虏手中!”傲雪微微一笑,也并不为这些人打断而着恼,这些读书人并没有后来的迂腐,也没有后来只知清谈的恶习,傲雪想了想,心中也有些沉重,便是说起了这清朝入关之事情,说起了吴三桂因清兵入关,不过是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人情更是不忿。
“自古红颜祸国,诚不欺吾!”那个头裹纶巾的男子叹息道:“这女子与褒姒、坦己无异啊!”
酒家中虽是大多平民,却是也有读书人,这些读书人都是摇头叹息不已,碧如与美仙也是听过傲雪说过封神故事,虽是不知道褒姒是何人,却是知道这个坦己,想到这些读书人言道红颜祸国,心中不喜,说道:“这坦己与那陈圆圆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有如何祸国?若不是那些男人,有如何有祸国之言?”
“若不是这些妖女诱惑,有如何让大好江山沦丧?”其中一个读书人说道,望着美仙美丽的容颜仿佛是看到可怕的妖魅一样,美仙眼中一红,便是拉着傲雪的手说道:“傲雪哥哥,你给我评评理啊,那个人欺负我!”
傲雪并不答话,只是饮了杯酒,目光扫了眼众人,这些人一接触到傲雪凌厉的目光不由得一缩,而那个可以对视的不过是数人,其中便是一个彪悍的汉字,还有一个男子,一身锦袍,却是长得风采照人,浑身书卷味很重,想来也是一个书生,看着傲雪的目光,微微点头,傲雪收回目光,缓缓地将后世名动的《圆圆曲》吟诵了出来,“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夭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
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此曲名动后世,却是写那绝世名妓陈圆圆,感叹不已,众人听到那“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俱是震撼,最后却是只能叹息一声,默然无语,这些人自然是知道诗中意思,此刻想象,确实如此,“若非那男子多情,商纣无道,便是坦己狐媚,又如何有女子能够祸国?”傲雪最后说道。
“说得好!”此时那个锦衣男子抚掌赞道,“这位兄台文采斐然,这番话语却是发人深省,若是君王有道,便是何惧那妖女乱世!”
傲雪讶异地望着这个男子,男子微微点头,说道:“这位小哥见识不凡,不知道高姓大名?”男子说道,本是在这个酒楼消遣的他却是逐渐被傲雪地故事吸引,此番有听着傲雪以诗为笔,心中不由得浮起了结识的心思,“在下傲雪,字凝霜!”傲雪说道。
“原来是凝霜兄,在下复姓长孙,名无忌,字辅机!”男子说道,原来此人便是长孙无忌,傲雪心中想到,知道此人与李世民交好,其妹后来成为李世民的皇后,当下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也没有向着此人介绍美仙等人的意思,长孙无忌也不恼怒,说道:“不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如何?”
傲雪微笑,便是将后来清兵入关之事情道来,却是像是演义一般,带将到史可法殉国,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由得叹息不已,想想这华夏大地却是灾难重重,心中沉重,众人已是发怒,那头裹纶巾的读书人已是愤愤说道:“这胡虏如何可恨,侵我国土,更是杀我民族,此恨不知道何时候方才能够雪恨!”
众人沉默,想是想起了那胡虏南下,杀戮中原之事,其时如何可恨,我惶惶中原子民只能成为“两脚羊”,成为那胡虏奴役之民,更是成为这些野蛮人的腹中果腹之物,此仇有如何能够平息?
念及如今突厥狼兵陈兵塞外,更是时常南下劫掠,心中更是悲愤,“想我大汉何等威武,一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何等豪壮,何时复得大汉盛世?”那个头裹纶巾的男子叹息道:“本想新朝建立,南北一统,盛世不远矣,不想那天子无道,那龙舟三征之事,百姓如何可恨?”
天子无道,这些人皆是知道,也是知道这隋朝败亡不远矣,只是不知道这群雄乱起,是否又会有那胡虏南侵之事?
众人唏嘘之间,叮叮咚咚的,一阵琴音却是响起来,本事听着傲雪说故事的时候,此琴音已停,此刻却是再次回响起来,不过是一个清音,却是让人感到几分悲壮,琴音便是在众人蓦然间响起。
悲壮的琴音在酒楼间响起,傲雪不由得诧异,望向那个弹琴之人,不过是一袭旧衣,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抚琴,琴音如刀,刀刀刻在众人心间,如同苍茫砂砾,染上了无尽悲愤的血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女子清脆的嗓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虽是清脆,却是难掩一份悲壮,女子唱的并非寻常常见的曲子,却是那三阊大夫屈原所作的《国殇》,正是凭吊那战士的祭辞,“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琴音低沉如同金戈对敌,战魂重现,那番苍茫的傲骨铮铮,配着这歌声莽苍,动人心魄。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那歌声如刀,唱出无尽的悲愤与沉痛,如此的的战灵鲜血已是染尽那战场疆场,又是如何的悲壮,哭诉着那些魂归河山的英灵。
琴音如刀,又岂知是如刀?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待唱到这如同无悔誓言的辞句,那苍茫的古朴豪情,那激越鲜血的无悔尽数打在众人的心间,医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犹未悔!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纵死如此,琴音落下,酒楼间一片静谧,落针可闻,却是一阵苍茫的豪情落在心间,若能如此无悔,又岂会惧怕那胡虏?
一寸山河一寸血,只因用我流血的刀剑杀尽那胡虏,生啖胡虏肉,饥饮匈奴血,此吾等壮志!
便是听到瑶琴弦断,琴音如刀,泣血杀伐,尽在此间苍茫!
第五章 草原 第七节 瑶琴②
更新时间:2008…3…29 12:01:32 本章字数:3951
一阵静默如霜,冷冷地映着苍茫天地。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便是听到“铮!”的一声,如金鸣玉震,众人方才从苍茫的意境之中醒过来,只是默默不语,纷纷想着方才那一阵古朴苍茫的琴音,还有那个歌女唱的曲子,这里的人大多知道方才所唱的正是三闾大夫所作《九章》中的《国殇》,是凭吊楚国战地亡灵的辞句,此刻听着这个歌女略显青稚的歌喉唱出如此悲壮的曲子,心中不由得悲壮。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卖唱的歌女竟是可以奏出如此曲子,唱出如斯境界!”
这些人想的或许是战国争雄时代归去的战魂,又或者是杨广三征高丽时期身亡异地的亡灵,又或者是胡虏南下被虐杀的惶惶中华生灵?良久一阵叹息幽幽地传来,落在众人心中却是几分的沉重。
“不知道何时方才能够复我大汉雄风?”一阵感叹,头裹纶巾的男子道尽了众人心中的期望,长孙无忌说道:“若能得到英主,何愁不能恢复那汉武武功?”此语让这些读书人点头不语,这些读圣贤之书的读书人都是有着贤主、明君情节,心中自然是渴望能够得到那如燕昭王设置黄金台求贤,只是……
“明主难求,此天下不知道谁是明主!”那头裹纶巾的男子说道,“当今天下群雄并起,想来也是一个精彩纷纷的时代,何愁不能一展胸中所学?”傲雪晴朗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扫了眼这些人,说道:“只是苦了这天下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如此……
“凝霜兄所言甚是!”长孙无忌说道,听着他如斯亲热地叫着自己的表字,傲雪心下只是撇撇嘴,便是听到长孙无忌说道:“当今天子无道,如今不过是偏于江都一地,犹困兽之局,如今天下群雄并起,若是能够投身明主,定能够有所作为,还这个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只是不知道这个明主是什么人?”头裹纶巾的男子目光炯炯地望着长孙无忌说道,“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在下杜如晦,字克明!”男子说道,傲雪微微一愣,杜如晦,这个男子便是后世被奉为良相典范的那个与房玄龄齐名的杜如晦?
傲雪不由得大量着眼前的男子,他长得并不出众,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眼中闪烁着自信的神色,感受到傲雪的目光,杜如晦向着傲雪往来,心中也是一愣,想到:“此人目光好生锐利!”心中惊讶,也不知道是如何的人物。
“不知道克明兄认为谁人是天下英主?”这时候那些为围观的人听到这些人谈论天下大事,大多已是离去,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书生,傲雪招来店家说道:“可否请那位方才抚琴的姑娘到来?”店家离去后,便是听到杜如晦目光炯炯,说道:“当今天虽是群雄并起,却不过是一时之局面,在下看这个天下最后英雄不过几人,余者不过是碌碌之辈!”
傲雪听着这些人纵论天下大事,其中更是滔滔如同悬河,几近在梦中,曾几何时,这些景象只会在电视上出现,如今却是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恍如梦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凝霜兄为何发笑?”长孙无忌道声音让傲雪回过神来,扫了眼这些人,此时只剩下一些读书人在此,都是看着自己,傲雪也不知道这些人方才谈论了些什么,说道:“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