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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宁道奇却是皱着眉头,望着那尾鱼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旁的小鹤儿却是惊呼出来,说道:“真的能够钓到鱼?”她惊呼道,方才宁道奇空丝得鱼,钓的却并非是真鱼,而傲雪此时空丝得鱼,钓的却是真的鱼儿。
小鹤儿心中想到:“大哥哥真是钓到了鱼儿,看起来比那个牛鼻子厉害多了!”她没有多少的武功根基,如何看出宁道奇方才钓鱼所有的玄门手段,就是武功出众之辈,没有那境界,也是看不出来的,这不,小鹤儿眼中所看,却是觉得傲雪厉害多了,心中想着:“跟着大哥哥,一定是可以练成绝世武功,到时候……”
傲雪看她眨着小鹿一般的眼睛,眼瞳之中流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心中也是知道她想要练武功有些走火入魔了,心中好笑,说道:“比起前辈,其实我还是差上一些!”
只是一些!傲雪心中自有一股傲然气息涌来,随着心意流转,他身上也是一股气势涌出,让小鹤儿只感到眼前的傲雪身躯无比的高大。
小鹤儿歪着脑袋,看着正是沉思的宁道奇,又是看着那鱼篓之上的鱼儿,说道:“可是……”傲雪也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那不过是将真气附于钓丝之上,将那鱼儿用真气提了上来而已!”傲雪微微一笑,小鹤儿也是哦了一声,只道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却是不知这等神功端的是厉害非常。
那丝线长长垂下,真气灌注其中多有散落,还要用真气将鱼儿提住,却是千难万难,那真气运用若非精妙非常,如何做到?
此时星月幽幽,星光柔柔洒下,河上晚风虎虎吹来,吹得三人衣袂猎猎作响,河上五六米宽的对岸之上密林郁郁葱葱,星夜下,一片阴影如同野兽一般盘踞其中,更是不时地传来野兽的声音,似是野鬼哀号,也似是妖魔嚎叫,分外可怖。
傲雪两人并没有吃晚饭,此时两人也是饿了,傲雪便是钓了数尾大鱼,他手上也没有兵器,那苍冥并未带来,身上所有的不过是一柄匕首,却是商秀珣临别所赠,样式古朴,上有古朴花纹,刃身一寸,薄薄有如蝉翼,上有犁光闪烁,宛若明镜一般,却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有名是“离光”便是。
而此刻这柄匕首便是在傲雪手中宛如跳动的精灵一般,似是活了过来,薄薄的刀刃将那鱼儿去骨、切片、制肉,匕首挽起千朵梨花,万般星光,一时间眼花缭乱,看得一旁的小鹤儿登时花了眼睛,心中连连感叹,身子颤抖不已,为着这神妙武功赞叹不已。
“若是我也有这等神仙一般的手段,那些恶人哪里还是我的手下?”小鹤儿心中想到。
那小舟上也是有厨具,傲雪便是大显身手,就地取材,做了一锅鲜鱼汤,还有那鱼肉做了几味的菜肴,不多时候,一阵浓郁的香味便是传来,引得人口中生津,垂涎不已。
小鹤儿看得目瞪口呆,傻笑着说道:“大哥哥你还会下厨?”傲雪笑着说道:“我曾经拜了一个厨子为师,算起来,我倒也是算厨子了!”听得小鹤儿呵呵一笑。
“小友好手段!便是老夫自问清心寡欲,也忍不住口中生津!”宁道奇此时回过神来说道,傲雪小鹤儿拿出了碗筷,傲雪给他盛了一碗汤,说道:“清心寡欲?如何方才是清心寡欲?”
宁道奇说道:“老夫潜心苦修三十余年,自问对于红尘俗世已是看透,一心只是追寻这无常天道,孜孜以求,别无他年,如此不算是清心寡欲?”傲雪哈哈一笑,喝了一口汤,只感到鱼汤鲜美非常,心中满意,说道:“看起来少爷我的手艺没有生疏啊!”
他没有少给商秀珣作食物,自然是生疏不得,傲雪倒是曾想,若非自己一身厨艺,只怕商秀珣也是不会喜欢我吧!
他脸上有些古怪,却是对宁道奇说道:“前辈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也非是了无所求,如何是清心寡欲?”他说道:“前辈苦修三十余年,所求不过是天道而已,便是有所求,如何是清心寡欲?先前前辈钓鱼,虽是空丝,所钓也不过是心中之‘鱼’,既然出手钓,便是有了所求,不同的是前辈所钓只是心中之鱼儿,我所钓的却是活生生的鱼儿,食之而果腹,你我并无区别而已!”
他若无其事地喝了一碗汤,拿起了筷子给小鹤儿夹了鱼肉,小鹤儿默默看着碗中的鱼肉,一时间百感交集,看了眼傲雪,便是埋头吃了起来,那鱼肉美味无比,却似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心头之上。
一旁的宁道奇听到傲雪的话,哈哈一笑说道:“小友所言正是,你我所钓俱是一样!”他目光炯炯望着傲雪,说道:“老夫孜孜以求,却也是有所求,那么小友所求为何?”
傲雪笑了起来,脸上神色温婉,似是春风拂面一般,说道:“天生万物,各有不同,少爷我所求不过是逍遥江湖,携美同行,落一个逍遥无忧而已!”
宁道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如何逍遥?”傲雪抬起手来,蜷着拳头,那拳头之上竟是给人雷霆万钧的感觉,似是一拳挥出便是破山碎石一般,傲雪傲然说道:“天地不仁,我自是拳头开天,自有一片天地!”
他这话说得傲气凛然,身上油然一股凛然气势,让人不可逼视,却是与方才那逍遥之语时那平静的感觉截然不同,身上隐隐有着杀气涌出,宁道奇心中吃惊,他自是看出此子身上血气凛然,想必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更是有着一股刀气丛生,直冲云霄,周遭气机感应,似是云海千幻一般,修为让人心惊。
此子如此年轻这般修为却是了不得,此等修为不过是差上那天刀些许而已!
第八章 江湖 第四八节 唯心
更新时间:2008…3…29 12:02:34 本章字数:3892
宁道奇心中惊讶,他一双似是沧桑却也似是平静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傲雪,似是想要将傲雪看穿了一般,傲雪夷然不惧,这位道门宗师虽是成名数十年,被誉为宇内三大宗师,世人莫不以之为活神仙,但是距离破碎虚空,领悟天道还有一小步路,虽是小小一步,若能领悟,便是顷刻进身天道,若是不能,便是咫尺天涯。
傲雪浑身之上一股凛然刀气磅礴而出,周身衣裳无风自动,气鼓鼓地仿佛是一个充气的气球一般,周身之上凌厉的刀气卷起小舟附近的水浪,切割着映着淡淡星光的水光,竟是在小舟附近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漩涡,让小舟在这附近打着转儿。
而更让人动容的却是傲雪身在的小舟竟是丝毫没有受到刀气的影响,平静无风,若非那河水,旁人却是看不出端倪,宁道奇心中想到:“好厉害的功力!刀气醇厚竟是直追那天到宋缺!”
他一拂衣袖,衣袖似是自成一片天地,傲雪向着他威压而来的刀气便是被一股醇厚宗正的真气抵消无形,只是他衣裳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小鹤儿自是不知道两人这一番较量,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小舟在打着转,再看两人的形式古怪,她聪明伶俐,虽是没有什么见识,却也是听过了一些江湖汉子所说那些绝世高手宗师的较量,那气势之上便是精气神的较量,凶险更胜刀剑。
“莫非这就是精神上的较量?”她心中嘀咕,便是此时,一阵尖锐的声音直冲而来,头顶之上一股金石之声狰狞响起,一股旋风在头上直冲云霄,刺得她双耳发疼,幸亏一阵热流从地上传来,将这股疼痛抵消无形,她心中大骇,此时方知道高手过招竟是如此的可怕。
“小友无需反应无需如此激烈,老夫并没有什么恶意,你我收功,不要伤了这位小姑娘!”宁道奇醇厚的声音说道,此时他竟是可以出声说话,显然是游刃有余,傲雪心中冷笑,他们两人均是没有出全力,但是也是知道宁道奇此时还是比傲雪厉害一些。
他冷哼一声,身上刀气消失无形,他冷声说道:“哼,你宁道奇宁老鼻子身为三大宗师,要找少爷我麻烦,少爷我也不惧!”他目光之中如同刀刃一般射来,竟是不逊于神兵利器的刀芒,摄人心魄,显然是精神修为有所成的现象,“假以时日,你宁老鼻子也奈何不了少爷我!”
宁道奇也不着恼,知道方才的动作激怒了眼前的少年,激起了他的傲气与怒气,他微微一笑,说道:“老夫自然是深信不疑!”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眼前男子只怕是不久就是能够胜了自己,而且他的境界竟是比起自己更加高,那么,是因为……“老夫并无恶意,此次到来,也并非要找小友的麻烦!”
他想了想,望着冷清的星空说道,“小友可那天上的星空如何?”傲雪哼了一声,慢慢也是平静下来,望着那冥冥中苍茫的饿存在,人在这时间是如此的渺小,他突然有所感,不由得念起了后世词家的话来:“寄蜉蝣於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你我不过是蜉蝣尘埃一般,弹指光阴一瞬而已,千百年之后不复为后人知道!”
宁道奇听他感叹,心中也是感叹,他悠悠说道:“道家一脉,自是要超脱这红尘之中,老夫看那苍茫星空,常有疑惑,人生短短百年,那最真切的是什么?”他眼神之中似是一片虚空一般,说道:“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他所念的是庄周化蝶的典故,乃是出自《齐物论》,最是虚无缥缈,傲雪听他话中意思意思竟是有怀疑自身是否真切的意思,心中一震,道家思想最是奇妙,也最是唯心,他叹息一声,说道:“是蝶是庄周,何必介怀?既是追求心中最真的一点,便是抚心自问,一切便是在你心中!”
他望着宁道奇,说道:“你苦修多年,却是不能够摸到天道门槛,心中便是有所疑惑,儒家有‘智者不或,勇者无惧’之语,道家清净无为,顺道而为,万物皆是道,而道不过是你我的本心而已!”他声音中透着奇妙的感觉,他所说的皆是他武道修行之中所领悟而来的领悟,那魔神殿中随是没有如同战神殿中给予他强大的功法,却是给了他无限的潜力,与领悟。
“我所知道的天道便是我唯心之道,只要认清了本心,那天到便是触手可及了!”傲雪目光望着宁道奇,那眼中的光华竟似是看透了他整个灵魂一般,仿佛是越过了千百世的时光,苍然而远久,如此的奇妙,如此的神奇,整个天地似是与他凛然融为一体一般,如斯的神庙,傲雪心中一阵宁静,周遭的一切都是映入心湖之中。
那泛着粼粼星光的河水,那河边两岸深沉飒飒作响的密林,密林之中响起的微小的声响,亘古苍宇之下,断崖雄壮,星光如霜,江水如潮的雄壮,一丝明悟涌上心头,心中似是有一扇门在他眼前打开。
这一丝玄妙的感觉一闪而过,他心中古怪地想到:“方才莫不是顿悟了?”他心中奇怪,看着宁道奇的样子,冷声喝问道:“鹰击长空,猛虎扑兔,虽是禽兽也知道所谓何时,那么你可曾抚心自问,你心中所想?”
宁道奇眼中神光暴涨,怔怔地望着傲雪,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红晕,他此刻心中波浪滔天,他这一生浸淫与道家典籍之中,所知道的道家至理何止万千,却是没有想过心中最真切的想法,此时傲雪的声音似是从九霄之外传来,如此的悠远,也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