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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是桑九娘,身着玄色裙衫,身后的三条彩带,衬着淡青色的光芒,上缀的金珠珍宝,闪闪发光,双目坚定,不怒而威,身侧站着桑燕,穿的是浅红色的衣服,双目不时地瞧在古浪身上,又从身后转出许多人,其中一五十多岁老妪,手捧一玉盒,盒上光彩四射,面色凝重。
桑九娘含笑跟在场的每一位点头,随后落坐在一张大竹椅之上,不徐不急地道:“今天承各位好友来参加这个宴会,我非常感谢诸位,谨以此宴来欢迎各位朋友,也好了却许多往事。”
桑九娘说着,便命下面的人即刻上菜,一时,本来很宁静的“青山厅”变得热闹起来,每一道菜都是山珍海味,加上种类繁多,式样怪异,味道奇特,众人无不交口称赞。
古浪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金旭光,说道:“金老,琴子南可是被你解决了?”
金旭光抬了一下眼,吐出嘴里的骨头,说道:“解决倒谈不上,这老鬼的功夫非常怪异,若非我功夫一日也没搁下,还真不容易打发呢!”
金旭光又吃了一口菜接道:“这老鬼求功甚急,一掌败于我,此时恐已在百里之外了。”
古浪心中忖道:“琴先生的功夫已是了得,这金旭光的功夫更是高强啊!”
古浪正在想的时候,无意接触到桑燕的目光,后者正用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表情看着自己,不由想到:“不知我有何长处,值得她如此爱我,若不是脾气太坏,倒也是才貌双全!”
正当古浪想得出神的时候,忽听桑鲁歌道:“古兄弟,一代笔主,可喜可贺,小弟仅以水酒祝贺你与童姑娘!”
古浪与童石红大方地站了起来,古浪满怀感激地说道:“这一路承蒙桑兄的照顾,小弟铭感五内,但愿以后长相共处,与桑兄一起行侠江湖。”
桑鲁歌看了一眼古浪,颇为深意地含笑不语。
古浪看到桑九娘仍是一语不发,下面的人不断地上菜,每菜她只尝一筷,并饮着好几种不同颜色的酒。
古浪不由忖道:“这老婆婆真是享尽人间之福,这等雅店,这等饮食,难怪她终老此间,不肯再出江湖了。”
突然古浪发现哈门陀也在席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古浪不由惊道:“呀!这老鬼又来了,丁讶又一直未现身,桑九娘尚惧他三分,今日怕无人对付得了。”
古浪低下了头,又随意地吃了一些,把目光转向别处,古浪突觉一只柔滑温腻的手,握住自己的手。
古浪转脸一看,童石红一双深情的大眼正灼灼地看着自己,古浪把她的手反握在手中忖道:“石红真是纯洁可爱,待春秋笔之事一解决,早日与她共缔鸳盟才好。”
正当古浪想得发呆的时候,桑九娘突对大家言道:“承蒙各位对我桑家堡异常厚爱,我想借此机会了却一桩公事和我自己堡里的事。”
桑九娘说完,示意旁立的妇妪,妇妪捧了那玉盒,走至一案前,把玉盒摆在案上,点燃了两只巨烛,然后又退至桑九娘身后。
桑九娘又道:“案上摆的是‘春秋笔图谱’,这一代春秋笔主已产生,春秋笔向以行侠仗义,行走江湖,有德者居之,桑家堡不容贪奢之人。”
桑九娘神情肃穆地说完了这些话,环目四周,只见哈门陀仍是自斟自饮,丝毫未当作一回事。
桑九娘又转向古浪,说道:“古浪,你出来!”
古浪整理了一下衣衫,非常镇定地走了出来,站在桑九娘的面前。
桑九娘缓缓地又说道:“古浪,你是阿难子选出的这一代笔主,阿难子的眼光大概不会错,只看你的造化如何。”
桑九娘说完之后,又声色俱厉地道:“你私自进入梅园放人,一意孤行,目无尊长……”
古浪正想回口的当儿,只见桑鲁歌很快地到桑九娘身前俯首讲了几句话,桑九娘顿时又道:“今日念你年少无知,一方面也是燕丫头作怪,私自监禁,我向来是恩怨分明,少时再命燕丫头向你及童姑娘赔不是也就罢了!”
这实在是大出古浪意料之外,忖道:“外人都道桑九娘脾气怪异,尤其护短,不知今日何以对我这么宽大,想是桑鲁歌仗义执言!”
古浪想到这里,道:“我一路至桑家堡也多有不该,九娘原谅已属万幸,道歉之事千万不可!”
桑九娘却是不肯答应,转向桑燕说道:“都是你一人惹出来的祸,还不斟酒去向童姑娘赔不是!”
只见桑燕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往常的泼辣刚烈作风已不复存在,缓缓地走至童石红的面前,说道:“童姑娘,都是我的不是,不该这样对你,是我一时……只盼你能原谅我才好,现在以水酒一杯,聊表道歉之意!”
桑燕说完了,然后一口气把酒喝了下去。
古浪不由忖道:“这桑燕能够一改平日作风,毫无忸怩之态,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桑燕又姗姗地向古浪走来,然后说道:“都是我不该,希望能原谅……”
桑燕讲完了这些话,眼圈一红,几乎落泪,飞快地回到了桑九娘身后。
古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觉得自己亏待桑燕甚多,不由得有些内疚。
此时,桑九娘说道:“好!燕丫头已道过歉了,你们该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吧!”
这时酒菜又上来,古浪归了坐,这时所上之菜都是清一色的素菜,香味扑鼻。
古浪看了这些奇特的菜,不由暗想:“恐怕王母娘娘也未必有这等享受。”
这时金旭光已在旁边吃得呷呷有声,好似很久没有尝到这等滋味,一抬眼看到古浪注视自己,不由笑道:“看什么,还不吃!机会难得呢。快吃!”
说完了,也不待古浪回话,又埋头大吃起来。
古浪才来时,因心中有事,未能开怀痛饮,此时桑燕的误会一解除,心中释然,与童石红也就开怀大饮起来,烦恼暂抛脑后,一口一口地吃起菜来!
古浪这时看到哈门陀也在慢慢地啜饮,不时地把目光飘向案上的“春秋笔图谱”。
再一看桑燕,正红着两只眼睛,羞涩地看着这边,看到古浪又把头转向别处。
古浪奇怪桑燕何以有这么大的转变,不由想道:“这桑燕看来对我仍是一往情深。唉,不知如何来摆脱这些烦恼。”
突然浦儿跑来说道:“嘿!快!我拿了一瓶百年老酒!”
古浪笑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金旭光接过了酒瓶,一下就喝了小半瓶,舔了舔嘴唇,埋怨地对浦儿说道:“你这个小子,是不是从‘东楼’地窖里取来的,才弄来一瓶,真是!”
然后回过头对古浪说道:“这是九娘亲自酿造的‘冻梅酒’,是用雪水酿造的,这小子拿起来倒怪方便!”
浦儿气得大叫道:“这是九娘让我拿来待客的,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差不多都给你喝光了!要不是古兄在场,你想喝都喝不成!”
浦儿说罢,分别敬了每人一杯,古浪一尝,果然味道奇佳,一种清凉之香,味似梅又似麝,一看童石红,也已饮得脸红红的。
古浪看九娘对自己如此好,由衷谢道:“谢谢九娘,这等佳肴,我还是第一次尝到。”
九娘笑道:“这算不了什么,还有更好的酒,只是比较难酿,费事罢了!”
古浪看着席间所坐的,都是一些名震江湖的人物,不由心中忖道:“不知何日才能扬名天下?自己一心学武,志在替天行道,何日才能达成愿望?以后的折磨还不知有多少!”
桑九娘此时与况红居闲聊,她们好似许久未见的老姐妹,一谈就没完!
桑九娘低声对况红居说道:“老妹妹,咱俩也不是外人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喝你侄女的喜酒?”
况红居笑道:“石红这丫头,背着我就跟古浪定了百年之约,好在古浪不是浪荡子弟,等他‘春秋笔’技艺学成之日,就给他们完婚。”
桑九娘又道:“老妹妹,我还有一事相求,请你务必答应才好!”
况红居不由奇道:“老姐姐,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只要我能办到,绝不会推辞!”
“如此甚好!”
桑九娘把声音更放低了一些,俯首过去,只见况红居频频点首,最后说道:“这也无妨,我一定成全的!”
桑九娘又道:“那就麻烦了,只看燕丫头她造化如何。”
这时酒已过三巡,大家都已有饱意,这时桑九娘又对大家说道:“请大家休息休息,等会儿还有菜!”
古浪心中忖道:“乖乖!吃了这么久还没有完,少时还有佳肴,‘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了!”
这时客人三三两两地都走到庭园之中,古浪与童石红、浦儿也到了外面,园内奇花异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尤其是童石红更是高兴万分。
古浪看见桑鲁歌与桑燕在说话,桑燕不时地点头,再一看哈门陀,已不在了。
况红居走了过来说道:“石红我有话要同你说!”
童石红过去,只看况红居与她说了一些话,童石红似感为难,又感欣喜的样子。
突然金旭光对浦儿说道:“嘿!小子,下面的酒席还没开出来,你再去偷一瓶酒来喝喝如何?”
浦儿笑道:“要喝酒也行,老规矩!你得教我一套功夫才行!”
金旭光笑骂道:“你这猴小子,就会敲诈,压箱底的一点功夫,全给你学去啦!”
浦儿气道:“要教就教,不教就没酒喝!”
金旭光转脸对古浪道:“这小子,知道我生性好酒,就出了这么一个歪主意,真是拿他没办法!”
古浪也笑道:“金老,你就教他一手,借此也可让我们开开眼界,你说如何?”
金旭光笑着对浦儿说道:“好了!好了!我教你一套暗器手法,叫‘三花吐蕊’,你可要看清了,我不教第二次!”
金旭光说着,就在园中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拿在手上,然后把花甩在了半空,接着就看见金旭光食、无名、中指急速地弹了三下,那朵花好像被什么力量牵扯住似的,一连飞出去几丈,落在了地上。
浦儿赶忙拾起一看,只见花朵丝毫未损,只是其中三根花蕊没有了,再一看这三根花蕊插在了对面的一棵树上,浦儿不由暗惊道:“好家伙!这种功夫,不要说见过了,听也没听过呀!这玩意还要学会了‘隔空点穴’和‘借力使力’才能练这暗器功夫!”
“金老的绝技,真是使晚生大开眼界了!”
古浪看了之后,与旁立的人同时赞美着。
金旭光玩笑着说道:“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骗杯酒喝喝,倒叫各位见笑!”
古浪心中想道:“这老鬼的暗器功夫,真是练到家了,不知以他的功力比哈门陀如何?若他能打败哈门陀的话,倒也了却我一件心事。”
古浪一想到哈门陀,不由得又在人群中寻找,可是哪有人影,而且连桑鲁歌及桑燕也不知去向。
这时几个小童,分别端来了香喷喷的热茶。
古浪自习武以来,从未有过这等享受,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却能得到这么一份安逸的情趣!
古浪心中又忖道:“且不管它以后的烦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了不起的!”
古浪正在沉思之际,忽见桑鲁歌与桑燕由后转来,桑燕站到了桑九娘身后,桑鲁歌却一直地向自己走来,并且对古浪说道:“古兄弟,我有一件要事与你相商,不知可否借一地方说说!”
古浪笑道:“有何不可!桑兄既有事相商,我们就到那棵大树后的假山石旁,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古浪与桑鲁歌避开了人群,走到了假山旁,桑鲁歌对古浪言道:“我有一不智之请,希望古兄弟尽弃前嫌,答应才好!”
古浪心中虽然不停地在狐疑,可是桑鲁歌沿途一直照料着自己,日前又仗义执言,万万没有回绝的道理,因此笑对桑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