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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
只见桑鲁歌落下之时,恰好够着对岸突出的一个大树帽,他伸手之间,又抓住了一根藤索,一摆之际,已然落在了那株大树之上!
两下的距离配合极好,古浪忖道:“原来他们一直都是用这办法过涧的!”
这时桑鲁歌在对面的大树上,把所用的那根藤索,放回了原处,叫道:“古浪!对不起,现在只有用这个方法过来,你可以照着我刚才那样……”
因遥遥相对,桑鲁歌大声地叫道,古浪也提高了声音答道:“好!我就照你这样!”
说过之后,他一连几个纵身,已经到了这株大树的树顶。
古浪抓过了刚才桑鲁歌所用的藤索,提起看时,这根藤索差不多有十丈多长。
古浪略一思忖,想道:“我一次就可越出十丈左右,不必像桑鲁歌那样费事了!”
想到这里,抬头向对面望去,见对面那株大树,遥遥相对,方才桑鲁歌所用的藤索搭在那里,索头被染成了红色,很是显眼。
古浪估计好了距离和位置,他双手握住了索头,叫道:“我来了!”
语声未毕,身如飞弩般射了出去!
古浪的轻功果然高些,他一次便纵出了十丈左右,力尽下降,荡了回来。
当他荡到了树边时,古浪双足用力在树干上一踹,再次荡了出去。
这一次荡得更猛,一次便到了尽头,古浪竟不再荡回,立时把手一松。
也像桑鲁歌一般,身子凌空,疾射出去,半空之中,如同一只巨大的飞鸟一般。
古浪眼中看准了那节红色的索头,但是万料不到,他一次就松了手,摆力不够,加上他比桑鲁歌壮些,身上又背了个包袱,所以一纵之下,只纵出去了九丈多远。
当古浪力尽下落时,他赶忙伸手去抓那根索头,但是两下相差尚有一尺多远。
古浪一把没有抓住,身子急速下降,心中大为惊恐,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观望的桑鲁歌,也吓得叫道:“啊呀!”
古浪惊慌之中,目光扫中一物,他拚命地把身子一扭,凌空转过了一尺。
但是那索头在上,已然抓不住了,但是身旁却有一支颇细的软枝垂在足下。
古浪心中大喜,他拚命地提足真气,身轻如燕,右足点在了那拇指粗细的软枝上。
他足下有物,立时化险为夷,就借着这软枝之力,身子反弹上来六尺多高。
这一次古浪不敢大意,一伸手就抓住了那节索头,身子荡了过去。
他也像方才桑鲁歌一样,身子划起一道弧线,反弹着抽了过去,恰好落在了桑鲁歌的身旁。
古浪死中求活,几乎吓掉了魂,一张脸成了煞白色,额角涔涔有汗。
他心中忖道:“一个人真是不能逞强啊!”
桑鲁歌还弄不清楚,不知道古浪是真的失手,还是故作惊人,但是见他一次摆荡,就过了崖来,心中好不惊佩。
那座小楼还在数十丈外,桑鲁歌笑道:“古浪,你好俊的功夫!”
古浪面上一红,含混道:“一时大意,差点葬身谷底呢!”
桑鲁歌指着那座小楼道:“我们就由树上过去好了,不然少时还是往上爬。”
古浪点头答应,桑鲁歌在前,有如戏枝猿猱,纵跃如飞,古浪在后,如同穿林之蜂,紧紧跟随。
不一会的工夫二人已先后越上了“南楼”,停在一道小檐廊下。
当古浪落脚之时,突觉脚下一软,身子似乎向下沉去,不禁吃了一惊!
但是他的双足,只是微微一沉,发出了“吱”的一声轻响,并未向下沉去。
古浪这才恍然,原来这整个的一座楼,均是由细藤和竹片编成,人行其上,载沉载浮有如水上之舟,并且不时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古浪好不惊异,说道:“这座小楼建筑得真怪异,是我生平仅见!”
桑鲁歌笑道:“我们胡乱想出来的,请莫见笑!”
二人正说之际,由走廊的另一端,走来一个短装的孩子,年约十五六岁,生得黝黑健壮,这么寒的天,还是赤足短裤,露着膀子。
他见着桑鲁歌,立时施了一礼,笑道:“少爷,客人来了么?”
桑鲁歌笑道:“你没看见就在我旁边么?”
说着转头对古浪道:“这个童儿叫浦儿,是在这儿照顾你的。”
古浪笑道:“太费心了。”
这时浦儿已道:“少爷,房间都整理好了。”
桑鲁歌点点头,问道:“可是东厢房?”
浦儿点了点头,桑鲁歌笑道:“好得很!我们进房去看看吧!”
古浪对这个浦儿很是奇怪,因为他完全是一副渔童的打扮,又不太爱讲话,显得古里古怪的。
他们在浦儿的引导下,一直向东厢房走来,足下起落之间,发出了阵阵“吱吱”的声响,使古浪感到很不舒服。
古浪暗中注意,靠东走廊这一排,一共有三间房间,房门是木制的,但是都被漆成了青绿色,并且勾出了轮廓,乍看去好似也是由竹片编成似的。
这里本是一片高地,房屋又在树顶之上,风极大,吹得满楼吱吱发响。
古浪忖道:“这可真是怪事,这种房子造出来有何用处?”
思忖之际,已经来到了东边第一间厢房,浦儿伸手推开,古浪尚未入房,鼻端已经嗅着一股淡香。
桑鲁歌微一皱眉,笑骂道:“浦儿!是谁作的主?你怎么把老夫人的冷柚摘了来?”
浦儿龇牙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由于他皮肤很黑,所以看来特别滑稽。
他笑着说道:“你说是贵客,我当然去采冷柚!老夫人不会怪,她方才……”
才说到这里,桑鲁歌忙道:“好了,别多说啦,茶泡了没有?”
浦儿接道:“早泡好了‘白绒茶’,也是老夫人那里拿的!”
方才虽然桑鲁歌很快地喝止了浦儿,但是古浪耳尖,已听出桑九娘并未离开,桑鲁歌果然是骗他的。
他心中大喜,忖道:“只要桑九娘在此地,总不怕见不着她!”
古浪这么想着,但是面上一丝也未露出,慢慢地打量这间房间。
房中的布置和景色的衬托,真可以说是人间仙境,令人叹为观止了!
这间房子很大,约有三丈见方,靠着两边甬道,对开着两扇很大的窗户,窗前不远便有一只攀藤老枝,丝丝垂挂,随风而飘。
室内一张编制甚妙的竹床,铺着雪白的床垫和床单,一个四方的竹枕头,和一床新疆毛毯。
床前有一只小巧的木柜,为放置衣物所用,漆成了雪白色。
另外一边,放着一个书架,却是空的,看来是为客人自带书籍所准备。
在靠窗之处,设有一张茶案,两把竹椅,茶案之上,除了器皿之外,还摆着一个翠绿色的古瓶,插着些粉红色的梅花,翠红相间,益增美艳。
这间房间的特色是,并无一幅字画点缀其中,但却挂了些古董,看来古雅清隽。
古浪看过之后,不禁赞道:“真是人间仙境!”
桑鲁歌笑道:“过奖了,你认为这房间布置得如何?”
古浪笑道:“妙极!最难得是色泽的配合,三色相间,不沾一点俗气,想必是你的杰作吧?”
桑鲁歌摇摇头,指着浦儿道:“南楼归他掌管,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呢!”
古浪大为惊奇,他料不到这个憨浑浑、渔郎般的小童,竟还有这等眼力。
浦儿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古浪,微笑道:“请多指教!”
古浪忖道:“此子将来一定是江湖中不得了的人物呢!”
桑鲁歌又陪他谈了些话,说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浦儿,我还有事,今天晚上或许不能来看你了!”
古浪笑道:“我没什么事,你请便吧!”
桑鲁歌作别而去,古浪留心他去的路线,见他并未由来时的树顶越过,反而转向了后山,心中很是疑惑。
忖道:“如此看来,必然还有捷径通往前山,否则他若是绕过这片大山回去,岂不要天黑了?可是方才为什么又要由树顶过来呢?”
他思索了一下,不得其旨,又想到金旭光要自己到这里住,到底为的是什么?
正思忖间,浦儿走来道:“古少侠,可要看看景色?”
古浪正在沉思之际,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转身看时,那黑小子双目愣愣地望着自己。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是不是桑鲁歌派这个黑小子来盯我?”
他想到这里,不禁对浦儿笑了笑,那黑小子立时又露出了一嘴的白牙。
古浪笑道:“好的!我正想把这小楼转一转。”
浦儿又道:“随我来!”
他转身出房,古浪紧跟在他的身后。
出房之后,他们立时转到了东厢房外的走廊上。
古浪扶栏观望,只见远天含愁,乌云片片,老树枯藤,长江蜿蜒如带。
尤其是小风吹过之时,雾丝如凝,迤逦而过,立于小楼之上,使人有置身世外、心神空灵之感。
古浪立在风口,寒风凛冽,吹得他衣衫飘拂,但是古浪却好似没有丝毫感觉,因为他已经完全陶醉在这片绮丽风光中。
浦儿也看出了古浪的神情,他一言不发,半晌才指着那如带之流说道:“这条河就是你来时的水路,由这条河转出去就接着长江,可惜此山不够高,不然还可以看见长江呢!”
古浪点点头,仍然一言不发神游在这片景色之中,看来如同痴呆一般。
过了半晌,古浪仍是不言不动,浦儿忍不住了,说道:“古少侠,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古浪摇摇头,低声道:“等一下……”
等到他目光把这一带每一个角度都游遍之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天造物真是神奇啊!”
浦儿笑道:“我们转着看看吧!”
古浪这才惊觉过来,笑道:“啊呀!我都忘了小兄弟你了,真是罪过!”
浦儿笑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直从早看到晚呢!”
古浪依依不舍地转到了南边,只见青山翠谷,叠叠层层,羊肠小道,蜿蜒如蛇,偶有几个樵子,担柴提斧,山路朗朗,再加上天边的几阵寒鸦,另成一片奇景。
古浪感叹道:“这里真是胜地,‘移步换景’用在这里,诚然不虚!”
等到古浪转过一遍,有如游了一阵仙境,他又停在了东廊。
浦儿看出了古浪独爱这寒山远水、大江东去的奇景,他就摆了把座椅,并把古浪的茶端了来。
古浪好不高兴,笑道:“有劳小兄弟!”
浦儿笑了笑,一言不发。古浪伸手握住他的膀子,只觉坚硬如铁,不禁笑道:“浦兄弟,你必然有一身很好的武功吧?”
浦儿笑道:“我学过几年粗功夫,要是与你们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古浪摇头道:“不见得吧?”
浦儿一笑不再说话,古浪细细地打量他,见他虽是黑了些,但是品貌、骨格无一不是上乘,心中很是诧异,忖道:“他怎么会在此作起小厮来?”
古浪本想问他,但是转念一想,事不关己,何必多问,何况就是问他也未必肯说。
浦儿坐在古浪对面,一直观察着他,目中也透出一种好奇的神色。
古浪忖道:“我何不探问一下桑家堡的事?”
想到这里含笑说道:“浦兄弟,你的功夫是谁教给你的?”
提到练功夫,浦儿的兴趣很浓,他舔了一下嘴唇,笑道:“我的师父就住在桑家堡里,可是他不准我说出他的名字来。”
古洛忖道:“如此看来,桑家堡的能人不少呢!”
想到这里浦儿问道:“你的师父是谁呢?”
古浪笑道:“我的师父有好几个,最早的师父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浦儿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高了声音道:“对了!他们说你的第二个师父最厉害!”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不知他说的是哈门陀还是阿难子?”
想着便问道:“你说的是谁?”
浦儿睁大了眼睛道:“阿难子呀!”
古浪笑道:“你也知道他老人家?”
浦儿挺了一下胸,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是春秋笔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