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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鲁歌一笑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片刻之后,金旭光左手抱了数十本古书,转身而走,他边行边道:“我看几本书,也跟防贼一样地防着,这地方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说到这里,恰好罗光时送来点心水果,金旭光用右手拿了个脆梨咬了一口,推门而出。
罗光时与桑鲁歌对了一下目光,彼此苦笑一下,并未说话。
罗光时放下水果之后,立时出房而去。
古浪随口问道:“这位老爷子是谁?倒怪有意思的。”
桑鲁歌接口道:“他是教我们读书的老先生,脾气古怪得很,与我们练武的人处不来。”
听了他的话,古浪心中暗笑,忖道:“你倒真会说慌,还当我不知道呢!”
这时桑鲁歌递上了水果,古浪见其中种类甚多,便取了一枚青枣。
桑鲁歌笑道:“你的拜帖我已经看到了……”
古浪笑道:“那么就烦你给九娘过目一下。”
桑鲁歌面上微红,停了一下,说道:“很是不巧,九娘已于昨日出门了!”
古浪听桑鲁歌也这么说,心中很是愤怒,冷笑一声说道:“那么我只好在此等她了!”
桑鲁歌面有难色,说道:“我看你还是住在店里好……”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此番就是住在店里住坏了,九娘出门,我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的话把桑鲁歌说得脸上发红,强笑道:“也好!你住在这里,我们兄弟也可以亲近些……不过,童姑娘如何安排呢?”
提到童石红,古浪不禁颇为担心,但是他面上绝不露出,说道:“她有事已经走了!”
桑鲁歌笑道:“其实舍下房舍颇多,童姑娘若是愿意,可请她一并搬过来。”
古浪接道:“谢谢你,她回来之后,会来此地找我的。”
桑鲁歌笑道:“舍下空旷得很,我们还是住在一处,否则我真怕照顾不好你这位贵客呢!”
古浪笑道:“你住在哪里?”
桑鲁歌道:“住在东楼,只我一人,清静异常……”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道:“不!我最好住在南楼!”
此言一出,桑鲁歌大为惊讶!
他望着古浪,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南楼’?”
古浪笑道:“你们既然有东楼,必然也有南楼了,再说这四川境内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你们南楼的。”
桑鲁歌将信将疑,望了他一阵,说道:“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你才要住南楼?”
古浪虽然难于应对,但是他脸色依然,含笑说道:“这‘南楼’乃是桑家堡胜地,我难得进来一次,是想瞻仰瞻仰,他日离开此地,也算是我古浪一分莫大的荣耀呢!”
桑鲁歌一双发光的眼睛,一直盯在古浪脸上,正色道:“古兄,你坚持要住南楼?”
古浪这时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故意作出伤感之状,正色道:“桑兄,不瞒你说,昔日阿难子老师飞升之时,是这么嘱咐我的。”
听古浪这么说,桑鲁歌始默然无语,他垂目不语,似在思索。
古浪心中很是诧异,忖道:“看他样子很是为难,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成?”
想到这里,已听桑鲁歌说道:“既然你一定要住南楼我自然为你安排,因为你是我们桑家堡中的贵客。”
古浪道:“这么说实在使我受宠若惊了。”
桑鲁歌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不过……你住在南楼,我却不能担保你的安全呢!”
古浪闻言大为诧异,问道:“这是为什么?”
桑鲁歌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事牵涉得太多,有些我也不清楚,恕我无法告诉你。”
这些话听在古浪耳中,越发觉得奇怪,一双俊目不解地望着桑鲁歌。
桑鲁歌一笑道:“我看你还是陪我住在东楼,等我姑婆回来,我立时安排你们见面……”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鲁歌兄,听了你刚才那些话,我倒越发地动了心,我看还是住在南楼吧!”
桑鲁歌面上笑容顿失,点头道:“好吧!不过那句话还是说在前面,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恕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古兄,我们一见如故,这些话绝非出于无故的,还请三思。”
古浪不禁有些不悦,正色道:“鲁歌兄,你的话我实在不明白,我古浪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混到现在,仍是单枪匹马,从无倚仗他人之心,照你这么说我入桑家堡,若是没有你的保护,就是死路一条了?真令人费解!”
听他这么说,桑鲁歌不禁面上一红,笑道:“这……话不是这么说,我方才说错了话,请勿介意。”
古浪虽然满腹疑惑,却也无可奈何,接道:“再说我此来是十二万分的诚意,府上诸位虽然与我陌生,但亦无仇恨,总不会一定要置我于死吧!”
桑鲁歌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你说笑了,我们为你来此,还忙碌了一阵呢!”
这时罗光时正好进来,桑鲁歌叫着他道:“光时,古少爷住在南楼,你赶紧去收拾收拾!”
罗光时闻言面色微变,说道:“南楼?”
桑鲁歌挥手道:“不必多问,快去!”
罗光时满面疑色,转身而去。
这些情形古浪看在眼中都装着未见,等罗光时出去之后,桑鲁歌又道;“舍下占地甚广,你初来地势不熟,最好少活动,免得走错了路,我每天会去探望你的。”
古浪连声答应着,心中却有些不服气,忖道:“难道这桑家堡就是龙潭虎穴不成?”
他们又谈了些闲话,罗光时进内道:“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桑鲁歌站起了身子,笑道:“古兄,我领你去休息休息吧!”
古浪点头称好,随着桑鲁歌走了出客房,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南楼离此远么?”
桑鲁歌接口道:“不算太远,不过也不算近。”
古浪关心着自己那匹马,说道:“那么我这匹马怎么办?”
桑鲁歌笑道:“在这里面,是用不着骑马的,我们这儿有专人饲养,你放心吧!”
古浪却还是不放心,把罗光时叫到前面,详细地嘱咐了一阵,这才随桑鲁歌而去。
他们踏在白石铺成的山道上,寒风习习,吹得人很是难受。
古浪笑道:“你们这片大院子,恐怕要不少人来整理吧!”
桑鲁歌道:“还好,这两天雪停了,不然更费事呢!”
谈话之际,二人沿着这雪白的石板路,向南面折去,古浪心中忖道:“他果然带我到‘南楼’去了!”
他又想到金旭光,忖道:“不知他为何一定要我住在南楼,真个想他不透!”
这时,石径廷入一排丛竹之中,古浪见这一片竹林,占地极大,虽是隆冬,仍然枝叶茂密,不知他们如何栽培的。
桑鲁歌用手指着这片竹林,笑道:“我们一家人都爱竹子,所以种植了这么大一片,这块地方叫‘青竹坡’。”
古浪问道:“现在已是深冬,天寒地冻,虽说竹子耐寒,也少有生长得如此茂密的,莫非你们有什么特别方法不成?”
桑鲁歌笑道:“古兄果是慧眼,这园内的花木,都是我们用药物培植的。”
古浪这才恍然,忖道:“怪不得他这里花木茂密,原来是用药物培植的。”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出了这片竹林,古浪心中暗暗惊异,并且紧紧记着地势。
出了这片竹林甬道,左边竟是一大片寒潭,满生着莲荷藕枝,有的竟是含苞待放。
古浪益发惊异了,笑道:“这里真是人间仙境,莫说你们一家人均有超人的武技,就是凡人在此住久了也会成仙呢!”
桑鲁歌大笑,说道:“你实在太夸奖了!”
他们二人谈着闲话,谁也不提正事。
古浪心中很是遗憾,因为在他没有入桑家堡以前,他与桑鲁歌可谓一见如故,无所不谈,而自己进了桑家堡之后,双方都变得虚假了。
谈谈说说,不知走了多久,地势也越来越高,沿途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古浪也无心观赏。
这时两人的位置,是在这座小山的极南山弦,长江就在脚下,金沙滚滚,极是壮观。
桑鲁歌手指着前面,笑道:“古兄,南楼便在那厢!”
古浪心中一动,举目望去,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好险的地势!”
紧紧沿着山边,在拐角之处,耸立着五六株合抱的巨木,每根都在十余丈外。
在诸树之间,有一幢青竹编成的小房子,凌空而起,架在一枝枝的横枝上。
古浪不禁停了下来,说道:“鲁歌兄,这座小楼建筑得真是别出心裁啊!”
桑鲁歌笑道:“我们堡内建筑极多,都是姑婆和我们兄妹设计,千奇百怪样样都有,可是我们都最喜欢这座小楼。”
古浪问道:“这座小楼设计得确是出奇,尤其借着这万险的地势建成,更是匠心独具,不知是何人设计的?”
桑鲁歌不答他的话,却道:“我们走快些!”
说着当先而行,这时所行的白石路,由于面积太仄,已经改用碎石铺成。
二人健步如飞,沿途树枝低沉,似要压到头上,很是难走。
片刻之后,二人接近了那座凌空小楼,古浪这才看清了,这座小楼,竟是很大的一幢楼。
在这山边与南楼之间,竟然还隔着一条三十余丈的悬崖,有一株支持着南楼的巨树,竟长在对面崖口的边缘上。
每当山风猛烈时,满山呼啸,那座小楼也是摇摇欲坠,令人心惊胆战。
古浪实在料想不到,是这么怪异的一个建筑,心中诧异万分。
这时桑鲁歌已说道:“这‘南楼’虽然时常有人整理,可是很久没有人住了,本来有一座桥,为山洪冲断,一直没顾得修,现在我们只好自行设法过去了。”
古浪打量那五六棵巨树,每一根都是笔直入天,十丈以内绝无杂枝,而十丈以上,则是巨木横枝,恰好用以支持房屋。
但是两涧相隔,三十余丈,毫无凭借,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凌空虚渡。
古浪心中很是诧异,忖道:“莫非他要考验我的轻功不成?”
才想到这里,便听桑鲁歌说道:“我先过去!”
古浪忖道:“我正要看你弄些什么名堂!”
这时桑鲁歌已然振臂而起,平空拔上了五六丈高,落在一株大树的横枝上。
古浪见他双手在树枝上动了半天,突然之间,他偌大一个身子,如同箭弩一般射了出去。
古浪骇然,忖道:“他能纵这么远?”
古浪诧异之际,见桑鲁歌已然飞出了三丈以外,身临悬崖。
这时古浪才看清楚,原来他手中持了一根儿臂粗细的葛藤,这根葛藤约有三丈多长。
古浪很是诧异,忖道:“这么短的藤子有什么用?”
一念未毕,桑鲁歌已由于索尽而落了下来,他的身子,如同猿猴一般荡了回来。
他好像荡秋千一般,来回了好几次,古浪这才恍然,忖道:“原来他是利用摆荡之势,来增加他的冲力!”
桑鲁歌每次荡回来,双足便在树干上用力一踹,身子又射了出去。
如是好几次,那藤索竟然越来越长,古浪这才注意到在树干之上,有一个活环套着那藤索,每次用力就会向外伸出三尺。
古浪心中忖道:“这树离地不过十余丈,等到绳索放在十余丈时,他荡回来不是要碰地了么?”
古浪实在不太了解,这时藤索慢慢放长,已经有几丈长了,所以每次桑鲁歌荡回来,双足离地面不过几尺而已。
他最后一次荡回来,双足在树干上用力一踢,大喝一声:“去也!”
等到藤索用尽时,他双手一放,身如一股急箭一般,由半空射了出去!
古浪见他本来已出去十丈以外,再加上这藤索的助力,又射出了十丈左右,加起来一共出去了二十余丈,但是距离对岸仍然还有十丈左右。
只见桑鲁歌落下之时,恰好够着对岸突出的一个大树帽,他伸手之间,又抓住了一根藤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