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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候,我还会大力鼓励工匠创新钻研。如今大梁已经有了火铳,火炮,□□——但这不够,还远远不够。”
“为什么还不够?”凤十六原本几乎听得入迷了,但这时,他却情不自禁的疑惑的问出了声来,“还有什么比火铳更厉害的武器吗?”
姚玉容看着他道:“火铳现在可能是最厉害的武器。但……就算是如今火力最强的火炮,最多也只能轰塌一片城墙。你相不相信世上会有一种武器,一旦发射,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整座城市、整个国家、甚至……可以毁掉整个世界?”
凤十六屏住了呼吸,但即便只是想象了一下,他都觉得以人类之力来说,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那该是神仙才能有的力量了吧。”他轻声道:“那还是人类能用的武器吗?应该是神器才对了。”
姚玉容没有解释——她该怎么在一个连蒸汽机都没影子的世界里,和凤十六解释什么叫做核弹?
她只能简单明了的说:“只有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才会被别人尊重忌惮,才会不惧别人的入侵,才会拥有绝对的权威,才可以带来相对的和平与稳定。”
“我不敢说,我能让世界和平——”毕竟这是后世姚玉容穿越而来的时候,一个联合国都做不到的事情。“但至少我可以试试,让这个地方,这个区域——南秦和北梁,这些原本同出一脉的地方,再也不会迎来乱世。”
“实话跟你说,我一直觉得统一是必然的。因为我觉得我所想要的这个未来,绝对可以实现,也绝对是最好的未来。我也有办法,能让现在的这个世界更加接近那个未来。所以我没有办法将这份事业拱手交给任何人——我很清楚,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理解我所想要的那个未来是什么样子。
但……卢湛显然也不可能愿意就这样拱手让位,心甘情愿的放弃抵抗……”
“说实话,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方案是通过战争将南秦并入北梁。”
闻言,凤十六一愣。
却只听姚玉容叹了口气,道:“可是,你并不是那种判断出局势不妙,便会“识时务”的“俊杰”。你只会拼尽全力,捍卫你心中认为正确的事情——比如说,为国捐躯……而当我想到对面的军队里有你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那么轻松的把战争提上议程了——哪怕我安慰自己说,没有办法,这是‘必要的牺牲’,那也不行……”
“我怕你恨我。”
“我怕你觉得,我成为了那种只为一己私欲,便挑起战乱,掠夺生命,让无数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带来死亡与阴影的恶魔——就像是你我都最憎恨的那种人。”
“但无论如何,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我知道你的坚持,但你也了解我——如果是认为对的事情,我也不会让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你有你的理由; 我有我的道理; 因为相互谅解,谁都不会强求对方让步; 然而自己却也无法让步,这就导致了一次必然的僵持。
终于; 凤十六先开口了; “为什么一定要统一?既然是想要和平的话,就让北梁的归北梁; 南秦的归南秦; 不可以吗?”
姚玉容沉默了片刻; 才道:“我不知道 。”
她的脑海中好像天然的就存在着“大一统”的思想。
“一统天下”这个词语在她的文化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比例,甚至让人觉得如此的理所应当——天下就该合而为一。
所以即便有战争,有冲突,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无法避免的牺牲。
但是,凤十六对姚玉容来说,像是一面镜子; 又像是一个按钮。
只要见到他; 她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审视自身; 观察自己是否已经遗忘初心; 是否已经走偏了道路。
他一问,她便去想; 然后竟无法理直气壮的说; 牺牲统一是必然之事。
曾经是同一个国家就必须要统一吗?
同处一个区域都必须要统一吗?
统一是历史环境的必然; 还是事在人为?
想让世间和平稳定而去发动战争统一,是不是本末倒置?
她前世不是什么历史学家,更不是什么哲学家,战争学家,实在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她就好像走在一条没有路标的道路上,四周茫茫然的没有任何指向,而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能抵达自己想要的目的地。
这些年来,姚玉容都只是泛泛然的想——奠定好科举制度的基础,大量选拔新式人才,发展核心军事武器后,就要把南秦并入版图。不过因为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操心前两者,又或者是心有回避,对于具体要怎么征服南秦,她并没有什么很明晰的计划。
见她像是陷入了困境般的皱起了眉头,迟迟没有再说话,凤十六忽然对于自己将她逼迫至此感到了一阵歉疚——站在南秦的角度上,说出这样任性幼稚的话语,却让流烟如此为难。
他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她,反而把姚玉容弄得一愣。
这个拥抱并没有刚才死而复生,再次相见时的激动用力,反而显得很是温柔,充满了抚慰的意味。
“怎么了?”她有些茫然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凤十六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显得很是失落,“我原以为,我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我再也不会那样无力了……但现在我才发现,也许我比小时候更没用。”
姚玉容顿时失笑道:“怎么会?”
“但是,小时候我起码还能帮上你,可现在,我却对你的困境束手无策。”凤十六难以释怀道:“你看起来那么孤单……你说没有人理解你,那你一个人,该有多么寂寞?”
想到自己至少一直有亲人相伴,后来不仅有弟弟,又有了如兄如父一般的舅舅相依为命,无论如何,总归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可是流烟呢?
她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孑然一身的长大了。
他明明是她的搭档,搭档理应是最为亲密,最为紧密的朋友,但是他最终却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
如果她是人类的话,凤十六甚至觉得,也许他是她曾经拥有的唯一朋友,唯一的伙伴。而他抛下了她。
但若是她真的是狐狸精的话,她的同类又在哪里呢?
既然她一直都在人类之中流离辗转,无人陪伴,无人相助,那么她的同伴,大概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才对她的处境不闻不问?那作为异类,大约更加的孤独了。
想到这里,他颇为难过的收紧了怀抱,好像这样就能帮她挡住外界的压力,让她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呢?”凤十六忍不住喃喃道:“你又不是人类。你还要在人间经历多少劫难,才能回家?”
姚玉容一时之间,也拿不准凤十六如今是不是真的坚信了她绝非人类,她正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必要这么难过,门却被人突然撞开了。
“安公子!我听我弟弟说你回来了!!”
蓝渊一脚踏入房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具体情形,就猛地瞧见两个人抱在一起,他顿时就僵住了。
一时间,三个人都反应不及的在原地顿住了。
凤十六应该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姚玉容感觉到他动了一下,但不知为什么,他只动了那一下,原本想要放开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抱着她,突然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气势,抬起了头来,面无表情的看向了蓝渊。
那神色,熟悉又久违的让姚玉容想起了他小时候。
那时候,他也总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成天板着脸的样子。
这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状,蓝渊默不作声的,就像是从没进来过似的,倒退了出去,顺便紧紧的带上了被他推开的房门。
“你刚才怎么不放开我?”姚玉容好笑道:“你这样抱着我,被人看见,他大概要以为我们是断袖了。”
“……我只是觉得,又不是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像被人撞破了丑事一样匆匆忙忙的分开?”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姚玉容和凤十六之前的那些沉重情绪都敛去了许多。
他此刻恢复了平静的放开了她道:“我们在一起,又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听了这话,姚玉容忍不住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你……有妻子了吗?”
“什么?”凤十六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懵了一下,“没有……当然没有!”
“你这个年纪了,肯定很多人跟你说亲才对。我还在想,你就算成亲了也不稀奇,不过……你家里人应该很着急了吧?”
“……大哥自己都还没成家,姜家的人要催也是先催他,我还不着急。而且我也不想成亲……”凤十六顿了顿,才道:“我不习惯跟女人相处。”
闻言,姚玉容瞪大了眼睛道:“我在你心里,原来不算是女人?”
见她露出了嗔怒的神色,凤十六却并不着急。
他笑了起来——这还是姚玉容第一次见到他笑的如此温柔,就像是初春湖畔拂过杨柳的那一阵清风般让人沉醉。他语带笑意的轻声道:“你不一样。”
姚玉容忍不住询问到底道:“哪里不一样?”
“嗯……”凤十六沉吟了一会儿,微笑道:“都不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有些露出了意外地神色。
姚玉容挑了挑眉毛,戏谑道:“我原本以为你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概念,才能那么正直的抱着我。结果,你现在也长大了嘛——不仅会抱人了,还会撩妹了。”
凤十六疑惑道:“撩妹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你刚才那样,”姚玉容微笑着解释道:“让人觉得自己对你而言非同一般,然后女孩子就开始心跳加速,害羞雀跃。”
他茫然而惊讶道:“你心跳加速了?”
“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姚玉容眉眼弯弯道:“哪里都不一样。”
……
聊完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姚玉容带着凤十六离开了他被软禁的屋子——她准备去看看红药,凤十六也想去看看十二。
而一出门,他们便见到蓝渊正等在不远处,瞧见他们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凤十六坦坦荡荡,毫无表态,姚玉容却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他们先陪她一起去看红药——她依然住在与蓝锋的婚房里,只见几个半大孩子模样的楠亚族人腰挎弯刀,正护卫在她的门口。
见自己曾经的少族长与姚玉容、凤十六并肩而来,他们不少都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色。
但蓝渊用土话朝着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就乖乖的退开了。
姚玉容一个人走进了屋子里,就见屋内一片昏暗,门窗紧闭。一个人影倒在床上,不言不语,只留给门口一个消瘦的背影。
她试探的轻声唤道:“红药?”
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直到她走近了些许,喊了好几声后,床上的人才微微的有了些反应。
姚玉容已经走到了床边,她伸手想要去碰碰红药的肩膀,对方却猛地一抖:“流烟……你,你是来怪我的吗?”
“不是的。”
“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