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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说我是阮盈盈,你父亲让我应约嫁人,我不从然后让人灰飞烟灭才是正确操作?”姚玉容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越是强大的力量,越要学会克制,而不是滥用。”
撒罕纳斯没有试过拥有那种力量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他甚至连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可是如果是他的话,他绝不会想要克制,当然是拿来横扫草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才爽快。
他不由得有些遗憾的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我想让你成为王。”
姚玉容站了起来道:“在中原,据说在上古时代,有一位首领,十分仁厚。他的部族经常受到游牧民族的侵扰,他的族人都要求奋起反抗。但他说,若是发生斗争,就会造成死亡。游牧民族也是因为没有粮食,想要活下去,才会来抢夺我们的食物。我们的食物有所盈余,不如就赠予给他们,以此保全我们两方都不会有人死亡。”
撒罕纳斯不出所料的露出了“这个首领是不是脑子有病”的神色。
姚玉容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道:“他的族人听从了他的命令。每次被人劫掠的时候,都乖乖地交出食物和各种物资,以此保全性命。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个部族准备迁徙,有一部分游牧民族感其恩义,就此归顺了他。”
许多年后,这个首领所在的部族慢慢壮大,最终推翻了名为商的王朝,建立了连绵七百多年的周王朝。
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一样,不过,西疆和中原的文化交流少得可怜,撒罕纳斯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他好像有点明白姚玉容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却又有些不确定。
撒罕纳斯张了张嘴,迟疑道:“你想让我……”
姚玉容走到了他的面前,笃定道:“我想让你归顺我。”
他不由得苦笑道:“你想要当那样的‘仁王’?”
“你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仁王’——只要你为你的族人们的性命着想。”姚玉容蹲在他的面前,凝注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道:“我知道这样的价值观不符合你们草原的风俗,但若是可以活着,人为什么要白白死去?我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夺人性命,但若是有人阻碍了我,我也不会迟疑。你可以成就我的‘仁厚’,就像是故事中那个归顺的游牧民族首领一样。我们可以彼此成就一段佳话。”
“……如果我不同意,你也会杀了我吗?”
“你不会不同意的。除非你是个傻瓜。”姚玉容平静道:“如果外面那些人认定我是天山神女,那么我说的话就是神谕。有什么缘由,让你竟然试图与神明作对而不是合作?”
撒罕纳斯沉吟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必须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把这一片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融为一体。”
……
“大一统?”凤惊蛰讶异的扬了扬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
“把那个倒霉的骑士灰飞烟灭以后。”姚玉容又恢复了男装打扮,他们离开了察尔罕,正一路朝着北燕飞奔而去。“当我看见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时,我就知道,到了不进则退的时候了。”
“果然。”凤惊蛰哈哈大笑了起来:“咬人的狗不叫。”
姚玉容顿时不乐意了:“怎么说话的!”
她看着远方,心中的信念越发坚定道:“谢籍在前面堵着我,西疆天山神女之势已起,在后面逼着我往前——哪还有什么好再韬光养晦的?不用去思考选择怎样的道路了,我要走的那条路,已经自动出现在脚下了。 ”
说着,“少年”长长的吐了口气,感慨道:“果然,一个人的成就,不仅仅只需要自身的能力,还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啊……”
“听不懂。”凤惊蛰干脆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谢籍?”
姚玉容转头看了他一眼,“我会杀了他。”
第一百零六章
“怎么杀?”凤惊蛰却发出了一位“前职业现专业杀手”的质疑; “……像之前对待那个窝阔斤人一样; 让谢籍灰飞烟灭?那你有没有想过; 我们要怎么全身而退?还是说; 你可以直接把北燕的皇家卫队、谢家亲军、以及服从谢籍的月明楼一众人一起消灭掉?”
“但你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吧。”他试探道:“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又何必在月明楼里韬光养晦这么多年?”
姚玉容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最近才觉醒的力量?所以以前只能韬光养晦?”
凤惊蛰似乎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但随即他便肯定道:“鸾丙申的失踪,恐怕就是你的手笔。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有着‘神力’了,是不是?”
姚玉容不打算让他知道太多,她笑了笑; 没有说话,试图营造出一种“你猜”“你猜你猜的对不对”“你再猜”的神秘感。
然后审视了一下自己剩下的卡牌:【龙师火帝】、【布射僚丸】、【起翦颇牧】。
这三张卡牌可以说,都有着非常强力的效果。强力到了; 用来杀死一个人; 甚至都有点儿浪费——其中,【起翦颇牧】并不适合刺杀。
要么用【龙师火帝】烧死他?要么用【布射僚丸】; 召唤出吕布和熊宜僚刺杀他?
或者……当面用【剑号巨阙】。
当面啊……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姚玉容不是第一次让一个人消失了; 但当面……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杀死一个人,还从未有过。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是什么感觉?”
凤惊蛰淡淡道:“不记得了。”
“那你最近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他仍然回答:“不记得了。”
姚玉容顿时蹙起了眉头:“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如果我忘记了,就说明; 那很不好。”说到这里; 凤惊蛰转头看了她一眼; 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你很好奇?你也想试试,亲手杀人的感觉?”
“我劝你不要。”他沉声道:“继续用你的‘神力’吧。那样,就不会被死亡的鲜血沾到。你还是可以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但若是亲自动手——那可是能把你这个‘天山神女’,从神山拖入地狱的滋味。”
姚玉容不置可否道:“如果身在地狱,就一直向前走吧。”
这是二战时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名言,结合说话者的身份与当时的时代和环境背景,流传到了多年之后。
拿到现在或许没有了那种流芳百世的力量,却也算是一句颇有道理的箴言。
凤惊蛰却忍不住嗤笑道:“——你何曾见过地狱?”
姚玉容瞥了他一眼,“我睁开眼就是。”
……
原本西疆准备派人将姚玉容与凤惊蛰护送进入北燕都城。但考虑到人本来就是他们擅自闯入北燕边境掳走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几天之后,他们便顺利的抵达了北燕都城司州。
若是使团未灭,那么到达司州的时候,理应去找北燕礼部对接,于是姚玉容便带着凤惊蛰一起,前往礼部递上了名帖。
看到谢安的名字,礼部震动,反应极为迅速。虽然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立马请进去安排好了住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上报了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再直达天听,报告给了谢籍。
谢籍便下了旨意,让她入宫面圣。
这年头,家犹在国前,所以谢籍的旨意里很亲切的说,这是一场接待侄子的接风家宴,而不是国宴。
终于要见面了……
事到临头,不知怎么的,姚玉容却完全不紧张。大约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仅不紧张,她还非常放松,放松的好像的确就是单纯的去吃个饭。
关于谢籍,她并未使用【孤陋寡闻】或者【聆音察理】这种搜集情报的卡牌,而是通过正常手段听说了很多事情。
自小聪慧,年少英才,出仕之时声望卓著,世人谓之谢家麒麟,一出即可安天下。
通俗一点,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轻轻一笑就能把你秒成渣渣”“你考试得一百分是因为你只能得一百分,他考试得一百分是因为试卷只有一百分”的可怕人物。
所以姚玉容完全没有使用卡牌——因为那只能通过谢温的记忆进一步的验证和了解谢籍的可怕——以谢温那么畏惧谢籍的性格,就算用了卡牌,得到的大概也只有“我哥很牛逼”“我哥真的很牛逼”“怎么办我哥这么牛逼”的无用消息。
对,就是无用消息。
搜索一个人的情报,是为了找出弱点,而不是为了建立一个无敌的形象,先打击自己的信心。
姚玉容不相信一个人能没有弱点——谢籍再怎么天才,再怎么优秀,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他再怎么知识渊博,谋略高超,也必然要遵循规律,会受困于历史的局限性。
诸葛亮多智近妖也只能星落五丈原,司马懿再怎么鹰视狼顾,一样要熬死曹家三代人,儿子才上位。
一个人即便聪明绝顶,没见过手机,没见过飞机,没见过空调……也绝想不出人怎么能相隔万里通话如在耳边、怎么能翱翔于九天之上,万里之遥朝发夕至、怎么能夏季炎炎没有冰块,室内却能冰爽清凉……
这也会让他想不明白,一个封建王朝的末路在哪,极限在哪,问题在哪,阶级矛盾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姚玉容的心情就越发的沉静了下去。
她带着凤惊蛰一起乘上牛车,驶向了北燕的皇宫。
宫中的偏殿,是今晚他们相见的地方。
在入宫之时,凤惊蛰在宫廷侍卫们的检查下卸下了腰间的长剑,背后的弯刀,藏在袖口里的匕首,以及靴子里的刺刀。
姚玉容对此表示:“……”
凤惊蛰却很是淡定:“我今天带的武器已经很少了。”
同时,他也用眼神隐晦的表达出了他的质询:“你手无寸铁,准备如何出手?”
……
谢籍,字南竹。
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字,缘自少年时期,他曾在南山见到一截断竹,削尖后锋锐如剑,能如长木仓一般,刺穿皮甲。
他觉得君子就该如翠竹一般,平日里端直有方,但需内藏锋芒。
谢籍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但近些天来,他的精神却有些萎靡不振,总是时不时的,便能在脑海之中,听见一些模糊不清的低语。
他找过太医,但对方的神色无不在隐晦的透露出一个讯息:“你可能是准备疯了。”
有些人偷偷的说,这是他篡夺皇位的报应。
对此,谢籍嗤之以鼻,然后让月明楼的人找出这些传谣之人,一并杀掉。
报应?
真是可笑,北周末帝如此庸碌之人,有什么资格盘踞皇位之上?自是能者居之。
于是他试过对那些低语置之不理,大部分时候一切都很好,他的脑子里非常安静,一切如常。
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会飞快的响起无数模糊不清的声音,宛若无数的人在他的脑海之中窃窃私语——
……
…………
……回……
…………回合…………
……回合……开始……
……回合……结束……